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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有啥想不通的就跟大嫂说,好赖多个人也能多出出主意么?”王氏掀开锅盖子,搅了搅包谷珍子,笑,“去叫爹娘他们把,饭好了。”
陈刘氏见王氏今儿个起的早,又做了饭,脸色也明朗了些,问王氏:“脑袋好些了没有?”
王氏随口答:“好多了,今儿就能下地,把咱院子那块小地整治整治。”
“那点儿地方也种不下个啥,门口的地整好今冬就够咱吃了。”陈刘氏又递给铁富又一个玉米饼子,“多吃些,这几天看着瘦了。”
宝珠闻言也努力地在她爹怀里伸出脑袋往二叔脸上瞧,比起前些日子,果然憔悴了许多。
过了会子,陈刘氏突然又提起铁山说亲的事儿,“眼看着八月十五了,中秋一过我合计着找个媒婆先帮着留意着。”
宝珠瞧见小叔叔夹菜的筷子抖了抖,腮帮子悄摸地爬上一丝窘色,配着一张黝黑的脸儿,显得黑红黑红的。
铁山没吱声,王氏也跟着沉默不语,陈刘氏见王氏没表示,故意抬高了声音,“今年日子苦,家里也没啥余钱,娘手头的四贯来钱儿都给屋里买了粮食,铁山结婚的事,各房都帮衬着些,你们做大哥大嫂的,也别净想着自己。这个时候不出力,日后还能指望你们养活我和你爹!”
陈刘氏不哭穷倒还好,一说起买粮食的事,宝珠心里便想着:陈刘氏一贯节俭,只怕往日的积蓄不止四贯,就算为家里买了粮食,余个一贯两贯钱总还是有的,每年家里卖出去的粮食,陈刘氏都拿了大头,若说余钱只有四贯,谁信呐?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争议
铁富干笑两声,“我外头朋友多,开销大,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钱儿,咋能跟大哥他们比!”
陈刘氏脸儿一沉,“乓啷”一声放下碗筷,“狗屁朋友!这会子少跟我推三阻四,平日里不为将来打算,现在来哭穷?奥!合着你穷,全家日子就不过了?你铁山弟就不成亲了?”
铁富尴尬不已,嘟囔着嘴小声反驳陈刘氏,“干啥说的那么难听,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又不是那意思,铁山结婚,咋也不能不管不是!”
王氏听见铁富那话心里也窝着火,铁青着脸问:“我跟你哥攒俩儿钱容易?三年了,你哥连一件儿新衣裳都没舍得做过,那些个话,你也真好意思说?”
“嘴巴子都给闭上!”半晌不吭声的陈二牛突然发了话。
铁富本还想顶上王氏几句,瞧见他爹发火,没敢吱声,就见他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急慌慌低下了头。
陈二牛虎着面孔,环视众人一圈,声音斩钉截铁,“铁山成亲,老大家里拿大头,剩下一半,老二家出一部分,我跟你们娘再凑些。没啥二话,你们谁不服起来跟我说,成日里吵吵嚷嚷成啥样子!”
王氏一听,心里不服,刚想站起身,冷不妨斜里伸出一只手死命按着她胳膊,王氏恨恨咧一眼丈夫,黑着一张脸儿不吱声。
陈二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要都同意爹就这么定下了!将来新媳妇进了门还要唤你们一声哥嫂,成日里吵来吵去成啥样子?趁早做出些哥嫂的样儿来!”
陈二牛话还没说完,王氏“嚯”地起了身,放下碗筷扭头回了屋。
屋门重重地在身后合上,紧接着院儿里就传来婆婆陈刘氏怒斥铁贵的声音,“她算个啥东西,啊?也敢给爹娘甩脸子?这样的媳妇我们老陈家供养不起!”
王氏气的在屋头连摔了几个茶杯,还想发泄,突然又住了手,想想气是出了,完事还不得花钱买,做啥要跟钱儿过不去,“扑通”一声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一把纸扇子死命地扇着风,似乎这样才能将心里的火气降一降。
王氏心里想不通:她原打算着,公公婆婆出一半,剩余一半她出大头,红玉两口子也困难,能出多少算多少。按照一般农村结婚的规矩,也是这样,家里富裕了,钱儿都是爹妈出,家里困难了,做父母的出一半的钱儿是铁定要的,其余的兄弟姐妹们凑个份子。可她爹可好,一开口就让她出一半钱儿,这在四里八乡都是少见的,给儿子成亲,咋也轮不上其他儿子拿大头的。
王氏正憋闷着,铁贵抱着宝珠沉着一张脸儿进了屋,他心头本就烦扰着钱儿的事,她娘刚还在外头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心里更烦闷,这会子就想静悄悄的呆会,见王氏脸上还有怒气,估摸着媳妇又要和他闹,一张脸上充满无奈,“秀儿,别气了。”
王氏这会子也没心情跟丈夫撒气,开门见山问:“爹说让咱出一半儿,你咋想的?”
陈铁贵叹气,“还能咋想,跟你一个想法。”
王氏冷笑几声,“那你刚才拦着我?你爹又没说咱一定要拿钱儿,不都说了不同意就说么,你倒好,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叫我说话了?”
陈铁贵也急了,“你这婆娘子,咋就没点脑子呢,当着铁山娃儿跟前儿,我还能让你一口回绝了?铁山性子实在,听了还不得跟咱娘倔着不成亲了!”
王氏撇撇嘴儿,不吭声了,可越想还是越放不下,不禁又念叨起来:“你爹还真是不拿咱的钱儿当钱儿,咱也不是地主富绅,就算今年年景不好,说个媳妇也少不得六七贯,我整日里省吃俭用的就攒了那么三贯钱,一下就能给掏空了,你说说,现如今能找谁去借?早知道这样,咱也学学人家铁富,成日花天酒地,到头来还不用出大头!多省心!”
陈铁贵心里烦,不爱听王氏啰嗦,利索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王氏急忙拦了,气呼呼地说:“你要干啥去!”
“找爹说去,咱出两贯半,铁富出一贯,剩余的爹娘再想办法,咱再有余钱也不能为着弟弟成亲跑出去借钱儿去,咱把自己的余钱都拿出来,也算对的起铁山娃了!”
王氏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听丈夫说了这么一句,刚反应过来想拦住,一抬眼儿丈夫已经出了门,王氏急忙又凑到窗子跟前儿看,见丈夫进了东边堂屋,心里忽然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宝珠撇撇小嘴儿,心说她娘可真善良,吃了亏不服气,爹跑去谈判她还心虚,娘说到底还是觉得心里对不住小叔叔吧,可宝珠自己觉得爹说的在理,如果爹和娘将余钱全部奉献出来,对小叔叔实在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王氏耐着性子在屋里等了会子,不见丈夫回来,透着窗帘儿缝子瞧见张红玉迈着小碎步朝屋里来了。
王氏一拍脑袋,想起红玉今儿早在灶上说的话来,这会只怕要来串门子了。正想着,张红玉压低的声音已经传了来,“大嫂,在不?”
“在,快进来。”王氏掀开门帘子。
张红玉进屋坐了,见王氏还要倒水,急忙阻了,说:“我方才见大哥到东边儿去了,寻思着大嫂这会子一个人呢,就过来坐坐。”
王氏下意识抿了抿唇,问:“红玉在大嫂这儿就别客气,有啥事就跟嫂子说。”
张红玉瞧一眼王氏,问:“大嫂还为刚那事生气呢?”
王氏叹一声,“那可不,家里哪来那么多钱呢。”
“我和铁富也发愁这事呢,我想着过些日子回娘家,看看能借上半贯,再到舅舅家看看,借上半贯,爹虽然没说啥,可我想着怎么也得出一贯的。”
王氏听出张红玉明事理,忍不住又念叨起这事来,将心里的怨气又絮絮叨叨发泄一通,宝珠在旁冷汗连连:娘啊,你神经可真大条,你咋不问问二婶来找你啥事呢?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安抚
张红玉静静坐着听,极少发表看法,宝珠觉得,就算二婶婶有心发表点啥见解,在她娘面前也没有插嘴的余地呀。
况且,二婶婶这几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双眼里死气沉沉的,怎么也找不到往日的光彩,这会子恐怕有了心事,哪里还有心思操心别家的事。
王氏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自觉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嘴巴子也有些累了,端起茶水“咕嘟嘟”喝了大半杯,见张红玉面儿上也没有不耐烦,突然想起人家张红玉来也不是专听她发牢骚的,正经要找她谈事呢。王氏猛一拍大腿,窘笑两声,“红玉妹子,你瞧瞧我这张嘴,说起来就没个完,都忘了你来找我商量事儿呐!”
张红玉笑笑,“不碍的,我原也是心中烦闷,想找大嫂叙叙话。大嫂烦闷了正好我在跟前儿也能有个人说说,也就是我嘴笨,没啥能帮的上大嫂的。”
王氏一摆手,“行了,咱俩就别说那些体面话儿了。”往张红玉跟前儿凑了凑,“有啥不痛快了就跟大嫂说,没准说了心里就能舒坦些了。”
宝珠心里直想乐:她娘咋这么容易忘事,刚才还在愁眉苦脸的念叨,居然没多久看起来就像已经忘了自个儿先前发愁的事了。
张红玉也不抬头,视线散漫长久地停留在墙角方向,“铁富最近不大对,我也不知道该咋说。”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看张红玉面儿上表情不像开玩笑,却也不知张红玉知道了多少,有心问她为啥怀疑,又觉得不好主动开口,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前几日,就是爹发火那日,晚上我在铁富衣裳夹层里摸出几十个钱儿。”张红玉声音听着死气沉沉的,“这些日子我们哪来的钱儿,我也不知他那钱儿是打哪来的。问他又不说,只让我别管。”
王氏脸色一变,脑中随即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张红玉前些日子丢的钱儿,就是铁富拿的?
这也不能怪她多心,马家俩兄弟那哪能是正经过日子的人?铁富跟了他们厮混,少不得在外头坑,在家里骗,再者,铁富又跟钱****不清不楚的,钱儿的事没准就是他贼喊捉贼。
张红玉一脸苦闷,问王氏,“他肩头上还有些胭脂,那东西我是从来不用的。大嫂,你说,铁富这是咋了?”
王氏心里犯起了难,寻思着既然铁富露了马脚,要不要顺势将知道的情况告诉张红玉,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一来是怕红玉接受不了,二来,直觉时机不成熟,铁山说亲就在跟前儿,事情要闹大了,说亲的事儿那还不得泡汤了?
张红玉拍了拍王氏,“大嫂?你想啥呢?”
“啊?”王氏回过神,看见张红玉询问的眼神,勉强露了一丝笑,问:“你可看仔细了,那东西也不一定是胭脂,兴许在哪儿蹭上去的?”
“咋能认错呢,一股子胭脂香气。”张红玉掏出绢子擦了擦眼角,哽咽不已,“这些年铁富对我越发不耐烦,我想着,是不是铁富在外头有了人?”
王氏心里不是滋味儿,一贯的大嗓门也柔缓起来,问张红玉:“胭脂的事儿你问铁富了没有?他咋说?”
张红玉摇头,“我还啥都没说,这几日一直憋在心头,今儿个我实在忍不下了,才来找大嫂寻个主意。”
王氏“嗯”了一声,说:“大嫂这有个主意,说来你先听听成不成?”
见张红玉点头,王氏说:“按说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理儿,那胭脂就在衣服上,可也保不齐是铁富跟着马家俩小子出去见了些啥人,总不好一棒子打死,你今儿个回去就当啥事没发生,他若有了旁人,日子一长总能露出马脚来,到时不用你说啥,爹先扒了他的皮!”
张红玉愣了愣,王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