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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刘氏连连摆手,“行了,跟你小奶娃子闹啥脾气,快去换洗了去,你大嫂也是爱吹牛皮,臭女娃子哪有那样鬼灵?”
宝珠正高兴着,冷不妨屁股蛋子被姑姑拧了一把,疼的眼泪瞬间便在眼眶里打转转,宝珠忍着疼,知道爹娘不在家,哭也是白哭。
宝珠在陈刘氏怀里眼巴巴盯着大门口,盼着她娘早些回来,翠芬回房不久,她娘便背着筐子进了门儿,满满一筐子的蘑菇压的她娘脊背弯弯的,宝珠依依呀呀地朝她娘挥舞着小手。
王氏一边儿往灶房走,笑着喊她,“乖宝珠,听奶奶和姑姑的话了没有?”
将筐子放进灶房,出来又抱起宝珠,和陈刘氏打招呼,“娘晒太阳呐?我晌午跟双喜采了些蘑菇,新鲜着呢,一会咱吃炖蘑菇。”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计划
陈刘氏面上不冷不热,眼也不瞅王氏,“身子不好就歇着,下次想吃蘑菇了让铁山和翠芬他们去。”
翠芬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接过话茬,“是呀大嫂,最近你身子不好,在家养着就是了,那么操劳干啥?”
王氏心说:我休息几日你们还不是没话说,采个蘑菇倒刮刺儿我,有本事就别吃。嘴里重重“嗨”了一声,叹:“这不最近家里忙么,爹和铁山他们整日忙着锄草下肥,我好歹也歇了两日了,采个蘑菇的力气总是有的。”
又问翠芬,“宝珠今儿个没哭闹吧?”
翠芬笑,“乖着呢,宝珠好带的很,跟我和娘在院里坐了一下午,不哭不闹的。”
陈刘氏瞧着王氏那副要强的面孔心里就来气,有意刮刺王氏,接着翠芬话茬子说:“娃乖着呢,就是没你说的那么神,刚才尿了翠芬一身。”
王氏半信半疑,“宝珠拉撒会叫人的,是不是她叫唤时没注意?”
陈刘氏沉下脸儿,“人都在跟前儿呢!这么小点儿奶娃子知道啥?你说她哭,那不过是碰上凑巧,要我说,你还是要花些功夫带娃儿,听铁贵说你现在尿布也很少用?”
王氏点头,“宝珠还小些的时候就会叫人了,平日尿布用的也少。”
陈刘氏砸吧几下撇的低低的嘴儿,语重心长劝王氏,“你光图了清闲了,带小奶娃子就要有耐心,要是这点麻烦都嫌,干脆别养了!”
王氏也冷了脸,不紧不慢回了一句,“我的娃娃我自然好生心疼着,用不用尿布的事儿,左右我还是能做了主的!”
“也别净听娘说,我瞅着宝珠这娃儿挺鬼灵的,偶尔尿个一回,也没啥的,我小时还不是老尿床呢?”翠芬笑着打圆场,“大嫂快回屋歇着去吧,宝珠一下午没闭眼儿,这会子也要困了,马上下晌了,我去灶房收拾收拾蘑菇给咱做晚饭去。”
王氏“嗯”了一声,抱着宝珠回了屋,陈刘氏狠狠瞥一眼女儿翠芬,也跟着翠芬进灶房去看采来的蘑菇。
晚饭时,陈刘氏心情看起来很好,竟主动给王氏夹了满满一筷子蘑菇,“这东西有营养,你脑袋老疼,没准多吃些就能好。”
宝珠窝在她娘怀里,心想着:这婆媳俩性格中倒也有相似的地方,下午在院子里一块呆了那么一小会子就能拌起嘴,到晚间吃饭又突然有说有笑的。真要碰上那想不开的,这矛盾还不得一天天越积越大?
王氏站起身给润泽和润生碗里夹满菜,又舀了一汤勺蘑菇汤,放在嘴边吹凉了喂宝珠,宝珠主动将小脑袋凑了上去,砸吧着小舌头一点点品尝起来。
蘑菇本身的鲜味并不需要搭配多么复杂的调料,宝珠品着味道鲜美可口的蘑菇汤,心里忍不住想着:等再大些了也能去山里采蘑菇,她能将蘑菇做成各种花样,爹和娘一定喜欢。
一整日的农活结束后,晚饭一家子通常会在饭桌上聊些闲话,多是些地里的事儿,一开始宝珠也不明白,为啥家里人天刚蒙蒙亮就起来,紧紧张张吃过早饭就扛着工具下地,日复一日的干活。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锄草在整个夏季来说确实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地里的草生长的极快,隔几天锄过草的庄稼旁又能发出新的杂草,若不及时除去,会吸收地里的营养,影响作物生长。
一片庄稼地通常不止种一种作物,一年种上两茬、三茬,甚至更多的作物,才能最大化的利用土地,这样一来,所有的农活加起来,可不得有的忙活?
地里也活儿也不是挖个坑将种子埋进去就万事大吉了,翻地、播种、施肥、覆土、镇压等等一系列作业全部完成,少说也要几十天时间。庄稼熟了还要全家收割,一部分交了赋税,一部分自己留着吃,一部分拿去卖钱儿,家里的钱儿便是这样攒下的。
宝珠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他爹说起每年征田税的事儿,心想着每亩收五斗谷的税,陈家总共四十来亩地,算下来田税大约是二十石,这样说来,赋税并不算沉重。若是来年气候好,收成好,陈家还是能缓过劲的。
古代每亩出粮率低,按照爷爷陈二牛所说,不旱不涝,一亩产量为六石算的话,四十亩地就有二百四十石粮食,减去赋税和全家要吃的部分,其余的拿去卖钱儿,买猪买牛买鸡娃,给孩子说亲,多的钱儿攒不下,温饱生活是足够了。
若是遇上灾年,就只能依靠往日的积蓄度日。比如说,陈家现在的粮食积蓄只有不到五石,正常情况,一大家子一个月就要吃三石,可陈家却还计划着剩余的粮食熬到年后,而且,陈刘氏还想给小儿子成亲。这就意味着,除了每顿饭量不足外,陈家一年到头不能随意割肉,买东西。
宝珠开始计划着,将来要做什么才能为家里带来财富,下地干活她不行,养殖估计她也不能比这个时代的人做的更好,只能考虑着若是能在这个时代做出往日拿手的美食,有没有可能发家致富?
其实这个想法很早就在她脑海里萌生了,闲来也总是不断回忆温习着前世的菜谱,这一世她还要指望着能靠厨艺赚钱呢,所以说,前世的记忆到了这个时代绝不能丢。
晚饭过后,王氏和张红玉留下收拾桌椅,打扫院子洗碗,陈铁贵抱着宝珠回了屋,点上油灯。农家人忙忙碌碌的一天算是落幕了。
陈铁贵上了炕,侧身躺下来逗着宝珠玩儿,过了一会儿,王氏进来槛了门,神秘兮兮地凑到丈夫跟前儿,一脸出了大事的表情,“你知道今儿个双喜跟我说啥了?”
陈铁贵坐起身,问:“说啥了?”
王氏脱鞋上了炕,从炕头取了针线笼子,一边说,“铁富这些天不回家,是到村儿东头钱****家去了,双喜昨个儿亲眼见了!”
陈铁贵脸儿一寒,朝炕上狠砸了几拳,“狗东西,竟干出这种事儿来!丢人现眼!”
宝珠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心里对这个二叔涌起一阵反感。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心事
“我琢磨着,这事瞒下去也不好,要不我跟红玉说说?”夜里熄了灯,宝珠听见她娘问他爹。
陈铁贵挤兑王氏,“你脑瓜子生锈了?这事咋能跟红玉说!”
王氏叹了一声,“是有些不妥,可总不能去给爹娘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脾气,要知道这事可咋了得?”
陈铁贵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事先前村儿里就有谣传,铁富再不悔改,迟早要传到爹娘耳朵里去,明儿个我找他说去!以后断不能再胡来,能改就作罢,改不好就跟爹娘实话说了。”
宝珠知道王氏心眼子好,同情张红玉,却也跟她爹一样不赞成她娘多此一举,若告诉张红玉,且不说张红玉信不信,假若信了,事情说道起来,总也和她娘脱不开关系,将来传出去,少不得有人背后说当大嫂的拆人姻缘,凭白做了好事却担不上好名声。
宝珠算看出来了,她爹和她娘骨子里都是老实忠厚人,尤其是她娘,脾气直,外表看着倒像个硬茬子,实际上,心眼子比起小姑翠芬可差远了,别看小姑年纪不大,心思却多,人前人后两个模样,贼溜溜的。
好在她爹发了话,要自个儿去找二叔说,否则,她娘要跑去多嘴了,不定能惹出啥风波来呢。
天刚亮,王氏两口子早早起来,因着上回家里着火,菜园子也没留下啥菜,王氏觉得头疼好些了,再加上又是坐不住的性子,便跟丈夫说想要整治整治院儿里那片小菜地,也省的婆婆见不得她撒懒,天天念叨。
陈铁贵原打算让媳妇多缓些日子,瞧着王氏精神还好,院里的小菜地也只有几尺见方,便啥话也没说,抱着宝珠到院里尿尿。
王氏进了灶房,摸出一把麦草柴火点了灶膛,熟练地接了水,放了苞谷榛子进去,刚盖好锅盖儿,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进了灶房。
“大嫂今儿起的可真早,身子不舒服就尽管歇着些,这些天儿我来就行。”张红玉的声音在灶房门口响起。
王氏笑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闲不住,今儿个感觉好些了就不歇了。”
张红玉点点头,也没有多的话,麻利地从蒸笼里取了几个苞谷面饼子放进盘里,又接了水进来摘洗绿辣子。
“快别忙了,你回去吧,我来就行。”王氏凑到案板子跟前儿,一把夺过张红玉手里的菜刀,“这几日都是你张罗,今儿个我好些了,也该你歇一歇了。”
张红玉迟疑了一下,没多推让,起身偏了偏位置,说:“这会子也没瞌睡了,我在旁陪嫂子说会话。”
王氏看一眼张红玉,笑,“也就你脾性好,从不计较什么。”
张红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愣了好一会才说:“大嫂说的哪儿的话,原也是一家人。”
王氏往切碎的辣子里调了些蒜沫子和盐,又用油呛了,也搬了个小凳儿坐下,问张红玉,“过些天中秋就到了,咱寻个日子到镇上转转去?”
张红玉微微低了头,咬了咬唇,“大嫂和牛大姐去吧,我也没啥可买的。”
王氏扬起眉,“转一转也要不了几个钱儿,再说,大过节的,还不给娃买些月饼吃?”
张红玉搓了搓大腿面儿,“我就不去了,我那还攒了十来双鞋垫子,到时大嫂一并带上,看能卖些钱儿不。”
“那成,我看着帮你卖卖,我今年攒的倒多些,月子里做了不少呢!”王氏算说着话,不时盯着张红玉瞧上一眼,不知怎的,总觉得张红玉今儿有啥不对的,说不上哪里,只觉得那眼神里含了一股子委屈。
王氏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将手覆在张红玉手上,问:“红玉,是不是有啥难处?我咋看你不高兴呢?”
张红玉鼻子一酸,带了些哭音,“没有啥不高兴的,就是你一说娃儿,我有些心酸,前些日子丢了二百来钱儿,现在家里也没钱儿,想给娃买些吃的也没法子。“
王氏叹口气,两口子丢的钱儿看样子终究没找着,只得开口劝慰着:“你也想开些,今年哪个家里情况都不好,暂且忍着些,钱的事不着急,瞧这气候,明年也能是风调雨顺的,可不就能缓过劲儿来了?”又说:“到跟前儿了娘也要买月饼馅子呢,别愁娃吃不上,回头我到镇上再给良东带些吃的。”
“谢谢大嫂了。”张红玉眼睛一红,犹豫了半晌,又说:“大嫂,一会儿吃了饭到我房里来,有些话儿想与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