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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救二相”三个字让房玄龄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看了眼受伤的房遗爱,心下一暖,心想,这孩子就为了这三字才搞成这样的吗?
房玄龄把衣服放在书案上,来到房遗爱身边,目光柔和了很多,关切的说道,“你先忍一下,我让人叫大夫。”说完,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房遗爱一急,伸手去扯房玄龄的衣服,结果牵动了内伤,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元子!”狗蛋惊呼出声,赶忙扶住房遗爱。
看到房遗爱吐了一口血,房玄龄心中一痛,有些着急,不由的怒喝了一声,“来人,叫管家过来书房!快点!”这一嗓子,在这寂静的冬夜,格外的响亮!
喊完,房玄龄关上门,快步来到房遗爱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再忍一会,大夫一会就来了。”
房遗爱知道自己的内伤再不治的话就会烙下病根了,也不管地方了,直接脱了鞋,盘腿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对房玄龄说了一句,“我不要紧。”用左手把右手放在右膝上,翻转掌心朝上,左手也放好后,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运功疗伤。
房玄龄和狗蛋这才发现,房遗爱的右臂好似废了一般。
狗蛋眼里有些自责和歉疚。
房玄龄盯着房遗爱的右臂,目光闪烁着,满是心疼,心下不停的责备自己不细心,也懊悔自己当初下手太狠,逼得孩子带伤离家出走。
看着房遗爱稚嫩的脸庞,房玄龄心下叹了口气,真不知到当初那么大的雪,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敢再打扰房遗爱自我疗伤,遂拉着狗蛋去往一旁,低声询问着这些年房遗爱是怎么活过来的。
没多大会功夫,房府的管家,房玄龄的心腹,房慎在书房外敲门,叫了声,“老爷。”很是疑惑,老爷书房里怎么会有旁人,听声音是个孩子,却不是大少爷。
房玄龄看了眼正运功疗伤的房遗爱,起身打开了书房门,冲房慎打了一个低声的手势后,才放房慎进来。
“二少爷!”房慎进书房后,抬眼就看到了椅子上打坐疗伤的房遗爱,不由的低声惊叫,总算明白了一直波澜不惊的老爷,干才喊人的声音里为何夹杂着怒火了。
一个疑惑解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二少爷怎么回来的?为何浑身是伤?二少爷练武了?现在怎么像是内功疗伤?二少爷这么大点孩子怎么会受内伤?什么人居然对一个孩子出手?……?
没让房慎疑惑太久,房玄龄吩咐道,“你先派人悄默声的去把回chūn堂的黄大夫请来,好给遗爱瞧瞧。关于遗爱回来的事情先瞒着,别让太多人知道。也先别告诉夫人。”
皱眉沉思了一下,看了一眼房遗爱,房玄龄接着说道,“你找个可靠的人,给清河老宅的余叔传个话,商量好,就说余叔在老宅附近找到了流浪的遗爱,赶在年前就回京城。明白吗?”
“是,老爷。”房慎低头答应道。
“对了,还有,让人把遗爱原先住的院子收拾出来,多放些火盆烘着。去办吧。”房玄龄补充道。
“是,老爷。”房慎躬身退出了书房,关好房门。
第九章 房氏夫妇
房玄龄一夜没睡,一直在书房里守着房遗爱,不时的低声询问狗蛋,房遗爱这些年的生活状况。
从狗蛋的嘴里,房玄龄知道了房遗爱竟然真的一直生活着自己身边,偏生那么多人这些年愣没找到!好在狗蛋口中的冯铁匠及其妻子一直待遗爱如若己出,这让房玄龄心下松了不少气。
知道这些年儿子也是跟着冯铁匠练了一些拳脚,也跟着打铁。不由的想起以前,这孩子四五岁的时候,也曾央求过自己,说是对拳脚感兴趣。因为家里世代书香,结果被忙的焦头烂额的自己,给无情的驳回了。
房玄龄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盘腿打坐的二儿子,回想着往rì的点滴,竟然发现自己记忆中留给孩子的时光,呵呵,竟然少的如此之可怜!
想当初,秦王府和隐太子、齐王之间的交峰,rì益激烈,自己和好友杜如晦,以及长孙无忌三人,每rì里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小心的防备和观注着国事和隐太子、齐王等人的动向,压根就没有时间注意家人。
以至于三家同年出生的三个孩子,自己家的二子遗爱,杜如晦家的二子杜荷和长孙家的儿子长孙涣,三人在武德八年的冬天,却同时被齐王的人擒走,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个孩子招受了怎样的虐待,已经不得而知了。
三个孩子对于那段记忆似乎被潜意思里刻意的封存了!
只是三个孩子平安救回来之后,均是xìng情大变。
长孙家的长孙涣变得脾气爆裂,喜怒无常。
杜如晦家的杜荷变得顽劣不堪,死都不肯碰书本一下。
而自己家的二子遗爱,同样不肯碰书本,整天除了吃,就是跟那几个有名的二少一起顽劣,还不停的闹着要学武功。
房玄龄自责的闭上了眼睛。现在回想起来,每次自己不耐烦的驳回房遗爱的要求时,想着遗爱那yù言又止的表情,和夹杂着期待和失落的眼神。
房玄龄只觉得心里一阵紧抽。
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啊!
原来,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自己一直在刻意的回避着。
原来,每次看到遗爱时,自己总会潜意思里认为那件事是自己的一次彻底失败,是自己人生的耻辱,所以,自己逃避了,选择了无视自己的儿子!
而夫人则是自责的使劲宠溺遗爱,无条件的回护遗爱!
呵呵呵,原来,自己夫妻两人都错了,错了啊!
“呵呵。”
房玄龄回想着,不由的低笑了出来,眼泪,顺着满是自责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也许,唯一让自己可以安慰的是,这三年来冯铁匠替自己给与了房遗爱,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给与儿子的父爱。
只是想到冯铁匠夫妇的失踪和陆家的被灭口,房玄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双眉也习惯xìng的皱了起来。
房玄龄擦干脸上的泪水,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歪在椅子上睡着的狗蛋身上。
自己缓缓的踱回了书案后面,坐下来,拿着那件青sè夹袄,用手摩擦着上面绣的“救二相”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直到房玄龄前去上朝,房遗爱都还没有从入定中醒来。早早请来的黄代夫也被直接安排进了客房,以防备房遗爱随时醒来好诊脉。
房玄龄带着满心的疑虑和满身的疲惫,交代了声看好房遗爱,回房换了朝服,前去上朝之后,房慎安排好下人,亲自守在了书房里。
等天亮的时候,房慎却发现双手使劲抓着椅子扶手,盖着被子,一直没有睡安稳的狗蛋,面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房慎伸手一摸,狗蛋的额头滚烫,知道是伤了寒,幸好黄大夫在府里,虽然不知道狗蛋是什么身份,但想来和二少爷脱不了干系。赶忙连哄带骗的赶紧掰开狗蛋紧握的双手,裹着被子抱着狗蛋交去客房找黄大夫,并叮嘱书房门口两个可信的下人守好书房,不能让人随便进入,就是夫人也不例外。
笑话,以夫人对二少爷的宠溺程度,再加上这三年的思念,若是让夫人看到二少爷满身是伤的样子,还不得当场晕过去!连带的小少爷也跟着受罪不说,等相爷知道了,还不得跟着上火啊。本来相爷这些rì子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整晚没睡,这一上火,不病才怪!相爷若是病倒了,房府的天也就塌了!
房玄龄回房换完朝服走后没多久,房夫人就醒了,起身喂完三子遗则,把八个月大的房遗则交给贴身丫鬟看管。
天蒙蒙亮的时候,领着长子遗直和长女青娘用完早膳,抬头看了眼门外有些yīn晴不定的天,嘱咐房遗直多加件衣服再去国子监,并让随行的书童手里多备了件披风,这才小心的放房遗直出门。
又让丫鬟把三岁的青娘领回房间,去和遗则玩。
房夫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府里的琐事,听下人说房玄龄让把房遗爱的小院收拾出来,有些失态的抓着丫鬟的手,失声问道,“可是有了二少爷的消息?”
“这……”回事的丫鬟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瞅了一眼焦急中带着一丝渴求的夫人。
“你倒是快说啊!”房夫人神情急切的催促道,心里却又有些害怕再从丫鬟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丫鬟咬了咬唇,小心的回答道,“这倒没有确切听说,不过,今天一大早,打扫房子的时候,听说牛壮大哥已经连夜被房管家派往清河去了。”
“清河房氏老宅?”房夫人凝眉,呢喃了一句,目光有些闪烁,缓缓松开了抓着丫鬟的手,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面sè如常的抬头问了一句,“从昨晚到现在,可曾有什么人来过府中?”
“昨晚到现在嘛?”房夫人旁边的两个丫鬟都低头沉思着。
突然其中一个抬头说道,“听说半夜时候,老爷让管家亲自去回chūn堂的黄大夫进了府,如今就安排在紧挨着书房的左院客房中。”
“噢?”房夫人思索了一下,联想到昨天半夜似乎听到过老爷的怒吼,遂张口问道,“管家现在何处?”
“回夫人,听巡夜的几人说,老爷离了书房后,房管家就一直守在书房里,就连书房门口也叫了房逸和房轩两兄弟守着。”先前回事的丫鬟说道。
对于二少爷出走的这三年来,房夫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的焦急和牵挂,那是一rì赛过一rì。背地里背着老爷,夫人不知偷偷的摸了多少的眼泪。看着夫人整rì里的强颜欢笑,跟在房夫人身边的这两个犹如女儿一般的贴身丫鬟,也是跟着着急,心下把那不懂事离家出走的二少爷不知埋怨了多少回了。
这才有一些风吹草动,两人就赶紧汇报给夫人,别管真假,好歹总的让夫人有个奔头不是。若真的有了二少爷的确切消息,也可以解了夫人的心病不是。房府今年也能跟着过个好年。
听了丫鬟的话,房夫人秀眉一蹙,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使劲绞着衣袖,脸上闪过一丝思虑,遂定了定神,凝声问道,“管家一直呆在书房吗?”
“嗯。”先前答话的丫鬟应了一声,慎重的点点头。
“兰儿,莲儿,跟我去书房。”房夫人说完,起身领着两个丫鬟往书房走去。
第十章 闯书房
房遗爱运功疗伤完毕,刚刚收功,吐出了一口淤积于内脏的淤血,目内jīng光一闪而逝,抬左手拿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痕,接着揉了揉经过一夜内劲温阳后,堪堪恢复知觉的右臂,起身站在了地上,拿眼扫视了一下房玄龄的书房。
没有发现狗蛋的身影,整个书房就只有自己一人,房遗爱眉头不由的一皱,他自然相信房府的人不会害狗蛋,可是狗蛋昨天刚挨了顿打,又经历了家破人亡的打击,紧接着又跟自己在街上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北风,怕是别病倒了吧?
房遗爱赶紧从书案上拿起芸娘给他做的青sè夹袄,抱在怀里就往书房门口走去,想要找人问问狗蛋的去向。
房遗爱刚走到门旁,将要伸手打开房门,就听外边传来一阵衣服的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