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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奇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忍住小腿传来的剧痛猛地用力扑过去,啪一下将矛杆压在身下,那辽兵身受重伤,手中再握持不住,上半身也被压回了地面,魏子奇小腿越来越痛,脸上伤口流出的血水顺着下颚沥沥滴下,魏子奇将流入口中的吐了一口。
他马上顺着枪杆爬过去压到那辽兵身上,地面上血水浸透,摸上去满手的粘稠感觉,他很快爬到,那辽兵已经体力耗尽,无力的举起手对着魏子奇的脑袋敲来,魏子奇不由分说,将匕首猛地捅入他脖子,死命的搅动几下,伤口发出叽叽的喷血声,那辽兵大张着嘴,脑袋偏向了一边。
魏子奇刚刚抽出匕首,上面嘭的倒下另一个辽兵,伤口中的血水喷在魏子奇头上,魏子奇奋力推开,一看是个辽兵,忽然发觉自己刚才已经爬到对方战线下,眼前晃动着无数人腿,上面仍然是晃动的矛杆,他也无路可去。
他连忙给刚刚倒下的辽兵补了一匕首,然后抓过旁边一把腰刀,正是最开始他身边那个近战兵留下的,左手支撑着准备从下砍杀,眼角晃动见发觉左侧七八步外有个影子正在接近。
魏子奇立即转头,一个肩膀宽阔的辽兵手中拿着一把云梯刀,他脸上沾满血污,眼中凶光四射,蹲着身子正快速冲来,头上的枪杆来来往往,他却没有丝毫畏惧的设色。
魏子奇连忙要起来调整姿势迎战,还不等魏子奇调整好,那人却已经猛地扑过来,手中云梯刀猛刺向魏子奇颈部,魏子奇急切下用左手铁臂手一格,云梯刀在一阵难听的摩擦声中被挡开,那辽兵身体依然势头不减的扑过来,两人在地面上翻滚几圈,扭打在一起,激烈的搏斗带得地面上的血水四溅。
两人拼命想把对方压住,魏子奇丢下腰刀,死死抓住对方的右手,辽兵也抓住了魏子奇握持匕首的右手,他的力量十分强悍,与魏子奇在伯仲之间,此时右手背抓住,他状如疯虎,用脚拼命的蹬着,魏子奇的小腿伤口被他连连踢中,痛的脸色发白,几处伤口的失血让他觉得十分疲惫,紧张的状态对体力消耗十分严重,然而辽兵身体虽然比魏子奇强壮一些,但显然这些天祥符国疲兵战术发挥了作用,一阵猛力之后,这名辽兵感觉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急速流失,本来占据上风,且已经翻身将魏子奇掀翻压住,却却没有力量坚持,被魏子奇猛地抬起上半身,用额头猛地撞在辽兵面门上,辽兵鼻骨都几乎被撞断,强烈的疼痛刺激到眼睛,他眼前一片迷糊,还想用力压住魏子奇,然而这些天饥寒交迫,睡眠休息时间严重不足,让他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魏子奇用手中匕首猛的一挥,辽兵脖子一歪,惨叫一声,颈子后面喷出老高的血水。周围的惨叫中夹杂着无数惊慌的呐喊。如这名辽兵这般后力不足的情况,几乎在所有辽兵身上都在发生。
魏子奇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激动的偏过头张望,眼前祥符国的长枪阵正在前进,辽军的步兵在往后逃散,西边一队祥符国骑兵斜向冲来,开始追杀那些逃兵。拿着铁枪快弩的祥符国步兵从两翼和缝隙中冲出,奔跑着追击而去,遇到小股抵抗的辽兵,便立定排以快弩射击,然后开始近身刺杀,击溃了一股股顽抗的辽兵。
步兵方阵决战的胜负结果很快便波及影响到正在混战骑兵,步兵方阵所过之处,碰上辽国骑兵同样轻易刺死,很快辽国还在马上的一万多骑兵也加入到了溃败的行列之中,向谷中深处跑去。也有慌不择路从两边山坡上爬上去,妄图翻山逃走,他们却不知道两侧和谷中深处山的后面有特种大队、黄东秋和唐兴武所部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以逸待劳,等着辽国逃兵落网。
“方阵保持阵线,快步行进,把辽兵往谷中赶,一个也别放跑了。”大将军杨继业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听着那熟悉的声调,魏子奇张开嘴发出两个简短的哈声,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
…………
萧达格脸色苍白的看着崩溃的大军,他们惊慌的拼命奔逃,甚至将他身边还在坚守岗位的亲兵冲散,完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一些大将带着一部分亲兵还想杀人督战,结果连督战的人也都被瞬间淹没,不得不跟着往后逃走。
下马步战近五万步兵,接战前便已经损失了三千多人,靠近后的损失更加大,特别是祥符国大军两翼山坡上的快弩兵十分密集,两个连近六百人四连发快弩自始至终都持续射击,辽军两翼无法承受那种损失,不得不以弓箭远距离对抗,使得两翼不但不能形成突破,还承受了极大的损失。
中间辽军的长枪兵交锋同样没有取得优势,反而被对方以阵战快速击溃,萧达格只看阵形就知道,中间阵线前面的持矛精锐战士损失了大半之后,后面的辽兵对依然密集的祥符国大军已经渐渐丧失了斗志。
萧达格张口结舌,他虽然知道这是一场以命换命的打法,甚至想过因为已方战士体力和状态实在不佳,自己麾下死两人换对方一人损失的最坏打算。但他从未想过会在人数是对方两三倍的情况下惨败,而且败得如此迅速,连后面的大半人都来不及投入。
旁边的亲兵统领声音发抖说道:“王爷,往山谷深处跑迟早是死,卑职带人护着王爷从北边翻山逃跑吧,卑职看见不少兄弟都已经翻山逃走,到时王爷便聚拢一部分大军,我们逃回武州。”
“跑?”萧达格绝望的道,“谷口被堵,这三边的山都不是很高,你以为对方会在山后没有准备。就算翻山逃走,等精疲力尽之时,随便一个义军便会将我等俘虏或者杀死,我们又能跑掉几个。”
那亲兵统领不知道说什么,索性跪下道:“卑职誓死跟着王爷。”
所谓兵败如山倒,便是眼前这般场景,不管是萧达格,还是室肪,亦或一些将领都难以阻止或者重新聚拢人员反攻,除非祥符国大军不再追杀,可是那怎么可能。
完全丧失斗志的辽军惊慌失措,在战场上疯狂嚎叫奔跑,兵器铠甲头盔丢得满地都是,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去后阵抢到一匹马,抢在别人之前逃命。但他们却忘了,即使抢到马,也出了谷。反而没有马可以徒手翻山逃离这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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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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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杨继业或者李光顺下令,所有祥符国骑兵都疯狂的策马追杀,轻易的从后面斩杀着那些根本不抵抗的溃兵,一部分骑兵冲入刚才辽军步兵留下的马群中乱砍,数万匹战马四处狂奔,辽军后阵越加一片大乱,战场上尘土四起,到处是惊慌奔跑的人和马匹,地上留下的伤兵大声哀嚎,却没有任何人去理会。
抓到了马的辽兵零零散散的开始往谷中狂奔,更多人找不到马,惊慌中有往谷中深处跑的,也有往两边山上爬的。甚至有神智不清的向谷口冲去,自然轻易被迎面来的祥符国大军杀死。
眼前败退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萧达格的预计,满目都是奔跑来去的溃兵乱马,其中也有一些勇敢的辽军骑兵选择和祥符国骑兵不断冲杀,在混乱的场景刺激下,被数百名亲兵死死护住的萧达格感觉身下的马匹也焦躁的不断移动着马蹄,他不得不紧紧抓住缰绳。
在萧达格百步外就有一支祥符国骑兵狂奔而过,几名空手逃窜的溃兵不及让开,转眼被祥符国大军兵刃刺中,还没倒地就被马匹撞翻,三排马蹄踏过之后地上腾起淡淡的烟尘,几名溃兵摆在那里没有了动静。
一支四五百人的辽军骑兵在一名将领拼命的聚拢下草草整队,萧达格看得出他们的阵形也十分混乱,每条阵列之间长枪马刀互相混杂,远远没有开始的整齐,基本排齐后想要冲出一条活路,不料一群祥符国骑兵从北面冲过,将这股刚刚好不容易聚拢的辽军骑兵瞬间杀死近半,又打散成溃兵。
重整步兵和骑兵都已经不可能,兵荒马乱之中,萧达格脸若死灰,咬咬牙,大声命令鼓手鸣金,让士兵自行逃命,然后自己最终还是选择在身边五百多名忠心护主的亲兵保护下,趁乱冲上了北面山上,并且趁机与护卫换了衣服。
而辽国枢密院使室肪却早已不知所踪。
…………
…………
杨继业抽着马股,在亲兵护卫下,进了石坪谷,越过被炸药炸出来的百丈长沟壑,首先看到的是两万多匹被聚拢的辽军坐骑,这些战马大多都太过疲惫,已经无力奔跑,且被辽军伤了战马的根本,也活不了几天了,杨继业心想其中有一半经过调养,恢复到还能上战场就不错了。
战马旁边是两万多俘虏,全部身上兵器盔甲已经全部被缴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大多一脸麻木或者神色惨淡、绝望。
不远处,四个医疗卫生队临时用十个牛皮帐篷搭建野战医院中正忙的热火朝天,不断有伤员被抬进去,进行救治。
杨继业身后的两名旗手十分强壮,牢牢抓住旗杆,在他头上,杨继业的一丈六尺大将军军旗高高飘扬。
杨继业骑马进入了尸横遍野的战场。折御勋从谷中深处在亲兵簇拥下纵马赶回,给杨继业敬过军礼之后,说道:“启禀大将军,得到确切消息,辽国南院大王萧达格和枢密院使室肪已经带着部分亲兵一南一北从两侧山上逃走。”
杨继业笑了笑,说道:“他们逃不了,白沧海、黄东秋、唐兴武,还有安全部上千探子,再加上广大的义军,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再说天寒地冻,山中更是寒冷无比,我们若是派出大军上山追捕,来回也要数日时间,且恐怕会冻伤无数,既然山那边早有布置,便没有必要一直追下去,传令将辽军追至山顶之后,能杀多少杀多少,剩下的便不要管了,全部撤回。萧达格和室肪若是能够侥幸从我们手中逃走,便将两条大鱼交给他们吧!”
折御勋有些不甘,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元旦之日,便是祥符国首次封爵之日,按照陛下作事风格,只会看立国前后战功大小,不会掺杂任何其他因素。而在祥符国高级将领之中,他是半路投降而来,除了今天这场大战之外,并未立下多少显赫功劳。他本想向杨继业请求,亲自带大军上山追捕,再立大功。而眼前这场大胜,他固然有功,但祥符**中上下都知道是陛下布下大体战略,杨继业具体实施,黑狼、折兰、玄武三大军团和特种大队、安全部等全力配合实施才有今天这场大胜,参与的人太多,以致于他的战功虽然很大,但却不够显赫。可若他能够活捉萧达格和室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必然能够在元旦之日封爵之时追上其他军团长。
杨继业岂能不知道折御勋心中所想,不过他却懒得理会,继续问道:“谷中深处如何了?”
折御勋说道:‘谷中深处还有数千辽兵逃窜,末将留下四个营步兵配合李光顺继续追杀。另外据估计从三面山上翻山逃走的辽军大概有近万人。目前杀敌人数和我军战损人数还正在统计之中。”
杨继业点了点头,游目四顾,战场上死伤枕籍,散落的兵器铠甲丢满一地,西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