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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李泽言把头扭向窗外，看着因为车速渐渐模糊的景物，淡淡地开口。
“把顾允宁的照片抛出去吧。”
“什么？你现在就要发？”许默以为李泽言会缓一缓。
“打吧。”李泽言摸了摸被顾允宁发的脸，似乎还有点麻。虽然顾允宁生病，没有多大力气，但是打在他脸上，却比千斤还重。
林明哲被警察们带走以后，就一直关在审讯室里，不仅收了手机，还不让他和别人接触。
关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一个姓杨的警官走过来，递给林明哲一杯水，又拿了一份被透明工作袋装起来的合同，推到林明哲面前。
“谢谢警官，”林明哲接过水喝了一口，他现在需要保持精力和体力，“外面怎么样了？”
杨警官打开记录本，“不怎么样。”
杨警官用笔指了指合同，“是你签的？”
林明哲拿过合同仔仔细细地看，果然跟他当初签的那份不一样。当初他签的那份是服装转手合约，而这一份，则是走私逃税的合同，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明哲偷税漏税，走私服装，用于销售。而且摸起来，和当初那份相比，薄了许多。
林明哲看完面带微笑地靠到椅背上，“是我签的。”
“没有人胁迫你？”杨警官对于林明哲的爽快有点儿吃惊。
“没有。”林明哲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那你确实构成了走私。”杨警官记录完，收起了本子和合同，直视着林明哲。
“你是个明星，影响力多大你不是不知道。你知道走私，对你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吗？”
林明哲笑了笑，平静地喝完水杯里的水，指了指杨警官手里的合同。
“怎么了？”杨警官把合同抽了出来。
林明哲指了指最后一页他的名字，抬起头对着杨警官笑了起来。
杨警官低下头仔细地看，发现林明哲的“林”字缺了左边“木”字的一捺，因为右面的“木”字的一撇比较长，所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杨警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明哲，“你故意的？”
林明哲点点头，“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我就觉得合同不合适，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故意把名字签错。”
杨警官看着林明哲，“可是一份合同，并不能确定你没有走私。就算这份合同没有生效，你的公司也难保没有别的走私。”
林明哲两手一摊，“警官随便调查，‘明魅’随时恭候。”
杨警官把合同装起来，“你就在这里呆两天，等我们调查清楚了，你和‘明魅’没有任何嫌疑之后，就把你放出去。但是如果你确实走私，法律也不会放过你！”
杨警官刚要走，林明哲接着站了起来，“警官，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你觉得呢？你现在是嫌疑人，你觉得可以吗？”
林明哲低下头，“谢谢，打扰了。”接着坐在了椅子上。
杨警官见林明哲一脸丧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顾允宁她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
林明哲立马站了起来，“什么？”
杨警官摆了摆手，“坐下。如果你没有走私，很快就能出去看她了。”
林明哲无奈地坐下，双手纠结地握在一起。
安雯换好衣服下了楼，正好碰到曹晟从快餐店走了出来。
“好巧。”曹晟和安雯打招呼道。
安雯笑了笑，“好巧。”
“你去哪儿？”曹晟问安雯。
“去看看允宁。之前她帮了我，现在我不能弃他不顾。”安雯叫了一辆计程车，前脚迈进去，后脚曹晟就坐了进来。
“你干嘛？”安雯往旁边移了移。
曹晟把车门关上，“去医院啊。林明哲是我兄弟，他出了事，我总不能不出力吧。”
安雯缩着脖子又往旁边移了移，曹晟有点儿失落，接着抬起头来尽量把声调提高，“哎呀，都是朋友，朋友。”
安雯抬起眼睛看看他，又低下了头。
顾允宁输了液之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曹晟和安雯过来的时候，顾允宁正好睡醒。
“你们来了，咳咳……坐下吧。”顾允宁可以说是已经声嘶力竭了。
安雯走过来，“病的这么严重吗？”
顾允宁一脸难受地清了清嗓子，“发烧，不碍事。”
曹晟倒了一杯水递给顾允宁，“喝点儿水吧。”
顾允宁看了看曹晟，又看了看安雯，接过了水，“你们一起来的吗？”
安雯有点儿局促，“碰巧了。”
顾允宁笑了笑，喝光了水，曹晟帮她把杯子放下，“凑巧。”
“你能不能联系上林明哲？”顾允宁问曹晟。
“你都联系不上，我们又怎么可能呢？”曹晟无奈地回答顾允宁。
“也是，警察局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有消息的。”顾允宁低下头，眼眶又湿了。
“知道怎么回事了吗？”安雯问顾允宁。
“……知道了……只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不能指认就是别人诬陷我们。而且对方……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人，不能随随便便就下了定义，需要从长计议。”顾允宁慢慢地说。
“很有影响力？”曹晟问：“李泽言？”
顾允宁抬起头看着曹晟，“你怎么知道？”
“当初在法国，他就跟林明哲针锋相对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第一个想起来的怎么可能不是他。你先好好休息，找证据调查李泽言这种事情，就交给我。”
顾允宁感激地看了看曹晟，“谢谢。”
安雯坐在旁边，“我是什么都帮不了你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
顾允宁笑着拍拍安雯的手，“你能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第122章（）
安雯回过头看了看曹晟，“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和允宁讲。”
曹晟点了点头，立刻走出去带上了门。
顾允宁扭过头来看着安雯，“怎么了？”
安雯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允宁，谢谢你和林明哲的招待，我要走了。”
“什么？为什么走？去哪儿？”顾允宁立刻挺直了身子。
“其实我本来就是无依无靠的，这次准备去澳大利亚读书，我们是冬天，他们已经是春天了吧。百花齐放，鸟语花香，挺好的。”安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顾允宁盯着安雯，“你是因为曹晟吧？你害怕曹晟因为责任去照顾你。而不是真的喜欢你？”
安雯绞着衣服上的扣子，“没有，我就是想把没读完的书读完，和他没关系。”
顾允宁没有说话，把自己的钻戒举给她看。
“你也可以有一个的，你确定，再次放弃这一切？”
安雯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有缘再见吧。谢谢你给了我信心活下去。”
顾允宁摇摇头，“和我没关系，真正救你的人，是曹晟。”
“什么时候走？”顾允宁盯着安雯，安雯摸了摸手背。
“这周五十二点，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到那边就可以上学了。”
顾允宁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安雯和曹晟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我先走了。”安雯对曹晟道。
曹晟点了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安雯提着包朝曹晟的反方向走了，曹晟也背过身去，抄起口袋走了。安雯走了没几步，突然回过头叫住了曹晟。
“曹晟！”
曹晟转过身来，安雯冲过来抱住他，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个吻，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落进曹晟的领口里。凉凉的，黏黏的。
“祝你幸福。”安雯推开曹晟提着包跑了，曹晟茫然地站在原地，他把手伸进领子里，那滴泪早已经蒸发，亦或许被他的衬衫吸了个干净，再也没有痕迹。
杨玲回去帮顾允宁带衣服了，顾允宁一个人躺在床上，病房里空荡荡的，还有杀菌消毒水的味道。顾允宁点开手机，打开林明哲的微信。
聊天记录停留在林明哲被带走的那天，“记得带围巾，情侣的那条。”
顾允宁流着眼泪笑着打字，“我带了，可你带了吗。”
顾允宁打给林明哲，那边却是关机。
“林明哲，你不是说好要带我去领结婚证的吗？”
“林明哲，李泽言要来挖墙脚了，你确定不来保护我？”
“林明哲，我想你给我做的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
顾允宁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杨玲和薛言过来的时候，顾允宁已经睡了半个多小时了，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手机上“林明哲”三个字格外明显。
杨玲把手机悄悄拿下来，“林明哲有消息了吗？”她回过身问薛言。
“警察已经在公司取证了，等调查清楚了，林明哲也就回来了。放心，林明哲和我之前都做了两个账本，就是害怕出事。现在终于用上了，看来以后这种东西不能乱做。”薛言扶着杨玲坐下。
“累不累？昨晚有没有睡觉？有没有不舒服？胃口怎么样？有没有吐？”
杨玲听薛言问了这么多问题，接着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问的呀，我很好，孩子也很好。”杨玲摸了摸肚子，手机响了一下。杨玲打开，还没看完消息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薛言看杨玲脸色不好看，以为她不舒服，就把手机捡了起来，当他看见手机上的内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手机里是微博热搜，顾允宁和李泽言单独在一起的照片，一共有两张，一张是李泽言握着顾允宁的手，一张是李泽言搂着顾允宁的腰。
“这是怎么回事？”薛言问杨玲，杨玲平复了一下心情。
“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杨玲把手机放到一边。
“什么事？”
“其实这一切，都是李泽言做的。”
“李泽言？不是许默吗？”薛言有点儿懵了。
杨玲把顾允宁告诉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薛言，薛言越听越生气，干脆一巴掌拍在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去跟李泽言拼命。
“这个鳖孙！我跟明哲苦心经营的公司，让他说毁就毁了？还要泡我兄弟的妹子，我能忍吗？”薛言爆粗口了。
杨玲拉住他，把他按在椅子上，“别冲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到证据，现在宁儿出了这种事情，跟他也脱不了关系。”
薛言跟杨玲正说着话，顾允宁就醒了，看见薛言跟杨玲正窃窃私语，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顾允宁问杨玲。
杨玲拧了薛言胳膊一把，“没事。宁儿，睡醒了？不再睡一会儿？”
顾允宁摇了摇头，“林明哲在警局里我不放心，我得想想办法。”说罢拿着手机就要去厕所，杨玲夺过她手里的手机。
顾允宁一脸茫然地看着杨玲，杨玲立刻哦了一声，“哦！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充电。”
“我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七十呢。”顾允宁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呃……手机有辐射，对你的病情有影响。”杨玲又胡诌。
顾允宁看杨玲脸色不好，瞬间猜到了什么，立刻伸出手去对着杨玲。
“给我。”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