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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晟沉默了下去,宁国的话让他没法回答。
宁国公主双眸如水凝视着孔晟,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不由轻轻摇头:“就当本宫没有问过吧。本宫想说的是,既然回纥可汗已经在灵武之外等待迎亲,大将军身负朝廷重任,承担京畿安危,还要辅佐父皇料理国事,不可离开京城太久,既然如此,大将军不妨在灵武交割,让本宫自己随回纥人北上便是。”
孔晟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宁国会说出这番话并有这种念头来。她这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回纥,反正回纥可汗磨延啜等候在灵武,她汇入回纥的迎亲队伍前往漠北牙帐,孔晟也算是完成了皇帝交给的使命。
当然,要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回纥退兵。
如果回纥可汗磨延啜不退军,依旧陈兵灵武之外,这次和亲就算是失败,而孔晟的使命也自然没有完成。
但即便如此,孔晟本心里是想要往回纥牙帐走一遭的,他要一直送宁国抵达回纥牙帐,然后参加完她与回纥可汗磨延啜的婚礼,与回纥达成友好盟约,然后返回。
但宁国公主突然这么想,似乎事出有因。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神色娴静微有落寞的宁国,轻轻道:“公主何出此言?孔晟既然身负和亲重任,就必须要一路平安将公主送达回纥,至灵武返回,半途而废,让孔晟如何向陛下交代?”
宁国公主突然幽幽道:“有回纥十万大军护卫,本宫的安全怎么可能有问题?大将军可以护卫本宫一时,能护卫本宫一辈子吗?本宫终归还是要孑然一身独居回纥,一些事情,无论是苦难还是福祉,都需要宁国一个人来面对和承受。”
孔晟竟然无言以对。
宁国说的没有错,他即便能护卫至漠北,但终归还是要回返中原的。到了那个时候,宁国还是要一个人独自面对在回纥的风风雨雨,前路是凶险还是安康,统统都是未知数,但可想而知,一个大唐公主,独居虎狼之窝的结果如何。
在表面上,回纥人肯定会给予宁国一个可汗妃子的名号,但实际上,宁国在回纥不可能拥有真正的地位和势力。一个弱女子,孤零零居于漠北,想想都令人唏嘘。
“公主殿下,这是孔晟的使命,孔晟会一如既往,不忘初衷,一定会一路将公主平安送达回纥牙帐,至于将来……”孔晟微微有些感慨:“公主非等闲女子,气度心胸非凡,自然明白此番和亲,无论怎样都是为了国家利益付出牺牲。我想,大唐子民都会永远铭记公主的丰功伟绩,永志不忘!”
此时此刻孔晟也只能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宁国了。
宁国轻轻一笑:“看起来,朝野上下,包括父皇在内,都认为宁国是一个可以为了大唐社稷江山牺牲自己的……不知道这该让宁国高兴还是悲哀呢……”
宁国虽然面带微笑,但实际上,声音里的满含酸楚让人听了心里苦涩。
孔晟只能陪笑不语。
他还能说什么呢?结果早已注定,他所能做的,无非是履行职责,在这一路上护卫得宁国周全,仅此而已。
宁国深深凝视着孔晟,良久才道:“大将军,本宫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考虑到大唐目前仍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天下尚未安定,需要大将军留在长安辅佐父皇料理国事。至于宁国自己,反正已经是嫁给回纥的没用公主,值不得大将军浪费时间和精力护卫去回纥,没有必要。”
“更重要的是,本宫知道回纥人狼子野心,犯我大唐之心一直不死。而大将军前番在京城斩杀回纥第一勇士麻皮,又得罪了回纥二王子移地建,你要随本宫去漠北,回纥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大将军统率五千精兵,但与回纥人的十万铁骑相比,根本难成大事。因此,无论是为了大唐还是为了大将军个人的安危,本宫都诚心诚意地建议大将军灵武折返,使命已经完成,和亲达成,你自可回长安向父皇复命了。”宁国娓娓道来,神色开始平静下来,只是她深邃如水的眸子里隐有光彩闪动,暴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真实情绪。
孔晟闻言甚为感动。
原来宁国拐弯抹角说了半天,还是担心他的安全。她话语中隐藏的某种情愫,让孔晟听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孔晟躬身下去,深深道:“公主厚爱关心,孔晟铭感于心。但是孔某为人处世自有原则,从一开始,孔某就承诺要护卫公主平安抵达漠北,自然绝不会食言。这是孔某对纪国公主的承诺。”
宁国心里微微一颤,心说仅仅是为了履行兑现向纪国的承诺吗?孔晟啊孔晟,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情谊?
宁国想到这里,又联系起个人悲凉的境遇,顿时悲从中来,即便心性沉稳如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悲哀的情绪躁动。
宁国双眸发红,几乎要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撇过头去,生怕被孔晟看到自己的失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红线女(1)
第五百三十三章红线女(1)
孔晟心有戚戚焉,却无言以对,更无法开口安慰宁国公主。其实他心里明镜儿一般,人都是感情动物,他与纪国宁国两位公主交往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两女对他那点明里暗里的情愫。
纪国性格外向,自然会很容易将这种情愫表现出来。更何况,前番还有皇帝的指婚、孔晟的抗婚,已经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纪国就是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于是她索性不再否认。
但对于心性内敛的宁国公主来说,喜欢一个男人很难,要表达出来其实更难。尤其是她如今的身份是和亲公主,已经失去了喜欢谁的资格。无论是为了大唐社稷江山,还是为了李氏皇族,她都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只能将这份情愫深藏于心,永远埋葬。
但她终归还是一个女子。如水的女子心底总是怀有一丝对于****的向往,在长安城中,宁国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情怀,可当她离开长安之后,当离愁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某种情怀的躁动。
此去回纥,她就再也没有返回家国天下的机会。而她的人生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何况宁国已经心怀死志,绝不会苟且侍奉回纥虎狼而贪生人世,枉顾大唐公主的尊严。
在生命的终结之前,宁国心底那份念想渐渐滋生,就如同野草一般无法控制,疯长起来。
她今夜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事,一方面是想要跟孔晟聊聊,二来是想劝孔晟的和亲出使到灵武为止,她打心里担心孔晟去了回纥腹地,主导回纥局面的回纥二王子移地建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向孔晟报复。
总而言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说起,万般滋味弥漫全身,一时间她心神激荡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俏脸发白,孔晟下意识地探手扶住了她柔弱的肩头:“公主,请保重玉体,夜已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宁国公主定了定神,感受到孔晟的无奈、尴尬和某种关切,神色复杂地苦笑一声,缓缓点头:“烦劳大将军,本宫这就走了!”
孔晟向不远处的两个宫女招了招手,两女赶紧奔跑过来,一左一右搀扶住宁国公主,带着她返回驿馆的卧房。
夜深人静之时,宁国公主卧房的门关紧发出清晰的吱呀声,略有些沉闷。孔晟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帐幕。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耳边传来一个女声的冷漠:“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大将军真是好兴致!”
孔晟脸色骤变,猛然一个探身,回头打量四周,但四周空旷,唯有守卫军卒脸色肃穆值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动。
孔晟的震惊脸色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让他无法忘记的声音。
他知道她既然来了,就肯定会出现,而如果她不想出现,自己怎么找也是徒劳无功。
孔晟面不改色,缓步走进了自己的帐幕。果然,他的人刚刚进来,身后一阵清风拂过,他缓缓转身来,看到的是依旧是红衣通透的婀娜火辣身影和那张明艳妩媚的面孔。
“初尘!”孔晟微微有些激动,笑着呼道。几步上前,就要将不告而别了多时的聂初尘拥入怀中,以诉别情。
可聂初尘脸色冷漠往后退了两步,冷冷道:“大将军请自重!”
孔晟皱了皱眉,分别这么久,此番重逢,不知道聂初尘如何变得这般陌生。
他望着聂初尘皱眉道:“初尘,多日不见,你当日不辞而别,一向可好?”
聂初尘冷笑道:“我师傅的至交好友清风神尼将我带走入山学艺,给你留下书函通知,怎么能叫不告而别?而我一个江湖女子,你一个堂堂的大唐长安候、权势显赫的大将军,又如何将我放在心上?”
孔晟苦笑起来:“初尘,你我早有夫妻之实,虽无夫妻之名,但在孔某心里,你永远都会放在我的心上,片刻不会忘。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明白,即便我如今是什么长安候,但我还是过去洛阳城中那个孔晟,还是过去在车门山上与你缘分天定的孔晟,你师傅所留的方天画戟我至今仍然视为至宝,又岂能忘记了你呢?”
或许是感知到孔晟的深深情意和万般真诚,聂初尘的脸色稍霁。但她旋即想起了自己这一趟千辛万苦潜入长安来找孔晟,却耳闻目睹了很多孔晟的绯闻——与纪国公主纠缠不清,又与宁国公主花前月下款款细语,那大唐宁国公主对孔晟的心思,作为女子的聂初尘如何能看不出来?
聂初尘脸色又是一冷,冷笑起来:“孔大将军真是花言巧语,想必你就是这般哄骗大唐公主的。我这趟来长安,还没进城,就听说大唐纪国公主与长安候情投意合,不仅皇帝赐婚,纪国公主还为你自杀殉情来着,是也不是?”
聂初尘话语中明显露出的一丝醋意让孔晟听了倒是心头一松,看起来,这火辣大胆性格豪爽的红衣女子聂氏是吃味了。
孔晟哈哈大笑:“初尘,你只听说皇上赐婚,没听说过我抗旨拒婚吗?我当日抗婚,皇上震怒,都将我押上了刑台处死,索性后来发生地震,我这才侥幸脱了一难。”
聂初尘撇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故作姿态?反正你不用拿话来欺骗我,我虽然出身草莽,但也不是不懂事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纪国公主跟你如果不是恋…奸…情…热,怎么可能为你自杀殉情?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孔晟苦笑:“那是她的事情,我从来没有……”
孔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初尘生生打断了:“就算长安城里那位是一厢情愿……那么,你身边这位又算怎么回事?你们俩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当真以为我是瞎子和聋子吗?”
孔晟啼笑皆非:“花前月下虽然勉强,却也是事实,我与宁国公主半夜谈话确实让人产生误会。但甜言蜜语又从何说起呢?既然你早就来了,你该听到,我们谈的都是正事,从无半点私情!”
聂初尘冷冷一笑:“孔晟,你敢说那公主对你没有半点私情?你扪心自问,你们当真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私情吗?你不惜千万里、甘冒深入虎穴的危险坚持要护送她去回纥牙帐,当真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