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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的箫剑已经不在,早在烟雨楼上,他就将此物转赠给杨雪若作为定情信物了。杨雪若则赠给他一枚贴身佩戴了十多年的玉佩。由此,他这几日也在琢磨着是不是考虑寻摸一件趁手的武器,以为防身之用。
第四十八章 流言蜚语
孔晟扛着麻包重物,骑着高头白马,云淡风轻地从柳心如两女身边走过,柳心如抬头望着少年郎的挺拔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和自惭形秽:如此雄伟风姿的少年郎君,自己厚颜上门自荐,若是他肯收留自己,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强似在豪门中做妾。
孔晟反悔顺升客栈,卸下重物沙包,简单洗漱一下,正要出门去楼下用餐。他卖掉祖屋的那些钱,基本上除了缴纳房租都用在了吃上,自打认真练武以来,他的体力消耗很大,食量也就变得惊人。反正现在以填饱肚子为第一要务,那些口感视觉享受什么的,统统都忽略不计了。
有的时候,孔晟真是暗暗抱怨,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这饮食了,粗糙难咽,无法形容。
两个女子携手上得回廊来,孔晟抬头扫了一眼,见其中个高的一个缓缓摘下面纱,露出清丽出尘的容颜来。孔晟讶然:竟然是玫瑰坊的柳心如?她……怎么,难道她还是不死心,主动找上门来了?
柳心如一脸的凄苦拜了下去:“孔家郎君,奴家有礼了!”
孔晟轻轻一叹:“柳姑娘找我吗?来吧,进门说话。”
孔晟转身进门,柳心如和甜儿就跟了进去。
一进门,柳心如就跪伏在地,哽咽连声:“求郎君救命!”
那日在玫瑰坊柳心如的阁楼上,柳心如也是如此哀呼,只是当时红棉闯过去横插了一杠子,孔晟没有来得及询问下去,那事就搁下了。如今见这当红歌姬如此这般,他心头一动,却是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柳姑娘起来,你莫要这样,有话好好说,甜儿,搀扶你家小姐起来。”
柳心如哀声不起,她伏在地上,倒是没有矫情伪装,直接把自己受人逼迫威胁来此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事关自己和甜儿今后的命运生死,也顾不上羞耻了。她也是玲珑心思之人,知道孔晟这样的人坦诚相待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使用心机手段便彻底没戏。
孔晟听完忍不住笑了,暗暗摇头。柳心如虽然没有说背后胁迫之人是谁,但他一眼就看穿是周家的人。这义兴周氏真是卑鄙无耻,竟然要在自己身上用这种手段,让柳心如这种人间绝色自荐枕席,只要自己扛不住诱惑,不要说娶她为妻了,就算是纳为小妾或者侍女,都将触怒杨奇。
“柳姑娘的遭遇,孔某心有戚戚焉。孔某不是冷漠无情之人,但我已有婚姻盟约在身,对于柳姑娘的厚爱,只能说声抱歉了。”孔晟沉声摆了摆手。
柳心如其实早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就算是没有各种顾虑,孔晟一个名门子弟,也断然不可能娶自己为妻,这是不现实的。
她咬牙忍羞道:“奴家厚颜,愿意留在郎君身边为妾为婢,伺候郎君终身,还请郎君怜惜,给奴家姐妹一条活路!”
柳心如悲从中来恸哭在地,痛苦地整个瘦弱的身子都在抽搐着。甜儿紧紧抱着柳心如的腰身,也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孔晟皱了皱眉,不是他冷漠坚硬,而是他此刻没有怜香惜玉的资格,更不能心软中了人家的圈套。
“柳姑娘,你看孔某如今居无定所,自身都无立足之地和安身之处,如何能纳妾成家?”孔晟微微苦笑一声:“柳姑娘,真的是抱歉,我真的是非常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我无能为力。”
柳心如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浑身冰冷,目光呆滞。
甜儿则愤怒之极,抬头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孔晟道:“孔晟,你真是心如铁石,冷漠无情!我们小姐都自愿为奴婢了,你竟然还不肯收留?你如今这么对待我们,将来会有报应的!”
甜儿不待孔晟回话,就用力搀扶着柳心如起身来:“小姐,咱不求他,我们走!”
甜儿搀扶着柳心如的身子两女跌跌撞撞地出门去,孔晟眸光闪烁,终归还是嘴角一抿,将满腹的同情化为泡影,轻叹一声,开始闭门养神,以凝练内功来平缓自己纷乱的心境。
唯今之计,他只想默默等待着机会到来的那一天,不愿意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周安赌的就是这一点。不要说孔晟本来就迷恋柳心如的美色,就算孔晟之前对柳心如毫无觊觎,如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红粉妖姬主动送上门来,谁能推辞不受?或者,孔晟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热血冲动的少年郎,只要他略微心软收留柳心如,周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孔晟并不知,柳心如和甜儿居然就在顺升客栈住了下来。等孔晟晚间知晓的时候,关于柳心如携带侍女甜儿自赎己身投奔孔晟、孔晟即将娶柳心如为妻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扩散到全城。也由不得人不信,反正柳心如赎了身是事实,她和侍女甜儿如今与孔晟住在同一间客栈也是事实,说不准,早就孤男寡女**早就暗通款曲了。
对于这种消息,鉴于孔晟如今跟杨府小姐过从甚密的现实,大多数的人都不怎么相信孔晟会娶一个歌妓为正妻,最大的可能性是纳为小妾。
所谓众口铄金,谎言被说上数百遍、被口口相传,也就会变成真理。世间人八卦的只是某种噱头,至于真相如何,没有几个人关心。
孔晟对此置之不理。造谣者幕后必是周氏指使,但既然抓不住人家的把柄,最理智的对策就是漠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时间长了,谣言不攻自灭。
杨府。杨奇在书房里仔细翻阅着从中原以及灵武河东一线传来的邸报密函,试图从一些正常公文复函的往来中窥知李亨小朝廷平叛的进程和整个天下大势,然后权衡自己在江南的布局。
郑氏轻轻推门而入,杨奇皱了皱眉,他在思量大事,不愿意受人打扰,但来的是夫人,他也不好斥责屏退,只好耐着性子微微一笑:“夫人来了。”
郑氏端着一碗莲子羹放在他的案前,柔声道:“夫君,要珍惜自家的身子,莫要过于劳累。这是妾身亲自下厨熬的莲子羹,你趁热喝了吧。”
杨奇点点头,郑氏又道:“夫君,妾身听说那玫瑰坊的歌姬柳心如自赎己身投奔孔晟,那孔晟居然要娶她为妻?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才装了几天的正经才子,就原形毕露了?”
杨奇嘴角一抽,心说当真是妇人之见!在时下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柳心如这种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目的是抹黑孔晟的名声,然后倒逼本官下最后的决断吧——哼,这义兴周氏野心勃勃,行事不择手段,本官倒是要再三警惕!
“夫人,莫要相信这种流言蜚语,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表面上冲着孔晟,实则……”杨奇面上浮起一丝冷酷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九章 红颜铸剑
城外,钟山下。
一顶草庐依山而建,一眼清泉从山上流下绕草庐而过,却在庐前聚成一个深潭,水色碧绿幽深光可鉴人。而在草庐之侧,简易的草棚之内,铸剑炉火熊熊,染红了两名铸剑师黑黝黝的面孔。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飘沦古狱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凝立在铸剑炉之外,杨雪若披着紫色的披风,迎风而立,清秀的容颜上光彩湛然,轻轻吟唱。
红棉嬉笑着赞道:“小姐,你的诗才比那孔家郎君丝毫不差,但名头却都被他占了去!”
杨雪若微微一笑:“你这丫头,这哪里是我的诗作,而是前辈所作的宝剑篇,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走吧,给铸剑师送上酬金,看看我铸的宝剑可成了?”
红棉撅了撅嘴:“小姐啊,他时下正与那歌姬柳心如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真是枉费了小姐对他的一片痴情苦心!”
杨雪若脸色一肃,斥责道:“红棉,你怎么能听信这种无稽的流言蜚语?郎君绝不是贪恋美色之辈,更不会因为一介歌姬而负我,今后,且不可再妄言诋毁!”
杨雪若虽然待红棉像姐妹一般,但毕竟主仆有别,她这么板着脸发起怒来,红棉就不敢再乱讲话,她红着脸凑过去向小姐深施一礼,撒着娇讨着饶。
“红棉,你且谨记,我已经与郎君立下盟约,今生今世,至死不变!今后,你待郎君要如敬我一般,若有半点不敬,就莫要留在我身边了。”杨雪若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寒霜,声音更是冰冷无比。
红棉心惊胆战地垂下头去:“是,奴不敢了。”
杨雪若拍了拍红棉的肩膀,轻笑一声:“好了啦,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算了,赶紧去看看,我们铸的剑是不是成了?”
红棉恭谨地嗯了一声,一溜烟跑过去跟铸剑师交涉询问前几天杨雪若亲自来托付交代的宝剑是否铸成了。
自古以降,江南便有铸造名剑的底蕴渊源。江宁城外这座铸剑炉,是江南一带最有名气的铸剑作坊。但作坊的主人、铸剑师朱云子生性怪癖,立下各种严苛规则,不是谁来铸剑都能应允,也不是谁出高价都能获得他亲自锻造的宝剑。而且,他一年只铸造12柄剑,多一柄都不能。
正因如此,朱云子铸剑名气虽大、成剑质量更高,但铸剑作坊的生意却不是很好,只能勉强维持运转。
朱云子从不为达官显贵个人铸剑,若不是杨雪若与朱云子的独女朱华相交默契,杨雪若此番请托也断然遭拒。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明艳少女捧着一柄长剑,喜笑颜开地与红棉并肩走出草庐。少女身着青色劲装,腰束玉带,飘逸的黑色长发梳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雪若!”少女招了招手。
杨雪若笑着:“朱华,这可是我请朱伯父铸的宝剑?”
朱华轻笑,“正是。雪若,你且看!”
朱华说话间原地腾空而起,她婀娜的身形在半空中一个舒展,只听嗡地一声轰鸣,一柄犹如一泓秋风般透亮锋利的长剑在空中舞动起来,在阳光的反射下耀眼生辉。
“呔!”朱华轻喝一声,身子落在地上,但手里的长剑却是猛然一挥,劈在身边脚下的一块试剑石上。
火花四溅,寒光闪过,一角试剑石被生生斩落,剑痕完整光滑如镜。
红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宝剑如此锋利……太锋利了!
“雪若,我父师徒三人千锤百炼五个昼夜不眠不休方才赶制出此剑,正如你所言,这是英雄剑而不是文士剑,尺寸、重量都高于普通佩剑,刚柔相济坚韧锋利,希望这人能不负你亲身铸剑的良苦用心!”
朱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态双手捧着宝剑,递给了杨雪若。杨雪若没有立即接剑,而是先躬身一礼然后才双手接剑,仔细观察打量着。但她体弱无力,这宝剑本就是为孔晟量身定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