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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税收又是明廷实打实的利益,绝不能动,真是令人纠结啊。
“西涯公不必担心,谢某已有对策。”
谢慎笑了笑道:“他罗德里格斯不是想要学习技艺吗,可以让他学。但不是让他学习织绸烧瓷,而是让他学习种茶炒茶。”
李东阳愣了一愣,随即大喜。
“四明啊,真有你的!”
茶叶也是大明的代表物,番国使臣每次来都会购置大量的茶叶,足以见得茶叶在番国很受欢迎。罗德里格斯学习种茶炒茶不一样是学习技艺吗?其区别是茶叶对气候、水土的要求很高。离开了西湖的龙井还是龙井吗?离开了四明山的余姚仙茗还是余姚仙茗吗?
便是那佛郎机人能够参悟种茶的精髓,但也不可能在欧洲找到和西湖、四明山一代气候水土完全相同的地方。便是种植茶树,他也不能炒出好茶来。
这可蒙蔽欺骗不了欧洲百姓了,瓷器、丝绸这种东西你还可以借口说是烧制、织造批次问题,质量参差不齐。茶叶可是不会受到这些影响,一方水土下的茶叶口味几乎不会出现大的波动。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这茶叶不是大明产的而是罗德里格斯自己种植的。
如此一来罗德里格斯想要偷梁换柱,借用大明产出名义赚取暴利就不可能了,他不得不乖乖的来到大明海贸,明廷的税收也就不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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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是越发佩服谢慎了。
真不知道谢慎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什么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
“而且我们也没有亏待罗德里格斯嘛。毕竟茶叶也是我大明的瑰宝。”
谢慎双手一摊道:“西涯公觉得呢?”
“嗯。”
李东阳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便依四明的意思票拟了。”
朱厚照对李东阳还是很敬重的。只要是李阁老票拟的奏疏,没有大的问题他是不会驳回的。
李东阳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拍脑袋道:“老夫这记性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于乔已经决定在明日离京了,今晚老夫要设宴为于乔践行,四明若是没事也一并去吧?”
“这么急?木斋公便不能再待几日?”
谢慎感到十分惊讶。谢迁难道真的在京师待够了?
“老夫也劝过他,只是于乔心意已决,老夫再强留也没甚意思。”
“嗯,我自当去替木斋公践行。”
李东阳见谢慎情绪低落,打趣道:“四明啊,你可要大气一些。走了谢于乔,还有谢余姚嘛。”
谢慎哑然失笑道:“让老大人见笑了。”
顾鼎臣已经被朱厚照钦定入阁,之所以还没有完成正式手续是因为谢迁还没有离开京师。
皇帝陛下这是在为谢迁考虑啊。要是这个时候顾鼎臣入阁,新人换旧人,谢迁那里必定会形成很大的反差,情绪可能会有影响。
虽然谢迁自己不计较这些,但天子却计较。
这便是跟着朱厚照干的好处,这是一个念旧情的君王,在他身上绝不会出现狡兔死走狗烹的情况。
内阁坐班结束后李东阳便和谢慎一起乘轿出宫前往首辅府邸。
践行宴是在李东阳的府邸,毕竟有资格为当朝次辅践行的也只有李东阳这个老人了。
李东阳与谢慎抵达府邸时六部正印堂官、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通政使司通政使、鸿胪寺卿、太仆寺卿、太常寺卿等官员都已经入席。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首辅大人召集群臣议事呢。不过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李东阳的号召力和谢迁的好人缘。
见首辅和小阁老来了,一并官员纷纷起身致意。
李东阳和谢慎冲他们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又过了没多久,谢迁的轿子停在了李东阳府邸外。
在管家的搀扶下谢迁一步一颤的走向宴席举办地--李宅后院。
“于乔来了!”
李东阳正在与谢慎谈笑,见谢迁颤巍巍的朝他走来,忙不迭的起身迎去。
“于乔,你这身子可是大不如前了啊。”
李东阳也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谢迁了,想不到他的身体状况又有恶化,真是到了不得不退的地步。
看到谢迁这副样子,李东阳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和谢迁是同一年入的阁,二人配合默契将大明朝廷的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李东阳心目中谢迁不仅仅是同僚更是兄弟。现在这个好兄弟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隐退,李东阳不禁唏嘘慨叹。
他在谢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虽然他现在身子骨还算健朗,但年纪摆在那里若是有个大病大灾也许便是谢迁这副模样了。
难道非要等到谢迁这个样子再致仕?还是急流勇退,在天子心中在同僚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形象?
李东阳拉着谢迁坐定,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想必都知道,于乔已经上书致仕了,陛下也已准奏。明日于乔便要离开京师,从张家湾码头乘船返回余姚。老夫设下这席酒宴特地为于乔践行。多谢诸位能够赴宴。”
众人纷纷表示谢次辅的践行宴是一定要参加的,他们都由衷的佩服谢次辅的为人云云。
谢迁举起一只酒杯,有些哽咽道:“多谢诸位了。能与诸位一起在朝**事,是某的荣幸。今后还望诸位能够继续勤勉政事,报效朝廷。”
“木斋公,学生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些年对学生的提携,感谢您对大明做出的贡献。”
谢慎冲谢迁深施一礼,举杯恭敬道。
他和谢迁之间因谢丕结缘,二人惺惺相惜为往年之交。眼下虽不说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但至少要暂时分别一段时间。这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四明,你有心了。”
谢迁点了点头,笑道:“老夫这一走,你肩上的担子便又重了几分。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木斋公请放心,学生一定为大明鞠躬尽瘁。”
虽然是践行宴,可谢慎不想搞得太伤感,便示意部院大佬们向谢迁敬酒,一时间众人纷纷向谢迁举杯祝福,场面气氛十分热烈。
其间还有歌女唱曲助兴,谢迁在京师听到家乡的吴侬软语,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启程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当初刘健、谢迁、李东阳的内阁铁三角现在只剩下李东阳一人。虽然有新人补上,但那种默契却是不可能代替的。
曲终人散,谢迁正式与众人告别,看着谢迁有些佝偻的背影,谢慎知道一个时代就要结束了。
翌日谢迁携全家老小乘坐马车正式离京。
马车离开京师来到张家湾码头,谢迁一家便转而乘船沿着京杭运河一路而下。
从京师到余姚若是不赶,要二十天至一个月。
谢迁自然乐得如此。一路上顺带着欣赏运河风景好不美哉。
官船所至之处,各府州县的官员纷纷出城相迎,虽然只是在码头上聊表心意,但足以见得谢次辅在大明官员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及至谢迁返回家乡绍兴府余姚县,更是受到了族人百姓官吏缙绅的热烈欢迎。
余姚能有今天的地位,跟二谢的崛起分不开。
先是谢迁入阁,再是谢慎入阁,二人一起撑起了余姚的天,让余姚所有读书人都有了底气,不会再遭到歧视欺负。
今日谢迁告老还乡,作为受益者他们迎接谢迁难道不应该吗?
对于余姚人来说,谢迁虽然致仕但属于余姚的荣耀还在继续,故而这一日没有悲伤只有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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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东南倭患 【4000字二合一大章】
旧人去,新人来。
谢迁辞官后不久,天子便降下旨意,命礼部右侍郎顾鼎臣入阁参与政务。
这条旨意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因为顾鼎臣入阁已经是京官大佬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顾鼎臣官职提升之快很不寻常,先是会试副考官再是礼部右侍郎。如果不是陛下有意为顾鼎臣入阁铺路那还能怎么解释?
人嘛,总归是势利的,那些平日里与顾鼎臣交好的臣子此刻个个意气风发,仿佛压中了一般只等着顺势而起。至于平日里与顾鼎臣交情寡淡的,也尽量和顾鼎臣多做接触。
虽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但那也是聊胜于无。
朱厚照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他之所以提拔顾鼎臣,谢慎的态度很关键。只要是先生赞许推荐的人,他一概重用绝不犹豫。
新的内阁班子已经组建完毕,虽然只有三人但也算是老中青三代结合,不至于在处理政务上手忙脚乱。
转眼间便来到十月,东南沿海频繁爆发倭患,不仅是南直隶、浙省,就连福建也倭寇横行,烧杀劫掠无所不做。
天子震怒,命令内阁讨论出一个解决办法。
李东阳作为首辅自然是定海神针,他先后询问了谢慎和顾鼎臣的意思向天子上了一封奏疏。
朱厚照看过奏疏后心情稍好了一些,宣召谢慎觐见。
这自然是因为李东阳这封奏疏的基本观点都是谢慎提出的。
说起东南倭患,一直是困扰明朝尤其是中晚明的一个顽疾。
倭患大爆发是在嘉靖朝,但在正德朝已经很严重,形势不容乐观。
说起倭寇很多人想到的是浪人武士,其实这些人只是“倭寇”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浙商、闽商假扮的。
这些假倭是领导,浪人武士最多只能算是打手。
而劫掠当地百姓只是这些倭寇的副业,走私海贸才是主业。
之所以正德四年倭患会大爆发,原因很简单,朝廷下令五口通商正式开海了。
虽然民间进行海洋贸易仍然很复杂,需要许多道手续,但至少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这自然触动了大浙商、大闽商的利益。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看,走私的好好的现在突然开海了,他们非但不能垄断,还得交大额税款给朝廷,心里能舒坦吗?
人都是自私的。这些大浙商、大闽商不会考虑朝廷的难处,他们只会认为自己的利益被侵犯,故而他们要报复,要示威。
报复的最好办法自然是劫掠沿岸百姓。
这是一个最直接的方法,可以让统治者心有忌惮,改变政策也未可知。
只是他们错误的认知了一点,那就是当今天子性格强势,好战心强,想要让他轻易的服软认怂比登天还难。
再加上性格同样强势的谢慎,想要在这对君臣身上占到便宜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慎觐见朱厚照前,其实早已打好腹稿。故而在朱厚照询问平倭之策时谢慎侃侃而谈,听得朱厚照心花怒放。
做领导最希望看到的自然是下属把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样他可以安心的做甩手掌柜。要是什么事情都要领导过问,那还要这个做下属的干嘛?
“先生的意思是,组建的新军可以投入到平倭中?”
朱厚照对战争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一点从北巡南巡时就可以看出来。
谢慎点了点头道:“陛下说的对,这新军训练了也已经有一年多了,是时候检验一下成色了。”
谢慎所说的新军自然是在各地招募的雇佣军。
相较于卫所官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