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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前一般。”楚质生硬回答。
“这几日你早出晚归的,在忙些什么事情?”惠夫人似乎无意般地询问,清丽地双眸悄悄留意楚质地反应。
“去……老师家,学习作画。”楚质木然回答,带着一丝沮丧,心中庆幸不已,还好有所警觉,不然就要露馅了。
“质儿,你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喜悦啊,这是为何?”暗暗松了口气,惠夫人柔声问道。
“没有画好,觉得愧对老师教诲。”楚质幽幽说道,此心通彼心,还真有几分愧色。
“质儿,习图作画,需要日积月累,岂能一蹴而就。”惠夫人微笑安慰道:“你才学了几个月地时间,画不好也是正常的,以后刻苦努力即可,用不着沮丧。”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不过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楚质叹气道。
“嗯,那你快些用完膳,淋浴休息,明日起来就把此事忘记了。”惠夫人恬静一笑,柔润的纤手轻抚楚质脸颊,慈爱之怀显露无疑。
“好的。”这回楚质真的感觉愧疚了,觉得自己不应该撒谎欺骗惠夫人,张口准备告诉惠夫人事实真相,却发现她已经轻移莲步,去为吩咐仆役准备热水了。
习惯成自然,以后善意诺言还是少说为妙,楚质苦笑摇头,心情却舒畅许多,食欲大增,片刻功夫便消灭眼前的膳食。
第二天清晨,何涉府邸后院,一身宽松儒服的何涉聚精会神执笔泼墨,在雪白的纸上渲染墨色,苍松翠柏奇石逐渐形成,古朴苍浑地意境扑面而来,楚质微微屏息,凝神注目,大半个时辰之后,何涉执笔而立,才知机送上毛巾茶水。
“几日不见,老师的画功日渐增长,学生望尘莫及啊。”楚质奉承笑道,再也看不到昨日的失落阴影。
“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何涉笑骂道,心情却极为清爽,接过毛巾擦拭了下额角的汗渍,随之抿了口茶水。
“学生所言可是事实,不信老师可问管家。”楚质笑嘻嘻说道。
“老朽可以作证,楚公子之言完全属实,绝无虚假。”何府地老管家说道,嘴角含笑。
“奉承之言留到以后再说。”何涉笑道:“景纯,来说一下,此画有何不足之处。”
“老师之画,大气、古朴、运笔苍劲有力,无论是技法还是意境,都是上乖之作。”知道何涉的心性,夸赞了几句后,楚质认真说道:“老师画地是苍松翠柏奇石,从古至今,以此景入画的不知几何,高明之作比比皆是,有珠玉在前,恐怕老师的画也只能沦为普通画作之类了。”
事实就是这样,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能扬名天下,后来者无论怎么样优秀,先入为主,别人总感觉你会不如对方的。
“确实如此。”认真观摩自己的苍松图,何涉承认说道:“老夫过于拘泥了,没有丝毫地新意,怎能与以前的高明之作相比。”
“若是老师早生五百年,那今日该换成别人如此说了。”楚质笑道。
“你这是在变着法子奉承老夫。”何涉轻笑道。
“尊师重道一向是学生地美德。”楚质理直气壮说道。
“滑头。”何涉笑了下,用清水净手后,拭干,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淡声道:“景纯,会试结束,感觉如何?”
“失落、迷茫、彷徨。”沉默了片刻,楚质照实回答自己的心情。
“为何老夫瞧不出来。”何涉眼眉一挑,轻笑说道:“怎么看还是风光得意地新科案首,脸上没有丝毫沮丧啊。”
“悲愤之情铭记在心。”楚质坦然自若道。
“还记得老夫与你初遇时的赠言否?”何涉含笑道。
“知耻而后进。”楚质正容说道:“学生从未忘记。”
“记得就好,老夫甚慰之。”何涉喜悦笑了,自己地弟子岂能倒在这小小的挫折之上,总算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相当年楚质可是中考高考不如意、考证工作不合心愿,什么挫折没有经历过,休息一个晚上之后,心情已经调节过来,有了这次会试的经历,楚质相信自己下次绝对不会再像昨晚那样失态了,而且要让自己连失态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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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喜事
试结束,一切风平浪静,除了少数几个人,书院之中道楚质曾经参加会会试,连楚珏和高士林也以为楚质不在书院的三天,真的是到何涉府上请教书画学问,心中羡慕不已,待楚质返回书院上课之后,总是缠着楚质让他请客。
“景纯,谢了。”笑谈之时,高士林突然敛容肃颜,一本正经的行礼说道。
“才卿,你这是何意。”楚质连忙避开说道。
“这是我代姐姐姐夫向你道谢。”高士林认真说道:“姐夫自从按照你开的方子,服了几日银杏叶茶,感觉身体轻松舒畅许多,病症不易再犯。”
“才卿,这礼我受之有愧。”楚质轻声说道:“这个方法也只是能缓解王子的病症,根本无妄彻底痊愈。”
“这已经是值得庆幸之事了。”高士林说道:“其实大家也清楚,姐夫的病情奇特,天生体弱多病,宫中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只能以调养为主,你开的方子能缓解姐夫的道痛苦,医术要比太医高明许多,汝南郡王知道此事之后,直言要把你举荐到太医院去,若非姐夫拦着,恐怕任命已经下来了。”
太医院?去了自己马上穿绑,说不定还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楚质抹了把虚汗,庆幸说道:“才卿,你可要代我多谢王子。”
“呵呵,姐夫也说,让你一个童子试案首去太医院任职,也太曲才了。”高士林笑道。
宋朝初期,虽有不为良相,当为良医之语,医生地地位大为提高,但前提是科举无望,若是能考上进士,谁也不会选择去当大夫,况且楚质丝毫不懂药理,为人诊断治病,恐怕只会害人害已。
“曲才之言倒是不敢,唯恐误人性命罢了。”楚质苦笑道:“说句实话,当初为王子开出药方,直到现在我心中还忐忑不安,药茶服之无效还好,就怕让王子有所不适,那我万死难逃其咎。”
“景纯。事情岂会这般严重。你多心了。”高士林笑道。权贵之家。自然惜命。谁家没养有几个试药之人。而且还请大夫专门验证药方无毒。才放心服食地。
“对待宗室子弟。自然要慎言慎行。”楚珏在一旁说道。
“这话肯定是你们长辈之言。”高士林说道。
“你怎么知道地?”楚珏迷惑道。
“因为我姐姐也经常这样叮嘱。”高士林笑嘻嘻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姐夫性格温和。绝对不会做些以势欺人地事情。”
问题是根本不用他亲自出马。有人为他摆平一切了。楚质暗暗忖思。心里也赞成高士林地话。纵观北宋南宋两朝。宗室子弟多如牛毛。也不知道是史书没有记载。还是皇室地教育成功。宗室子弟虽然纨绔了一些。寻花问柳。声色犬马地事情经常发生。但极少有欺压百姓地传闻。
“景纯,你什么时候有空,姐夫想请你再到王府一次,要当面向你道谢。”高士林笑道:“而且汝南郡王也有意见你一面。”
汝南郡王赵允让,判大宗正司,负责监察宗室子弟的不良行为,深得宋仁宗的信任,而且学是未来皇帝宋英宗的父亲,那可是权势通天的主,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的,楚质根本没有矜持一下,直接答应下来。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要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高士林俊脸微红,居然有几分扭捏,音腔嗫嗫嚅嚅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底是何事吞吞吐吐的,若是觉得为难,大可不必告诉我们。”楚珏有些不耐烦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高士林依然犹豫不决。
“娶妻迎亲,如何不是大事。”眼睛轻眨,楚质试探性说道。
“你知道了?”高士林惊呼。
“你与曹家娘子情投意合,估算时间,也是时候了。”楚质笑吟吟道,人都已经见了,双方都满意,而且有婚约在身,办喜事也是理所当然地,况且以高士林大大咧咧的性格,只有在谈起曹媛时候这会如此不好意思。
“好啊,亏你现在才说。”楚珏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缕笑容,连忙追问起来:“什么时候迎亲?”
“还早,要等曹都监返回汴梁。”高士林说道,露出几分羞赧,但更多的是喜悦,曹媛地父亲,曹偕为许州都监,知道消息之后,肯定要回来主持婚礼,也要等一段时间,但高士林却按捺不住喜悦心情,提前把消息告诉两个好友了。
“才卿,得偿所愿,恭喜你了。”楚质笑道:“迎亲那天,我们可要成为'相,你莫要忘记了。”
古代的'相,相当于现在地伴郎,不过对'相的要求可不简单。
“放心,喜钱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取。”新婚在即,高士林的心情格外舒
乎变得大方起来,闻言轻笑道:“只要你们到时能》回新娘。”
“几首迎亲催嫁诗罢了,自然不在话下。”楚质挥手,大有包揽一切之意,口中却说道:“到时候且看文玉大显身手。”
“景纯,你又要偷懒。”高士林笑斥起来。
笑谈几句,上课钟声响声,三人也随之返回各自的课堂。
安然坐在自己的书位上,楚质无视课堂上的教谕,自顾取出一本书籍,仔细认真地翻阅默记,体会时文大家是怎样作文的,知道自己地不足之处,楚质当然要尽量弥补。
当然,这堂课上的是音律,除了几个痴迷音乐,或者喜好音乐地学子,大部分的人都像楚质一样看课外书地,而教授音律的教谕对此情况似乎早已习惯,不加理会也就罢了,简直是视若无睹,只要不打扰自己讲课,音律教谕一般都不怎么管事的,毕竟学习音乐也要极强的天赋,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音乐家的,况且书院之中还是以教授经文典籍为主,像音乐、礼射、围棋之类的课程,不过是点缀,永远无法成为主流。
黄昏时候,在城中之时与高士林分道而走,走到大相国寺附近时,楚质说道:“文玉,有好几日没有去探望小叔和婶娘了,明日书院休假,我们一同前去拜访吧。”
“好的,带上儿一起去。”楚珏点头说道。
翌日,楚质抱着欢呼雀跃的楚,与楚珏并肩向楚潜家走去,身后自然跟着几个手提礼盒的仆役。
“二哥,那是什么?”走到一条美食小吃街时,闻着四溢飘香,楚不停抽*动着喉咙,嫩白的小手指着一串冰糖葫芦,黑溜溜的瞳孔充满期待。
“文玉,去挑一串回来。”捏了下楚的小鼻子,楚质微笑说道:“记得要大一些的。”
片刻之后,小手抓紧冰糖葫芦,楚心满意足的露出可爱笑容,赖在楚质的怀里,吃得不亦乐乎,再也无暇理会其他事情。
“质儿、珏儿,你们来了。”听到仆役的通报,娇艳秀美的潘氏兴冲冲迎了出来,露出欢喜明媚笑容。
“婶娘,还有儿。”楚抗议说道,挥舞着手中的冰糖葫芦,似乎发泄潘氏把自己遗漏的不满。
“是婶娘不对,把最讨人喜爱的儿忘记了。”潘氏娇笑道,从楚质手中抱过楚,亲呢的在楚肉乎乎的小脸蛋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