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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胡言乱语,楚质感到有些迷糊,还有,这个三叔是什么人啊?楚质仔细的回想着,希望可以从脑海里找到答案。楚质的沉思让惠夫人心中的忧虑更增,可是这时候也不适合教导,还以为三叔知道消息之后,也要到明天才会过来的,起码给自己一个回缓的时间,哪知道他居然连夜赶到了。
希望事情别闹大了,这时候惠夫人只有在心里暗暗祈祷,带着满腹的心思与秋儿走了出去,到隔壁的阁房等候,虽然是自己的小叔子,可是没有夫君的陪同下,为了避嫌,两人不宜亲自见面。
而这时楚质也从脑海里找到了“自己”的记忆,三叔,楚潜,开封府祥符县知县,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个侄子,如果自己受到了什么委曲,他都毫不犹豫的为其出头,有时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楚洛翻脸。
怪不得惠夫人叫自己少胡言乱语,原来是有前科的,“翻阅”过以前的记忆,楚质明白了怎么回事,好像是在几个月前吧,“自己”刚从家里领了那个月的零用钱,可是转手间马上就花销完毕,一时糊涂之下,干脆跑到楚潜那里哭述,不过却没有说实话。
用花言巧语哄骗楚潜,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拿到零用钱了,可怜在处理公务时英明神武的楚潜,知道二哥楚洛平时对楚质就不怎么待见,所以丝毫没有怀疑楚质是在撒谎,况且楚潜也异常疼受与自己投缘的侄子,非常干脆的给了楚质几贯钱,让他用完了再来找自己。
按理说事情到此也就完了,楚质平时也不愁吃穿的,月钱也是可有可无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几贯钱够他花销几个月了,不过楚潜却不这样认为,自己的侄子也是楚家的血脉,凭什么二哥你厚此薄彼,也没有核查事实的真相,便怒气冲冲的跑到和楚洛大闹起来,而且还惊动了两人的大哥,在审官院担任同知院的楚汲。
在楚汲的调和下,纷争平息了,冷静下来的几人,一查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回轮到楚洛怒气勃发了,抄起竹鞭扬言的好好教训逆子,任惠夫人怎么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楚潜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就算怎么疼爱楚质,心里也应该有一些气吧,况且老子教训儿子,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楚潜的行为好像有些反常,在得知楚洛准备要动鞭子时,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招呼都没有打一下,拉着楚质就往外跑。
众人都楞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潜已经带着楚质到了祥符县衙门,当楚洛找上门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数个衙役,而楚潜根本没有露面,无奈之下,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郁闷的回家,大嚎几句不孝子,不过楚潜是事主,连他都不追究责任了,过了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也就淡化了。
但楚质还是不敢回家,最后还是思儿心切的惠夫人想出了个主意,让楚质学习古人,负荆请罪,话虽如此,但有楚潜和惠夫人在一旁护着,就算有心借此机会教训楚质的楚洛也没有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轻拿轻放,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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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善意谎言
从记忆里找到了答应,楚质露出了笑容,虽然从记忆里知道,其实那件事情是有隐情的,自己当时隐瞒了部分事实,但是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三叔,自然要好好欢迎他,说不定以后还要经常麻烦人家呢。
顺手摸了下头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自我感觉还不错,虽说身体还有些发虚,但是楚质还是在床脚找到了鞋子,也没有仔细绑好绳带,就这样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阁楼之外,一位相貌儒雅,带着几分威严之色,大约三十多岁的文士正静静的背立在台阶下,脸色看似平静,可是眼珠不是流动焦虑的神色,忽然听到身后吱的一声,文士连忙回身一看,只见楚质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质儿见过小叔。”三步作两步晃到了文士的身边,楚质亲呢的叫道,正好弯腰鞠躬,却被楚潜伸手抚住了。
“质儿,既然身体不适,那就要安心在房中休养,外面风头大,你出来做什么。”楚潜声音温和,却带有责怪之意,也没有待楚质反应,就搀着楚质往房里走去。
楚质当然不会挣扎,在楚潜的扶持下返回房中,可能是走了几步路的原故,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血气上涌,脸色反而正常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样苍白。
“也不知道昨晚怎的,一时不慎受凉了,身体有些不适,却不想为了此事惊动了小叔,累得小叔前来探望,真是质儿的罪过啊。”客气的请楚潜落坐,知道楚潜是一县之主,平日不知道要处理多少公文,现在却连夜赶了过来,对自己的关心程度可见一斑,楚质自然要感激道谢,而且既然惠夫人让自己别胡说八道,那自己就撒个善意的谎言吧。
在社会上历练了几年,楚质对这些客气道谢的话当然不会陌生,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一天都不知道要说多少遍,对楚质来说,其实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根本不用花费心思琢磨,可是在楚潜和隔壁的惠夫人秋儿听来感受却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以前的楚质是什么样的人,说好听些是个公子哥儿,其实骨子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只懂得坐享其成,认为自己享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在父亲楚洛的压制下,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性格也特别内向,唯唯诺诺的,似乎还有些怯懦,说话时吞吞吐吐,有时候根本不知所云,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
惠夫人和秋儿在隔壁,感受可能没有楚潜的深,见到平时懦弱,甚至有些自卑的楚质变得沉稳,从容不迫,这让楚潜感到惊喜交集,忍不住直直的盯住楚质上下打量。
“小叔,怎么了,莫非是质儿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被盯得有些发毛,楚质悄悄检查自己的衣服,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妥,小叔是在高兴。”楚潜爽朗笑了起来,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质儿说的话是不是有人教的,单凭他说得这么流利顺畅,都值得自己高兴了,隐隐约约之中,楚潜似乎觉得,小时候聪明伶俐的楚质似乎又回来了。
“喝了几服药,质儿的身子已经无恙了。”以为楚潜是看自己气色不错,知道自己身体康复在即,所以高兴的,楚质悄悄松了口气。
“睢你的脸色,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无恙。”勉强抑制心中的兴奋,楚潜关切询问起来:“请大夫来诊治过了没有,他是怎么说的。”
“早上的时候,大夫已经来过了,只是一般的寒气入体,喝了药,驱了寒就没事了。”虽然当时有些迷糊,可是隐约之间听到了黄仁安与秋儿对话的只言片语,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背上的鞭伤过重,导致自己身体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感冒了,不过既然惠夫人不希望自己把事实真相告诉楚潜,那楚质自然不会全部明说。
“那就好。”紧张的心情缓和多了,楚潜略带安慰的笑了起来,视线非常自然的从楚质身上移动一下,余光忽然瞄到一物,楚潜也没在太在间,随意一看,目光忽然一凝。
身为一县之长,楚潜自然没少开堂断案,几年时间虽然不敢说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可是无论是经验还是思维能力都得到极大的锻炼,有时候只听几句话,或者看见某物,就能大致把事情的原貌推测出来。
而如今楚潜看到的却是大夫为楚质诊治时,用剪刀剪裂的贴身内衣,因为一心顾看好楚质,所以惠夫人和秋儿也没有把衣裳处理一下,只是顺手丢到房屋角落的木架旁边,若是在平时,一件破衣服楚潜看过也就算了,可是衣服上偏偏沾有楚质的血液,虽然已经风干了,可是那些乌黑斑点楚潜可不会陌生,一看就知道是血迹。
自己侄儿的房中,居然有一件沾着血迹的衣裳,而且还是贴身的内衣,难道这会有什么猫腻?联想到楚质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其中奈人寻味啊,职业的嗅觉一上来,电光火石之间,楚潜脑子里思绪已经拐了七八个弯。
“质儿,既然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那就应该躺回床上安心静养,外面寒气重,若是再受凉了怎么办。”楚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楚质手臂,准备扶他回床休息。
说实话,楚质现在真的可谓是大病初愈,高烧刚退,可后遗症却落下来了,浑身酸软疼痛,精神也疲惫不堪,特别是刚才起床到外面去迎接楚潜,更是把身体里最后一分力气都耗尽了,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经楚潜那么一扶,楚质也没有再说客气话,顺势站了起来,越过屏风,返回绣床。
“小叔,质儿失礼了,以后再向您赔罪。”刚坐上床,一股久违的困意上涌,楚质只觉得自己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突然眼前一黑,扑的一声,楚质倒头趴下了,勉强提前精神,含糊呢喃说了句话,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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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痛改前非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泛出时,静泌的汴梁城仿佛重新焕发出了生机,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于耳,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楚质也从睡梦之中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轻轻活动筋骨,发现昨天那种酸软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吐了一口腹内的闷气,楚质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看着房中古色古香的布置,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楚质心中涌起了丝丝失落感,使劲摇晃了下脑袋,楚质稳定了情绪,天性中随遇而安的性格使他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自己不是孤儿,双亲还有兄弟姐妹照顾,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可是知道他们在千年之后生活得很好,楚质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多愁善感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慢慢腾腾的穿好了衣服,对着铜镜事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没有惠夫人的帮忙,摆弄这么长的头发那真是麻烦,手法生硬的梳理一下,楚质自我感觉还算满意。
还以为俏丽可爱的秋儿就是自己的贴身丫环呢,楚质无奈叹气,要是每天与这么一个娇美可爱的少女朝夕相处,赏心悦目之余,心情应该也会变得格外舒畅吧,若是能再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游戏,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可惜残酷的事实让楚质美好的念头彻底破灭,且不说秋儿是惠夫人的贴身婢女,单单是在宋朝,婢女仆役也是有人身自由权的,可不是古装剧里的那种奴隶仆役,任主人生杀予夺,反而有点像现代的雇佣制。
主人家给钱雇佣仆役婢女,然后按照约好的规定服役这么久,然后就算与主人家两清了,仆役婢女随时可以走人,而且他们的人身受到朝廷法令的保护,若是受到主人家的无故欺凌,可以到当地官府申诉,且不论是否可以申诉成功之类的问题,只要欺辱下人的名声传扬出去,不仅受到世人的谴责,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到他家工作了。
“公子,起床了没有。”门外传来长贵的叫喊声,打断了楚质的想入非非。
“进来。”对于长贵,在楚质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只是知道他是楚家的长工,每天清晨总是非常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