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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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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禅院的时候,丁姀还特意去敲了梁云凤的屋门,自是无人来应,便知道她们主仆还未回来。但有夏枝跟着她们,她也放心些,便自己回了屋。

    春草迎面出来,替她解下披风,一手兜着问:“夏枝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丁姀喉咙一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让她去做些别的事了。”

    “哦……”春草不疑有他,利落地把披风叠好放入木橱里,回头又给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才扶她在床边坐下,给她捏脚。因为爬了许多阶梯,又盘了几个时辰的腿,现在腿部的肌肉都僵成了一团。春草费了好些力气才揉地稍微有些软和下来,鼻尖上已经冒出了汗。

    丁姀便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净了手,捧了寺庙里做的一些素食点心过来。她挑了块海苔千层糕吃了,就着茶水倒也觉得力气恢复不少。正要趁着晚饭前躺躺,二太太便带丁妙过来,在门前张望。

    “姀姐儿可在了?”二太太问。

    春草忙给丁姀披了件衣裳,两个人便匆匆出去:“二伯母。”

    丁妙扶着二太太进里头,在上位坐下,打量她宽衣解带的身子几眼,不悦地敛眉道:“这是在寺庙,大白天的像什么话?还不赶紧去穿了衣裳去”

    春草连忙点头,去里头给丁姀换了身便衣出来。丁姀方给二太太行礼,亲斟了碗清汤茶奉道眼前:“不知道二伯母是有什么事?”

    二太太叹了口气:“适才你是跟容小姐一道回来的?”

    显然她只是明知故问,丁姀自然不会瞒她,点头道:“是的。”

    “容家媳妇可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二太太冷淡地问。

    丁姀一想,摇头:“没有。”

    “哼……”二太太冷哼,“今朝子梁小姐出了这茬的事,你千万别去插手,届时惹了身骚回来。”

    丁姀的身子一僵,淡笑道:“小姀谨记在心。”

    二太太略略宽心:“也没别的什么事,你母亲不跟在你身边,我也不能尽罩着你。凡事呐,你自己掂量轻重。别的话我也不多说,这边不比姑苏,到底是别人家的地方,就不要各处走动了。闲时在屋里看看**也罢,就跟家里一样自己打发打发时间。”

    丁姀低眉顺目,淡淡应了声“是”。

    二太太也不及用茶,便起身要走了。

    丁妙甩了丁姀两眼,突然笑了一声:“怎么不见夏枝呢?适才瞧见容小姐可派了好些银两,不知她拿到多少?怎么不来你跟前备账么?”

    二太太一听,脚步就停了下来。

    丁姀涩笑:“我打发她去方丈那里要几步往生咒,想是等一下就回来了。”

    “嗯?”二太太狐疑,“要那个做什么?”

    丁姀道:“是为的柳姨娘。”

    二太太想明白过来,原是给柳姨娘烧几步往生咒,便了然地点点头,又道:“不是我说,丫鬟们打了赏,你这个做主子的心里该有个数才成,莫叫她们胡乱瞒过去。这该管教的地方还是得管着些……”一面说,一面拿眼溜春草。

    春草扁扁嘴,把头扭到一边。

    二太太也“哼”了一下:“妙姐儿,咱们走吧,别碍你八妹休息。”

    丁妙掩着帕子尽笑,便与二太太出去了。

    春草往外张望了下,见两人确实走远回了自己的禅房,便立刻闭了门,鬼鬼祟祟地问:“小姐,您到底说句实话,夏枝去哪里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出轨

    第一百三十章 ****

    丁姀犹豫了下,便把夏枝的去向跟春草说了。春草唏嘘:“没想到梁小姐的胆子这么大,竟敢跟梁太太闹起来了。”

    丁姀暗暗叹息,在人前梁小姐已万般忍耐,谁知道在自家家里又会是何等厉害呢?看来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梁太太要攀龙附凤,梁小姐非她所生,倒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唱反调。只可惜了这天下间这么有勇气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就连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春草嘴里头咕哝着:“那容小姐的出手也着实阔绰,也不想被人瞧见了去生些闲话么?这有钱归有钱,也不能尽拿着银子散不是?若说到富贵,这里又有谁比得上舒七爷、赵大太太?丁婠是七爷请来的客,可也只有这般了,不比咱们特别到哪里去。”

    “这便是七爷行事低调之处了。而且……五姐出人意料地来明州,也不见得真是七爷的意思。”丁姀若有所思地说道。

    春草“咦”了一下:“小姐为何这么说?您跟七爷……”

    丁姀顿时飞快甩了她一眼,面上一层薄薄的嫣红:“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听大哥说起过七爷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春草捂着嘴巴笑,眯了眯眼睛:“奴婢可是什么也没说。”

    丁姀一时心急地要解释,不妨夏枝猛地冲了进来,鲜少的慌张流露在灰白的脸上。瞪着大眼睛在屋里巡视一圈,而后才跌跌撞撞地到丁姀面前,语带喘息地道:“小……小姐……梁小姐她……她不见了……”

    “……”丁姀顿然青白了脸,哑声问她,“怎么回事?”

    夏枝断断续续地道:“适才本是回来的,可是……梁小姐突然说要去千佛岩。奴婢跟碧纹拗不过,只得陪她去了。可到了半路,梁小姐又说要借地方解手……就……就这么……不见了……”

    “尽没有人跟着去吗?”

    “碧纹倒是跟了去的,可是又被赶了回来。”

    “你们可有在附近找过?”丁姀生急,此刻那碧纹想必也将此事告诉梁太太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小丫鬟可没法子担下。

    夏枝道:“找了,仍不见踪影。奴婢怕天晚下来就再难找,于是跟碧纹回来告知梁太太,集了人去找才是不能耽误的。”

    丁姀点点头:“梁小姐说过,她要看海,你们紧着喊些寺里熟悉地形的小僧人一同去找,往能望海的地方去找。”

    夏枝咬起牙:“是了,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春草若也一起去的话,小姐您……”

    “人命关天的事自然摆在前面,我也不是少胳膊少腿的,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快去”丁姀板住脸,耐下性子道。

    夏枝便跟春草点了点头,相互拉扯着跑出去了。丁婠迎面过来,撞得她差些摔得仰天倒,喜儿赶紧稳住她狼狈的身子,她战战兢兢地骂道:“跑什么跑两个小蹄子,仔细让人卸了你们的腿儿。”

    夏枝带着春草急急跟丁婠赔罪,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便又要走。却被丁婠叫住:“等等你们这般心急慌忙地是要做什么去?你们小姐呢?”

    “这……”夏枝踟蹰,不知道该不该将梁小姐的事情说出来。

    “五姐……”丁姀听到动静,便立刻出来,淡笑着唤她。

    丁婠的脑袋一歪,眯起了眼睛:“怎么八妹你在屋里么?我还以为你跟梁小姐一道失踪了呢?心里放不下,才过来瞧瞧。”

    丁姀微讶,每次丁婠的耳报神都极其灵通,竟这么快就知道梁小姐失踪了。于是也只微微笑着:“正是为了此事让夏枝春草合力去找找的。”

    丁婠心里忖度,既然这事让她碰见,也不能落了后不是?便立刻吩咐喜儿:“你跟她们一块儿去。”

    喜儿“呀”地一声有些错愕,结结巴巴地道:“上……上哪里去找呢?”心里又嘀咕,梁小姐跟咱们也不熟,何苦去趟这浑水?合该是人家梁太太的事情,咱们只冷眼旁观就是了。免得到时候人没有找到,那梁太太倒怪罪起她们来了。于是仔细斟酌了几下,试探地问道,“要不要……同二太太商量商量?”

    丁婠顿时一对冷眼睃过去:“咱们的事何时要她来指派了?原是在外,我已差不动你了是不是?你拿的丁家那点月钱够你吃穿的么?若够的话,尽早别在我跟前侍奉了,我还用不起了你”

    喜儿大骇,连忙跪下:“奴婢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这就去。”说罢就起身,拽着夏枝她们匆匆跑出禅院。

    丁婠气哼哼地,慢慢甩着帕子往丁姀走来:“八妹可没有跟那梁小姐在一块儿吗?”

    丁姀迎她进门,心想到原来二太太跟丁妙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她还想是为稍早前在大雄宝殿外发生的事呢但二太太却没有明说,看来也是只想明哲保身。

    她一面给丁婠斟了茶,一面说道:“自然是没有在一起。”

    丁婠仰眉,露了一丝笑:“是了,要是你跟梁小姐一道的话,兴许她便不会做出这个糊涂事来”

    丁姀垂下脸,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不予置否。

    丁婠扫了眼对面放了一碗茶,蓦然愕了一下:“谁来过吗?”

    “哦,是二伯母先时来我这里坐了坐。”

    丁婠神色不大自然:“她来你这里做什么?”

    丁姀抬眼飞快看了眼丁婠,淡淡回道:“只是想我一个人在此处,有没有觉得不便之处的,故来问了问。想是这会子去瞧五姐你去了,可你却来了我这边,大约错过了。”

    丁婠眯起眼睛,心道她哪里会有这等好心。到底是这丁姀容易被蒙骗过去,换做是她,才不会上这等没头脑的当。慢慢打量着丁姀,猜测着大约也是为梁云凤的事情来的。既然已让喜儿跟着夏枝她们去了,且便搁下不去计较了。一面又绽了笑,舒眉间几分亲和,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容小姐的事情:“八妹跟容小姐瞧得出来分外有缘。你瞧瞧她怎么样?”

    丁姀勾唇淡淡道:“不明白五姐要问的什么。不过若是容小姐的话,我自来接触不多,实在不好说什么。”其意思是,即便是知道些东西,她亦不会在人背后说道。

    丁婠碰了冷钉,尴尬地别过头呛了两声:“呃……咱们姊妹也许久不曾说话,难得出来一回不受拘束的,且说些知心话不好么?眼见着咱们姊妹几个也都越发年龄大了,四姐都已经嫁出去这么久,余下的又还能处多少时候呢?大家和和气气地过岂不好?”一面说着,一面窥探丁姀的表情似乎甚无变化。

    丁姀抬眉看了她一眼:“五姐能这么想固然是好的。”

    丁婠张了张嘴,就等丁姀往下说,可她似乎再无这个打算说下去。不禁有些泄了气,这丁姀撬了嘴也吐不出个字来,想从她这里探什么消息,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这说来说去也只怪丁姀这个人认死理,对人都死心眼。也算了,她不会在自己面前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道自己。横竖自己也不会吃亏,就罢了。

    这若为丁姀的本性倒是不足以多虑,怕就怕只是这阔别六年不曾相见的八妹,心机深厚,城府远在自己之上,偏终日都拿这副无毒的面具诓人。就念在回家这几月并无兴风作浪的势头,便只得先退而远之,静伺一番再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打来了这明州,意外竟瞧见她们三人也在舒公府,她已多少安奈不住。那个容小姐给了她一种危机感,虽说看着弱不禁风,怯弱温婉,却常有让人错愕的细节。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只道去大雄宝殿的时候,丁妙可是经她说了之后才明白过来的。所以说,那容小姐似乎是刻意隐藏着什么。

    见丁姀不说话,丁婠只得打了几句笑缓和气氛,说了些在路上的事情。听闻她们一行是从南京绕回明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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