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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一沾****面,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松弛了下来,还未等夏枝走开,便已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只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渐离床边,在圆桌上摸索着收拾过一阵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总是半醒半睡之中,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真实的,夏枝飘飘渺渺的声音在说话:“……小姐昨日淋了雨,夜里忽而发热,打鸣的时候才睡踏实呢……你要不吃过午饭再来?”
另一个声音道:“八小姐不碍事吧?叫了大夫么?”
夏枝道:“正要去,你就过来了。”
“既然八小姐抱恙,我就改日再来。正巧二太太这几日身上也不太自在,要不咱俩一起去?”
丁姀惊得豁然醒过来,湿出一身的冷汗,忙唤道:“夏枝,夏枝……”
夏枝急惶惶地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丁姀嚯啦坐起身:“外头是芳菲?”
夏枝点点头,朝珠帘望了望,确信芳菲不在那里偷听,才轻声道:“也不知道她过来是做什么的,只说**您。”
丁姀紧住心,该不会是刘妈妈把她撞掉信的事情说给二太太听了吧?二太太怀疑她有没有偷看信的内容,故而派芳菲打探来的?她飞快抓住夏枝的手:“暂时别让她进来,就说我病了,现在正烧得糊涂。”
夏枝轻笑:“奴婢就是这么回的。”
丁姀心里却思量,看来那封信二太太极为在意,那究竟是谁的信呢?又有没有跟自己有所瓜葛?慢慢松开夏枝的手,她似乎觉得那封信真的隐藏了什么内容。
夏枝见她这模样,就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怎么了?”
丁姀把事情简单说了下,嘱咐她把珠绣一应的东西都放妥当,起身慢慢往起卧室过去:“既然病了,我就去里头躺着。”
夏枝扶她躺****,笑吟吟地道:“奴婢知道,小姐您也是该好好躺躺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机会。”
丁姀笑她贫嘴,让她出去跟芳菲周旋去了。
屋外的芳菲左等右等不见夏枝出来,略起了疑心。才想偷偷进去窥个究竟,夏枝一脸担忧地出来被碰个正着,立马堆起干笑解释:“进去这么久,八小姐没事吧?”
夏枝道:“没事,适才是烧得说梦话了,才安抚好。咱们且离得远一些说话,免得吵醒小姐。”
芳菲称“该是”,两人一左一右地便来到了前院那株婆娑梅的石桌边坐下。她殷切地问道:“八小姐烧了****?”
夏枝点点头:“昨天傍晚就开始了,说了一晚上胡话。”
芳菲忙问:“什么胡话?”
夏枝掩住嘴不好意思地笑:“都是以前在庙里时的事情。咱们小姐是个心软的人,一下子离开,总是私下里念叨师傅们。”
芳菲长声“哦”了一下,见打听到的只限如此,就起身告辞:“本是说,小姐上回没在二太太那头吃饭,二太太遗憾,就差我今天来请了。既然八小姐身子不好,那我便如实回给二太太了。”
夏枝点点头:“等小姐好了,我让小姐再去给二太太叩头。”
芳菲笑笑:“那我得空再来瞧八小姐。”
两个人这般分道,夏枝送完芳菲也并未回屋去,径自去找人叫了个大夫过来。再陪同在丁姀屋里把脉留药方,又陪到隔壁柳姨娘处给柳姨娘开了几帖药,方才送出如意堂。
芳菲也是个精明的人,早上这么探听不见结果,于是马不停蹄又派了个小丫鬟蹲在如意堂门口守着。一等到大夫被夏枝送出来,就直接窜上来打听。回去回了芳菲,芳菲又如实转述给二太太。一来二去,丁姀这边的动向,二太太竟然全都了若指掌了。
二太太捧着手炉在太师椅上闭目养息,盖住小腹的猩红大褥子被抚整地服服帖帖的。刘妈妈侯在一旁也想听听芳菲得来的消息,显得有些焦躁。
芳菲款步进门,向二太太行过礼,开门见山就道:“太太,八小姐病了。”
二太太并未睁眼:“这么巧?”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又找人去探过。据说还找了大夫……”
“大夫怎么说?”二太太慢悠悠问道。
芳菲从袖囊里掏出张药方,莲步上去呈给二太太:“这是大夫给八小姐开的药方,请二太太过目。”
二太太豁然睁眼手一挥打掉药方,不耐烦地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这几个斗大的字还不认得?念出来!”
芳菲身子一缩,瞳孔泛出些惊惧,二太太打到她的手背,绽起一股火辣辣烧似的痛。她惊慌地站稳,谨慎地再三看过药方,这才敢念出声:“大熟地,白术,黄耆,当归,黑姜,人参,紫苏叶,麻黄,杏仁,炙甘草……”
二太太一醒神:“就这些?”
芳菲道:“没了。”
二太太蹙眉:“刘妈妈,你觉着什么没有?”
刘妈妈“啧”地一声:“奴婢哪里有太太懂得多,不过……三太太屋里恐怕没人参了吧?”话毕,二太太就睃过去一眼。
第一卷 第七十章 障眼法
二太太撑起身子把药方拿了过来,摇摇头:“看来丁姀真是病了。你代我备些东西去瞧瞧罢,顺道问问九丫头去不去,她老是念叨丁姀来着。如今病了,去瞧瞧也不落理!”
听二太太如是吩咐,刘妈妈当即知道二太太已经打消了对丁姀的疑虑,看来这“诸小姐”里头,应该会是有丁姀的了。撇去九小姐丁姈去与不去尚不影响大局,余下的便只有个丁婠了!那这丁婠,二太太又会作何主意呢?
二太太则又慢慢回躺下去,一边喃喃地问芳菲:“六爷跟九小姐的行装准备地如何了?”
芳菲答道:“姨太太们正准备着。”
二太太重重呼出口气,浓浓的鼻音含糊地道:“千万别误了行期,让二爷好等。”
“是,姨太太们说心里有数的。”芳菲小心翼翼地回道。
见二太太睡下去有不欲让人打搅的意思,她便跟刘妈妈一起退出堂屋。正阖上门,恰巧碰见丁妙,后头的如璧吃力地捧着上回丁妘从盛京为她买来的两罐棋子。那棋子的材质是冷玉,装棋的罐子又是实打实的铜质,分量十足。如璧就这么像小沙弥抬钵似地捧在两只咯吱窝下,一路从丁妙的闺房到堂屋门前,两条手臂早酸得出水了。
丁妙傲然地斜睨着两人:“我娘没起?”
二太太是因为信的事情一宿没睡踏实,这回子正养神。于是刘妈妈就道:“没起。小姐来请安呐?太太说,今朝可以免。”
丁妙听完转身就要走,余光扫到一侧,瞥见刘妈妈偷偷拉住了如璧。她立刻竖起耳朵细听,脚步渐轻。
刘妈妈的话只字不差地飘到她耳朵里:“上回跟你说的事情,你可仔细了没?”
如璧觑了一眼丁妙的后背,答道:“妈妈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不是出了九小姐那回子事吗?五小姐跟八小姐现在哪里敢欺负七小姐。”
刘妈妈笑:“还算你够机灵的。”尽管九小姐丁姈不为正室所出,但也是正儿八经二房的人,哪里能由人搓圆捏扁的?这个下马威可是真正让她拍手叫好,甭管那丁婠丁姀两人有旁心没旁心,威慑一下也省得让两人妄想从丁妙身上分一杯羹去。刘妈妈想到这里,不禁因为自己身为二房的妈妈有些飘飘然的感觉,笑得亦发可掬,抓住如璧的手又叮嘱道,“你得记着,七小姐这趟是不会去盛京了,多为小姐拾撮些好看的头面。过些日子太太也会嘱人来做衣裳,你可得盯好了。”
如璧吃惊,不小心问得大声了:“小姐不去盛京?”
刘妈妈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些,现在可别让小姐知道,这事情二太太也没个明白话呢!”
一旁的芳菲看不下去,支支刘妈妈的胳膊:“妈妈跟不跟我一道去姨太太那里?”
刘妈妈挺背昂首:“不去了,二太太适才嘱咐些事情,我得先去办。”
芳菲面无表情地道:“那就我一人去吧,还得请六爷九小姐带些东西给二爷。”
一听事关丁朗寅的,刘妈妈立马改口:“罢了罢了,我还是同你一起过去,也得去问问九小姐要不要跟我一道去瞧八小姐。”随即便对如璧笑,递了个眼神,径自打前去了。
芳菲冷哼,慢慢跟在她身后。
如璧被弄得一脑袋的糊涂,明明是二老爷来信说让二太太带六爷等人去盛京的,怎么隔了这么几天就有变故了?七小姐若不去盛京,那做衣裳干什么?
丁妙也蹙眉,这几日因与大太太一家起龃龉去不了丁凤寅那里,丁姀那里她又不高兴去,正盼着早些起程跟丁朗寅团聚,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心里登时堵滞不快,脚后跟一旋又向堂屋走去。
正寻思不下的如璧见丁妙又回了过来,忙跑上去迎:“小姐想去哪里?”
丁妙瞪她一眼:“你就不奇怪母亲怎么突然不让我去盛京了么?这事情若不弄出个原委,我棋也下不安宁。”原本是想缠二太太下棋的,被这事情一搅,她愣是什么心情都没了。踢出腿走到大门前,拍上门板就喊,“娘,女儿来给您请安了!”
话分两头说,彼时芳菲派的小丫鬟正向大夫打听什么的时候,夏枝就在大门边偷望。直到小丫鬟如愿以偿拿到药方,她才紧步赶回屋里。
听闻丁姀昨晚上淋了雨染上风寒,急得三太太马不停蹄地往抱厦赶。夏枝回来的时候,三太太已经坐了好些时候,手边的茶也凉了半寸。
丁姀知道夏枝是来回禀的,故而使了个眼色让她慢说,自己又含含糊糊地跟母亲说话。
三太太又是叹息又是垂泪:“你以前也是这么个身体么?在庵里少不得吃苦,是不是病了也没个人知道的?”
丁姀轻轻笑着,容长的脸瓜子果然憔悴苍白。她摇头道:“瞧您说的,夏枝春草都在一个屋,师傅们也时常嘘寒问暖,凡事都妥妥帖帖的,谁病都病不到我。再说了,即便我真是病了,掩月庵就那么大,我想藏也藏不住不是?”
三太太爱怜地摸摸丁姀的手,见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又一时懊悔,柔声问道:“是不是这几日因为鞋面的事情,累到了?”
丁姀并不想让母亲引咎自身,何况自己这病只是顺水推舟装出来的,让她内疚的话就是更加不该了。于是忙摇头否认:“娘多虑了,鞋面的事情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及早做好的。”
三太太由衷地叹息:“傻孩子,你都病成这个模样了,为娘哪里还能叫你做?这事情就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可是梁师傅……”
“这事说急算急,说不急倒也不急。你爹那趟去镇江也帮你问过,梁师傅现在镇江一户有头有脸的人家教授,大约半年里是不会再去其他地方走动了。”三太太嘴上是这么说,可心底却老在琢磨着,要是出现什么意外让梁师傅突然离开了,她们上哪处去找人?眼下也不过是因为丁姀病了的关系,才嘴软一回。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混战
正是想要拖延交差的时间,三太太的这番回答让丁姀心里一阵窃喜。含笑着点头说道:“躺两日就好了,不会误多少时日的。”
三太太叹道:“但愿如此。”起身再三叮嘱她好生歇息,又亲自给她掖好被窝子才走。
待母亲离开,丁姀侧转身子望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