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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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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儿红着眼圈进屋,一张小脸煞白,那圆圆的下巴上还挂着一溜儿的水珠,在烛光下滚动。

    丁搁下筷子,赶紧让夏枝帮那几个人先去换下湿衣裳,其他事情容后再禀。自己则与丁随意吃了几口饭,亲手收拾掉桌面,把丁在外头做了一半的珠绣都给抱了进来,免得喜儿看了去又在丁面前说长道短的。

    几人收拾了头面方都进屋,搬来凳子围到一处。

    众人是觉得,那如璧以往跟在丁妙身后也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并不得家中哪个要好的丫头喜欢,也被她主子养得有些刁,甚少有说得上话的姊妹。这番一出事,无人照料,就显得十分可怜了。难怪心软的风儿会一时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夏枝最为年长,这时候最显得老成。搂着风儿安慰了几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自来如此,丫头们病了就得出去一段时间,待好了再回来。这回春草只是烂了嘴巴咱们没有往太太那里去说,倘或严重的话,也得撵外头了去。”说罢瞟了春草一眼。

    春草连忙点头:“是呀是呀,咱们就是这个命,所以得把小命保地稳稳的,有啥吃啥,也别为那不相关的掉眼泪了。”

    风儿噙着眼泪点头:“就是可怜了些,二太太还不肯请大夫。”

    “那如璧现今人呢?七小姐自小都是与她呆一起的,一下子不在了,哪里习惯。杏让是二太太身边的人,比咱们是熟悉七小姐的,可到底不如如璧。”夏枝道。

    丁看了看青霜,见她沉默,便也没问她什么。只道:“七姐身子不好,恐怕这样一闹,又该不舒服了。”

    众人沉默了会儿,青霜才松了口。微微叹息了一声:“咱们偶尔去瞧瞧吧,也不知道二太太会不会让咱们瞧。”

    便就这样商量定了,各自再去睡。那丁在楼上闹腾到子时方休,宝音阁这里总算是静了下来。

    翌日一早,春草提了早饭又匆匆来报,说是那柳常青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 变相敲诈

    夏枝一把将她拉进屋去,轻声道:“刘妈妈跟杏让在里头,咱们先别告诉小姐去。”

    于是两个人便抱着食篮坐下来等。

    昨日下了场酣畅淋漓的雷雨,今日一早起来便又是阳光灿烂。天际一抹惨白将骄阳托得火烧一般,撕裂云层像是要浴火新生出一派崭新天地来似地。辰时之前便已经热暑难挡,这夏日终是最为难熬的。

    春草往里头努了眼:“那两个怎么大清早地就来了?”

    夏枝道:“还不是奉了二太太的命,找小姐盘问来了?问咱们小姐常与七小姐在一起,有否觉察七小姐什么异样。哎……真是没事儿也捏着那点儿事来闹腾。”

    春草眉毛一拉,瞪着眼睛道:“跟咱们小姐有什么相关的?这事儿是她自己的犊子在外头惹来的,咱们小姐又知道什么?”

    夏枝扯了扯她:“嘘……你昨儿个睡了不知道,晚间五小姐出去了一趟,回来得极晚。你猜她是做什么去了?”

    “……”春草咬起下唇仔细思索,想了片刻方领悟过来,“难道是去跟二太太嚼咱们小姐的舌根了?”

    “嘘!”夏枝认真道,“你知道便好,可别声张。”

    春草气得叉起腰,眼瞅着楼顶上骂:“真是不知好歹的,自己做了这丢脸胚子的事体,却还要拉别人下水!呸……没个好东西的。”忽而一愣,又扭过头来问夏枝,“咱们小姐自来循规蹈矩,能有什么错处在五小姐手上?她若是弄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凭白污蔑八小姐,看我不将她的嘴给弄烂!”

    夏枝拉了拉她示意她再坐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昨日也瞧见七小姐身上那条题诗的汗巾了,可瞧出什么没有?”

    春草抓了抓脑袋,茫然摇头:“不是那淫解元讨好七小姐使的把戏吗?”二太太当时是这么说的。

    夏枝蹙眉:“你也不认得了,那条汗巾正是当日小姐在船上赠给小宫女,可小宫女又转身掉了的。看样子,五小姐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却不明面上跟二太太说,直到晚上才去跟二太太报备。二太太即便是个肚大如牛的人,也要怀疑咱们小姐与柳解元有染的。这不一早,连刘妈妈都来了,招了杏让一起来问话。”

    说着,不禁托住脸腮,愁思不得解,也不知道丁在里头怎么样了。昨日回话的时候怕丁担心,故而没将自己心中的这番揣测告诉丁,只道丁倘或要揭穿早就揭穿了,即便揭穿,丁也是做得正行得端的人,怕什么。可真到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七上八下地忐忑。

    要说这造化真是弄人,没想到当初在扬州河段发生的事情,竟到这个时候结出孽果。原本一桩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却无缘无故遭受到了牵连。夏枝可真替丁紧着心,倘或二太太揪着这个把柄,让国公府那桩婚事泡汤了……那该怎么办?这可不单单是一桩亲事化为乌有的问题,而是丁此后的名声!

    两个丫头就这么肩挨着肩好不愁苦。里头丁却还是一副从容地笑,亲手倒了碗茶推到刘妈妈手边。

    刘妈妈这点尊卑还是有数,忙忐忑地双手去接,直道自己受不起了。一面心中还在想,二太太拨了这么个好差事给她,这万一丁不是汗巾的主人,可不就让自己开罪了丁?这若搁在以往倒是不怕,怕就怕丁出嫁后有了身份地位来个新仇旧恨一起了算。届时二太太才不会管自己死活,一脚把她给踹出去顶罪受呢!

    杏让是个冷角色,平日也不大在二太太面前做些端茶倒水的粗活儿,不过管教起底下丫头来可比刘妈妈更有手段。刘妈妈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若实在打发不了还能用钱说话。可杏让却是个软硬不吃的,否则丁妙那般聪明狡猾,二太太怎会只派一个丫头看着?便是认定杏让无论丁妙玩什么把戏都会无动于衷,也对自己忠诚无二才会如此安排。

    丁打量着面前这二人的神色各异,不知她们为何而来,便还始终静坐着等她们开口。

    刘妈妈鬼头鬼脑的,撞了撞站在身边的杏让的胳膊,朝丁使了个眼色。杏让便冷冰冰地道:“八小姐,奴婢们一早过来是奉二太太之命向小姐要句话的。”

    丁眉一皱,杏让的这架势可让她笑不起来,便淡淡问:“一早便过来,也没吃早饭,想必这事极其重要。二位问吧,我知无不言。”

    刘妈妈眉毛一弯便笑开来,扯着丁的袖子道:“看八小姐,咱们不过是来向八小姐讨句话的……杏让她不会说话,八小姐可千万别介意,回头我就教训她去。”

    丁眼一睃:“问吧,二伯母还等着你们去回话呢!误了时间,仔细她不高兴。”

    刘妈妈一下子噤声,被那眼神刺得瞬间乍起鸡皮来,心想看来杏让这死丫头到底惹丁不高兴了,自己可得谨慎些。说起来一早上贴张冰脸,换谁都要急,这不是上门添堵来的嘛!

    于是转过神之际便堆起了笑:“八小姐,也没什么大事体,就是想问问小姐……身边儿可有没有绣过琥珀底色宝蓝蝴蝶的汗巾?”

    丁眼皮一跳,二太太何曾关心过这个?转念一想,这汗巾不是自己在船上赠给小宫女了吗?二太太又怎会知道?反反复复打量刘妈妈一脸谄媚的笑,就想起夏枝说过,二太太从丁妙身上搜出了一条题诗的汗巾。莫非?

    她突地瞳孔缩紧,瞪着刘妈妈:“那汗巾,早在我此次上京途中就赠予了一名船上的小宫女。只可惜她掉了……”

    “嗬……真掉还是假掉,这恐怕不好说了。”杏让冷哼。

    “那依杏让你的意思呢?”丁冷笑。

    杏让噎了一下,白着脸道:“还需报禀二太太再做定夺。兴许二太太是误会七小姐了,七小姐不过是年纪尚浅,被淫人所迫。”

    这倒好,明明是丁妙与人情不自禁,这帐却要算到她头上来?丁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起身拉开了门:“那就不送了。”

    一看将丁惹毛了,刘妈妈这会子忌惮,把杏让推出门去,又对丁软言和语地讨好了几句,便溜了。

    见她二人出来,夏枝与春草双双起身。夏枝更是将提篮整个儿给春草,亲送了刘妈妈与杏让出门。

    春草蹭蹭蹭地几步挨到丁身边,看她脸色不佳,便哂笑:“小姐,那等小人的话,咱们不听。来。吃早饭吧……今日三太太吩咐厨房煮了您爱吃的奶皮粥,得趁热喝,凉了奶皮就不新鲜了。”

    丁被拉到桌边坐下,捧起碗心不在焉,吃了两口就搁下了。

    夏枝进来,稍稍愣了愣,一个眼神就示意春草去外头守着。春草撅着嘴,想着横竖丁今日这饭是吃不爽快了,不如就出去看门,也省得那黑心窝子的丁来偷听寻事,又告到二太太面前去。毕竟住的是人家的屋,可不还得看人几分脸色?

    夏枝背后阖了门,便跪在丁面前道:“是奴婢昨儿个失算,未将此事告诉小姐,是奴婢的错,让小姐受那两个刁奴的委屈了。”

    丁怔然,蹙眉道:“你快起吧,不怪你。”

    夏枝低头沉默良晌,也没起来,说道:“奴婢心里倒是有个招,既然五小姐这般落井下石,咱们总不能这般平白无故让她给坑了。奴婢知道小姐是个软性子,断然不会做这事。不如就由奴婢去跟二太太说?”

    丁摇头:“若咱们再一说,倒真是落井下石了。”知道夏枝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日那一模一样的汗巾送出去,可不止自己这一条。丁,不也一样送了吗?尽管心里知道,现在二太太手中的这条多数是那小宫女遗失的那一条,可是却一样能糊弄二太太,令她将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到丁身上去。

    可若自己这样做,又与丁没了分别,同样有失厚道了。

    她瞅着夏枝,扶她起来,掂量许久才说道:“这事儿不宜有动。清者自清,只有心中有鬼才会去百般掩饰!别说我与柳解元从未有过交情,即便是早前认得,也没人可说我与他有任何苟且之事。再则,这汗巾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万万不是咱们能臆测地来,还需得问他本人。不过从他所提诗来看,应是捡了我送的那一条没错的了。”

    夏枝心急:“倘或二太太也睁着眼说瞎话,岂不……”

    “你可放心,她不会。”

    见她自信满满,夏枝更为担忧:“小姐,别的事您说的奴婢一定相信,可这是大事,出了什么岔子让老太太那边的人得到风声,您……您这辈子就算完了呀……”她可不敢斗胆冒这个险,届时害丁名节不保她便是再活一辈子供丁使唤都不够偿的。

    可丁这会子就笃定了:“借你的话,别的事我或可有些没准,但这事我却清楚得很。”只要自己一旦存在心虚向二太太解释什么,甭管自己清白与否,二太太都会认为自己心中有鬼。

    届时捏扁搓圆岂不又随她的愿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四章 气煞丁婠

    夏枝拗不过,忽然脑海一闪:“春草说那柳解元又来了,不如趁此机会让他当面与二太太说清道明?也好让八小姐您趁早离这事故远一些。”

    丁道:“不急,咱们且当做不知道。你急,二伯母比你更急。”

    话刚落,谁知道对面沂水筑里头闹出了声响。两人推窗一瞧,只见是杏让又回了那里,不知道跟丁妙说了些什么,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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