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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轻轻在二太太对面坐下,点了下头:“但听二伯母安排就是。”
二太太头一抬:“你竟不问我跟妙姐儿去哪里?”
“……”丁咬着唇状似不好意思。
二太太便不屑地瞟了她一眼,捧着茶舒舒坦坦地将腰背靠入圈椅内,似大叹了口气地道:“哎……你也知道你六哥去了盛京,他那终日惹事的脾性我可是放心不下,故而想去盛京看着他去。”
丁便笑着道:“六哥虽有些顽皮,但极聪明。到了盛京有二伯父严加管教,定能有所成。还有二哥……”她迟疑了一下,瞧着二太太微微精神起来的眸子,便浮起了笑容,接续道,“还有二哥,苦读数年,也跟二伯母分开许久,想必都怪想念的。趁此也请二伯母替小向二伯父二哥问声好吧,不能亲去拜见,心下大不安。”
二太太神色舒缓,点着头道:“唔……弟妹有你这个女儿倒福分了。可惜你家里还有个十一弟,也不知日后能否成大器。”
丁只浅笑不语。想起柳姨娘之前曾让自己当着母亲许下的诺,就有些心事重重。
二太太见丁不愿置喙如何,便懒懒地起身,挥着帕子道:“得了,你也收拾吧……去跟你大哥商量商量什么时候走,届时告诉我跟赵大太太一声。”
丁起身相送:“我这就派夏枝跑一趟。倘若定了,就直接去找您。”
“嗯。”二太太又瞧了那搁在地上的三个箱笼,问道,“此行回去身上可还有银两?”
丁面上一红,其实这趟明州行早已捉襟见肘,囊中实在羞涩。正想着让夏枝盘点一下所余,好计划回程,不料二太太就来了。
看她尴尬的笑容,二太太又不免心里有些怜悯,指了春草道:“春草,你跟我去一趟。”又对丁说道,“你也知道你大哥那身上是多少分量,回去少不得得住店打尖儿,不能委屈了你们姊妹。就去我那里暂支取一些,记在账上。日后从月钱里扣就是了……”
“……”丁勉强拉了拉唇,心道果然是个铁公鸡呢,妄想她无偿给些钱支援,简直是痴人说梦。正想着,二太太已手一挥,带着春草走了。
夏枝轻轻挨过来,抱着一个妆盒摇了摇,叹息道:“还真不多了,咱们且先欠着二太太,等有了再还。”
丁苦笑,打开妆盒捞出里面的汉白玉兔,村道难不成还把这东西当了?自己真不该逞能,一口气将这东西买下来。可不买下来,她似乎又与舒季蔷扯不清关系。真是顾了面子顾不了里子,万事难以两全。
再次搁下白玉兔,她便又有些松了口气:“终于是要回姑苏了……”在这里总是提心吊胆,比在自个儿家还不能安心。便不如早日回去,也好再谋其他。
“小姐,您才料着二太太必会过来劝咱们早走一步她就来了,哎……看来咱们是待不住了。”夏枝将妆盒合拢,有些无奈叹息。前些天府里还闹寿宴的时候,丁就说了:人生灿若烟花,流霞织锦过后总留寂静。这片热闹一过,她们也差不多该散了……不想果然如此,二太太立马就来了。想想原本便是这么打算的,可被这么一劝,反倒有些不甘心了。
究竟是留恋那些璀璨那些浮华,人,哪个有不被光芒所吞噬的?
丁慢慢回转神,环顾屋里四周,虽在这屋住了没几天,但也有些乎熟稔了。毕竟住过,这里留下了自己的呼吸自己的痕迹,存在过,何以被抹去呢?想着她便失笑了,她大概还是会有机会回来的吧?只不过时间未可预知。
沉吟着,她便交代夏枝:“去趟大哥那儿吧,就说……我打算两日后就回姑苏,问他的意思如何。”
夏枝一怔:“那五小姐呢?”
丁想了想:“二太太之所以跟咱们来说,而故意跳开了五姐,便就是让咱们暂先别告诉她。何况即便要说,那也是大哥的事情了。”倘或她去告诉丁,指不定以为她背地里搞鬼,岂不徒增非议么。
夏枝点点头:“那奴婢就跟大爷这么说了,小姐且休息一会儿,那些行李等奴婢们回来理就是了。”
“我先看看。”丁微笑。
夏枝瞥了瞥唇,知道拗不过,便索性随她,自己先去找丁凤寅传话去了。
时间静匿地流淌着,屋顶有个透明的天窗,落下一簇柔和的光,正打上挂在箱盖上的一件衣裳。
丁见着眼熟,便多瞧了几眼,才知是自己当日落水时所穿。心中忽而有些异样,不知觉间挽于手腕上细细摩挲着。手指间膈应了一下,她拨开布料,却见有一粒天青色的盘花扣,指感便再次有了些细微地感触。似那日无力地溺在水里无法逃逸,猛然间却抓到了一双坚实宽厚的手掌,轻轻拦腰抱起她,贴到自己的胸口。她惊愣间只想睁开眼看清楚他的容颜,可透过碧蓝的水光,潋滟之中他只对她的耳朵细腻轻语:“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
她又阖眸轻轻微笑,将缠绕在衣裳飘带里的那颗盘花扣取下,牢牢握进掌中。
活了二十多岁,其实除了自己前生的父亲就再没这么靠近过一个男人。也许正是这股骤然亲近的滋味让她多了一份不想放手的心,所以放逐自己去追寻前世今生都在默默追求的东西。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既然在此碰上,她便也注定一脚踏入这纷扰红尘。
所谓执着,是明知道有可能错了,却还孤注一掷。
丁张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突然裙角被一抓,一张笑脸豁然清晰地露在眼前。她惊愕:“淳哥儿?你怎么在这里?”飞快地朝门口望去,却不见一人,便问,“谁带你过来的?”
淳哥儿吸了下鼻子,今日显得不那么欢快了。咕哝着道:“是淳哥儿吵着让父亲带我过来的。玉兔姐姐的脚伤了,没人陪淳哥儿玩儿了……呜呜……”
“玉兔怎么了?”她蹲下身不解。玉兔虽平日人显得活泼些,可一点儿都不毛躁。怎会不小心弄伤了脚呢?
淳哥儿道:“父亲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带着淳哥儿出去……然后,玉兔姐姐就被一个疯子抱着大腿咬了一口。唔……好多血呢……玉兔姐姐气得拔了簪子就扎她……父亲头一回对玉兔发了脾气,玉兔姐姐委屈死了。说再也不跟淳哥儿玩儿了……”
淳哥儿便是因为玉兔不理她这事儿怏怏不快。因是舒文阳责备了玉兔才使得如此,淳哥儿便开始耍无赖,死活要来丁这边。故而适才将淳哥儿送过来的,正是舒文阳。却怕人瞧见,故而不敢多待,立马就走了。谁知是丁走神,竟都没瞧见。
丁心里隐隐叹息,拉起淳哥儿软得似花蚕的小手道:“那就在八姨这里待一日,等你父亲再来接。”
淳哥儿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哩……我等玉兔姐姐伤好了再回去。”
“……”丁忍俊不禁,心下不免也对淳哥儿有些依依不舍。这一别,也不知道下回见着,还能不能依然如此亲厚。
想起以前丁煦寅常背着柳姨娘与冬雪玩挑线,于是也找了根细小的红线教淳哥儿玩了起来。一面等夏枝春草二人回来。
春末暖意峥嵘,院子里渐渐翠色成黛。舒文阳急急路过,却与夏枝碰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继而都和缓地笑了起来。
一个稍显地尴尬:“上回还没答谢姑娘把淳哥儿找着了,下回我定备上厚礼前来道谢。”
夏枝的笑却有些牵强,远远离着舒文阳,毕恭毕敬地敛衽:“是奴婢该做的,舒大爷这么说奴婢万万不敢当。奴婢……奴婢还是先告退了。”
舒文阳脸上有些挂不住,便问:“你这么急是打从凤寅兄那儿过来的吗?”
夏枝只得答道:“是的,跟咱家大爷商量何日回姑苏。咱们叨扰府上这么久,是该回了。”
“要回去了?”舒文阳诧异,“几时呢?”
夏枝咬唇思索,想着要不要告诉舒文阳。但忖适才同丁凤寅商量之时,舒季蔷早就知道了,合着舒文阳回去也是会知道的,不如趁现下就告诉了他。便道:“已定了后日启程。”
舒文阳的身子僵直了一会儿,那浅麦色肌肤棱角分明的脸膛儿瞬时就显得有些阴鹜。然只轻轻地道:“哦……我知道了,是日不能相送,还祝你们家小姐一路顺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离去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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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枝心中吃了一惊,怎他旁人不提偏只同她说丁?脸上既惊又怕,点了点头就逃走了。
舒文阳挺直背脊看了一会儿,方摇着头苦笑,往另一边的一簇青黄湖石的假山过去,朝上头吼了一声:“可闹够了没有?回去我得告诉老太太,让你还回她那边去,省得又惹着我,白吃一顿苦头。”
玉兔高高地仰躺在假山顶地观鸟亭里,翘着半高的二郎腿,嚷着回应:“我可看到了,你又平白去沾惹人家的婢女,哼……小心哦!”历史重演悲剧重上。
舒文阳登时脸一黑,甩袖道:“你爱闹不闹,我可管不了你。届时你腿上那伤倘若是烂了流血了流脓了,也别去上老太太跟前告诉去。”说罢果真走了。
玉兔气得一骨碌爬将起来想从假山上跳下去,可一想不实惠,为了个银莲搭上自己一条小命不值当。便一瘸一瘸地从台阶上下来了,老老实实跟在舒文阳后头。
问道:“大爷把淳哥儿带去哪里了?”
“……不是说再不同他玩儿了么?”舒文阳不禁奚落她。
玉兔撇撇唇:“你们都是爷们儿,怎么尽跟咱们女流之辈斗心眼儿了呢?”
舒文阳反倒被说得有些理亏,心虚了一阵,也没答她,只顾回了院子。
屋里一盘子的樱桃一颗未动。丁凤寅正与舒季蔷说些话别之事,正兀自紧锁着眉头,便进舒文阳与玉兔一前一后地回来。二人往后一探,就问:“玉兔怎么了?”
舒文阳神色恍惚了一阵,朗朗笑道:“她自个儿皮的。”
玉兔瞅他一眼,往舒季蔷丁凤寅那里央身:“回七爷,是教个女人咬的。倘若无事,奴婢还先下去了……”
听说是被个女人咬的,舒季蔷便已心里有数。脸上闪过一阵不安,瞧了瞧舒文阳神色自若,便淡淡叹了口气。端起那盆樱桃,道:“咱们爷们儿不爱吃这个,你拿去吃罢。”
玉兔自然接下,道了声万福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舒文阳一下子跌入圈椅,揉着眉心苦笑:“都教老太太惯坏了,明着是给咱来做婢的,可实际上应是老太太按在咱们身上的眼睛。哎……”故而都开罪不起。
舒季蔷若有所思地瞧了丁凤寅两眼。丁凤寅会意,便起身说因要回姑苏去了,趁空出去办点事,便识趣离开了。
只剩了叔侄俩,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银莲何故会咬了玉兔?你带她一起去做什么?倘若被老太太知道是银莲纵火要烧死八小姐,老太太省不得要结果了银莲。你当真忍心么文阳?”舒季蔷所虑属实。当初老太太撵了银莲出去之时便曾说,倘若再有危及他人之事,定严惩不饶。且不论银莲究竟与舒季蔷有何渊源,然她是淳哥儿之母是既定的事实,但因此对她一次次姑息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