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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交领衣裳,露出圆而香润的肩头。
晴儿低着头嘴上浮出笑,扭捏道:“奴婢……随七爷的意。”
舒季蔷“呵呵”一笑,就将晴儿横抱起来。俯身吹灭了蜡烛,推倒一桌子的书籍笔墨,“哗哗啦啦”一片嘈杂声里,只听到急喘的呼吸及肢体的融合声不间断地微动,让谁听了都不禁羞涩几分。
几年前,舒季蔷因卷入盛京一门纷乱遭过不肖之徒的殴打。虽无性命之忧,可是却伤及了肾,使得有子困难,这一生怕是无后了。晴儿自然明白这些,可是却还是一头倒了进来。任凭再多矜持,也抵不住少女那丝悸动。
时日雨止,天气更冷了些。这场倒春寒让明州这个地方的枯枝上都结出了冻豆。翠色玻璃槅扇门上大片的雾气糊住视线,隐隐约约地,总见有个人站在院门口。
舒文阳负手站在门里,脚边“哔哔啵啵”一阵火星子跳动,炭盆里晕染开一阵清远的茉莉味道。
丫鬟将香料收好,看了看床上的淳哥儿还未醒,便起身告央:“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舒文阳侧转身,深深吸了一口茉莉香,微微笑着:“你这丫头怎救知道我喜欢这个味?”
丫鬟道:“大爷……不认得奴婢了吗?”说罢抬起头。
舒文阳仔细看了看,脸上起了变化,有些冷冷地问:“你怎么在这儿?”一想,是了,这银莲被四姑姑要去侯府里当差了,这会子四姑姑南下,显然是将她也给带出来了。他的眼神顿变地犀利无比,“没什么事了,你走罢别教你主子知道你来过这边儿。”
银莲咬唇,欲夺泪而出,苦笑着道:“大爷记得奴婢就好,也不枉奴婢对大爷一片痴心”说罢慢慢走到门边,再看看舒文阳,启开门便走了。
透过那开启的门缝,舒文阳果然瞧见有个丫鬟等在那里,两个人接了头,只听那丫头大呼小叫地骂银莲,银莲羞愧地逃了。
他闭上眼睛,只见那丫头进来就跪下:“大爷饶了奴婢……是银莲谎称赵大太太打发来瞧小爷的,奴婢真不知道……”
舒文阳黑着脸摆手:“你这么大声,会吵到淳哥儿的。”
小丫鬟臀部一紧,怕极,哆哆嗦嗦地道:“奴婢……奴婢来回话,晴儿姑娘让奴婢们做的东西都做好了,请大爷过目。”说罢颤抖着从肩上卸下一个布包,往地上打开来都是一个个口罩。
舒文阳俯下身在当中搜寻了一番,准确无误地找出丁姀做的样子,说道:“都分下去吧”
丫鬟吓得赶紧胡乱包好,仓皇逃了出去。
舒文阳直起身子,忽然察觉到又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他一转身,果然看到淳哥儿睁着眼睛。见他看过来,忙背过身子睡到了里边。
“淳哥儿……好些了吗?”他柔声问着,在淳哥儿身边坐下,将他的头扭了过来。触手都是淳哥儿脸上的小疙瘩,起起伏伏凹凸不平,让他的心疼了一疼。
淳哥儿挂着眼泪:“淳哥儿不哭,淳哥儿不疼。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淳哥儿不喊疼。”
舒文阳笑着:“准你这一回喊疼。”
淳哥儿乌溜溜的眼睛十分正经:“爹,淳哥儿真的不疼,淳哥儿痒。爹给淳哥儿挠一挠好不好?”
“嗬嗬……”舒文阳失笑,摸了摸淳哥儿的脸:“不可以挠,挠了淳哥儿会变丑。”
淳哥儿扁嘴:“爹您又这样……八姨就不会。“
舒文阳眼一瞪:“八姨的话你要听,你爹的话你就不听了?说了不准挠就是不准挠。”
“……”淳哥儿立刻湿了眼眶,抱住被子往床里边缩。
舒文阳吁气:“淳哥儿想不想回盛京?”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瘟疫
第一百五十一章 瘟疫
淳哥儿摇头。回去就得读书上学堂,跟丫头们贪玩还得被舒文阳打屁股,他才不要。
“那想不想见你母亲?”说的自然是自己的正室,舒家大*奶了。
淳哥儿眼神里有些木然,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等淳哥儿身上好一些了,咱们就回去。”
“爹……”淳哥儿支吾。
“怎么?”他睨着儿子,父子连心,早知道儿子有所求,“借着病了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
淳哥儿畏惧地噤声,摇头表示再无话可说。
舒文阳心里叹息,淳哥儿在他面前总是这般拘束,仿佛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看起来,自己真得向那八小姐取经,看看怎么虏获这小子的心了。
拍了下淳哥儿的额头,他道:“要吃什么,我让人备去。”
淳哥儿想了想,哀叹了口气:“不饿。”
舒文阳亦没问,便替他掖好被子到一边看书去了。
接近午时,晴儿张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那边也要,哎,对,那边……还有小爷屋里,也得烧。”
舒文阳皱了皱眉,见淳哥儿睡得正熟,便出去轻问:“淳哥儿睡着,你嚷什么?”
晴儿一下子噤声,昨日的翻云覆雨让她看起来比日常来得脸色红润,体态丰腴似地。她咬了咬唇,知道舒文阳的和颜悦色不在,便低着头道:“大爷莫非忘了,这可是丁家八小姐吩咐的,要在屋子里烧上醋。”
舒文阳一想,点点头:“烧醋就烧醋,用得着用嘴巴烧么?”
晴儿张了张嘴,心想算了,这舒文阳本就是这个脾气。低低应了声“是”,便领着人默不作声地往各屋子架炉烧醋去了。
红线急慌慌地跑来,又是一惊一乍:“大爷不好了……”
舒文阳眼神一戾:“你又吵什么?”
红线吓得在院门不远处就停住了脚步,扭着衣摆说道:“紫萍来说,今儿早上侯爷夫人身上也出了疹子,想小爷这个病定是要传染的。四小姐传话说,让大爷您往外头避一避,小爷就由奴婢们照顾着。”
看来那位丁家八小姐确实有先见之明,知道淳哥儿这个病会传染,舒文阳心道。一面冷笑了一声:“我怕什么?若要传给我,这一日****待下来我不也已经病了么?倒是你们,若怕的话都赶早出去。”一愣,又问,“侯爷夫人怎么样?”
红线道:“昨儿个半夜起就高烧不退,如春给她换衣服才发现的,那胸口上都起来了,到了今儿早上脸上都漫开来了,可见来得比小爷凶。”又道,“大爷若不出去,可不让奴婢们为难么?要不大爷上七爷屋里住上一阵?”
舒文阳道:“若我已害病,岂不让你们七爷也遭罪?你不用说了,此事我已决定。晴儿,你烧了醋就赶紧带人离开,顺道告诉四姑姑一声,照着咱们这里的一模一样做了,可确保他人不受传染。”说罢转身进屋,再不听别人的劝说,关了门不作响应。
晴儿慌慌地从那边屋里跑出来,擒住红线的手问:“你可不是在唬咱们的吧?”
红线急得掉眼泪:“哎哟晴儿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我敢拿这个事情吓唬人么?眼下内院都着火了似地。你没瞧紫萍都不愿亲来这里传话了么?就是怕被小爷传染”
这话一落,旁边的丫头都生了怯意,扭扭捏捏地问:“晴儿姐姐,要不咱们走吧?反正大爷也让咱们走了的……”
晴儿眼睛一瞪:“呸,都是什么见风使舵的东西?大爷一个大男人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当下便留了几个丫头,“你们两个就在这儿伺候,有什么事儿就来七爷那里找我。”一面拉上红线,“咱们也回屋,将七爷屋里也熏一熏醋。听八小姐说,这法子管用……”
红线已无主张,自然是晴儿说什么都答应了。
果如红线说的那般,内院现下都似着火了一般。丁妘染病的消息一传开,顿像遭了瘟疫似地人心惶惶。起先是谁也料不到淳哥儿竟得的是这个病,那请来的大夫也断不出个所以然,大约知道是厉害的病,又开不出药方,只得唬弄她们一帮子女流之辈。
见丁妘也病了,赵大太太直恼恨,抖着双手跟紫萍絮絮叨叨:“这叫什么?这叫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欺上瞒下隐藏淳哥儿的病情?现在可真是害人害己了哟
紫萍忙安慰:“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小爷传染给大*奶的,太太先别急,咱们看看再说。”
赵大太太气得白眼:“还用看么?都是一样高烧一样出了疹子……难道还有两种病么?昨儿那八小姐打发人来说了什么?让咱们干什么来着?”猛地一锤大腿,懊悔万分地道,“原都是被她料到的,只可惜我听她不进……若要听了的话,妘姐儿就不会……” 赵大太太心中毕竟心疼丁妘的。
紫萍也失了方寸,这好好的一趟下明州,竟会出这档子事。如今淳哥儿跟丁妘都染了疫证,可怎么跟舒公府的老太太交代?说道:“要不咱们回盛京?让御医瞧?”
赵大太太瞪眼睛:“你糊涂啦?淳哥儿妘姐儿她们有命回不回得去还不定呢说什么混账话”
紫萍被训地脸色发红,沉默下来。
这事传地极快。丫鬟间一传十十传百的,尤其是昨日还往赵大太太屋里去瞧淳哥儿的人,更怕地紧。
丁姀在床上躺了半日,这隅极其安静,因昨日下了雨外头又冷,更显得凄凄凉凉的。不过倒也能安心养身子了,她乐得清闲。
午时舒公府的丫鬟提饭过来,夏枝请她进屋,笑问:“今儿怎么不是晴儿过来呢?莫不是偷懒了……呵呵。”
那丫鬟一愣,小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府里先下可乱了……你们可千万别出去。”
夏枝骇异:“怎么了?”
丁姀在里间听到,知因是淳哥儿的病起了变化。便让那丫鬟进来:“夏枝,来的是谁?快请进来坐坐。”
夏枝便将人拉到里边,丁姀一问她一答,将诸事都问了个清楚。
丫鬟见再说无可说,就起身离去。
丁姀吃过午饭便要披衣下地,春草赶紧丢下碗筷去扶:“小姐您要做什么?吩咐奴婢一声就是。”昨日做了好些口罩累了****,今日才睡过一点她便要起了,怎不吓她?
丁姀笑了笑,指了指那做好的口罩:“快拿了这些先给赵大太太送去,她会明白的。”
春草撅嘴:“大太太已回了小姐的心意,还去吗?”
“自然要去的。昨日是她不知道厉害,现在知道了,哪里有不肯听的?你就去吧,过会儿我跟夏枝便过去。”丁姀道。
春草一下子咋呼起来:“小姐,您还要过去呢?这可不行,要是传了给您,奴婢怎么跟三太太交代?”
丁姀失笑,无奈地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舒公府的祖宅有多大,若那些人都逃不过的话,我又岂能侥幸无恙呢?这事再耽误不得,你去吧。”
春草听说的有道理,只好背起那个布包往赵大太太那里去了。
夏枝看了半日,过来轻声道:“小姐,若可以的话还是您告诉奴婢,奴婢照着意思去办就成了。”
丁姀道:“这恐怕不行,还是得我自己去。一来不知道究竟情况如何,二来……我实也担心淳哥儿跟四姐。”
夏枝拗不过,也只好答应。等收拾好碗筷,跟丁姀两个人顺便去厨房还了提篮。
厨房这两日可忙,先是淳哥儿病了,吃什么都觉嘴中无味,故是花样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