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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纯净公主的生辰就正式开始了。
歌舞间,凌王和太子相继给皋帝敬酒,丝毫没有顾忌到一旁的皋璟雯,这其实是皋璟雯的生辰宴。
皋璟雯也只做没有看见。
凌王一向冷血,皋璟雯自越国回来之后,见多了便不怪了。而太子,皋璟雯与他本就无太多交情,如此忽略皋帝身边在坐的她,皋璟雯倒还觉得理所当然呢!
秀气又藏了阴郁的双眼,扇扇飘动落在了齐清儿身上。
她抬手捋起垂于膝下的衣襟,起身走下台阶到齐清儿一旁,附身在齐清儿耳边嘀咕了几句,便拽着齐清儿的手上了台阶。
齐清儿瞧着皋璟雯的样子,多半也猜到了她的用意。
自从惠妃在案几前坐定之后,就不止一次的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齐清儿。
且随皋璟雯入京这么久,早说了要见一见这位隐世后宫的贵人。
这个时候依皋璟雯的,过去照个面也好。
免得越国使臣刘氏来了之后,怕是没有这样说话的机会了。
齐清儿这样想着,就已经到了惠妃跟前。
“你就是璟雯口中的嬅雨姑娘吧,如今亲眼见了竟不知姑娘却是这样的柔弱。”惠妃说着轻柔地握住了齐清儿的手,继续道:“璟雯能有今日,对亏有你。”
齐清儿有些不忍直视惠妃诚恳感激的双目。
这样的感恩,她如何担待得起。
齐清儿福礼,道:“娘娘不必言谢,草民实在不敢当。草民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公主照拂。”
“听闻你是逃婚出来的,家中可好吗?”惠妃忽然这样问。
齐清儿手指在惠妃手中僵了一下。
惠妃立刻有所感应,接着道:“衣食父母心,纵然他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学会原谅,毕竟他们是生养你的父母。”
齐清儿此时心中如同有千丝万缕的蚕丝裹着。
皋璟雯在越国两年,惠妃当年亦是阻止不了和亲一事,但对皋璟雯的思念可想可知。
齐清儿稍稍后退一步,道:“公主有您这样的母妃是公主的福气。”
闲聊这么几句,惠妃眼中便沁满了泪珠子。
一旁的皋璟雯不忍心,忙道:“瞧母妃说的,嬅雨日后定会和她的父母联系。好端端的提这些做什么,母妃对儿臣的思念之情,儿臣日夜记在心中呢!”
说着从齐清儿手中接过惠妃的手,撒娇般的摇了摇。
一曲落毕,正殿忽地安静了许多。
皋帝扭头瞧着惠妃这边,不经抬眉微露一笑,道:“怎么璟雯生辰只顾着和你母妃说话了吗?!”
皋璟雯只看着惠妃不语。
惠妃接话,道:“哪里是只和臣妾说话了。只是臣妾头一次见到嬅雨姑娘,一时好奇,让璟雯带上我瞧瞧罢了。”说着也与皋璟雯松开了手。
齐清儿见状,旋身回到了自己的案几边。
而众人皆因惠妃的一句话,将目光落在了齐清儿身上。
齐清儿立时觉得周身似无数张蜘蛛网向她覆盖而去,尤其是来自皋帝的那张。
皋帝看着齐清儿,眉眼间也不露山水。
此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着实出挑。看面容眉间一丝娇容里带了愁意,看仪态举手投足间是温婉又有些豪气。
不觉多看几眼。
半饷后,皋帝方面向众人,道:“在座的怎的如此安静,本是朕的爱女璟雯的生辰,该是热热闹闹的才是啊!”
众人中太子第一个起身,道:“适才的那段歌舞确实意境甚美,但却是过于幽绵了一些。儿臣特地选了一曲欢快的一些歌舞献给璟雯皇姐,正好也可适度的调整一下气氛。
太子说完,抬手拍了两下。
便有另一群舞女欢舞飞扬地旋进了正殿,伴着激荡的笛琴和音,正殿的气氛瞬间明朗活跃起来。
太子首先给皋璟雯献上了贺词,讲得深入人心,字句不离璟雯二字,颇得皋帝的美赞。
凌王见状当然也不能输给了太子,也要展现自己,然一阵班门弄斧之后,一句也没讲进皋璟雯的心坎儿里去。坐在皋璟雯一边的皋帝,自然是看在眼里,当下并未言语。
然后是轩王和蓉王。
轩王从容。
而蓉王还是一股孩子气,连贺词都能讲得让人发笑。
到了祁王的时候,他只是起身敬了杯酒,简单贺词,字句寥寥,再无下言。
祁王在众人面前一向如此,皋璟雯自也没往心里去。
齐清儿则是以茶代酒,只字未言,反倒是皋璟雯侃侃地讲了一堆什么姐妹情深,生死有共的话。
齐清儿嬅雨这个人物在大家心中的映象更深了一层。
众公子也纷纷向皋璟雯祝贺。
奈何皋璟雯不在状态中,秀气的脸像是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对于众公子的殷勤献媚,只是笑而不语。
齐清儿坐着不动。
心中却是极安慰的,公主虽是养尊处优,但还是个心境明朗的人。
这样想着,也不忘看了看正殿中的众公子。
看得出皋帝是花了不少心思,他们各个才貌出众,不是善文便是善舞,还有几个是文武双全的英俊才子。
曲舞声中,众人喜形于色。
整个大殿中的气氛,正如太子点的那曲,异常的活跃到了极点。
凌王和太子更是索性举杯走到皋璟雯和皋帝面前同饮。
就是这个时候。
有个公主府的婢女,匆匆进殿跪下,道:“越国使臣刘氏,前来拜访。”
此时刚好曲舞落毕,更显得婢女的声音尤为响亮。
众人皆是一惊,使臣都是应该传了旨到宫中觐见,怎就跑到纯净公主府来了。
不过太子立马眼中闪光。
一月余前正是太子在皋帝面前谏言,派使臣前去越国询问刺州行刺纯净公主一事。
眼下越过使臣前来,定也是为了行刺一事。
太子端着酒杯,面颊潮红,见皋帝面色略有犹疑,眼睛一转,道:“刘使臣定是为了上次璟雯险遭行刺一事而来,父皇何不让他进来做一番解释!”
一旁的凌王虽不知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但多少有种不安之感,道:“这本是璟雯的生辰,何必扯上这些朝堂中事。”
凌王一语落毕。
太子但笑不语,却反转向皋璟雯,道:“刺州行刺一事,想来璟雯也很想弄清楚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四章,迫在眉睫
皋帝龙眉微皱,扭头看向皋璟雯。
在公主府上讨论朝堂之事确有不符,且又是皋璟雯的生辰总不能扰了她的兴致。
皋帝竟用慈父般的眼神揣度着皋璟雯的意思。
皋璟雯略略瞧瞧了殿中的凌王和太子,开口,道:“刘使臣要说的事正好与我有关,父皇,且让他进来吧!”
跪在地上的婢女领了命出去。
片刻后,刘使臣进殿,行叩礼。
只是这一叩,却迟迟未等到皋帝的免礼。
整个大殿也瞬间安静到了极点,几乎能听到屋檐之上寒风掠过的声响。
刘使臣风尘仆仆,年纪不大却是饱经风霜,大概是常年奔波在外所致。头叩于地面,能见两鬓出明显的几根银发。
他身后还跪了另一名男子,模样却是这样的困苦不堪。
众人纷纷惊诧。
来报的婢女只说了使臣,尚未说有何其他人物。
且此人,穿得破烂不堪,岂登得这样的大雅之堂。
瞬间的安静,大殿中又升起纷纷议论之声。
尤其是凌王,顿时觉得浑身是上下透心刺骨的冷,虽未见到此男子真正的面容,但多半也猜到了是谁。凌王脸色尚且装得平淡,只是漆眉皱如卧蝉。
皋帝自然也不解其意,目光炯炯地在使臣身上看了看,又落在了他身后的男子身上,胸口闷闷地叹出一口气,半饷后,方道:“刘使臣一路幸苦,免礼。”
齐清儿细眼瞧着刘使臣身后的方远。
又对着自己身后刚从外面进来的竹婉,侧脸往后倾了一倾。
竹婉立刻会意,在齐清儿肩上按了按。
齐清儿即刻明白,竹婉行事稳妥,当无他人瞧见。复又将眼神落在了哆哆嗦嗦站起来的方远身上。观察之际,又不忘瞥了一眼凌王。
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才叫是如被万马碾压过的扭曲不安。
那双细长的眼睛,犹如能放出箭来一般,死死瞪着方远,胸口忍不住的上下起伏,撩起一杯烈酒,猛地灌了下去。
而祁王依旧稳坐如山,似乎没有看见方远一般。
如此二人若是坐在一起,有心人必能看到凌王的坐立不安,和他的骨寒毛立。
众人中除去齐清儿,祁王和凌王知道刘使臣身后的方远之外,其他均是不知。
皋帝即未开口询问,众人也无人提起。
刘使臣抚了抚轻袖,恭谨地看了看皋璟雯,又看了看皋帝,道:“在下刘氏,听闻陛下在纯净公主府,心想来诉说之事多少也与公主有关,冒然登门竟不知是公主的生辰,多有冒犯还请宽恕。”
皋帝冷冷一笑,半饷后,道:“宽恕,如何宽恕?在我大煜境内行刺我大煜朝的公主,你可知这是何罪?”
语气异常的生硬。
然众目睽睽下的刘使臣却是毫无紧张之感,随即道:“我越国并无行刺公主之意!关于这块贵国托使臣带到越国的玉佩,我等细细考究过了。确是我越国所有,但数月前这块玉佩的佩戴者就发现了玉佩丢失,如何到了刺客手里,我越国也正在查理。”
刘氏只稍顿一下,又继续道:“对于贵国公主险遭行刺,越王表示十分的歉意,待事实核实清楚,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刘氏的话刚落,轩王就第一个以反驳的语气,道:“照你这么说,那我朝公主险遭行刺一事就和你越国毫无关系了,就凭你一张嘴就想让我大煜朝相信吗?!”
轩王说着坐直了身,挥袖指着刘氏。
皋帝自是老狐狸了,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道:“如此说来,你这一趟就是来先做个交代么,以撇清越国在公主遇刺一案中的关系?”
刘氏神情飞快了闪过一丝紧张,但转瞬即逝。
他对着皋帝拱了拱手,诚恳,道:“当然不是,从越国随我同来的还有越国太子,越王欲将我国太子派到贵国来做质子,直到行刺一事有了结论。”说到这里,刘氏拱手,又是一礼,道:“陛下看如此,意下如何呢?”
皋帝眉眼更加的不屑,冷哼一声,道:“刘使臣说的太子就是你身后的这位吗?!”
刘使臣一直平稳的面容,突地高眉竖起。
顺着皋帝所指的方向,往自己身后看去。
稍稍一看,明显一惊,这样落魄之人怎会是越国太子。
刘氏忙道:“陛下误会!越国太子还正在赶来贵国的路上,未能与我同时抵达贵国。陛下说笑了,越国太子怎么可能是他呢!”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到了方远身上。
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方远身体猛地一颤,骤然跪倒在地,又往前爬行几米。
引得刘使臣诧异地往后倒退三步。
方远颤抖着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指,整个头埋在石烙花地面上,扬起干渴苦酸的嗓音,道:“草民方氏,求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