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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这些日子常住宫中,秦怀与康贵妃仔细商议,浪子野心大高水涨船高之势,想要借机弑君篡位。
秦怀联系早些时埋在太子东宫的暗线,想要探寻东宫的消息,这才发觉昔日埋下的暗桩十有**不见了踪迹。
细问详由,竟然十有**是得罪了太子妃温婉,一个一个不是被当场杖毙,便是投入慎刑司中熬不了几日。
想起前日宫宴之上坐在秦恒身边的那位宫装美人,秦怀面色微微一沉。
尤记得温婉好似一身璎草紫长裾宫锦,上头苏绣的凤羽繁复,青髻高挽,娥眉淡扫,气韵高华间多了些娇柔淡雅,不经意便令在场的三千佳丽顿失颜色。
因是美人胎子,秦怀着意多扫了两眼,温婉对着他却连眼皮也不抬,整个席间除却与建安帝和秦恒说话,大部分时间都与长瑞公主相谈甚欢。
明明瞧着极是贤德淑婉,下手竟如此狠辣,单单针对了他的细作内应。
一个两个或许巧合,连着几个几乎全部折损在她的手下,秦怀可不认为事情有那么多的偶然。
温婉如此不简单,将他这些年深埋在太子东宫的内奸挖了个七七八八。若是死妮子再聪慧一些,已然洞窥他的全部秘密,这次自己进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秦怀想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
秦怀查过温婉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天家贵女,所谓的郡主封号不过仗着是安国夫人的养女换回,这样的人该没有多少背景与后手才对。只是思及那日宴上温婉对他视若罔闻的目光,秦怀始终觉得后背有丝丝凉气,无论如何不能安生。
借着给康贵妃请安问好,秦怀悄然问及康贵妃这温婉素日的为人处事,可曾有什么特别之处。
康贵妃气得咬牙切齿,低声骂道:“这贱婢哪有旁的本事?仗着曲意逢迎,每日给你父皇送什么清粥小菜,一味狐媚惑主,到赚得你父皇称赞不已。如今仗着你父皇撑腰,将后宫的人心笼络了七七八八,极得你父皇与秦恒的信任。”
生怕儿子轻敌,康贵妃又悄悄说道:“太子东宫里换了好些陌生面孔,连母妃都不晓得是些什么人。再有那傅清风竟然入了金吾卫,短短数日功夫便被提拔为副使,手上有了人马,如今更不好对付。”
形势越来越不利,若照这般发展下去,建安帝百年之后,秦恒继承大统是迟早的事。如今康家已然被打压得抬不起头,往后能为秦怀效力的机会只有越来越少,已然时不我待。
母子二人细细商议,都不甘心这般认输。秦怀咬着牙将那毒草取出,向康贵妃说道:“母妃,事到如今,横竖是条死路,不如咱们放手一搏,或可海阔天空。”
儿子竟存着弑君篡位的想法,康贵妃初时又惊又怕,只是想到这些年与建安帝的恩怨,想到先皇后的惨死,再想到如今被幽禁在后宫的康太后,她的脸色渐渐变为一片狰狞。
康贵妃狭长的眉毛狠狠一挑,便下定了决心,她将拳头在空中一挥,阴沉沉地说道:“不成功便成仁,为了你的前程,为了整个康家的生死存亡,咱们就这么办。母妃负责制造下毒的机会,你抓紧联络京中与整个汤城的部下。”
秦怀重重点头:“事不宜迟,儿臣与母妃同时行动,争取速战速决。”
送了秦怀出门,康贵妃便开始细细思量,如何才能将建安帝调去太子东宫,方便嫁祸嫁秦恒。她虽不能协理六宫,如今渐渐停了药,仗着往日身份,替建安帝送些羹汤之类,也有机会出入他的御书房,不若先去探探口风。
打定了主意,这日晚间康贵妃便命人熬了些冰糖燕窝粥,她略加装扮了一下,便亲自捧着送去了御书房。
行至御书房门口,却是建安帝身边的大太监魏公公拦路,他向康贵妃打了个千,堆着满脸的笑容,身子却并不让开:“娘娘万安,陛下正在里头与太子议事,今日有些不便。”
康贵妃心里恼怒,在天子眼前却不能与这守门的大太监翻脸。她端着清贵华美的姿态微微一笑,显得极为贤良:“便是议事也要顾忌自己的身子,便请公公代为通传,本宫放下燕窝羹便走,并不敢在此打扰。”
第七百二十八章 双关
康贵妃言辞浅浅,瞧着语笑嫣然,却大有非要面圣不可的姿态。
魏公公情知她素日颐气指使惯了,晓得推脱不过,只得笑着应承:“既是如此,贵妃娘娘稍待,容奴才进去禀报一声。”
康贵妃点头应允,将手上托盘交到一旁小太监手上,自己立在廊下等候。魏公公去不多时,回来眉开眼笑向康贵妃道:“陛下请娘娘进去说话。”
康贵妃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她略略理了理鬓发,又抚平衣衫上的褶皱,这才接了小太监手上的托盘,就着魏公公打起的芙蓉簟湘妃竹帘进到了里头。
御书房内静谧温馨,紫铜嵌珐琅的龙纹香炉里有龙涎香淡淡的香气,面前一派乐享天伦,哪有一丝议事的凝重。
建安帝与秦恒对面而坐,父子二人面前的炕桌上摆着张墨玉棋盘,两人正在专心弈棋。一旁的花梨木藤萝纹案几上摆着张宽大的茶台,温婉盘膝坐在台前,正将刚煮沸的山泉水注入杯中,整个御书房内是一阵清淡的花果茶香。
瞧着康贵妃进来,温婉只是略略欠身以示礼节,淡漠地唤了句贵妃娘娘,并不以母妃相称。这么明显的怠慢,建安帝也好似置若罔闻,只向康贵妃颔首示意,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命她落座,又将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之上。
往日被温婉气得肝疼,今日更好似雪上加霜。康贵妃强自咬了牙笑道:“谁说皇家没有天伦,陛下也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功夫,到叫臣妾好生羡慕。”
建安帝闻言抬起头来,温柔的目光拂过秦恒与温婉这对佳儿佳妇,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他们几个平日都不在京中,到难为了太子夫妇,每日陪着朕这一把老骨头彩衣娱亲。”
温婉翩然起身,拿红木填漆的托盘将沏好的乌金茶一一奉到三人面前,柔婉地笑道:“这也是父皇体恤,让殿下与臣媳能略尽一份心意。”
眼见得自己便是个多余,幸好这些年深宫的浸淫,康贵妃早便学会了一张脸不管何时都如沐春风,只保持着端淑的微笑。
她将燕窝羹盛在青釉莲纹小碗里,依着规矩递到魏公公手上,先拿银针试了毒,这才奉到建安帝手边:“如今天气转凉,夜渐渐长了,陛下要用些消夜才好。”
建安帝随手接了康贵妃的碗,胡乱吃了几口,依旧将注意力放在那些泾渭分明的黑白子上。他并不接康贵妃的话,而是拧眉向温婉说道:“朕怎么会又落了下风,太子妃过来瞧瞧,恒儿这一招可有破解之法?”
建安帝本是不谙棋艺,秦恒为缓解父皇的压力,每日晚间与他来对弈一盘棋,由得建安帝向温婉请教,自己只是目露微笑。
温婉绕向建安帝身侧,抚身瞧了瞧盘中局势,素手拈起一枚白玉棋子轻轻落下,竟提了秦恒几粒黑子,瞬间便帮建安帝收复了失地。
建安帝抚掌而笑,向秦恒乐道:“朕竟然赢了,好小子,你也有今日。”
秦恒并不恼,而是对建安帝说道:“父皇这些日子棋艺大有长进,方才那几步果真走得极好,已然深谙棋中真髓。”
温婉将桌上棋盘收去,笑着请这父子二人品茶,自己则忙着把棋子收入篓中。
瞧着建安帝正在兴头上,康贵妃压着满腹的酸意,眼睛转了几转,依旧淑婉地笑道:“咱们这位太子妃竟然琴棋书画无有不通,果然系出名门。陛下,臣妾有个提议,未知您允不允?”
襄远伯府已然被削去爵位,康贵妃犹在这里自说自话,讽刺温婉的出身。建安帝听得不喜,只将眉毛轻轻一抬,敷衍着说道:“说来听听。”
康贵妃轻笑道:“太子大婚,东宫有了女主人。陛下依情依理,都该亲去瞧上一眼,这太子东宫可曾是新人新气候?”
依然不忘句句打压温婉,将她与当日那两位良娣相提并论,妄谈什么新人旧人。秦恒正待开口驳斥,却见温婉以目示意,他便沉吟不语,端起手边茶盏。
温婉不羞不恼,向崇明帝大方说道:“臣媳早有此心,方才贵妃娘娘也曾提到,皇家亦有天伦。臣媳想请父皇圣驾光临,我与太子设个家常宴席,再请长乐公主殿下莅临,咱们一家人好生乐一乐。”
连长瑞公主都算上,却丝毫不提康贵妃这个茬,温婉这几句话算是对康贵妃方才两次言语挤兑的犀利反击。
康贵妃见激得温婉上当,心下只是暗喜,也不理会温婉对自己的嚣张。
建安帝晓温婉从来对旁人友善,唯独对着康贵妃,眼里一直揉不进沙子。明知秦恒终将与康家鱼死网破,到颇为欣赏温婉一开始便旗帜鲜明的站队。
他哈哈一笑,不忍拂却温婉的好意:“朕也有此意,择日不如撞日,那便明日早朝之后,朕与长瑞去东宫走一走。瞧瞧阿恒自打娶了亲,东宫都有哪些改善。”
康贵妃听得心头狂喜,她与秦怀的本意便是将建安帝诓入太子东宫,在东宫之内动手投毒,再将罪名堂而皇之推到秦恒身上,叫他有口难辨。
眼见成事如此容易,康贵妃急着要与秦怀通气,再也坐不住。她款款立起身来含笑告辞:“既是如此,臣妾先行告退。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也便安歇了吧。”
崇明帝到给她面子,将手中乌金茶饮尽,命魏公公给公主府传话,宣长瑞明日入宫。又对秦恒与温婉说道:“你们也早些回去安歇,明日大约有得要忙,今日可要养足精神。”
一语双关,意思颇为明显,康贵妃满心盘算着明日选在哪个环节投毒,竟丝毫未往建安帝话上留意。
出得御书房,见秦恒与温婉一对璧人手挽手沿着铺成冰裂纹的大理石甬道一路散步,就着花枝摇曳的满地琼华回太子东宫,康贵妃露出不屑的笑容。
想着再让这二人得瑟一晚,过了今日这宫内便会变天,成为秦怀与整个康家的天下,到时候由得她将他们脚踩脚碾。
第七百二十九章 弑君
康贵妃立在花墙下一株高大的香樟树之后,心内踟蹰满志。眼瞅着御书房的灯烛也次第熄灭,这才招手唤了心腹太监,命他悄悄传秦怀入宫来见。
秦怀一直苦等康贵妃的消息,听得传讯立即潜入康贵妃宫中,母子二人眼见得手,心下各自得意。康贵妃早早安歇,秦怀则立即吩咐人与东宫的暗线联络。
温婉肃整太子东宫,并未将秦怀的眼线全部拔除,而是有意在上书房与小厨房各留了一枚棋子,等着秦怀孤注一掷。这两个人身边,自然都有傅清风刚刚成立的暗卫紧紧盯着,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三更十分,果不其然有了动静。在小厨房当值的阿山忽然听得窗外几声微弱的棒槌鸟鸣叫,他识得是主子传讯之音,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推开紧闭的窗扇,见窗台上赫然搁着一个荷包。
屋檐下一人全身黑衣,脸上覆着一幅黑巾,以压得低低的嗓音说道:“明日午间陛下会来太子东宫用膳,主子命你将这个药草混在羹汤里,再送到陛下面前,务必叫陛下服用,不得有误。”
阿山诺诺领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