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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建自己的队伍,却苦于难为无米之炊,更不敢在国内打草惊蛇。”
几人当下议定,傅清风回去之后,即刻把今日这一番谈话转告秦恒,请他暗中准备。待秦恒前来迎娶温婉之时,肖洛辰与他的人会前去送嫁,烈琴也会几个人随行,届时在建安留一段时日,助秦恒建立一只自己的暗卫。
唯有这样,秦恒才能在建安皇城与汤城这些地方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陆续遍布全国各地,随时处于世事洞彻的情形之下。
到那时,三国同仇敌忾,康南和建安都与西霞遥相呼应,千禧教想要颠覆天下的泡沫便只能破灭,令这些个魑魅魍魉便无所遁形。
傅清风听得心情激荡,忍不住拍案叫绝。未料想一趟简单的西霞之行收获满满,未来的太子妃又是如此外柔内刚,早早便替秦恒扫清障碍。
对温婉的崇敬之心添了几重,对秦恒的艰难处境释然了几分,傅清风打起精神,不够人在旅途,从现在便开始认真思考这只暗卫的组建要从何处下手。
呈到崇明帝龙案上的红封里头,是建安帝命钦天监瞧好的日子。依着秦恒与温婉两个人的八字,建安择了二月初十、二月二十六与三月初三这个吉日,请崇明帝从里头挑选。
联姻事关两国情谊,崇明帝不想马虎。他将红封交给宋潍源参详,命他择出吉期。宋潍源细心推敲,选定了二月二十六日诸事大吉。
崇明帝当下御笔圈定,将回帖交回建安来使带回。
温婉出嫁日期已定,周夫人并不做小儿女离别惺惺之态,与母亲和嫂嫂一起,认真为温婉准备着嫁妆。想着楚朝晖这些年对温婉的照拂,周夫人有意亲自登门致谢,托温婉代为牵线,方才听说楚朝晖竟然悄悄去了边城。
想着楚朝晖那样纤细瘦弱的一个人竟有勇气翻越雪山深谷,还是要亲手阻止自己儿子的逆行,周夫人感慨万千。她唯有焚香茹素,祈祷安国夫人这一路平安。
事情往回追溯,腊月初三那日,楚朝晖与罗绮等人历尽艰辛,终于到达了离边城不远的障日城外。
昔年楚天舒兵败在此,饮恨而终。后来苏睿顺利将障日城收复,重新纳在西霞麾下。连年的征战,从障日城到边城这一段十分荒芜,两旁都是些贫瘠的土地,附近的百姓辛勤耕耘,聊以谋生。
如今正值隆冬,大雪将纵横的阡陌间染上一层银白,田地一片荒芜,空荡荡瞧不到尽头。马车一路行来,路上少有行人,稀稀落落的几间店铺前头半卸着门板,处处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皇城里进到腊月,朱雀大街一条集市上都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俨然太平盛世的景象。放眼整个障日城,却哪里有一丝节日的气息。
楚朝晖喟然轻叹,将车帘放下,又把冻得麻木的双手又往袖中笼了笼。
不多时,罗绮已然依着仁泰宫沙盘所指,顺利地寻到了那处早已结成坚冰的沼泽地,也寻到了隐在沼泽地中、被漫漫荒草覆盖的小径。
第六百零八章 抵达
天地间白雪肃穆,沼泽地一片苍茫,似是漫漫无边。
便是在这里,先帝被流矢射中,回国不久便罹难而去。此后种种是非,皆是因障日城这一战平地起了风波。楚朝晖心中悲恸,与罗绮等人都换了素服,想要好生祭奠一番。
途中简薄,马车内还有一坛用来御寒的烈酒。楚朝晖斟了满满一杯,弯腰洒在这片沼泽地头,暗自向父皇的英灵发誓,绝不要战事再起,绝不要父皇与苏睿饮恨而终的历史重演。
这一生,哪怕自此与儿子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她也决不允许儿子撼动军心,一定要还西霞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正午时分,雪愈下愈大,头顶上铅灰色的阴云密布,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暖意。
罗绮收拾了简单的干粮,拿热水泡了些面饼,又取出肉干与腌菜,请楚朝晖饱餐一顿,好积蓄力量横穿这片沼泽,直奔边城而去。
大雪簌簌而落,地上已是厚厚一层。凝气成冰的天气,楚朝晖素日养尊处优,着实有些受不住。比起离京时,她又瘦了几分,单薄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黑狐大氅内,衬得一张素颜格外苍白。
笼在袖中的十指上,已然生了几个冻疮,放在碳盆上一烤,又是钻心的奇痒。楚朝晖勉力忍住,含笑向罗绮道谢,接了她手中的碗,将饭大口大口咽了下去。
马车壁脚笼的炭盆里,火分明烧得极旺,却也只是杯水车薪,依旧抵御不了身上彻骨的寒冷。马车前行了片刻,楚朝晖将整个身子蜷缩在厚实的云丝被里,依然一阵阵打着冷颤。
如此这般,只怕熬不到边城。一路披星戴月,生恐苏暮寒赶在自己的前头,楚朝晖已然透支了自己的精神与体力。如今眼看边城在即,她咬咬牙替自己加劲,绝不能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楚朝晖轻叩着车板,请罗绮停车,命她从佐餐的小菜里寻出一串素日御寒的红辣子,烧了浓浓的汤水拿来饮用。
素日吃不得辣的人,如今勉强自己端起一大碗煮得红艳艳的辣椒水,楚朝晖咕咚咕咚大口饮进。
喉咙似有火烧,一股火苗从胃里蹿起,顺着五脏六腑游走,楚朝晖感觉自己浑身都似着了火一般,连舌头都突突冒着火气,额头上霎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火苗牵动胃里与喉咙间的难受,楚朝晖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咳,眼泪鼻涕同时流了下来,罗绮满心不忍,忙为她递上帕子。
“走吧,如今身上暖和了许多”,楚朝晖将泪水一擦,木着舌头吩咐罗绮。罗绮微微点头,重新扬起了马鞭。
这几位随着老太君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子瞧多了生死,看淡了世情,今日见着楚朝晖如此,一个一个眼里竟噙了泪水。
走了一日一夜,其间车身几次陷落在厚厚的冰辙中,罗绮她们拼尽了全力才将马车拉出。第二日午时一刻,这辆马车终于横穿了整片沼泽。
托赖那碗辣椒水的功劳,楚朝晖五脏六腑间如同火烧的感觉一直未曾消去。夜半时分的暴风雪里,楚朝晖虽然冻得牙齿打颤,心中却始终有那么一丝暖意。
从沼泽地再转上大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罗绮命人在路旁升起篝火稍事休息。她们重新热了些干粮裹腹,又拿拌了豆饼的干草去喂那两匹累得直吐白沫的枣红马,再磕去靴子上沾得厚厚的积雪与泥浆,才继续上路。
黄昏时刻,风雪依旧未停,却比早间小了一些。白茫茫的一片雪雾里,边城的城门终于遥遥在望,前方的道路上,罗绮也瞧到了李之方来接引的士兵,众人心间都是蓦然一松。
两次踏在通往边城的土地上,却是两次截然不同的心情与旅程。
前时仲夏出发,一路游山玩水,看尽大漠风光。及至到了边城,又有苏睿在城门口殷殷盼望,是何等的风花雪月。
今次轻车简从,大漠飞雪连着漫天黄沙,可谓九死一生,只为阻住儿子一条路走到黑的野心。两下相较,楚朝晖一颗心百转千回。
李之方提早得了京中传讯,闻说安国夫人选在此时莅临边城,晓得只怕与自己手中这十万将士脱不了干系。
常年驻守在外,李之方对京中形势并不太明晰。江阴叛乱,很快又被肃清,连同江阴一带的官员大幅度调动,他也只是从朝廷报上瞧了个大概。
以此推断,安国夫人以千金之躯涉险,大约与这个有关。对她真正的来意,李之方也能猜到几分。牵动去岁苏睿的离世、刚回边城时军心的不稳,再想想如今藏身军中的恶人,李之方心间沉甸甸一片,觉得肩头的担子有千钧重。
得了先锋的报信,李之方带着二儿子迎出城门。瞧着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一路行来,再瞧瞧这些日子边城始终未停的大雪,回想起苏睿丧仪上楚朝晖形销骨立的身影,这血性汉子只觉得鼻端一酸,无端添了些悲壮。
李之方身后,不知何时乌压压立了一大片士兵,黑漆漆望不到头。从城中赶来的人群还在陆续增多,无言地向前涌动,目光热切而又尊崇。
得知龙虎大将军的遗孀要来边城,许多当年曾经追随过苏睿的将士自发地随着李之方,一直迎到了城门,都在驻足眺望那辆越行越近的马车。
军人们不懂得花言巧语,却以实际行动诉说着自己最真挚的感情。他们默默地行着注目礼,表达对龙虎大将军遗孀由衷的敬意。
十里长街,万人空巷,无声胜过有声。整个边城的士兵与子民似是都在这一刻约好,倾城而动。
罗绮远远瞧着这感人的一幕,眼眶第二次变得漉湿,握着马缰的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
临近城门,楚朝晖在罗绮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重新立在边城的土地上。
雪如鹅毛,不过短短的路程,楚朝晖黑色的大氅上就落满了雪花,她搭着罗绮的手,撑住虚弱的身子,含笑望着大踏步走上前来的李之方。
第六百零九章 殊荣
楚朝晖望着大踏步迎上前来的李之方脸色一片平静,再瞧着边城无有异动,心间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一路的艰辛此时都甘之如饴。
蓦然瞧见李方之身后,那一大片在雪地里静默肃立的将士,还有携幼扶老的百姓,此时一个一个已然被镀成了雪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却那样热切。
这便是苏睿曾经带领过的军队,这便是苏睿曾经保护过的子民。纵然丈夫已经不在,可是在这些人眼中,他却从未稍离。楚朝晖心间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人群无声而动,呼啦啦往两边闪开,露出中间被白雪覆盖的通道。待李之方与楚朝晖缓缓走过,人群又慢慢合拢,热烈又激动地随在后头,一同往城内走去。
边城经过这几年的整顿,如今秩序井然,因是大军驻守之地,城内相对繁华,也有贩卖吃食与布匹的店铺,与荒凉的障日城不可同日而语。
去岁那一战之后,边疆形势趋于稳定,李之方命士兵屯田开荒,大军基本上撤回了城内,只留了一小部分人驻扎在城外,时刻留意关外的动向。
如今,李之方征询安国夫人的意见,问她是要留在城中,还是去往中军大帐。
要谈机密的事情,自然是在军中更为妥当。楚朝晖不想留在这里扰民,况且更对苏睿长年生活过的地方情有独钟。
她慎重对李之方说道:“自然是军中妥当,还请将军带路,直接去往军中,不必扰得百姓不宁。”
楚朝晖回身向身后百姓团团一揖,谢过大家的厚爱,重新登车来到军中大帐。李之方请安国夫人上坐,自己抱拳行礼,请她接受边城将士们的觐见。
楚朝晖侧身避让,真诚地说道:“将军言重了。我一届女流,不敢当此礼遇。今日蒙城中百姓雪中远迎,已然受宠若惊,如何敢劳动军中将士大礼参拜。请将军传令下去,大家的心意我已然心领,委实不敢接受这样的殊荣。”
李之方往地上一跪,唤了称呼。他慨然说道:“嫂夫人错矣,昔时大将军在这里与我等兄弟相称。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如何的快意恩仇恨。嫂夫人也晓得,这军中将士,有多半是昔年随着龙虎大将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他的遗孀到了军营,于情于理,自然都该接受军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