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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星眸一抬,竟认出了来人,含笑道:“竟然是你如今随侍在船上?”
见大公主能认出自己,那厨娘十分开心,曲膝行礼回道:“奴婢秋香见过公主,尚宫局的吩咐,务必要侍侯好主子们。”
想着去岁那浮生偷闲的半日,因这厨娘的巧手添了不少乐趣,慕容薇便笑道:“原来你唤做秋香,当日那饭菜极为可口,本宫记忆犹新,不知今日可有什么妙招儿?”
秋香偏头凝思片刻,粲然回道:“公主可愿在烧鱼里添些橙皮与冰糖,一则去腥,二则入味?”
当日厨娘心灵手巧,那一碗手擀面十分劲道,慕容薇如今竟还有印象。骤然又见到,心上便添了些最暖意,微笑道:“你的手意本宫自然信得过,且照你的法子制来便是,不用拘束。”
厨娘领命下去收拾鱼鲜,慕容薇的思绪蓦然回到那一日雪间的逍遥。
那日她重拾亲情与弟弟妹妹同乐,还曾在宫中重遇顾晨箫。
前世与今生,慕容薇几乎从未正视过对他的感情,如今睹月思人,却蓦然发觉,那人的一颦一笑,都已深深刻入骨中。
剥好的橙瓣切成小片,入口清香。单单咀嚼这个名字,慕容薇心间便泛起一阵如这鲜橙般酸甜清透又回味悠长的味道。
亦酸亦甜、亦发经过多年的陈酿,似酒染醉了离别与清秋。
初识相思,便是寂寞难捱。
前世与今生在脑中不停交织,端午节的湖畔,慕容薇蓦然想正视自己的心意,想坦然寻一个与顾晨箫交会的方向,更想重温昔年丹桂飘香的那个清秋月夜。
埋首在自己的臂弯前,任那牵挂与思念染绿了水波,随着风儿荡漾。慕容薇聆听着太湖水缓缓拍打着礁石,心上的思念一时如荒草般滋长,来得猝不及防。
康南宁王府内,夜色如旖旎的清纱般撩人,顾晨箫又是长夜难耐。
方才接了烈琴的千里传书,得知慕容薇依旧在归程徜徉,顾晨箫的心思亦是如波如浪。他缓步庭外,伴着思念抬头望月,忍不住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荷包,抚摸着上头的绿松石,如瞧见了那张清湖潋滟的绝美面庞。
殿外竹影惶惶,洒落一地月光,似是平添了理不尽的相思。
初一的寿康宫内,秦恒想与西霞联姻的话又一次在脑畔回响。平生雍容显贵的顾晨箫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惶恐,惶恐自己的出身配不上慕容薇的尊贵。
遥望太子东宫的方向,眼前闪过顾正诺猥琐贪婪的脸,顾晨箫打个寒噤,心里忽然兴起了大胆的念头。
月夜里,他的嵴背沉稳如山,似是蓦然给自己揽了一付千金重担。
夜深无眠,再将烈琴的信中写着慕容薇名字的几段重读一遍,顾晨箫索性铺开宣纸,依着记忆里的样子,一笔一笔勾勒着慕容薇恍若繁华盛景的容颜。
湖山相望,一种相思,两地闲情。多年之后,慕容薇与顾晨箫倚栏回顾,忆及崇明八年端午节的夜晚,依旧有着少年悸动时的羞涩与甜蜜。
而太湖之畔,名唤秋香的厨娘手脚利索,极快地将鱼去鳞开膛,刨成两片,抹了辛鲜酱料,再填入洗净切丝的橙皮,便以银签串在架子上。
松木的芬芳一入味,厨娘悠闲将鱼翻个身,拈着孜然、胡椒、芝麻盐之类的调料,手法轻巧如天女散花一般,一扬一洒间均匀地沾上冒着热气的鲜鱼,便有浓浓的香气飘散在温柔的夜色里。
香气袅袅,拉回慕容薇的思绪,她将目光投向南方的湖面。
水迢迢,望不见远方的康南。只是夜色撩人,满腹心事无从系,唯有精彩地重活一世,才不负前生悲壮一死。慕容薇从未向如今这般心思明确,既已错过结发前世,便一定要期许相系今生。
青莲台里,即将离开的他曾信誓旦旦说着后会有期,眸中亦有柔情如许。只是,隔了山水家国,慕容薇却不晓得两人还会有何样的交集。
离了众人,她铺下手帕,独自倚坐在一块平滑的青石上,悄悄脱去鞋袜,将脚伸进清亮的水中。
前世加上今生,已有很久不曾这么放纵过。清凉的水漫过足,温柔的荡漾着,似那经欲说还休的心情。慕容薇已然记不得,曾经十三岁的自己,眼里除了苏暮寒,又曾在意过什么,和忽视过什么。
温婉关于孝昭五年的描述,每一日都像是用针刺着慕容薇的心口。无法想像,那样幽若竹上清雪的男子,也会有华发早生、孤独离去的一天。
汨罗园的十年监禁,不曾压弯他的嵴梁,却因自己的辞世而被霜雪染白鬓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慵懒
水并不凉,缓缓没过脚面,一双莹亮的玉足低低拍打着湖水,慕容薇发出一声低沉婉转的轻叹,泪珠儿险些滚落在湖水里。
前世曾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今生已是陌路,还终将不死不休。如同这月夜与湖畔都温柔宁静,却不知下一刻会翻起怎样的风波。慕容薇愈发坚定信心,唯有牢牢把握住今生,替上一世的自己弥补罪过。
“阿薇”,苏暮寒信步而至,夜色下他的双眸依旧莹亮如洗,故做毫无芥蒂状,拿盘子盛了刚刚烤好的鱼递过来。
满满的香气氤氲着,遮掩了他眼中的犀利与阴霾,只有满溢的柔情。
见慕容薇将脚伸到水里,苏暮寒颇有些头疼她的任性。幸喜罗嬷嬷不在身边,到不用瞧那老婆子的眼色,便依旧好言好语劝道:“夜里水凉,叫流苏服侍你穿上鞋子。”
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叫人厌恶,慕容薇漠然摇头,如瓷的玉颜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雪白的脚趾勾起清澈的水花,似有小鱼浮过水面般的酥麻。
苏暮寒一时恍惚,层层画面重叠,全都是两小无猜,到有些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慨。他心下一荡,解了自己的披风为她披在肩头。
一切尽如儿时,都是这样自然妥帖。
知人知面,谁又知道那人的心是用仇恨铸成。披风上淡淡的杜若香气,持久而熟悉,有些最初的记忆依旧不曾随着仇恨舍去,也保留在慕容薇的内心深处,就似这宁静淡远的香气。
清远却又宁静的外表下一颗包藏的祸心,一如身边的这个人。
本该相守相望,日久恒长地过完上一辈子,做一对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慕容薇喜欢那些平淡的日子幸福琐碎,又涓涓如细水长流。
甚至还曾天真的以为,纵然饮过孟婆汤,两人大约还会在奈何桥上约着来生。
可恨可叹,已然知道了结局,却偏偏要演些儿女情长的戏,唯有添些滑稽。
慕容薇不紧不慢,含笑接了烤鱼,轻轻咬了一口。
厨娘烤得火候刚刚好,鱼鲜、料美,一口咬下去,还带着浓香的汁水。橙皮的味道清香酸爽,为烤鱼添了不少美味。
那一口美味的鱼肉含在口中,还未完全下咽,便听得耳边“扑哧”一声,低低的娇笑划破一夜静谧。流苏手拈丝帕立在两人身后,脸上浮着促狭地笑意。
她伸出纤纤细指,指向手腕上搭着的一件玉色披风,语如黄莺娇啼:“奴婢原想着夜深了,好为公主添衣,不想公主却已有了暮寒少爷的披风,大约用不着奴婢添乱,奴婢便再拿回去”。
夜色下,流苏双眸弯成一江春水,如天上的弯月如勾。她强忍着心里一波又一波的醋意,似笑非笑望着二人,一娇憨烂漫。
事在人为,流苏偏不相信,自己就该是那个只能叠被铺床的红娘。瞧着公主与暮寒少爷离了众人坐在礁石旁,她偏要来搅一搅局。
从小就陪在慕容薇身边,与苏暮寒相熟非是一日。流苏今日极为大胆,言谈举止里少了些奴婢见到主子的恭敬,刻意显得友人一般从容。
流苏在自己身边原来一直就是这幅样子,主不主仆不仆,口无遮拦地惹人生厌,慕容薇到有些啼笑皆非。
这话不管从谁的口中说出,都显得太过轻浮。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便敢张口就编排主子,想来当初的自己实在对她太过纵容。
慕容薇嘴角弯起讥讽的笑意,修长的羽睫轻覆,将她的情绪藏匿住,只留下一片清冷无波。她稍稍抬眸望了一眼流苏,眼里无情无绪,更是不言不语,又专注地吃着手中的烤鱼。
“味道不错,秋香果真有些妙点子”,慕容薇撇开流苏,小口咬了一块鱼肉,冲不远处的秋香赞了一声,招手叫她过来。
秋香本是垂手立在不远处有些忐忑,生怕添了橙皮的烤鱼不合主子口味,听得慕容薇开口,腼腆笑道:“合了主子的口味,便是奴婢的幸运”。
璎珞极有眼色,便掏出荷包打赏,秋香接了赏赐,笑意愈加深浓,曲膝告退。
慕容薇一心一意吃着烤鱼,脸上不是害羞或者故做嗔怒的表情,到有些莫测的深湛,还有不喜,流苏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自觉地闪过惧意。
往常拿暮寒少爷开玩笑,公主总能露出含羞带笑的娇颜,今日却似对着陌生人。慕容薇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想像,一时却不知如何应对。
反是苏暮寒手腕轻扬,也递一串烤鱼到流苏的手上,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调笑:“与你主子一般淘气,也不晓得自己先去添衣,拿去堵你的嘴。”
满溢的月光下,流苏的蜀丝宫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还有楚楚动人的单薄,苏暮寒不知是提醒,还是心疼,却在暗示流苏该离开此地。
这两个人,上一世究竟何时走在了一起,慕容薇并不知情。可以想见的是,这一世里自流苏发上簪了苏暮寒送的珠花,两人间的暧昧已经隐约露了端倪。
流苏偷偷望着苏暮寒的目光炙热而缠绵,透着她自己都未查觉的大胆情愫。而苏暮寒的言语中刻意为流苏打着圆场,去化解她的尴尬,薄责里透露着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随意,并不再全然地将流苏当做慕容薇的宫女。
曾几何时,盼着这样浪漫的相聚。也想过自己与苏暮寒幸福长久的一生里,一直都有流苏与璎珞的陪伴。
如今,一切全都成了演戏。慕容薇觉得自己也如戏子,明明无限的恨意,到了嘴边,竟化做慵懒的微笑。
苏暮寒依然那样温润如玉,沐在皎洁的月光下,瞧着慕容薇浅浅微笑。
慕容薇将头埋在膝间,凝眸望着那微微含笑的脸,也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并没露出丝毫的讥讽之色。
或许今世的苏暮寒不该让承担前世的罪过,但可惜的是,今世的他依然执着地固守,不肯放弃那些偏激的仇恨,更不惜以伤害挚爱的亲人做代价。如此这般,便只能拿自己的鲜血买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迁怒
月夜下的慕容薇眉眼朦胧,依旧是那般纯净地望向苏暮寒,一幅懵懂少女的模样,心里却在暗自慨叹。
事不过三,苏暮寒,今世的慕容薇已给过你两次机会,是你自己从未珍惜。
不再顺着苏暮寒的话语往下说,亦不再想看那张虚情假意的面庞。慕容薇只是朱唇微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