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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抿了嘴笑。
突然间觉得天高地宽。说不出来的舒心、踏实。
她吩咐春晚:“就让如意在商嬷嬷当差吧!”
如意是周家的世仆,这次去保定府马富山临时选两个小丫鬟给她允人数,其中一个叫吉祥。另一个就叫如意。两人都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目光清明,一看就很机敏。
春晚笑盈盈地应了。
看得出来,她也很高兴。
大家都笑嘻嘻地。
船上的氛围立刻变得温馨热闹起来,大家又好像回到了寒碧山房。
周少瑾安安心心在船上用了午膳,睡了个午觉。
小檀和春晚端了她喜欢的莲子银耳百合汤进来,商嬷嬷则陪坐在她的床头向她打听周家的情景。
这样走七、八日的功夫,她们到了镇江府。
廖家的人早已得了信,前一天就派了管事和得力的嬷嬷在码头上等。
周少瑾戴着帷帽,由商嬷嬷扶上了廖家的轿子。
路上,她悄悄撩了轿帘打量镇江城。
五颜六色的招幌,人头攒动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比起金陵城还有拥挤,但却少了金陵城的那份矜持和大气。
她笑着放下了轿帘,心里跃雀地进了廖府。
姐姐已经显怀,人也比出嫁之前丰腴了些许,持香领着七、八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她站在二门口等。其中一个婆子还殷勤地道:“大奶奶,您还是坐着等吧!您都站了快一刻钟了!”
一脚踏出轿子的周少瑾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姐姐在九如巷可没有这样的排场。
看这样子就在知道姐姐在廖家过得很好了。
她含笑着下了轿子……
周初瑾已双目含泪地走了过来:“少瑾!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周少瑾扑到了姐姐的怀里。
那婆子吓得脸都白了,忙道:“亲家小姐,您小心点,您小心点,我们家大奶奶在了身孕。”
“我知道,我知道!”周少瑾在姐姐怀里赖了一会,娇笑道,“我不会伤着姐姐的!”
周初瑾也呵斥那婆子多事,颇有些无奈地对周少瑾道:“你也别责怪她,是婆婆找来照顾我,她不免有些小心过头了!”
周少瑾眉眼弯弯地点头,吩咐商嬷嬷:“赏她十两银子!”
周围的空气一滞。
商嬷嬷像不知道似的,笑着拿了个荷包递给了那婆子。
那婆子回过神来,忙跪下来道谢。
周少瑾笑道:“大家都有赏。”
哗啦啦又跪下了一片。
周初瑾暗暗皱眉,当着一群仆妇又不好说周少瑾什么,只得道:“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房间,去梳洗一番我就带你去给老夫人请安。”
廖家的老夫人,是姐夫廖绍棠的曾祖母。
他的祖母已经去世。
前世周家出事后,就是这位曾祖母想休了姐姐周初瑾。
她笑着挽了姐姐的手,问起她的身体来。
“我很好的。”周初瑾说起这件事,眉宇间顿时平添了几分光彩,“孩子也不吵也不闹,我能吃能睡,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当初若是不持香他们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周少瑾神色一黯。
前世,姐姐正是因为如此头胎才小产的。
后来怀承芳的时候,也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也是……
※
姐妹兄弟们,今天的加更。
有错字,要等会才能改。
O(∩_∩)O~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保定
周少瑾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扶着姐姐慢慢去了给她准备厢房。
春晚几个服侍她梳洗。
周初瑾坐罗汉床上看着,和她说着话:“你能在这里多住几天吗?我们姐妹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周少瑾也想在镇江多住几天,可她知道,廖家前世前不十分待见她姐姐,今生虽然有所改变,但姐姐上有老夫人,下有婆婆,在家里当不了家,她这几年在九如巷被郭老夫人和程池捧着,也养出了脾气,不想看廖家人的眼色,更不想让姐姐为难,不如等姐姐生下了儿子想办法怂恿着姐姐去京城,到时候她们姐妹时不时地在京城里碰个面,好生聚聚。
“等下来姐姐生了外甥的时候我再来好好住几天。”她笑盈盈地道,“父亲还在保定府等着我呢!我怕他等急了。”
周初瑾水晶的心肝,转念就明白了妹妹的担心。
她不由轻轻地拧了拧手中的帕子。
等到哪天她当家就好了,姐妹俩想聚几天就聚几天,谁还敢说闲话不成?
樊刘氏虽然没有商嬷嬷那么精明,可这人情世故却也十分精通。
她一看周初瑾的表情就知道周初瑾的心思,忙笑着转移了话题:“大小姐……不是,看我这嘴,应该称大姑奶奶才是。关老安人和沔大太太都给您带了很多的东西过,其中还几件诰二爷和诣二爷小时候穿的衣衫。还特意交待了让您每晚都要枕在枕头底下睡觉。我这就去给您拿了过来。让持香好好地给您收好了。”
据说这样可以生男孩子。
周初瑾高兴地应了,然后又翻起了周少瑾带过来的小孩衣衫。
她奇道:“怎么这么多?你晚上有没有好好的歇息?”
周少瑾抿了嘴笑,道:“这都是九如巷针线房的人做的,不是我的手笔。”
周初瑾是知道九如巷的针线房就是四房的程沔都指使不动的人,忙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少瑾笑道:“那天我在给外甥裁衣裳,正巧针线房的王娘子过来给郭老夫人送秋衣,知道我是给姐姐未出身的孩子做衣裳,她主动请缨。我想着她的手艺也是极好的,就应该了。让春晚多拿了几匹布去,原是准备答谢她的。谁知道她一匹也没有要。全给外甥做了小衣裳,还送了件马上封候的银锁片给我,说是给外甥的满月礼,让您不要嫌弃……这次我也一并带了过来。”
周初瑾哪里还听不出来。这分明是那王娘子想奉承妹妹。
她走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怎么惹得针线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开始对少瑾另眼相看呢?
去见过廖家老夫人和廖大太太之后。周少瑾婉言拒绝了廖家老夫人和廖大太太宴请。去了姐姐周初瑾的宴息室用晚膳。
用过晚膳,喝了茶,周初瑾遣了屋里服侍的。正色地问她:“你跟我说实话,怎么突然要去保定府?之前你不是想留在九如巷吗?父亲也同意……是不是郭老夫人……”
“不是,不是。”周少瑾忙道,“郭老夫人等我很好,像亲生的祖母一样……”只是她喜欢上了池舅舅,每日就如坐针毡般的,再也呆不下去了,“只是出了点小事——诰表哥成亲的第二天双朝认亲,不知道谁在许表哥的茶里下了类似五石散之类的东西,许表哥神志不清,我们在湖边的那个太湖石假山洞里遇到了,他把集萤误认成了我,要拉着集萤火回寒碧山房去,集萤还以为许从兄要轻薄她,反抗中把手脚无力的许表哥给打了。郭老夫人把许表哥安置在了自己内屋的碧纱橱,我觉得我再继续住在寒碧山房有些不好,就写了信给父亲,想去看看父亲和新出生的妹妹,正好一家团圆过个年。”
周少瑾已下定决心,若是有人要问起那天的事,就这样回答。
周初瑾还有些困惑,但看到商嬷嬷和那些明显不属于周家的护卫,她觉得若是妹妹惹怒了长房,长房不可能这样善待妹妹,她也就不去追究这些事了,问起周少瑾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起来。
周少瑾笑嘻嘻地和姐姐说着话体己话,直到打了三更鼓,持香过催周初瑾去歇息,周初瑾这才道:“今天晚上我就歇在这时了。”
廖绍棠已经去了京城求学,但周少瑾远道是客,周初瑾就算是想和周少瑾睡在一个床上说悄悄话,也不能不帮着周少瑾安排客房。
持香笑着应是,和春晚一起帮姐妹俩铺床。
姐妹俩又絮叨了半天,约好了京城里见,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廖家的几位小姐纷纷来拜访周少瑾。
周初瑾大奶奶的地位,周少瑾昨天去见廖家老夫人时头上的赤金衔红宝石的步摇、如烟似霞的绡纱褙子,都让廖家的几位小姐心中一凛,不敢再拿“四品知府”女儿的眼光看她。今天见周少瑾只梳了个简单纂儿,却戴了朵点翠的玉兰花,鞋尖镶的那颗珍珠莲子米大小,在屋里幽暗的光线散发着静静的莹光,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周少瑾是有意为之。
前世的廖家的人一直觉得姐姐出身不显,怕姐姐补贴娘家,她这次来就是要摆足了排场,不仅出手就是十两、五两的赏银,衣饰也尽挑些低调却奢华,为姐姐撑腰。
樊刘氏没有觉察到什么,商嬷嬷立马就味到了不同的味道。
她让人传了个消息出去。
还没有到中午,镇江通判陈述明的夫人和镇江知府高耀的夫人都下了贴子请周少瑾过府吃饭。
周少瑾非常的惊讶,想不通她怎么知道自己路过镇江。还请了自己去吃饭。
她自然是婉言拒绝,送了两份还礼过去。
可这件事却传遍了廖府。
等下午她起身告辞的时候,周初瑾的几位婶婶、妯娌和未出嫁的小姑子们都出来送行,那些廖老夫人更是亲自把她送出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周少瑾笑着离开了廖家。
但她一回到官船上就拉了商嬷嬷问:“她们怎么可能给我下贴子?”
特别是高耀的夫人,父亲是工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曲源,和良国公太夫人沾着亲。而且她看着也不是那种迎奉人的人。
商嬷嬷笑道:“四爷曾经写了信给高大人,请高大人在您在镇江府停留其多多照拂。至于那刘大人的夫人,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
“哦!”周少瑾淡淡应了一声,让商嬷嬷退了下去,然后忍不住眉拂飞扬起来。笑嘻嘻地扑倒在了床上。
※
之后的旅程一帆风顺。再也没有遇到什么突然的事或是人。
十六天之后,他们到了天津。
周镇的爷师已经带了人在码头等。
看见随行的十几个护卫,他吓了一大跳。
李长贵忙解释道:“是程家的人。”
师爷这才松了口气,热情招待之余不免朝着周少瑾坐得马车多看了几眼。原想着东翁这样兴师动众地拉个女公子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却改变了态度。行事比平时更谨慎了几分。
坐马车比坐船辛苦,好在只有五日他们就到了保定府。
周镇并没有在外面另租宅子,而是住在了县衙里。
这天并不是休沐的日子。他还在公堂上办案,李氏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二门口迎接周少瑾。
周少瑾看见李氏身后那个被人抱着的粉妆玉琢般的小姑娘,立刻就喜欢上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和李氏见过礼后,她不由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乌黑的发丝,笑道:“这是我妹妹幼瑾吧?”
李氏忙叫周幼瑾喊姐姐。
周幼瑾很听话,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羞涩地把头埋在了乳娘的怀里。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