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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背负着手,目送小女郎迈上车辕,紧紧合着手心中的金铃,昨夜陆舒窈摘下了左脚的金铃,放在他的手中。
左铃在君手,右铃在妾踝,但得相逢时,再不作分离。
便在此时,小女郎提着裙摆正欲入内,却倏然转过首,娇声喊道:“夫君,琴。”
刘浓侧首一看,绿萝并未带琴,便要温言婉拒,只见小女郎君明眸染雾,一汪一汪。来福眼色好,当即飞奔而回,捧了琴来。
琴起,一曲《凤求凰》。
曲毕,小女郎在辕上缓缓直起身,搭眉掂足,遥望巍峨的刘氏庄园,喃道:“令夭,定会再来……”
……
陆舒窈隐秘回到吴县,行至雪桐口,陆老翻身下车,抹勺揭开帘,小女郎款款踏出来,只见娘亲带着小静言正守在庄门口。
娘亲的神色焦急,翘首以待。
“娘亲!”
“夭儿……”
陆舒窈碎步飞奔至娘亲身前,张氏一把揽住女儿,颗颗晶莹的泪珠滚出来,抚着女儿柔顺的长发,喃道:“夭儿,莫再玩剪,莫再吓娘……”
小女郎细媚一笑,问道:“阿父呢?”
张氏微微一愣,点了点女儿的瑶鼻,爱怜地道:“犹在生气呢,需得小心汝父竹节。”说话之时,细心打量女儿耳后,待见得绒薇依旧若絮,心中顿时一松。
陆舒窈格格一笑,牵着小静言的手,走向庄内,边走边道:“我才不怕阿父呢,阿父,阿父就像……”
小静言抬头问道:“像甚?”
陆舒窈颤了下眼帘,低声道:“便若他所说,就像,就像纸老虎……”
“哦?”
小静言长长一声哦,而后晃着脑袋道:“纸老虎,那岂非便是小白乎?”说着,眨着眼睛将纸老虎与小白狗一较,拍掌道:“然也!妙也,正当合景也……”
“噗嗤……”
“胡闹!”
陆舒窈娇笑,张氏娇嗔。
纸老虎陆玩坐在室中,看着女儿与小静言笑闹着进来,心中复杂之极,又恼又怒又怜,冷冷一哼,喝道:“家规何在?族仪何存?”
陆舒窈端着双手正欲行礼,被他这么一喝,好似骇着了,神情一滞,眼泪汪汪的一个万福,颤声道:“阿父,令夭不孝,教阿父忧心了……”
一声阿父唤得陆玩怔了一怔,怅然叹了口气,竟然倾身问道:“唉,回来便好,可有冻着?”眼神温和,满满的尽是爱怜。
“阿父,雪景真好呢,舒窈未冻着。”陆舒窈暗中偷笑,眼中却犹自含泪,弱弱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怯怯地搁在案上,随后便垂首敛眉不语。
“此乃何物?”陆玩一愣。
陆舒窈道:“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爆竹湘妃
“碰!”
雪野之中,一声闷响遥遥传开。
绿萝捏着耳朵飞快的跑回来,瞅了一眼火堆,又伸脚碰了碰爆开的竹筒,皱眉道:“兰奴,声音小了些。”
兰奴道:“你捂着耳朵,当然便小些。”
绿萝又道:“巧思,定是你选的竹筒不好。”
巧思正在挑选竹筒,一听这话,眉梢斜斜一扬,举起手中的竹筒,问:“此乃何竹?”
“泪,泪竹。”绿萝凑近些,仔细的看着竹筒,犹豫地道。
“泪竹……”
“噗嗤……”、“格格……”
霎时间,留颜、夜拂、嫣醉等一群莺莺燕燕笑作一团。
绿萝羞得没边,裙下的脚都羞了,动来动去的,恨不得藏进雪洞里,她不识竹,只是觉得那竹筒上的斑痕仿若眼泪一般,是以该叫泪竹。
“泪竹,挺好。”
杨少柳携着革绯与红筱款款行来,披着大红斗蓬,雪白的绒毛夹着小小的脸,面上依旧缚着丝巾,一双秋水剪瞳略带笑意。
众婢纷纷行礼:“见过,杨小娘子。”
兴许是因将近年岁,杨少柳眉宇间的清冷少了许多,温言笑道:“泪竹,斑痕若波泪,喻得极好。”
绿萝顿时开心了,媚着眼睛,笑道:“小娘子给说说,好在哪呢?”说着,搬过一张小胡凳,用丝帕擦了擦。
杨少柳漫眼掠过胡凳,嘴角丝巾微微一扬,抓着裙摆坐下,看着一群好奇的目光,笑道:“帝尧有二姝,大女名蛾皇,小女唤女英,二女少有贤名,帝尧妻之以帝舜。娥皇擅理,女英擅谋,共辅帝禹,一时琴瑟共鸣。殊不知,舜父与象谋,欲诛帝舜……”慢慢一顿。
“啊……”绿萝掩嘴轻呼。
“而后呢……”巧思追问。
杨少柳缓了缓,续道:“而后……而后便没而后了。”说着眨了眨眼睛,搭着革绯的手臂,便欲离去。这可急了一干等待下文的红莺绿燕们,一个个想拦又不敢拦,嫣醉轻轻推了一把夜拂,夜拂莞尔一笑,正欲唤住小娘子。
“而后呢?”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众人一回首,只见主母正携着碎湖站在一旁,赶紧伏身万福。
“娘亲,身子可好了?”杨少柳挽上刘氏的手。
刘氏拍了拍杨少柳皓玉般的手碗,笑道:“好着呢,而后呢?真没而后了么?”
“格……”
杨少柳轻轻一笑,顿若百花绽放,扶着娘亲坐下,将而后继续。她今日的心情极好,讲故事更是高人一等,时不时的顿住,用一则娥皇、女英泪祭帝舜的小故事,把一干小女儿们唬得,时尔微笑,倏尔惊呼,最后又潸然泪下。
绿萝捧着竹筒,摸索着那斑驳的痕迹,幽幽地道:“原真是泪竹呀。”
巧思道:“两位湘妃真可怜,我若是她们,定不让帝舜去甚苍梧……”
夜拂道:“那……该当何如?”
兰奴道:“无它,唯命也。”墨璃点头认可。
红筱道:“非也,两位湘妃千里寻帝舜,为情落水而死,死得正理。”
革绯道:“非也,若是革绯,当不至此。”说着,又问嫣醉:“嫣醉,你呢?”
嫣醉歪着脑袋看了看静静的小娘子,笑道:“若无两位湘妃,便无此好竹,无此好竹,便无声声爆竹促年,依嫣醉看啊,它就是爆竹……”
“对咯,爆竹!”
这时,小静娈从竹筒堆里选了一枝,格格笑着奔到火堆旁,朝里一扔。
少倾,“碰!!”的一声响,炸得众女皆惊。刘氏见婢女们的神色与光景极是不合,便笑道:“放,都放,待夜里,多放些……”
“是,主母。”碎湖脆声而着,壮着胆子拾起一截竹筒,淡定的往火堆里一扔,强压阵阵着害怕,紧紧抓着裙据,不避不惊。
“噼里啪啦……”
杨少柳扶着刘氏走向远方,身后炸落一地爆竹声。
白雪皑皑铺遍四野,清溪结冰若镜面,高大的水车凝固于凛冬。在靠着水车的斜面竹林中,新起了一栋院子。院子甚简,只有竹舍三两间,中有两只鹅与一只猫正在掐架,大白猫咬了白牡丹一口,衔着一嘴毛飞奔,白将军挥着翅膀猛追。
来福正在院中舞剑,重剑开阖虎虎有声,李越斜斜的依着一株老柳,眼锋如刀,不时的点头。来福的确乃习武上佳之才,不过六年铸炼,而今便是李越也不敢言轻易胜之。李越胜在剑艺高超,而来福则是一身血勇,愈战愈强。
少倾,双手持剑,作刀横拉,一剑剖过。
“咔嚓、嚓……”打斜三根木桩被一刀六断。
李越沉声道:“尚可,灵敏稍有欠缺,然,气势若崩。”
来福摸了摸脑袋,捧剑作揖,笑道:“谢过李师。”突见一物直面射来,也不作避,扬手抄在手中,却是一枚胡桃。
“赏你的……”李越慢吞吞的一笑,单手稍稍用力一合,掌中胡桃应声而碎,吹掉果壳,将满把果肉往嘴里一塞,摇着步子离去。
来福嘿嘿一笑,转身向室内走去。
“哈哈,败也,败也……”
室出传出爽朗的笑声,罗环与曲平对坐于案,在两人的面前,丘壑成垒,细土塌川,丛林回见于深山,山外又有城池若星点。每一座城池上都细细的标注着一些符号,更有各式小木马,小兵人屯积于其中。两人则各执一细枝,正在推兵演练。
曲平忿忿地掷枝于案,怒道:“既是行演长平之战,汝何故绕走上党,四下奔逃也?”
罗环懒懒地道:“在兵言兵,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君非白起,某也非赵括,吾为何不可弃上党而走?”说着,侧身问左面的高览:“阿弟,以为然否?”
高揽摸了一把短须,瞪着横眉眼,认真的道:“然也,行军布兵,其威能顺势,其势定乾坤,能胜便可,何需贪恋一城。”
曲平怒道:“非也,行兵布阵诸般要素岂可忽视,上有天地风雪雨川,中有圣命、人心驰短,长平之战乃因上党而起,赵军怎可弃上党而不顾?北宫,以为然否?”
北宫瞅了一眼局势,冷声道:“两般皆在理,唯有刀剑见存亡。”说着,微一挺身,执起罗环投在案上的细技,邀战罗环:“罗首领,莫若你我再续昨日江东之战,何如?”昨日,他因一招之差,执江东军势,败于豫章,对此一夜未寐,耿耿于怀。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来便来!”罗环哈哈大笑,执起细枝重布营垒,欲推演当今江东兵阵,眼角余光见来福挪进来,刀眉一扬,笑道:“且稍候。”
“唉……”
来福沉沉的坐在案角,长长叹了口气。高览凑过来,戏道:“来福,稍后,我让汝择选。汝可择秦,亦可择赵,豫章亦可。”
“休得小觊于我!”来福大怒,眉宇间却有些愁。
自从刘浓在这里起了这么一栋院子,将纪瞻赠的几套沙盘往室中一摆,几个部曲首领除了操练之时,终日皆聚集在此相互推演。罗环家学深厚,兵势正奇相辅,正时若堂皇以血抗,奇时似天马以行空。曲平擅攻,破城拔塞若摧枯拉朽,便是在濒临绝境之时,犹要奋戈挺击。而北宫擅势,喜聚少成多,往往战役尚未开始,胜负便已奠定。
刘浓见之大喜,随即便命来福在练剑之余,尚需每日与几人推军布阵。故而,可怜的来福终日饱受四人轮番蹂躏之苦。奈何,小郎君之命实难违逆,他不得不咬着牙,暗暗忍受。
另一间室里,刘浓坐在矮案后,手中捧着厚厚的一叠书卷。刘訚、李催、李健、胡华四人分左右排开,各落于案。
刘訚道:“小郎君,今冬雪重,来年定是好收成。此次,刘訚由建康船经丹阳时,见有一眼水极清,试而饮之,略见甘甜,便寻源而至丹阳山。山中有一泉,百年不涸,与太滆泽泉极为相似。若是小郎君应允,刘訚欲在丹阳再建一酒肆。”
刘浓稍稍一想,丹阳四面临水,若建酒肆便可覆盖杨州诸郡,点头道:“可,届时汝持我帖,代为拜见袁氏袁耽、袁彦道。”再一想,对胡华道:“备上精品琉璃三套,龙井十斤。”
胡华笑道:“便是那几套五木琉璃么?”
刘浓心中想起了好友,嘴角一裂,笑道:“正是。”
刘訚极喜,在丹阳建酒肆,若有袁氏作依靠,那不缔于冥鲲插翅也,细细一阵沉吟,又道:“小郎君,刘訚尚有一念……”说到这里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