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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打了咱们一个不提防。现下既然入关,总得交一交手,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以咱们满人的勇名,难道不打一打就退?那可丢不起这个人。”
皇太极知道这个长兄一向支持自已,此时出来说话亦是相帮之意。却不料他语不及义,当真是胡说八道一通。当下只觉得哭笑不得,对他却又不能训斥,正要说话,却又听代善次子硕托道:“打仗总得要钱粮,钱咱们有,粮食却并不宽裕。还有马匹要用的草料,也很是吃紧。现在不过占了十几个州府,一百个县不到,凭着北方的这点供奉,难!所以依我看来,趁着大胜余威,一开了春就向南进击,以咱们的武力,以战养战最好!”
此话说的很是有理,乃是入关前皇太极与各亲王贝勒商议妥帖的定策。满清起事之初,原本不过是希图辽东一地,后来明军屡战屡败,胃口始开,攻下沈阳等地后,又希图辽西,等在宁远等地吃了大亏,才知道明朝也不可轻辱,就是大炮一项,满人拼尽全力铸成那么几门,明军每败必失,却是很快就能补充,国力高下一较便知端底。所以满清直到皇太极奋然建国称帝,八旗上下却并没有一统全国的决心和企图。只有皇太极本人一直深谋远虑,并不以在关外称雄而自足。他并不了解明朝国内的实际情形,虽然知道有农民起义,却苦于联络不上。只是每次入关抢劫,一路上却并没有明军敢当阻挡,两千八旗兵就能横行山东,押送十几万汉人逍遥自在的回到关外,而拔除了宁绵等钉子之后,畿辅山东等地虚实尽知,八旗各亲王贝勒的野心和胃口方被提将起来,经过皇太极的鼓励劝说,才在明军尽撤关内之时趁虚而入,企图灭亡明朝后得到整个汉人的江山。
想法和实力都已齐备,只是在失去范文程等汉人智囊之后,又没有洪承畴这样的降官以为耳目。自皇太极以下,各亲王贝勒对这场灭国战争如何打,该打怎么进行却殊无定算。祖大寿等辽东降将虽然归顺,其实并不真正心服,与佟养性等早降的汉官绝然不同,指望他们引路,却是不成。
想到此处,皇太极只觉得忧心如焚,他以平复天下为志愿,又很相信自已旗下将士的勇力,然而身为一个很杰出的政治家,他自然知道平定天下光有勇力决然不成,没有汉人士大夫的支持,只怕非得灰溜溜的退回关外不可。
只是此人一向坚毅不拔,并不以小小困难为念。费尽心力解决了后方难题,又花费两三年的时间囤积粮草,铸造火炮,无非不过是看出以张伟的才干魄力,若是不趁着他立足不稳,实力还不够强之时就痛加打击,最少也要占据北方,与其形成隔江对峙之势,如若不然,以他的治政能力,汉军实力的膨胀加强,难道容他成功的灭掉明朝,统一全国,然后再轻轻松松的踏中关外,收复辽东都司么?每常想到当年在凤凰楼内,张伟一脸微笑,向他说道:“打败八旗,非得汉人出一不出英主,如同当年成祖一般率大军亲征,以五十万军挥戈以向,大汗能抵挡么?女真满万不可敌,也得看对手是谁。中原汉人王朝实力远大女真人之上,大汗想以一隅之地,十万精兵以抗么?只怕灭族之祸不远矣。”
他暗中摇头,心道:“你休想如此!不管各亲王贝勒怎么样,旗下的各旗主牛录怎么想,我一定要与你交一交手,看看沈阳一役之后,你的军队强横成什么样子!”
“礼亲王,请你带领旗兵和蒙古诸王公、台吉,驻守城外。城内由两白旗和天助军驻守。原本的明军降军,也到城外,派了咱们的人去收编整顿。至于粮食,城内府藏还有不少,近期内可以支持。城外驻军每天到城内来搬运粮草食用就是。”
代善瞠目道:“天寒地冻的,咱们各旗上下正想着进城避寒,为什么好好的房子不住,要住在城外?”
他因担心一惯对汉人凶残好杀的旗兵并不能真正的守住纪律,不在城内乱抢乱杀,寒了明朝降官降将的心,所以如此安排。
只是这个理由却并不能直说,因沉吟道:“大哥,我每常和你说的话,你忘了么?”
见代善不解,他又道:“不少亲王贝勒反对入关,甚至当年父法亦有疑虑,都是因当年大金灭辽,占据了中国北方,谁知后来腐化之极,王公子弟尽成膏粱,士卒都不能骑射。潼关一战,五十万女真子弟被十几万蒙古人打败,横尸百里。大家都说,当年完颜阿骨打何等英雄,一万人击败三十万辽军,后世子孙那般无能,还不是汉人酒色和衣饰给害的!所以虽然进盛京,占据不少汉人城池,却只有汉人依着我们的例,剃头穿箭衣,不能蓄发,穿宽袍。如今咱们进了关内,更要小心,万一旗下人都住在城里,时间久了染上了南蛮子的阴柔懦弱气质,不就是要亡族了么?”
他这一番话却正是女真人最担心之事,昔日努儿哈赤建国号为大金,就是以金国的后裔自诩。现下皇太极因怕刺激汉人,改为大清,其实并不能改变满人与女真同族的现实。稍有些见识的八旗贵胄都很担心当年金国被蒙古灭族之事重演,所以对汉人的生活习惯和衣饰头发很是排斥,唯恐女真子弟堕落腐化,那可真是糟糕之极。
此时各王公贝勒听了皇太极一说,各人均道:“皇上深谋远虑,当真是睿断英明!”
代善亦道:“这话很是,不但咱们要住在城外,还要命令城内所有的汉人剃发易服,都依着我们满人的规矩才是!”
皇太极一听之下,因笑道:“这事不急。人家刚刚归顺,现下就叫换过服饰,也来不及准备。而且此时以收拢人心要紧,咱们自个儿不学他们就是,汉人越柔懦,对咱们越是有利。”
又正颜厉色道:“咱们只顾高兴和议事,竟然忘了先去迎还父汗的梓宫!父汗的梓宫自从被张伟掘起,所幸到没有被崇祯焚毁,就放在他们的光禄寺库房,与猪牛羊肉堆放在一处!想起此事,朕就很是气恼。朕已命人将梓宫迎出,请喇嘛和萨满祈福诵经,着人送回关内,重新安葬!”
此事自然是重要之极,各人自然不能反对。于是自皇太极领头,礼亲王代善紧随其后,各人随同前往奉迎努儿哈赤的棺木,准备在停灵一段时间,开春便送回辽东重新在福陵安葬。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相峙(二)
由皇太极领头,将努尔哈赤梓宫先奉安至乾清宫停灵。这乾清宫乃是明朝列帝死后先行停灵之处,此时停放着一个蛮夷部落首领的尸体,又由着一群喇嘛和萨满弄的乌烟瘴气,弄的原宫中太监和宫女们满天神佛,不知如何是好。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打开承天门有功,仍着署理内宫事宜。满洲贵族们虽然也在盛京内执掌国柄多年,却是游牧民族的习气未改,与享国三百年的明朝皇室自是不能相比,就是与京中钟鸣鼎食的贵戚之家亦是相差甚远。王德化等人虽然畏惧刀斧,毅然投降,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蛮子。这些女真人在宫中如同乡下土佬儿一般,一个个穿着紧身箭衣,脚着布靴,纵是皇太极以大汗之尊,亦是如此。看着他们拿刀弄箭,在宫中自寻穿行探看,王德华领着一帮小太监四处伺候,奈何满人中的贵人太多,一个个不是亲王,就是贝勒,在宫中四处看西洋景,看到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西洋物什,便一个个眼中放光,直欲塞入怀中。
王大太监自已家产也有百万金,哪里瞧的上这些人的作派,虽然满脸堆笑,唯恐伺候不周,却不免在心中骂道:“什么阿物儿!当真是穷小子走大运,也让他们占了北京城!”
心里虽然如此想,却是不能透露出一星半点儿。这些女真人个个满脸横肉,孔武有力,虽然皇太极不准杀戮抢劫,亦不准强奸,这几天在宫内却很有些宫女受到强奸。因为都是王公亲贵,皇太极亦不好为这种小事责罚,反而将那些受到侵犯的宫女赏赐给各人使唤。他自已到并无此事,此时虽是壮年,身体自宸妃逝后已是不支,本身嫔妃已是很多,渐渐应付不来,哪有心思搞这些花样?这王德化在宫中多年,服侍过神宗、光宗等四朝皇帝,除了崇祯之外,都是见了女色不要命的主,那光宗病在床上不能行动,却一夜间宠幸李选侍送来的八位美女,继位没有几天就一命呜呼,此时看了这皇太极的作派,到觉得此人果真是个人物,象个做大事的样子。
他既然投降,自然巴不得新主子得势,自已仍然可以从中大捞特捞,大发其财。待年老不中用时,回到自家府邸享受。身为太监,不但仆从如云,就是晚上暖脚用的小老婆也有十几二十个,做太监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掐尖儿的人物了。
自太和门而出,便是禁城中最广阔之处,午门内两侧都是朝房,皇太极便歇于此处。这几天王德化小心伺候,把巴结明朝皇帝的那些小意儿都用在了皇太极身上,使得这个蛮夷皇帝很是满意,在禁宫中四处行走,办理公务,都指名要王太监在身边才行。原本依着王德化的身份,就是崇祯亦是称他为伴伴,并不常常要他在身边辛苦,新主子如此重用,王德化得意之余,却也顾不上劳累了。
想到换了新朝仍然是呼风唤雨,王德化不免得意,嘴角隐隐然露出一丝微笑。眼看这禁宫之中面貌渐渐依旧,那些横冲乱撞的王公贝勒在他向皇太极进言后已然退出宫外自寻居处,他想着新皇如此信重,不免脚下加快几步,往午门左侧的朝房急趋。谁料冬天地滑,他脚步虚浮,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得曹化淳此时亦赶在身后伺候,一把将他扶住。
王德化扭头一瞧,因见是他,便淡淡一笑,夸奖道:“亏得是你,不然老身要狠狠摔这一下,这把老骨头可是生受不起。”
曹化淳一向党附王德化,虽然提督东厂,却并不敢在他面前拿大,忙笑答道:“宗主爷身负重任,可是闪失不得!若是宗主爷有个意外,可教咱们怎么处呢。”
“也未必。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自六岁入宫,进内书院读书,三十七岁拜魏安老公公为宗师,开始有出头之日。现下依我看,这宫中也只有你能承我的衣钵。”
曹化淳只觉得王德化的眼睛在自已身上瞄来瞄去,他只觉得后背心慢慢沁出冷汗来,脚底亦是脚汗涟涟,忙指天誓日道:“宗主爷在一天,咱便伺候一天。宗主爷哪天退了位,咱也回乡下养老去!”
王德化干笑一声,向他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我只是这么一说,我现下虽然有一把年纪,到也觉得身康体健,离退体且早着呢。”
说罢哈哈干笑几声,到使得曹化淳尴尬异常,也只得陪笑如仪。他知道这是王德化在敲打自已,防着自已因献城有功,有爬到他头上的妄想,是以要预先敲打一下,这也是宫中老公的常技,不足为奇。曹化淳心中冷笑:“老东西,是龙是蛇,咱们爷俩走着瞧!”
待到了皇太极居处,虽是禁宫之内,此处却是房陋屋简,正屋之外,只有南北朝向的两个小隔间。皇太极于正屋召对臣工,于小房内歇息批阅文书,很是辛苦。
几百名皇帝的巴牙喇护卫将这南北朝向的朝房团团围住,严查来住人等。此时北京新定,京师人心并不稳便,皇太极这两天又每天召对明朝的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