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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龙腾-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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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不管如何监管,因其接近帝王,总是会影响政治。此类人身体残破,心理扭曲,只怕一万人也出不了一个好的,况且残人身体以供使唤,这是让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是以不管各人如何劝谏,此事却是决不肯行。

    他的想法这小小果尉自然不知,因明朝末年自阉以求富贵之事甚多,其间亦有不少成功者。张伟的宫掖中现下没有一个太监,若是感其挚诚,收留这个自割的家伙,将来大富大贵,亦未可知。因急忙敛了笑容,向杨易安正色道:“这位先生,这原是我的不是,现下就送你往宫里去,收或不收,便不是我的干系了。”

    杨易安傲然道:“这是自然,谅你一个小小的军官,能有什么法子。也罢,头前带路,我这便去求见汉王殿下。”

    那果尉虽是心中郁郁,却是不敢怠慢,只得当真在头前带路,将这阉人一摇一摆的由天街带往禁宫方向而去。

    待到了宫门处,那守卫的禁卫却也不敢怠慢,当下一层屋的往上禀报,一直传到内廷当值的巡城御史之处。为防着禁宫内各侍卫领班们沟结做乱,虽都是心腹武人,却又以文官领巡守宫城之事,是以举凡宫门处有何异动,最终还是归那巡城

    御史该管。

    “汉王,臣有事启奏。”

    张伟正在与一群前来理论的文臣耆宿们说笑解释,正忙的不可开交,却见巡城御史入得殿来,向他跪下行了一礼后,便起身奏事。

    因知道此人必是无事不来,忙笑道:“有事便快说,没有这里都是些老先生在说话!”

    “回汉王的话,奉天门外有人求见。”

    张伟一听大奇,却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求见,竟惹的这人亲自来回。因又命他详细说了,待听到那杨易安掀开衣服,让汉军果尉亲视伤口一事,想想此人的行径,竟是抑止不住的暴笑。

    殿中各人原本是在十余日前便求见张伟,商议遣送犯官并宗室家口十余万人赴吕宋一事。张伟知道他们名曰商议,实则是来寻他打擂台,鸣不平来了。是故推三阻四,一直只推着忙,不肯召见。待后来求见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再不好生抚慰一番,势必要激起众人愤怒,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将各人召将进来,详加解释。

    此时正被搅的头痛,却被这御史进来一闹,场中原本凝滞严肃的气氛立时大变,不但张伟仰天长笑,便是那些个老夫子们,亦都是禁不住笑将起来。

    各人笑上一气,那张慎言主管刑部,却先皱眉向张伟道:“汉王,定鼎南京之后并没有禁民人自阉的诏命。此人虽绝不可收用,却也不好治罪。”

    郑瑄等人亦同声道:“此风断不可长,请汉王将此人训诫逐出,并诏有司宣谕天下,日后凡有敢行此事者,必交法司究办。”

    他们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原以为张伟必定首肯。却听得张伟道:“此事不能如此罢休。需重重惩戒,以儆效尤!”

    张慎言躬身道:“汉王,此事不可如此。不知者不为罪,汉王不可以一已之私而坏天下人法,请汉王三思。”

    “这个自然,然尚书可为我思一良策么?这半年来,携家口土地投充,求为皇庄者络绎不绝;献美貌妇人女子者充斥南北,奇珍异玩珠宝古董,乃至地方特产者比比皆是;现下竟又有如此残父母之躯,博君王欢心者,若是狠加恁治,有心人以为有机可乘,日后再有人如此,如何是好?”

    他这番话一说,殿上各人立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吴遂仲原本并不发言,想着一会劝张伟收留些原旧宫内的太监以备使唤,现下却无论如何不能开口了。

    张慎言知道张伟所言是实,这一年多来不论是各地的地方官员、豪门巨绅,还是平头百姓,寻常商贾,统统的把世上飞的爬的,走的跳的,但凡是世上有的,历经千辛万苦寻了来,巴巴的献给张伟,以希图上宠。却都被张伟严辞训斥,一概不收。现下这些人不献礼物,不报祥瑞,却又献上自家土地,愿为皇庄。张伟正没理会,却又有人割了自已,愿为太监。若是不狠狠刹一下这股风气,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沉思半响,方向张伟答道:“既然如此,先将此人以擅造宫禁之罪斩首。然后由汉王颁布法令,再敢如此者,一律如例如置。”

    张伟点头道:“就是这么着。若是今日只将此人赶出了事,只怕日后还有麻烦。”

    见各人都被此人引开精神,他忙站起身来,向众人笑道:“今日说了半天,也好早晚的了,大家请回,若是再有话说,我必定接见,再来详谈就是。”

    他转身欲溜,却见徐光启颤颤岿岿步上前来,向他道:“汉王……”

    张伟忙摆手道:“徐老先生,今日已迟,若还有话说,不妨等到明日,如何?”

    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只得立定身体,正色道:“各位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左右不过是说流放吕宋太过狠心,放至台湾,或是海南可也。况且这些人多半心怀异志,放到吕宋也是祸害——其实不妨事!”

    他边走边说,语速极快,也不等各人能否听清,只一个劲说道:“那吕宋土地肥沃,地广人稀,不过两三百万的土人居住。几年前吕唯风便开始命土人少儿穿汉服,说汉话,写汉字。最多不过一二十年,那吕宋国的青壮土人便与汉人无二,发至那里,又有何苦处?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又有种种特产水果,那椰子我还每年命人送来饮用,再有铜、金等矿藏,这是多好的地方?”

    见徐光启听的发楞,张伟又笑道:“老先生,改日等新送过来的椰子到了,我必定差人送到你府上,让你尝尝看!至于防着那些人做乱,到也不怕。他们去万里之遥,没有宗族,没有乡党,虽然有心为乱,却都并非是旧识,力量却是比在内地小上许多,纵是有祸乱,也比在江南闹起来更好一些,可对?再加上有汉军和厢军,还有土人佣兵,还怕这些人不成!不妨事,不妨事的!”

    各人被他的话说的心旷神怡,这吕宋一时间竟好似成了天堂一般。待醒悟过来,却见他已出了殿内侧门,被一众禁卫拥着往后廷去了。

    各人同时苦笑,知道些事虽然做的忍心,张伟却势必再难更改决心。张慎言悻悻道:“汉王何其太忍!”

    又道:“还有下文。昨儿汉王派人正式行文下令刑部,日后凡可判绞又或不绞,可判十年重刑,或是判流涉三千里以上刑者,概发至吕宋垦荒!我原说要驳回,看现下的情形,汉王决心以下,此事又是军令,非是民法,连御史台也是无法可想。”

    徐光启原本是今日前来谏言的诸人之首,此时心中已被张伟说服。又隐隐然知道他近日有意派兵图北,唯恐江南生乱,是以一定要把这些乱源根除。

    因叹口气,向张慎言道:“做大事者,有时候便需如此。你也不必再与汉王顶牛,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况且,吕宋国向慕中华上邦,成祖年间甚至请求过内附归属一事,成祖因路远难制,谢绝了事。今汉王有无敌水师,又何必不将这几百万的生民,辽阔富庶之土地收为我有?”

    见有人不以为然,并不服气,他又道:“汉王以战起家,乃开国之君,与后世守成之主不同。切不要以好大喜功,不该开边畔一事来劝他。象他这样的创业之主,绝然不会偏安于江南一隅之地,窃窃而自喜的!”

    说罢,转身向殿外行去。待到了殿门高阶之上,却见一队禁卫军士正拖着那杨易安往宫外行去,显是要拖他去杀头。徐光启却是视而不见,只咪着眼看向西面的斜阳,按剑长叹道:“丈夫当提三尺剑,平定天下!惜乎,吾老矣,却是不能助汉王一臂之力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治平(十)

    张伟急步出殿,唯恐又被这群大臣们纠缠不休,不能脱身。出得奉天殿,由左侧门而出,由乾清门迤逦而入,见身后各侍卫杂役紧随其后,因笑道:“你们不必跟来,我略停一会儿这过去坤宁宫,再无别事。”

    禁卫们得他吩咐,便一一伫足不前,往各宫门殿阁巡逻清查,待夜色上来,各人提着羊角风灯由内廷出外朝,这诺大的宫室之内,只在奉天门东角楼上留有内阁及参军部的值班人员,以备汉王随时召见询问,其余所有的人员例在天黑之前出宫而出。

    “下钱粮了,下钱粮了……”

    随着一声声宫禁杂役们的呼喊声,一扇扇高大厚重的宫门被推起锁好,直待第二天五更时分,方才打开。除非乃是张伟亲令,任何人亦不可擅自打开宫门。此是明朝旧例,张伟因其确有必要,到也没有加以废除。

    “佃户李狗儿殴打其田主一案,经刑部及都察院各司官、推官、法官会议,臣等皆以为浙江臬司处断得当,并无误判。经查,那李狗儿原本便是刁滑疲玩之徒,虽不曾触犯法度,然此番因田主催赋逼租,那田主王某不合与他口角,李狗儿操起房内长凳,将王某殴至重伤……臣等议:田主与佃户虽不是主奴之分,然自古尊卑上下有别,李狗儿以下犯上,诚刁恶蛮横不可恕之暴徒,浙江臬司所议绞立决之刑并不当。若恩出自上,臣等亦自当尊令而行……”

    底下全是些颂圣套话及判例律令的援引,无论是中央刑部,还是浙省当日判案的法官,均是异口同声,都道这佃户该死,汉王不必迟疑云云。

    刑部改革早已在两年前开始,各地方官员早已得命,不再负责判案拿人之事。拿捕侦察等务皆由靖安部该管,捕到人犯后则由刑部审判,其后由都察院核查较对,若有不妥,则可驳回重审。这已经是很现代的逮捕、审判、审核三道手续的司法改制,比之原本的由执政官员兼理法官的制度强过百倍。刑部除在中央有专门新设的判案老吏充做法官,并有合议断案制度之外,还在原每省派有提刑按察使司。旧明制度,提刑按察使司只设在省城之内,署理一省的案件,现下却是将提刑司强化加强,下派到府、州,县,地方每有案件侦破,便由这些各级提刑司先行审理,若遇着死刑案件,或是犯人上诉,便有省级提刑司总理。判定之后,上交中央刑部复审,并移文案交由各级都察院审核。

    张伟原想着这么一弄,必然是再无干碍,以致政治清明,律法森严。前前后后改革施行近两年来,却总因一些下属的判例而气的暴跳。其因便是因此时并没有全然改革前明旧律,除凌迟酷刑早被废止,那些什么大明律、例、判等旧章程仍然使用。张伟满脑子现代意识,然而脑子里却又没有装一部刑法回来,到底这法律如何改,该学习什么先进经验,却也是全无头绪,是以看到一些不合心意的判例,也只是干着急罢了。

    佃户打伤田主,在张伟看来正是受欺压的农民奋起反抗压迫,乃是再正义不过的举动了。然而在这些大臣和法官们来看,这是以下犯上,属于十恶不赦的暴行。张伟屡次下令,劝导这些田主少收田赋,宽待佃农。去年春天甚至下令,在京畿地区实行政府规定田赋,凡有田之家租地给人的,与佃农的租约最多只能是三七分成,不准那些黑了心的田主将佃农的大部份收成克扣剥夺到自个儿手里。原以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善政,就是那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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