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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通说的很委婉,就差直接说:你这么有本事的,当初为何非要做个败家子呢?否则今日何至于如此落魄?
着实是个尴尬,也很难回答的问题。
谢逸无奈,只要硬着头皮道:“陆东主,当初在下年少无知,多有轻狂之举,实在惭愧。不过在下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陆通心中默念两边,眼中顿时异彩连连,这气度,这雄心,这志向,非同一般啊!
“谢公子果然大才,失敬!”陆通道:“合作自然是好,只是我等皆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竞争起来恐怕……”
郑家乃是庞然大物,实力强大,手段算不上高明,但足够强势,寻常人根本不敢与之正面交手。陆通过去多是采用避让策略,以至于局面越发不堪,才落到如此地步。
醇烈的酒激起了他重振旗鼓的信心,却依旧对郑家的威胁多有顾虑。
谢逸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不必担心,如今可不是武德年间了,那家的女婿倒台日久,如今虽然张扬,却不敢过分狂妄。
毕竟……要不了几日,在下便会是刺史府的座上客,如此陆东主可否放心呢?”
荥阳郑氏这几年确实不如以前,盖因为他家的女儿郑观音原是隐太子李建成之妻,本来注定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可惜玄武门之变后,成了被幽居深宫的罪妇。荥阳郑氏原本是鼎立支持女婿李建成的,在李世民眼里多少有点眼中钉的感觉。不过千年世家门阀,轻易拔除不得,更不能轻动,不过是稍微冷淡些罢了。
荥阳郑氏也有自知之明,这几年一直相对低调。在寻常百姓商贾面前作威作福可以,但在昔日的秦王府旧将,当朝国公面前绝对不敢嚣张。
如果谢逸是刺史侯君集的座上客,那么郑家何惧之有?想起让儿子丢脸的两首诗,陆通相信这完全有可能。
不由自主间,他还想起了会昌寺法师的那句话——故乡自有贵人助。陆通不由意动,难道……莫非这少年郎便是我陆家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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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何陋之有
谢逸并不知道自己被当作了“贵人”,只觉得陆通为人爽快,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尤其是数日后,小纨绔侯天佑病愈,谢逸前往刺史府赴宴,得陈国公侯君集款待。消息一出,陆通再无疑虑,欣喜不已。
一份大唐版股权分配协议书出炉了,陆通负责出钱出设备,谢逸则以技术入股,合作开酿醇香烈酒。
所得收益,五五分账。
双方合作意向强烈,效率自然很快,盖因为寒冬凛冽,新年将至,乃是一年中烈酒生意最好的时候,岂能错过?
谢逸更担心的则是专利时效的问题,当日在刺史府救小纨绔,事急从权,泄露过烈酒提纯方法。虽说已经叮嘱侯君集保密,但这年头的人多半没什么商业机密意识,人多嘴杂,冷不丁就露出风去了。刺史府的人先不说,单单那群庸医,能指望他们绝对守口如瓶?
谨慎起见,必须尽快投产,即便将来出问题,也能先一步打造出品牌优势,最好是垄断。
当然了,如果有人打算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竞争,也是不怕的。提纯酒精算个屁,直接用粮食酿制蒸馏白酒才是本事,这是一家独有的绝密配方。
不过使用和推广得一步一步来,不可着急。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防着庸医、防着郑斌,也得考察一下陆家父子,稳妥之人才能长期合作。
自己脑中的配方图纸一大堆,只要陆通是妥帖人,便会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大家一起赚得盆满钵溢。
有生意做,自然就格外忙碌,谢逸这几日可谓是早出晚归。甚至连与嫂子杜氏调笑打趣,增进感情的时间都没有。
也不知道嫂子会不会觉得被冷落?会否有失落感?谢逸不免有些内疚。
这日早早收工之后,谢逸决定回家与嫂子一道共进晚餐。红烛已经备好,还带些许质量上乘的葡萄酒,今日可谓是准备万全。
红烛、美酒、佳人……
想想便觉得怦然心动,只待烘托出旖旎气氛,于动人之处动情……
可惜啊,人生就是这样无奈,总有些人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突然出现,坏人好事。
谢逸刚刚走到巷口,尚未进家门,便被人叫住了。
来者是侯毅,刺史府头号家奴,恭敬对谢逸一礼,客气道:“谢公子,我家姑爷有请。”
“贺兰侍卫?”
“是的,我家姑爷在城中偎红楼设宴,邀谢公子前去赴宴。”
一百贯诊金已经付过了,感谢宴也赴过了,侯君集夫妇虽然客客气气,但这桩“恩情”似乎也该止步于此,暂时告一段落。
却不想贺兰楚石突然邀请自己,这是为哪般?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侯君集的意思?
鉴于他身份特别,谢逸有些摸不准其来意,不过既然是侯毅前来下帖子,想来侯君集应该知情。
天知道他们翁婿在弄什么名堂,不管是谁的意思,打扰了自己烛光晚餐……的美事,谢逸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只是国公府东床快婿,东宫太子心腹侍卫,这样的人得罪不起啊!谢逸无奈道:“好,稍候片刻,我回家打个招呼即便前往。”
“是,小人在此等候谢公子。”
待遇还真是周到,谢逸无可奈何,只得匆匆回家交代一声。放下心心念的红烛美酒,和嫂子道别,跟着侯毅一道前往偎红楼。
倚红偎翠,想想便不是什么好地方。果不其然,到了之后才发现,偎红楼正是淮阳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
败家子以前虽然不肖,却很少出入这等地方,故而并不熟悉。
没想到贺兰楚石竟在此设宴,谢逸不由在想,在老丈人眼皮子底下出入青楼楚馆宴饮取乐,这样真的好吗?
难道侯君集不在乎,或者很放心女婿的人品?罢了,既然贺兰楚石敢正大光明来,自己何必杞人忧天呢?
倒是自己,出入青楼,回家之后,嫂子会不会生气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逸走上了偎红楼。
贺兰楚石宴请的客人很多,并非自己一人。谢逸举目四望,见在座之人或是陈州才俊,或是豪贵子弟,郑斌竟然也在,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郑斌也第一眼便瞧见了谢逸,目光里当然没有友好和善,却没有惊讶。单独前去刺史府赴宴这等殊荣,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偏生败家子谢逸……着实让人嫉妒啊!
“谢公子来了,快些入座。”纵然给小纨绔治病那日,两人有些不愉快的口舌之争,但贺兰楚石仿佛什么都忘了,态度相当和善客气。
谢逸也便顺坡下驴,笑道:“贺兰侍卫客气了,呼在下三郎便是。”
“好,三郎啊,你可来晚了…”
“抱歉,在下住的远些,确实来得迟了,见谅。”
谢逸客套致歉,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有人偏生不和谐道:“是啊,听说三郎现居城南旧巷破屋之中,道路确是远了些。”
只看了一眼,谢逸便清楚地察觉到,这人是郑斌的狗腿子,出言不逊是谁的授意显而易见。
“可惜啊,要是住在东街的大宅里,过来肯定很快很方便,城南这么远,三郎肯定走累了吧?”
“关键是那边陋室破屋,这大冬天的,冷不冷啊?”有人貌似关切,笑问道:“三郎,莫不如在这偎红楼给你寻一居室,长居此间如何?”
有人开头,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嘲讽。
一切尽收眼底,贺兰楚石只是笑吟吟地喝酒,仿佛恍然未闻,他很好奇谢逸的反应。或者说,岳父侯君集很好奇,若非如此,也许今日宴请的名单上不会有谢逸。
“不劳各位费心。”谢逸笑道:“在下的居所虽然简陋些,但温暖舒适,甚合我心。”
绝对实话,房子是简陋,但有一张火炕在,可谓温暖如春。更重要的是,有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同炕而眠,此等近水楼台的艳福可不是哪里都有的。
纵然有广厦豪宅,谢逸现在也不想换住处,那张旖旎暧昧,可能无限的火炕,当真舍不得啊!
不过在旁人眼里,便是死要面子的说辞,换来的自然是更多的嘲讽。
“谢三郎,一间残垣断壁的破屋子而已,舒适在何处啊?你竟然很满意?”
“也不见得,谢三郎今非昔日,兴许他更喜欢如今的穷苦日子呢?”
言辞越发的直接不堪,谢逸依旧表情如常,不怒不躁,这让贺兰楚石越发好奇。难怪岳父大人对此人颇为关注,不是没有道理啊,单是这份定力和心性……
还有,前几日他刚从刺史府收了一百贯的天价诊金,虽不够置办豪宅大院,但换个好些的住处该可以,何以非得住在那个破屋里呢?
贺兰楚石对此也很不解,但片刻之后便得到了答案。
只听谢逸悠悠道:“在下所居确是陋室破屋,只是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第十九章 再赌一把
装逼,很高雅的装逼。
至少谢逸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本不想这样,奈何对方欺人太甚。
效果很显著,因为很高雅。
虽然一帮纨绔子弟心中依旧不屑,不就是一间破屋嘛。但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用这样华丽的骈体文描绘一番,陡然间格调高了不知几许。感觉纵是广厦华庭,在它面前也不值一提。
能与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相提并论的破房子,还能嘲讽其简陋吗?这种时候,简陋完全就是高雅的代名词。
以至于有人想要嘲讽反驳,却哑口无言,压根不知如何措辞。稍微不注意,就会显得自己很低俗,土包子一个。
顷刻之间,偎红楼这等烟花之地,竟然变得清新脱俗,气氛高雅无比,却也十分别扭。
但谁也没有轻易打破这种别扭,或许是无能,也许是不敢。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从谢逸身上移开,落到贺兰楚石的主位上,偶尔又偷瞥一眼郑斌,等着他们发话。
贺兰楚石有些惊讶,然后似乎还有点惊喜。谢逸是在装逼没错,但装的高,装的妙啊!
这等文辞优美,立意高雅的文章堪称名篇,隐约透着魏晋名士风范。传扬出去,必定广受传送,谢逸也会被冠以才子名士的头衔。
完全不可预料的话题契机下,信手拈来,出口成章,要说是事先有准备,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由此可见,肯定是本人所作无疑,可见这个谢三郎腹有诗书,才思敏捷,才华横溢。
人才啊!
想想自己来陈州的目的,贺兰楚石心中不由自主有点小激动,今晚当真是歪打正着,邀请谢逸前来实在是明智之举,意外收获。
出口成章的骈文,相比之下可比郑斌那首不知何人代笔,锤炼多久的诗文强多了。更重要的是,谢逸的背景不像郑斌那样复杂。
厚待没有顾虑和麻烦,而且容易为我所用,好像还是出自陈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