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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宝家的心里也明白,但空穴不来风,这事儿只怕有些问题。
主子身边的丫鬟们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柔兰心里有了爱慕之人,也不是天惊地裂的事情。
洪金宝家的嘴里应付了两句,道:“既然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吧,柔兰脸皮薄成这样,你把她说破了,还不急死呀。”
婆子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稳住了婆子,洪金宝家的斜斜看向沈婆子。
沈婆子是机灵人,比了个手势,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洪金宝家的放心了,起身往正屋里走,一迈进去,就见锦蕊在备茶水,她低声问道:“夫人还未起呀?”
锦蕊笑着点头。
“关于柔兰,我有事儿要跟夫人说。”洪金宝家的道。
锦蕊闻言,听见内室里有些动静,便道:“那妈妈稍稍等一等,我进去伺候夫人。”
杜云萝起来时,浑身上下都酸得厉害。
穆连潇练完功回来,她也不理会,只嗔了他一眼,就坐在梳妆台前让锦蕊梳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 不听
锦蕊手脚麻利,给杜云萝打理长发。
洪金宝家的进来,见穆连潇去了净室,她便赶紧俯身与杜云萝道:“奴婢刚刚听来的,柔兰那姑娘,许是心里有人。旁的倒也不怕,就怕她存了不该惦记的。”
杜云萝挑眉,有些讶异,深深看着洪金宝家的:“我没瞧出来。”
话音一落,几人具是一怔,晓得是说岔了。
杜云萝见洪金宝家的急切来与她说这事情,又说是不该惦记的,以为洪金宝家的指的是穆连潇。
就在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有没有看上她的男人,杜云萝是看得出来的,这种事若是毫无察觉,那她就太迟钝了。
依杜云萝所见,柔兰没有起这个念头。
洪金宝家的见杜云萝误会了,刚要解释两句,杜云萝自己也品味过来了。
拧着眉,杜云萝道:“妈妈是担心柔兰看上了与二房有干系的人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洪金宝家的叹道,“二房现在想安插人手进韶熙园,可不是容易事情,虽然有垂露,但就二老爷那脾气,他能全心全意相信垂露?棋子不嫌多,锦蕊、锦岚和玉竹三个,他们不敢费心思,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柔兰,又是个小丫鬟,最好骗了。”
杜云萝哭笑不得。
的确好骗,豆蔻年华的女子,若是一颗芳心付出去,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几人还要说什么,穆连潇从净室里出来了,洪金宝家的也就止住了。
锦蕊替杜云萝梳好头,刚准备挑些首饰,就见穆连潇扫了她一眼,锦蕊会意,拉着洪金宝家的就避出去了。
杜云萝见锦蕊跑得快,心里透亮,轻哼了一声,起身也要走,被穆连潇又按回了椅子上。
“还生气?”穆连潇弯着腰,从背后箍着杜云萝的身子,下颚抵在她肩膀上,说话之间,呼吸全喷在杜云萝的耳垂上。
杜云萝缩了缩脖子,两颊嫣红,似是刚涂上去的胭脂一并染开了。
穆连潇笑出了声,胸腔微微起伏,偏过头在杜云萝的耳垂上啄了一口,激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杜云萝本就恼他,此刻愈发牙痒痒了。
她葵水刚干净了,晓得他耐不住,昨夜一开始也没拦着他,哪知道穆连潇兴致来了,怎么都不停。
杜云萝可谓是好话说尽了,穆连潇就是没听进去一个字,变着法子折腾她。
到最后,杜云萝连哭的力气就没有了。
不仅是哭,连听他说话的精神都打不起来。
反正她说的求饶的好话,穆连潇都不听,她也不想去听他说什么了,左不过就是些哄她闹她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一个字都不想听。
夜里不听,现在也不听!
杜云萝捂着耳朵,透过铜镜瞪他。
脸色红润,眉眼带俏,这一眼横过来,还有什么威力?
不吓人,反倒是勾人得厉害。
穆连潇晓得她脾气,一面忍着笑,一面去翻她的妆匣。
那串东珠就收在里头,那是他们在去岭东的路上,他送给杜云萝的。
白玉皓腕,配上这圆润的东珠,就像是撩拨了人心的弦。
穆连潇取出东珠,扣住杜云萝捂着耳朵的手,沿着她的五指套上去,正好不高不低卡在手腕上方。
衬得那只手愈发白皙柔嫩。
穆连潇心中一动,抬高了她的手,翻过来,在杜云萝的手中细细密密地吻。
手心痒,心头也痒,杜云萝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般,想推开他,又舍不得推开他,脑子混沌着,倒是把之前还在置气给忘了。
杜云萝忘了,穆连潇可没忘。
从掌心里抬起头来,凑到妻子耳畔,低低又说了一句。
杜云萝眼中惊讶闪过,下一刻,又是羞又是恼又是急,推了穆连潇一下,看都不看他,起身就出去了。
穆连潇再也压不住笑,唇角高高扬起,目光落在那晃动的珠帘上,温柔如水。
他是真喜欢她。
每日里逗她哄她闹她,就让他觉得这日子滋味十足。
杜云萝的一颦一笑就能勾着他的心,说不出的畅快。
这会儿恼了便恼了,等下再哄她便是。
杜云萝出了内室,脸上依旧烫得厉害,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不肯叫丫鬟们看出来。
锦蕊垂手立着,抬眼看她。
杜云萝没有戴簪子,也没有戴耳坠,只手上一串东珠,素净极了。
这是落荒而逃出来了?
锦蕊在心里暗暗的猜,她最晓得杜云萝心性,说句不敬的,那就是个厚脸皮,不说杜云茹未嫁时,便是杜云茹嫁了人了,还未出阁的杜云萝都能把姐姐逗得面红耳赤,招架不得。
不晓得侯爷说了些什么,叫夫人转身就躲出来了,连首饰都忘了。
正琢磨着,穆连潇也撩了帘子出来,锦蕊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进去里头拿簪子耳坠,真拿出来给杜云萝戴上,自家夫人的脸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搁了。
延哥儿迈着腿跑进来,直直就往母亲怀里扑。
杜云萝刚把儿子抱起来,垂露也带着允哥儿来了。
有孩子在,那些旖旎的娇柔的心思都抛在了脑后,杜云萝弯着眼睛笑,搂着延哥儿听他说话。
延哥儿正是喜欢说话的时候,每日里都能学会不少新的词,坐在杜云萝腿上,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最后叫桌上热腾腾的米糕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才消停了。
穆连潇要去衙门里点卯,用了早饭就出去了。
延哥儿闲不住,由彭娘子带着去院子里舞弄他的木剑。
杜云萝靠着引枕养神,等时候差不多了,便要过去花厅里。
洪金宝家的趁机与她道:“奴婢去探探底,若真存了不该存的心思……”
“仔细些。”杜云萝说完,心中一动,转头又去问垂露,“柔兰似是有心上人,你知道吗?”
垂露怔了怔,她一时之间,不晓得杜云萝为何问她这个事情。
刚要摇头说自个儿与柔兰不熟悉,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垂露斟酌着道:“夫人不提起来,奴婢没往那上头想,这会儿提及,倒是想起一桩事情来。前几日奴婢去见清涧,他说过一句,韶熙园里新提的丫鬟,长得柔弱相,心倒是挺大的。奴婢那时候在与他说旁的事情,他突然就冒了这么一句,后来再没提过,奴婢就没上心。”(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 旧梦
杜云萝的心微微一沉。
她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看着垂露。
垂露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直到允哥儿咧着嘴哼了几声,杜云萝和垂露才回过神来,先去伺候这小祖宗。
洪金宝家的候在一旁,等杜云萝空闲了,才道:“既然有些苗头,奴婢便去打听打听。”
柔兰就在韶熙园里当差,平日里能见到的男人只有穆连潇一个,洪金宝家的想打探她是否倾心别的男子,并不是容易事情。
垂露心里也有数,与杜云萝商量了,下一回去清涧那里探探口风,不晓得能不能打听一二。
四月细雨连绵。
清明前后,雨水不止,府里依着旧例请了师父们来诵经祈福。
杜云萝安排妥当了,才从摆了水陆道场的校场回来,走到半途,却遇见了穆连慧。
这是穆连慧归家之后,两人头一回相遇。
一直没有离开过满荷园的穆连慧,难得的,出了她那个一亩三分地。
杜云萝望着穆连慧。
穆连慧依旧是一身素装,头上只戴了根木簪子,她甚至没有抹粉,整张脸白净。
与杜云萝印象里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杜云萝抿唇,两人在廊下相遇,她顿了顿步子,浅浅笑了笑:“乡君怎么来了?”
笑容太浅,浅得只露在了唇角,未达眼底。
穆连慧看得清明,回了一个相同的笑容,道:“今日是清明,虽然我回了定远侯府,但毕竟是晋尚的妻子,三年丧期未过,我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去道场里留两滴眼泪。”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细细一想,杜云萝是半点不信的。
且不说穆连慧根本没有做为晋尚妻子的自觉,便是要做样子,在定远侯府里做给谁看?
真要滴眼泪,自然是要去平阳侯府里哭的。
定远侯府里可不会供奉晋尚的灵牌。
假话就是假话,偏偏穆连慧说得毫不掩饰,丝毫不在乎杜云萝听出来她的虚假。
杜云萝也就不拆穿了,反正道场里都在做法事,穆连慧去了,除了诵经念佛,还能有什么事儿可做?
“乡君自便,”杜云萝睨了穆连慧一眼,“我去看看祖母。”
两人擦肩而过,脚下步子不乱。
杜云萝入了柏节堂。
秋叶低声与她道:“老太君在小佛堂里,单嬷嬷守着。”
杜云萝颔首,绕到了小佛堂,透过微启着的门,看到了吴老太君的身影。
吴老太君跪在佛前,她的背有些弯,与几年前仿若两人。
以老太君现在的身子骨,委实不能多跪了,便是入宫去请安,慈宁宫里也颇为照顾,不会让吴老太君扛不住。
杜云萝迈了进去,柔声打断了,道:“祖母,歇一歇吧。”
吴老太君没有应答,闭着眼睛念着,直到念完了回向文,才睁开眼睛,目光微微浑浊:“老婆子其实还不想歇。”
声音带了几分轻颤,听得人心头发酸。
杜云萝扶着吴老太君回了屋里,老太君在罗汉床上坐着,好些时候才缓过气来。
拍了拍杜云萝的手,吴老太君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只是道:“道场那儿一切如常吧?”
“都是依着旧例,师父们以前也来府里做过道场,祖母且放心,”杜云萝答完,又道,“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乡君,她说去道场里拜一拜。”
提及穆连慧,吴老太君的眉心微皱,却没有深问。
吴老太君疲乏,杜云萝没有多留,起身退了出来。
单嬷嬷伺候吴老太君躺下,刚要转身走,就被老太君留住了。
“我天明时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