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岳七的证词,如何坐实穆连慧牵扯其中?
应该说,兴安伯府最初时不可能怀疑穆连慧,他们是反过头去推论的,线索断在了岳七这儿,又怎么会与穆连慧联系上?
看来,这就是“泼脏水”了,就跟当初穆元婧做的一样,没有一点儿证据,全靠一张嘴信口开河。
此时此刻,想把穆连慧拖下水的,唯有晋环了。
这么一梳理,其中关节倒是一点点明了了。
两日后,慈宁宫里果然来请杜云萝进宫。
跟着宫女入了慈宁宫,绕过影壁,杜云萝诧异看着偏殿外的女子背影。
那人背对着她,一身半新不旧的牙白褙子,头发梳得整齐,簪了两根白玉簪,露出来的耳垂上什么都没有带,空荡荡的。
即便只是背影,杜云萝也认出来了,那是穆连慧。
从清明时去平阳侯府之后,这几个月间,杜云萝是头一回见穆连慧。
比之记忆之中的模样,穆连慧似乎又清瘦了些,腰肢纤细,颇有些前世闺中模样。
杜云萝猛得就想起了上回穆连慧问她的问题。
穆连慧问,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哪个好看。
杜云萝当时给穆连慧的答案,与前世时是一样的,从前如白莲一般的穆连慧最好看。
当时,穆连慧笑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思及此处,再看穆连慧如今模样,杜云萝苦笑着摇了摇头。
穆连慧想要回到从前的模样,从衣着装扮,一点点去回忆过往。
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的,何况还是隔了一世?
能追求的也只是形似,内里早就不一样了,起码,穆连慧的心情与当年闺中的她是完全不同了的。
这样的道理,杜云萝想得明白,穆连慧一定也懂得。
明明什么都懂,却还是固执如此。
杜云萝打量着穆连慧,穆连慧察觉到了视线,不疾不徐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穆连慧弯了弯唇角:“你也来了?”
杜云萝缓步上前,不远不近站在穆连慧身旁,沉声道:“你想要怎么跟皇太后解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八章 恩情
穆连慧清亮的眸子转了转,笑出声来:“怎么?不是说娘家不管我的事儿吗?”
“你原本也就不想我们管,”杜云萝笑容不减,语气冰冷,“你的确是有办法来化解清明时的局面,你算计了姚八,若你把自个儿摘干净了,我今儿个就不用进宫里来回话了。
你想要的,祖母也好,我也好,不会出手对你使绊子,但同样的,祖母和我看重的东西,你也别砸到地上去。”
穆连慧深深看了杜云萝一眼,扑哧道:“砸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现在能在平阳侯府里闭门生活,能让平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对她无可奈何,依靠着就是定远侯府和嘉柔乡君的身份,若是这一些都毁了,穆连慧清楚,她想要追求的生活只会离开越来越远。
“云萝,聪明人说话通透,”穆连慧若有似无地瞥了正殿方向一眼,“没凭没据的事情,我做什么在皇太后跟前认下?”
杜云萝目光沉沉。
当年望梅园里算计李栾和霍子明的事儿,穆连慧都没有在慈宁宫里认下,如今这“空穴来风”一样的指责,她更加不会认了。
世家荣耀,除了功勋和鲜血,还有一个个谎言,皆是如此。
谎言不局限于后宅女子,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彼此倾轧,又能有几句真话?
“你不如告诉我,你做了些什么?”杜云萝附耳问穆连慧。
穆连慧嗤嗤一笑:“我不如告诉你,我没有做什么。”
正殿的帘子被挑起,茗姑姑往两人跟前走来。
穆连慧见此,便长话短说,道:“人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她有相好,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出事,晋环要把罪过推到我头上。”
杜云萝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茗姑姑到了皇太后和皇太妃跟前。
罗汉床上摆着棋盘,对弈过半,一眼看去,伯仲之间,但隐隐是皇太后占了上风。
皇太妃对穆连慧虽有怨言,但到底是陪伴过她三年的姑娘,见她守寡后如此清瘦,到底心下不忍。
放下手中棋子,皇太妃示意穆连慧上前,握着她的手,叹道:“都说人生如下棋,你这孩子,对纵横交错的棋局颇有心得,怎么过起日子来,却稀里糊涂了呢。”
穆连慧笑了笑。
她心底是记着皇太妃的恩情的。
不管皇太妃是因为何种理由带她去的普陀山,在前世她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有皇太妃没有拒绝她的求助。
彼时的皇太妃是尽力了的,穆连慧留在宫中的儿子,也蒙皇太妃照顾一二。
“娘娘,这局棋还没有到中盘认负的时候。”穆连慧取过棋子,不急不躁落子。
皇太妃一眼看去,恍然大悟。
皇太后意味深长看了穆连慧一眼,道:“这一步走得不错。”
穆连慧笑而不语。
皇太后让两人坐下,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复又道:“今儿个也没外人,嘉柔你也是伺候过皇太妃的,哀家不与你绕圈子,只简单问题,兴安伯府的小八的事儿,你怎么看?”
穆连慧坐得端正,答道:“姚八的事情,我几乎都是道听途说的。
中元那日,晋环突然归家来,冲进我的院子里,一句话不说就先打伤了我的仆妇,闹了一场之后,我才晓得是姚八养外室被她知道了,她气愤之余,来说我的不是。
当时祖母、婆母都在,我与晋环讲不来道理,也不想理会她,她闹到兴安伯府的人来报信,这才鸣金收兵。
我大嫂送她回去的,到了夜里,我听闻伯府里送来了讣告,才知道姚八死了。
听下人们说了些姚八死时的事情,只觉得震惊愕然。
娘娘不绕圈子,我也不说虚话,我晓得有人在太后娘娘跟前说,姚八的死是我害的。
我思前想后,我能跟此事牵扯上一些关系,也就是晋尚死的时候,我在灵堂里与晋环说过,让姚八也去养个外室,娘家一定不多言。”
皇太后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道:“祸从口出,说话须要谨慎,你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穆连慧垂眸,道:“是我修行不足,不能心平气和以对。”
皇太后闻言,反而轻轻笑了笑。
晋尚灵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太后一清二楚,那个状况下,别说是出言相讥了,便是扬手打回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穆连慧没有替自己辩驳,而是直言修行不足,这让皇太后觉得有趣。
“你说中元那日,晋环又去闹你了?”皇太后问道。
穆连慧苦笑:“我那仆妇,叫她扇了一巴掌,又踹了一脚,现在身上还带着伤,直不起腰来。”
“不像话!”皇太后哼道,“姑嫂相处,学问不好,哀家觉得你和阿潇媳妇处得不差,怎么对上晋环,就……”
穆连慧转眸看了杜云萝一眼。
杜云萝柔声道:“皇太后,您今日让我来,那就由我来说一说旁人是非。
相处之道,原本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晋环做人太过锋芒,不说和娘家嫂嫂,她在婆家与妯娌相处,一样是问题颇多。
不是我小心之心,姚八出事,兴安伯府怕是无心追究那外室来历,更别说是怀疑乡君了,会如此想的,只有晋环一人。
晋环与乡君不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皇太后哭笑不得,指着杜云萝道:“哀家看起来是偏袒着晋环了不成?都说心急生女儿,你都生了两个儿子了,怎么还这般急切?”
杜云萝脸上微微一红,娇娇唤了一声“皇太后”。
皇太后笑意更浓,之前周身围绕着的沉闷散了许多,她摆手道:“哀家问一问,也没打算把人都喊来对薄公堂。
哀家没有那个闲心,这个岁数了,还去操心那些事情!
委实是闹得太不像话了!
兴安伯夫人死了孙子,心里不舒坦,哀家是理解的,可来找哀家哭,算个什么道理?
这个哭完那个来哭,把慈宁宫当什么了?又不是京城衙门!
对了,京中到底是怎么说这事儿的?你们消息比哀家灵通些,与哀家仔细说说。”
穆连慧和杜云萝交换了一个眼神。
杜云萝心中有数,皇太后这一番话,并非是她信了或是不信,而是穆连慧绝对不会认,没做过自然不认,做过了没有证据也不认,那又有什么好逼问的?
因而皇太后就顺着杜云萝的话,话锋一转,来问一些她还不清楚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 透底
杜云萝讪讪笑了笑。
京中的说法倒也简单,桃花韵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回事。
只不过这一次闹出来了人命,这才沸沸扬扬了。
百姓们知道的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说得最神神叨叨的,也就是中元节鬼门大开,晋尚把姚八给带走了而已。
更多的细节,京城衙门是不敢开口的,兴安伯府更是不会往外宣扬。
“衙门里的说法,是那外室一剪子刺伤了姚八,大夫医治之后,还是没有救回来。”杜云萝说完,悄悄观察着皇太后的神色。
穆连慧亦是如此。
杜云萝的一番说辞,皇太后一定也清楚。
可姚八到底伤了哪儿,受伤之前做了些什么,穆连慧不确定皇太后是否知情。
那些细节,实在有些惊人,她也是费了些工夫,才从平阳侯夫人院子里的婆子嘴里打听来的。
姚八的行径委实离经叛道,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兴安伯夫人进宫来哭诉,那等细节只怕不敢在皇太后跟前提及。
平阳侯夫人是听晋环说的,她跟着来了,是会把事情都摊在台面上,还是作为最后的底牌捏在手中,往后与兴安伯府上周旋?
穆连慧依着自己对平阳侯夫人的判断,估摸着她极有可能是没有说的。
这个当口,她到底是要说,还是不说……
穆连慧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决心,道:“姚八的死因和胭脂胡同里的事情,伯夫人没有告诉皇太后吗?”
皇太后看了穆连慧一眼,淡淡道:“没有。”
“她说不出口。”穆连慧冷冷一笑,沉默片刻,道,“她们都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反正脏水都泼到我头上了,往后还不晓得有没有栽赃陷害的所谓的‘证据’呢。
娘娘,姚八把那外室和她的相好带回了胭脂胡同,晋环赶到的时候,那个相好的已经被折断了手脚,扔在了墙边,而外室外衫尽褪,只挂着半片肚兜。
姚八是当着那相好的面,强行与那外室欢好的,为此,晋环气那外室,更厌恶姚八,大骂姚八不是人,两人起了争执。
晋环脾气倔,急冲冲就回了兴安伯府,与我闹了一场,直到伯府来人。
我们侯夫人使人去打听了,是外室拿剪子刺中了姚八的命根子,而后自尽身亡,姚八流血不止,送回伯府之后没熬过去。
如此不堪入耳的事情,我大着胆子说与皇太后和皇太妃听了,还望恕罪。”
不说皇太后和皇太妃面面相窥,杜云萝也是一脸惊愕。
姚八伤了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