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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萝用十几年的心血,明白了养别人的儿子,和养自己的儿子是截然不同的。
同样是重来一次的穆连慧,又怎么可能答应重蹈杜云萝的覆辙。
“托梦?”穆连慧冷笑一声,“他想要香火,他怎么不来与我说?
我进门之后,即便有不是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妒妇、毒妇,院子里我抬举了几个,他要去胭脂胡同,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我娘家弟弟没了,我要服丧呢。
结果呢,他被他挑的那个外室毒死了,我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寡妇,他既然能托梦,怎么不来给我赔个礼?眼中压根没我这个妻子,还想我好好给他养儿子?”
“话不能那么说,尚哥儿媳妇……”平阳侯夫人连连摆手,见她那儿媳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她赶紧示意对方闭嘴。
眼下,是她们和穆连慧商议,再提穆连诚插手惯晋尚夫妻的事情,不仅没有意义,反而会刺激穆连慧。
“祖母晓得你不是小心眼的,也不是恶毒之人,是我们尚哥儿没福气,哎……”(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心急
穆连慧撇嘴,笑容讽刺。
平阳侯夫人此刻无论说什么,落在穆连慧的耳朵里,都是带了别样味道的。
今生重来,她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她选择嫁给晋尚,原本求得也不是什么一生一世,她只想要一个孩子,仅此而已。
至于晋尚,本来就是要早早死了的。
只是穆连慧没有想到,晋尚这一次竟然死得这样早。
穆连慧抱着这样的想法嫁进了平阳侯府,原本也不想做什么贤惠媳妇,在长辈跟前立规矩,她和平阳侯夫人与世子夫人的关系一直都不睦。
为了这事儿,平阳侯夫人还拐弯抹角地在吴老太君跟前说过穆连慧的不是。
哪知道到了今日,为了让穆连慧答应过继一个孩子,平阳侯夫人一改往日的高高在上,而言辞祈求起来。
“我不是小心眼,也不是恶毒之人?晋尚没能跟我白头到老是他没福气?”穆连慧嗤笑一声,“从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一直都说,这门亲事您当初不该答应,要不是慈宁宫里说了话,您肯定不依的。”
平阳侯夫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重重咳了两声,想掩饰住尴尬。
这些话,她的确说过,但都是在背地里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嘴巴多,去穆连慧跟前胡言乱语。
“尚哥儿媳妇,过去的好好坏坏,我们都不提了,”平阳侯夫人叹息道,“只说将来,我一想到尚哥儿香火无继,我心里实在是……”
“原本也不是我不想给他生儿子,”穆连慧面上满满都是不耐,“我难道会希望我娘家弟弟死在北疆?那总归是我弟弟。院子里我抬举的那几个通房妾室,我从未让她们吃过什么避子汤,她们肚子没动静,这笔账不能算到我头上。”
平阳侯夫人哀哀长叹了一口气,她早就知道穆连慧就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从前是,如今更是。
说不通穆连慧,平阳侯夫人又与杜云萝几人道:“你们是娘家人,这事儿你们看……”
杜云萝扫了穆连慧一眼。
设身处地去想,杜云萝能明白平阳侯夫人的心境,这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要留一丝香火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从穆连慧的立场来看,她是一心想着回娘家的,又怎么会愿意叫一个没有血脉的孩子绑在了平阳侯府。
尤其是,穆连慧知道杜云萝前世境遇,她绝不会答应。
周氏在座,也就轮不到两个小辈说话。
“老夫人,”周氏声音温柔,语气却丝毫不软弱,“按说这个事情,连慧是你们平阳侯府的媳妇,我们娘家人也插不上手。我们娘家人能管的,也就是连慧在你们这儿吃喝用度如何,有没有被怠慢。您今儿个提起来过继,不晓得心中是否有合适的孩子了?”
穆连慧一听这话,面色愈发不好看了,她想要出声说话,却见周氏冲她摆了摆手。
若是练氏在这里,穆连慧只怕是不听的,可面对着周氏,她还是缓了一缓,想看看周氏的处置。
平阳侯夫人微微一怔,思索片刻,道:“我昨夜才梦见我们尚哥儿,一睁开眼睛,满脑子就是这个事情,多余的也没有想过。至于孩子,我晓得族里有几个年纪小些的,到时候过继过来,也不怕养不亲。”
周氏抿了抿唇:“既如此,老夫人也莫要太急切了。这过继孩子,您愿意、连慧愿意,孩子的亲生父母未必就愿意了。
再说了,您想给姑爷续香火,总要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吧?
要我说啊,不如您先相看起来,若有满意的,再叫连慧看看合不合眼缘。
毕竟是要连慧养的,她看不中意,这母子感情哪里能来呀?
也正好趁着这些日子,让连慧自个儿想想,您突然一提,我看连慧都没想明白呢。”
周氏这话说得周全也占理,却是挡了平阳侯夫人的路。
以后,不管平阳侯夫人领了什么样的孩子过来,只要穆连慧说看不中、不喜欢,这事儿就成不了。
这连缓兵之计都不算,根本就是断人后路。
而且,把事情的主导权又丢回给了穆连慧,毕竟,周氏是伯娘,不是亲娘,怎么好替穆连慧拿主意。
穆连慧也不稀罕旁人给她拿主意。
平阳侯夫人心里明白,张嘴便道:“族里的孩子说多也不多,尚哥儿媳妇要是一直看不上……”
“那就多等两年再看呀,”穆连慧翻了个白眼,道,“我伯娘说得在理,这么大的事情,您总要让我掂量掂量吧?
到底是养儿子,不是养只猫猫狗狗的。过继来了,您不指望着他光宗耀祖,也不希望他成为一个纨绔吧?
我连自个儿都没闹明白,还真不晓得要怎么养孩子。
再说了,晋尚过世还不到一年,你们急什么?
真的怕我三年一到就转身跑回定远侯府去?
您答应,我还要问问慈宁宫答不答应呢。”
穆连慧说完,蹭得站了起来,也不管平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是个什么面色,转身就回去了。
平阳侯夫人瞪大着眼睛,唤又唤不住穆连慧,只能对着周氏摆了摆手:“你们府上这个乡君啊,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氏垂眸,道:“她年纪还小,突然就守了寡,心里肯定过不去。她在娘家时就看着我和她两个婶娘寡居,老夫人呐,说句真心话,我是过来人,这日子真不好过,还请您多担待她一些。”
平阳侯夫人摇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晋家大奶奶陪着她们去了穆连慧的院子里。
前脚刚出去,后头世子夫人就和平阳侯夫人哭诉起来。
“您瞧瞧这说得都是什么话!”世子夫人哭道,“守寡的妇人,我也见了不少,就没哪个跟她那样的!再说了,从前尚哥儿还在的时候,她难道就是好脾气了?她娘家人真是厉害,一门寡妇了不起了吗?”
“这话你试着去慈宁宫里说一说,看皇太后不让你去跪一天一夜!”平阳侯夫人指着世子夫人,疾言厉色道,“是我们要让她答应过继,且放低态度吧。”
虽然,平阳侯夫人也晓得,放低了态度,也不一样能让穆连慧答应。
只是,穆连慧这一辈子都要这样守着了,就算不答应,平阳侯夫人也会有办法让她答应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交谈
杜云萝双身子,走得便慢一些。
等她们到了穆连慧的屋子时,穆连慧已经拆了发髻、踢了鞋子,歪在榻子上了。
“你只管放心,”周氏在椅子上坐下,脸上不喜也不怒,“过继不过继,这是你的事情,娘家这儿不会逼你如何如何的。”
周氏是晓得二房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她从心底里恨着二房。
可对于穆连慧,周氏的感觉更加复杂些。
穆连慧是帮着她的父母做过恶,却不是元凶,如今落到一个年轻守寡的地步,不得不说已经是受了报应了。
周氏自己就是寡居,很清楚这漫漫几十年的岁月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做不到落井下石,去逼迫穆连慧。
就如同她当初与吴老太君说得那样,穆连慧若要归家来,她不会出言阻止,一切随老太君和穆连慧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事情,不单单是要看穆连慧怎么想了。
穆连慧淡淡看着周氏,道:“是了,这就是我的事情,我没指望娘家人能拉我一把,只求别再拖累我就好了。”
拖累两字,穆连慧念得极重,咬牙切齿一般。
蒋玉暖的后背一凉,她晓得,这是穆连慧在怪罪穆连诚。
“你说得没错,这才第一年,以后怎么样,走着看吧。”周氏说完,便打算起身回去。
“等等,”穆连慧开口,目光从几人身上略过,最后停在了杜云萝身上,“云萝,陪我说会儿话。”
杜云萝一怔,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不管穆连慧想与她说些什么,总归是不敢对她下手的。
穆连慧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娘家人帮忙,但她其实更怕的是娘家人在后头推她下井。
若穆连慧为难了杜云萝,定远侯府和平阳侯府一拍即合定下了过继一事,或是不答应穆连慧归家,那穆连慧才是进退两难了。
周氏也明白这笔账,道:“既如此,那我和连诚媳妇就在园子里走一走。”
等周氏和蒋玉暖出去,穆连慧把屋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了。
“你呢?”穆连慧静静看着杜云萝,“那些事情,你要当着丫鬟的面说?”
杜云萝摇了摇头,却是没让锦蕊出去:“那些事情,你真要和我说一说理?说一说得失?”
与面对练氏或是其他人的时候不同,穆连慧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或是忿恨,她很平静,一如她每一次站在大殿里的时候一样,无悲无喜无怒。
“云萝,”穆连慧徐徐舒了一口气,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觉得是现在的我好看,还是从前的我好看?”
杜云萝的心慢跳了一拍。
她抬眼看着这个屋子。
没有什么金银珊瑚,博古架上,是几册书籍、几块顽石、几块玉器,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再也没有其他显眼的东西了。
穆连慧为晋尚服丧三年,穿着更是简单朴素,长发散在脑后,连挽发的簪子都省了。
这样的穆连慧,比杜云萝印象里,前世闺中的穆连慧更素净。
若从前的穆连慧是一株白莲,现在的她,是一株老树。
“我还是那个答案,”杜云萝不疾不徐,平静望着穆连慧,道,“从前的你,最好看。”
穆连慧的红唇嗫嗫,笑容愈发深了:“我也那样想。”
锦蕊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做声。
杜云萝亦笑了,她和穆连慧两人,已经几十年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今生再遇时,也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防备和谨慎。
只是,穆连慧突然来这么一遭,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这么几句话。
她想说的,是杜云萝不想听的那些往事。
前世的事情,如今还有什么值得说的?
“乡君,”杜云萝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