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迈进韶熙园里,就见红芙守在正房外头。
锦蕊问她:“夫人歇午觉了吗?”
红芙低声道:“洪家妈妈在里头跟夫人说话。”
锦蕊了然,撩了帘子进去。
杜云萝听见动静,晓得是锦蕊回来了,便赶紧唤了她进了西次间里。
洪金宝家的含笑坐在罗汉床旁的杌子上。
“正在说芭蕉的事情,”杜云萝与锦蕊道,“祖母点了人手了,要把柏节堂里的二等青松提进屋里。”
芭蕉前些日子就和吴老太君提了提,她和前院回事处的小卓管事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本来开春前想和吴老太君说婚期,却没想到,叫穆连喻的事情耽搁了。
连翘与杜云萝说过,芭蕉最多拖到秋天,肯定是要嫁人的。
杜云萝防着练氏往吴老太君屋里塞自己人,哪知道吴老太君亲自选了人手。
既然是老太君做主的,杜云萝也不能说三道四,便让洪金宝家的去打听了青松的底细。
依洪金宝家的的说法,青松的叔父婶娘是陆氏的陪房,她七八岁的时候老子娘没了,就跟着叔婶过日子。
陆氏看她眉目端正,就让她进府里做事,先在大厨房里打下手,后来又被挑进了柏节堂里,从三等爬成了二等。
既然是陆氏那里的人,杜云萝安心不少。
二房这些日子很规矩,要不是杜云萝两世为人,谁都不知道平静的二房之中,会是那般的波涛汹涌。
与洪金宝家的商议了些府中事体,杜云萝便问起了锦蕊:“家中如何?瓶儿的婚期是来年开春吧?”
锦蕊颔首道:“请人算了日子,定了三月初六,奴婢回去时,正赶着绣活呢。”
杜云萝颔首,又问:“她嫁人了,你可有打算?”
闻言,锦蕊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回过头来,连连摆手:“奴婢没想过呢,夫人答应过奴婢的,会等奴婢自己看对眼。”
“答应了你的,还会骗你?”杜云萝忍俊不禁,“你看看你,急成这样,怕叫我赶出去呀?”
锦蕊歪着脑袋,抿着唇道:“怕被赶出去。”
薛家的事情,杜云萝多少也晓得,见锦蕊不似说笑,她也收敛了笑容,道:“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我过得好,锦灵过得好,我也盼着你过得好。这事儿总归不急,慢慢看着。”
锦蕊心中一暖,捂嘴笑了:“夫人真是和皇太后娘娘想到一块去了,就盼着配出来的一对对都和睦,难怪娘娘要让夫人来当红娘。”
杜云萝想想也是,笑弯了眼,道:“你提醒我了,我给黄姑娘写封信,不晓得她想得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准则
黄婕收到杜云萝的信时,捏着信纸半晌回不过神来。
浣花笺上好看的簪花小楷,一如杜云萝其人。
黄婕看着那字迹,脑海里就不由回忆起那日在素茹园里的状况。
她记得杜云萝和庄珂与她说过的话,也记得在马车上透过轻纱帘窗看到的叶毓之的模样。
既然是宫里已经定下来的事情,黄婕不会傻乎乎地要硬着头去反抗。
顺其自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也许是前路已订,黄婕这几日时不时会想到叶毓之,黄大将军和黄纭也说过一些,她不了解他,又觉得有在一点点接近他。
不晓得她所勾画的叶毓之的脾性,与那人到底相差多少?
黄婕让丫鬟备了纸墨,提笔想回信,一时之间又无从下笔。
昨日,黄夫人见到了叶毓之。
黄纭请叶毓之在酒楼吃酒,临街的窗户半开着,黄夫人坐在对面茶楼上头,正好能看到酒楼雅间里的状况。
隔得不远,黄夫人眼神也好,就这么“偷偷摸摸”见着了。
虽无法靠交谈从言语用词上来评断高下,但一个人的教养如何,看他用饭,多少能窥得些端倪。
黄夫人见叶毓之举手投足很是自然大方,不似一些勋贵子弟自持甚高,看起来做作又别扭,却又从骨子里透出了几分与生俱来一般的贵气。
毕竟是国公府出身,又从小规矩培养,在边关历练几年,才有了如今的气度。
木已成舟的事情,在书房里又听了黄大将军一顿劝说,黄夫人即便心中还有几分担忧,但对叶毓之倒是越看越满意,逼着自己把担忧全压在了心底。
黄夫人回府之后,在黄婕跟前夸赞了叶毓之几句。
黄婕知道,这是母亲在宽慰她,这么多人都在推着拉着她往前走。
犹豫再三,黄婕总算是厚着脸皮把自己的意思写明白了,赶紧吹干后装进了信封,让人送回定远侯府。
杜云萝收到了黄婕的回信,见她下了决心,也替黄婕高兴。
昨日夜里,她与穆连潇确定了叶毓之的反应。
“既然两人都想着要好好处一处,”杜云萝莞尔,“明日里进宫,皇太后跟前,我能交差了。”
话音一落,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笑了。
她们夫人岂是怕交不了差,是怕做不好红娘,坏了别人的姻缘哩。
翌日一早,杜云萝便到了慈宁宫。
茗姑姑引她去了偏殿,低声道:“皇后娘娘在里头和皇太后说话。”
杜云萝了然,静静等了半个时辰,这才透过窗户看到皇后离开。
皇后的脸上没有笑容。
杜云萝心里咯噔一声。
皇后娘娘坐镇中宫,宫中倾轧、嫔妃之争,杜云萝没亲眼见过,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能在后宫里站稳脚跟的女人,不管是皇后嫔妃、还是宫女内侍,各个都是“人精”,不会把心情表露在脸上。
除了笑容。
皇后娘娘出慈宁宫,笑容满面才是寻常的,面无表情和满脸愁容怒气,在外人眼中,其实是一样的。
杜云萝琢磨着,正殿里头的交谈只怕是起了些纷争。
见茗姑姑过来请她,杜云萝低声问道:“姑姑,皇太后和皇后……”
茗姑姑抿唇看着杜云萝。
杜云萝清了清嗓子,声音更低了:“我怕稀里糊涂地犯了皇太后的忌讳。”
茗姑姑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杜云萝不想惹皇太后厌烦,她又何尝希望皇太后发脾气?
整个慈宁宫里的宫女们,各个都盼着皇太后和皇太妃每日笑口常开,她们底下人做事也舒坦些。
闻言,茗姑姑轻咬下唇,附耳与杜云萝道:“奴婢悄悄与夫人说,皇后娘娘是为了镇国公府的事情来的。
镇国公夫人前两日进宫来,说是小公子又病了,想替他娶亲冲喜。
皇太后没答应,结果昨日里镇国公夫人去公主府讨主意了,公主使人进宫来与皇后娘娘说,娘娘一打听,那小公子似是不行了,能不能撑过这个月还不好说。皇后来与皇太后商量,就……”
后头的事情,茗姑姑不继续说,杜云萝也明白了。
皇太后稳坐后宫老佛爷,年轻时定是有一番不见刀子不见血的厮杀,可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皇太后,合掌念佛号,已然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了。
她不爱瞎掺合京中公子贵女的婚事,乱点鸳鸯反倒是造几对怨侣,皇太后希望她指出来的一对对都是琴瑟和鸣的。
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整日里休养在府中,不管镇国公府上怎么宣称他已经大好了,可只要没见人出来走动,那还是个病秧子。
谁也不晓得他何时会蹬腿,前世时要不是云华公主闹着,南妍县主嘴上拒绝不得,皇太后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地默许云华公主让南妍去填这个坑洞。
今生,南妍嫁给了李栾,云华公主破罐子破摔,也不想要一个合心意的妯娌了。
在公主府敕造完成,她便嫁给了镇国公的长孙。
现在,那位小公子要不行了,这个当口,皇太后再指一个姑娘过去冲喜,这违背了皇太后的准则。
如此丧阴节的事情,皇太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做的。
茗姑姑见杜云萝通透,不由又补了两句:“镇国公夫人和皇太后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公主对这事儿再不满意,看在皇太后的面子上,也不好当面顶回去,皇后娘娘也是一样……”
杜云萝颔首,道:“姑姑放心,我既知道了,就不会胡说八道惹皇太后不喜。”
茗姑姑浅浅笑了笑,引着杜云萝进了慈宁宫。
皇太后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皇太妃并不在。
杜云萝请了安,说了来意。
晓得黄婕与叶毓之都不排斥,皇太后的脸上总算添了些笑意。
“到底是怎么说的?你讲给哀家听听。”皇太后问道。
杜云萝自是一五一十把素茹园里的事情都说了,又把黄婕回信时上头写的内容挑着给皇太后说了重点。
随着杜云萝的讲述,皇太后紧绷的肩膀慢慢就放松了下来,听完后,道:“到底是做了媳妇的,说起婚事来头头是道,这事儿交给你,哀家是真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可笑
杜云萝谢过皇太后的夸赞。
皇太后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这撮合婚事,成就一对神仙眷侣,是攒功德的事情,你做的是好事。
哀家活到这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做些损德的事儿了。
堂堂国公府,竟是如此的掂量不清,哀家看在眼里,委实心寒。
这不是糟蹋人嘛!”
杜云萝垂眸,皇太后骂的是景国公府,同样也是镇国公府。
皇太后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不轻不重拍在了几子上:“哀家年纪大了,这几年也觉得自个儿一年不如一年清明了。
这人呐,一旦老了,脑袋瓜子就转不动了。
仗着一些老皇历,就不知分寸进退的。
有多少事儿,原本都不值得一提,就是仗着年纪大了乱指挥,把儿子女儿的心思都给带偏了。”
皇太后能骂两家国公府,杜云萝却不能在慈宁宫里大放阙词。
她本该接了话,说皇太后千岁,是南山北斗,可她说不出来。
别人不知道,杜云萝是知道的,离皇太后宾天,只有差不多四年光景了。
这个时候的皇太后,身体的确是不如从前了。
“哎……”皇太后摇了摇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哀家也知道这日子苦,谁愿意眼睁睁看着孙儿去死,恨不能求得灵丹妙药来给他续命,要是三步一拜五步一叩上婆驼山能换回孙儿性命,哪个都是二话不说,扎起裤腿去跪拜的。
只是生死一事,命中本就有定数,不是人力能挽回的,年轻人不懂,都活到这把年纪的老骨头了,难道还会不明白吗?
她心里苦,想跟哀家来说说,哀家自会听着,可话里话外都要让哀家给她指个冲喜的人选,这种事儿,哀家岂能做。
哀家不应她,她竟去寻云华!
这几十年,哀家给足了她脸面,她却拿乔了,以此让云华给她当说客。
云华没当面拒绝她,把事儿跟皇后讲了。
喏,皇后刚刚来寻哀家了,说镇国公府上那个小子肯定是不行了,这个当口上,还兴这种事端,不是想让云华、皇后和哀家都成了不仁不义之人?”
杜云萝悄悄扫了茗姑姑一眼,茗姑姑站在皇太后身侧,苦着脸对杜云萝摇了摇头。
“皇太后您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