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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氏瞥了她一眼。
吴老太君叹息,摆手道:“小孩子就这样,没睡醒就闹脾气,连诚媳妇,先回去吧。”
蒋玉暖抱紧了娢姐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月春风温暖,拂面而过,蒋玉暖却觉得冷。
她的眼睛已然模糊,顾不上后头丫鬟婆子,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双手越来越紧……
“哇——”才止了哭一抽一抽流鼻涕的娢姐儿被她箍痛了,又开始放声大哭。
蒋玉暖脚下一软,贴着墙壁站了才没有摔倒,她也忍不住了,低声抽泣。
花厅里,蒋玉暖的离开并没有什么影响。
练氏面上堆着笑,藏在桌下的手几乎把帕子给绞烂了。
余光瞟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穆连慧,练氏诧异地发现,今天的穆连慧的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也不是一副周遭事体与她无关的样子,她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练氏的眸子一紧,想再看得仔细些,可穆连慧的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
直到摆桌用饭,练氏才看清穆连慧的眼睛,只是其中已经寻不到任何情绪了。
练氏暗暗咬牙,蒋玉暖也好,穆连慧也罢,这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用了晚饭,吴老太君留了穆连潇说话,让其他人各自散了。
穆连潇和周氏扶着吴老太君回了西次间。
“连潇,在京中停留几日?”吴老太君盘腿在罗汉床上坐下,道。
穆连潇把薄被给吴老太君的腿盖上:“还要住了三四日,有些事情要打听,明日里去趟杜家报个平安。”
“应该的。”吴老太君颔首。
翌日上午,穆连潇就去了杜家。
夏老太太和甄氏亦关切问了杜云萝和延哥儿,晓得一切都好,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离开之前,廖氏匆匆来寻他,问了些叶毓之的事体。
打听扬威镖局和贾德,穆连潇交给了云栖。
云栖在京中吃得开,穆连潇吩咐下来了,隔了一日,就打听出些消息来。
贾德这人在押镖这一行里口碑极好,武艺出色,为人诚恳,在江湖上有几分薄面,他押的镖在关内极少有绿林会动手,多少都给他些面子。
贾德常在关外行走,带回来些胡人玩意,分给相熟的镖师,人缘也极好。
依云栖的说法,虽说过了好些年了,但京中问起贾德,就没人说他一句不好的,唯一有人抱怨的,也就是贾德当年受伤之后返乡疗养,这些年也没给京中的弟兄们来封信。
“贾德的老家在哪里?”穆连潇问道。
云栖答道:“江南绍陵城下的一个小村子,要去那里打听,爷,就算走水路,来回差不多也要一个月。”
事情要紧,必须谨慎。
穆连潇已经禀明了圣上,便让疏影去一趟绍陵,必须要打听清楚。
京中事情一毕,穆连潇准备启程返回岭东。
临行前一日,殿试放了榜。
云栖特特去看了金榜,乐呵呵来给穆连潇报信:“杜家四爷得了二甲第三,二姑爷二甲第九,都高中哩。”
如此好消息让穆连潇心情愉悦,他要把哥儿的名字和杜云荻、沈温彧高中的消息一并给杜云萝带回去。
他可以想象到,杜云萝知道了之后,会是何等的雀跃。
她的笑容,定会比那夏日繁花还要绚烂。
他有些迫不及待。
穆连潇出了城,风毓院里练氏抬眼偷瞧穆元谋。
穆元谋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早饭,漱口擦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老爷,圣上召连潇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从穆连潇返家开始,练氏就一直想问,可她怕又叫穆元谋三言两语堵回来,这才忍着,忍到了今日,心里到底不痛快,干脆问出了口。
穆元谋哼笑:“能有什么事,我估摸着,是催着山峪关行动。”
练氏眉梢一跳:“老爷的意思是……”
“我早就与你说过,圣上调连潇和黄将军父子去山峪关,不是让他们无所事事的。”穆元谋抿唇,似笑非笑,“你不用担心连潇累了军功承继爵位,延哥儿还小呢。再说了,山峪关的军功不好累,是要拿命换的。”
练氏的心扑扑直跳,见穆元谋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她也就不再问了。
穆元谋的安排一直有条不紊,若山峪关真的有动静了,后头的发展也会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这么一想,练氏胸中的闷气舒坦了些。
四月过了大半。
杜云萝盼着穆连潇早日回来,可又心疼他快马加鞭身体操劳。
眼看着离穆连潇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杜云萝多少有点儿坐立难安。
锦蕊抿唇笑她:“夫人,到底是世子先回来,还是家书先到?”
杜云萝搂着哥儿,自己就笑了。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入了院子,杜云萝笑容莞尔。
果真,还是穆连潇先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完整
穆连潇从净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哥儿正撅着嘴吐泡泡。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杜云萝,胖乎乎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穆连潇乐呵呵在儿子身边坐下,观察他吐泡泡的样子。
“哥儿叫什么名字?”杜云萝抬眸看着穆连潇,眼底笑意盈盈。
“穆令延。”穆连潇握住了杜云萝的手上,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指腹划过掌心,微微发痒,杜云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待看清哥儿的名字时,她的心不由一暖。
吴老太君的心愿,亦是她的心愿。
杜云萝俯下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延哥儿,你有名字了。”
穆连潇含笑看着,又说起了京中的喜事。
杜云荻的高中是在杜云萝的意料之中的,沈温彧的金榜题名更叫她欢喜几分。
唤了洪金宝家的进来,杜云萝吩咐道:“赶紧去府衙里报个喜,四哥和二姐夫都中了二甲。”
洪金宝家的喜笑颜开,连连道喜,转身便去了。
说完了欢喜事,杜云萝就提起了贾德,此人来历是她最最关心的。
“贾德自回乡之后,就与京中的亲友都断了往来,他如今还与刘老爷来往,大抵是因为两人同在江南的缘故,”穆连潇细细解释给杜云萝听,“我已经叫疏影去江南打听了,兹事体大,不仅是我和黄大将军,圣上也很慎重。”
杜云萝颔首。
奇袭古梅里,胜了是釜底抽薪,若败了……
圣上雄心大志,要绝鞑子之祸几十年,山峪关这里奉君命,必定是用心至极。
穆连潇在宣城住了两日,就又往山峪关去了。
四月末时,杜云萝收到了京中寄来的家书。
上头说的事体,杜云萝已经从穆连潇那儿都听说了,见到周氏那端正大方的笔迹,那股关切扑面而来。
随信送来的还有徐氏给延哥儿的金锁片。
小小的金锁,杜云萝攥在手中,却觉得沉甸甸的。
她今生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可对于徐氏,杜云萝无能为力。
徐氏待杜云萝极好,就算这份“好”里头,有大半来自徐氏对蒋玉暖的心结,杜云萝依旧感念。
杜云萝去过徐氏的院子。
徐氏的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素净又简单,与其说是府中的太太,不如说是在家修行的尼姑。
她吃得素,穿得素,逢年过节时才会戴两支金簪添些喜气。
徐氏生活中的亮色,是她绣佛蟠的金银绣线和明黄色的锦缎,以及穆元铭和穆连康还在家时,留下来的两身鲜亮衣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徐氏每日里靠刺绣打发时间,时间长了,眼睛虽然不像锦灵的娘那样损得厉害,但远不及其他妯娌了。
思及此处,杜云萝长长叹了一口气。
失踪的穆连康生死不明,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就算是死了,能寻到些佐证,对徐氏来说,也是一个彻底的解脱。
“夫人,”锦蕊进来,福身道,“刘家送了些点心来。”
杜云萝看着锦蕊手中的食盒。
锦蕊打开,里头装了玉带糕、油酥饺、百果蜜糕,小巧又精致,看着就觉得香甜。
自从那日穆连潇收了刘家的胡饼之后,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刘家都会给杜云萝送些点心来。
江南厨娘做的点心,口味比京中的更甜,种类也大不相同。
洪金宝家的去胡同里的其他人家打听了,刘家自打搬进来,只要家中做了好吃的,就爱与邻居们分享。
可杜云萝吃过鸡汤的亏,同样是鸡汤,蒋玉暖喝的是补汤,到她跟前的是毒药。
在对刘家彻底放心之前,杜云萝说不好送给她的东西是否和给其他邻居的一样无害。
即便是冯医婆试过两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点心,杜云萝一直都是只过过干瘾。
江南的甜腻腻的精致小点,对爱吃甜食的杜云萝来说,委实太过可口了。
只看两眼,杜云萝就让锦蕊收了。
这些点心,主子们不吃,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就不讲究了。
连锦蕊和锦岚都曾吃了两块,两人知道那味道合杜云萝的口,就绝口不在杜云萝跟前提滋味。
锦蕊把食盒送了出去,转身进来替杜云萝揉了揉肩膀,道:“夫人真喜欢,等回了京里,再寻个江南的厨子来。”
杜云萝叫她逗笑了。
江南的厨子呀……
等再过几年,杜怀让调任江南,她真嘴馋起来,还是能吃到正宗的江南美食的。
五月过了大半,疏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宣城。
这一路他赶得急切,实在累得够呛,在九溪的屋子里蒙头睡了一觉。
杜云萝让人知会了九溪,等疏影醒了,就让他过来。
疏影一觉睡到了天半黑,才来给杜云萝请安。
杜云萝问道:“江南那里打听出了些什么?”
疏影恭谨道:“那刘老爷的确是江南出身,他是绍陵人,刘家在绍陵算得上富甲一方。
前些年,刘家老太爷过世后,几个儿子为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
刘老爷为此背井离乡,这在绍陵城里也算是人尽皆知。
奴才问了不少认得刘老爷的人,他们描述的刘老爷,和胡同口的那一家子十分相像。
贾德的家乡是绍陵城外的一个小村子,江南富饶,村子里的人都去绍陵亦或是其他城镇谋生了,村子里没剩下几户人家。
奴才问了贾德的事体,他是永安十六年回到村里的,当时爹娘都没了,他也没娶过亲,就由他叔婶照看了两年。
等伤养好了之后,留给他叔婶不少银子,又往外头行走去了。
他叔婶说,贾德就是天涯无归人,这一趟出去,他们也没指望他能落叶归根了,到时候死在外面,也不晓得有没有一块草席。
当年要不是受伤,贾德也不会回乡养伤。”
杜云萝认真听完,一时很难下判断。
刘老爷一家的来历,和贾德这个人的经历,都十分完整,不是胡乱编造的。
不仅如此,这些人的喜好、模样亦很真切,叫人寻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若贾德真和传言里的一样,他会是一个好向导。
这就像是一个天赐良机一般,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