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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徐晃的才能要远远超过他。
因此一路下来,他对于徐晃这个主将的将令,倒也没有丝毫违背。
眼见大军距离邵亭越来越近,韩暹忍不住提醒道:“徐将军,邵亭乃是大军东进箕关的必经之路,这里道路狭窄,山路险峻,易守难攻。”
“若是贼军在此地设伏,恐怕我军危矣!”
徐晃闻言,刻意放缓了战马的速度。
他眺望远方,缓缓说道:“韩将军所言大善,然不久之前,吾已经派出斥候前往邵亭侦查。有无埋伏,再过一段时间即可知晓。”
徐晃乃是河东郡人士,而且以前也在白波军中担任头目。他对于河东郡的熟悉程度,丝毫不比韩暹差。
韩暹听见徐晃的话,顿时不再言语。
三千步骑在徐晃的可以控制下,缓缓往前行驶。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小队斥候骑着战马,从前面跑了过来。
“大军缓行!”
徐晃扬起了手中的大斧,厉声喝道。
那个斥候小头目来到徐晃面前,说道:“将军,我等已经详细侦查过邵亭附近,并未见到里面藏有伏兵。”
徐晃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大喝一声:“全军急行!”
没过多久,徐晃就带着三千步骑,来到了邵亭。
徐晃让大军停在山道上休息,他自己却是亲自带领一百人马,前往不远处的一个山谷。
这个山谷依山傍水,是个下寨的好地方。而且只要让人在邵亭立寨,完全可以堵死箕关守军西进的道路。
徐晃视察完毕,当即心中大喜,就带人返回,要在此处下寨。
韩暹闻言,当即阻止道:“将军不可,我等此次前来的目的,乃是夺取箕关,而不是为了防守贼军西进。”
“将军在这里立下营寨,我军距离箕关仍旧有五十里的距离。如此一来,每日前去攻城,光是行军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依末将之见,我等可以在离此地三十里的位置下寨。这样的话,距离箕关才不会太远。”
徐晃点了点头,说道:“韩将军所言不错,然而吾心中自有计较,将军只管拭目以待即可。”
却说李傕的外甥胡封,得知徐晃率军前来攻打箕关以后,顿时大惊失色,召集幕僚前来议事。
“徐晃率领三千步骑,前来攻打箕关,却是如何是好?”
幕僚道:“主公勿忧,城中虽然只有一千五百守军,但是箕关易守难攻。徐晃虽勇,却休想攻克箕关。”
胡封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畏惧徐晃的三千步骑,只是如今城中缺粮,我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啊。”
“如今箕关西边的河东郡,以及东边的河内郡,俱为陈文昭所得。吾虽然占据箕关,不过是一座孤城罢了。”
“自古以来,孤城难守。更兼城中缺粮,若是陈文昭执意攻取箕关,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幕僚心中一动,有些试探的说道:“既然如此,朝廷派人前来招安之时,主公何不献城投降?”
苦笑两声,胡封说道:“你以为我不愿意投降么?只是舅父往日在朝中树敌颇多,凭借我与舅父的关系,天子以及满朝公卿,又岂会容得下我?”
“若只是如此,吾倒也不惧。毕竟,朝中大权如今都掌握在陈文昭手中。”
“然而,白波谷一战,我为胡轸副将。胡轸战死以后,水淹白波谷,火烧并州军的功劳都被我占据。就连并州大将周仓,亦是被我生擒活捉。”
“此仇不共戴天,我根本不相信,徐晃、周仓能够容得下我。”
幕僚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按理来说,李傕、郭汜败亡,关中之地尽被陈旭所得。胡封纵然坐镇箕关,亦是孤城难守。
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献城投降才对。然而,胡封拒绝了天子的招安,非为不愿,而是不能也。
若是他接受了招安,被排挤、永不录用还没什么,就怕满朝公卿以及徐晃、周仓怀恨在心,暗地报复。
真要是那样的话,胡封纵然一时能够活命,日后一定也会被人害死。
两人正商议间,忽然听见斥候来报:“主公,徐晃军已经到达了五十里外的邵亭,敌军在那里安营扎寨。”
“徐晃不来攻城,却将箕关唯一西进的道路堵死,莫非是想耗尽箕关城中粮草?”
听见胡封的话,幕僚却是笑道:“若是徐公明果真打得如此主意,恐怕他就要失望了。”
胡封急忙问道:“先生何处此言?”
幕僚笑着说道:“那徐晃自以为堵住了我等西进之路,就可将我等困死城中,这种想法真可谓是幼稚之极。”
胡封皱着眉头说道:“先生莫非想让我出兵,东进劫掠河内郡?”
幕僚摇了摇头,说道:“非也,箕关以东的河内郡县城,皆有重兵把守。如今箕关只有一千五百人马,想要强行攻打县城,恐怕力有未逮。”
胡封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东边难以劫掠就食,西方又被徐晃堵死了道路。再过几日,待城中粮尽,我等岂非被困死此地?”
幕僚大笑两声,说道:“谁说西方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胡封大惊,问道:“莫非西进河东郡,除了邵亭这一条路,还有其余的通道。”
幕僚神秘一笑,道:“然也!”
原来,这个幕僚以前只是本地的猎户,只不过他机缘巧合之下,读过一些诗书,能够识字,在当地小有名气。
胡封来到箕关以后,求贤若渴。
他也知道,自己想要寻早其他读书人当幕僚,有些不现实。于是听闻这个猎户的名气以后,胡封就将他邀请了过来,待其甚厚。
这个幕僚既然身为内本地猎户,对于山中的各种隐秘的小路,自然是了如指掌。
那个幕僚说道:“我知道一条隐秘小路,可以直接绕过邵亭。”
“徐晃以为占据了邵亭,我等就不可能西进,心中必定懈怠。若是我军出其不意,袭击徐晃军的运粮队伍,必定能够夺取敌军粮草,以解箕关之危。”
胡封闻言,当即大喜过望。
370。第370章 粮草被劫
营寨之内,徐晃向管亥问道:“我军的粮草何时能够到达?”
管亥思考了一下,说道:“依照路程来讲,三日以后即可抵达此地。”
韩暹看了徐晃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徐晃见状,当即说到:“韩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韩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徐将军在此安营扎寨,莫非是想等到箕关粮尽,我等再去攻城?”
徐晃微微点头,道:“箕关易守难攻,若是强行攻城,恐怕我军亦会损失惨重。然而城中粮草不多,只要我军再等上一段时日,待城中粮尽,必可一战而胜。”
韩暹摇了摇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此计固然是万全之策,然而将军有无想过,主公这次分四路大军夺取四关之地。”
“若是其余几路大军都能迅速攻破城池,我等却是在此地徒耗时日,别人会怎么看待我等?”
“如今武关已被高顺将军攻破,依照路程来讲,四关之地除了武关,也就是箕关距离蒲坂最近。”
说到这里,韩暹止住了嘴巴,他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太明白为好。
然而,他的言下之意却是非常清楚。
四路人马,高顺的陷阵营全部有战马代步。再加上武关距离蒲坂最近,因此高顺夺取首功倒也没什么。
然而,其余三路人马全是步骑混编,依照路程来讲,他们这路兵马应该最早兵临城下。
数路人马虽然都隶属于陈旭麾下,但是他们分别被陈旭派出去,未尝没有让几将争功的意味在里面。
假如徐晃这一路人马,攻克城池的速度,要落后其他几路兵马。难保他们这些统兵的将领,不会受到其余诸将的轻视。
更何况,箕关只有一千五百人马,城中守军的数量,也是几道关卡之中最少的。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加没有理由,落后其余几路人马了。
管亥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显然也非常认可韩暹的话。好在通过白波谷一事,他也知道徐晃才能非凡。
因此,管亥倒也没有明着反对徐晃的意思。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徐晃才开口说道:“箕关险峻异常,若是强行攻城,必定伤亡惨重。”
“我等都是主公麾下将领,又岂能因为意气之争,而置麾下儿郎性命于不顾?”
“破箕关之事,吾心中早有定计,韩将军休要再言其他。”
韩暹心中不悦,但是碍于徐晃乃是主将,这才强压住怒气,他在心中暗暗想到:“莫非白波谷一战,已经使得徐晃丧胆?”
“领兵打仗如此畏畏缩缩,又岂能立下赫赫战功?”
……
官道之上,五百郡兵与一些民夫押解着粮草,缓缓往邵亭徐晃军的驻地行驶而去。
由于朝廷颁布的特赦令,那些流窜各地的山贼流寇,他们为了朝廷分发的粮食、田地,也都纷纷接受了招安。
特别是河东境内,更是并州军最先攻克郡城。
无论是并州军强大的威慑力,还是郝昭在永安的所作所为,都使得河东郡现在的治安变得极好。
哪怕有少数不愿意投降的山贼,也被当地官吏联合投降的山贼,将其剿灭。
因此,一路之上,运粮队伍倒也没有受到袭击。
押运粮草的官吏,对着身旁的向导问道:“此地距离邵亭还有多远?”
向导四处看了一看,这才答道:“此地虽然距离邵亭只有二十里路,但是后面的路程多为山道,难以行驶。”
“更何况,河东郡的匪患虽然平定。然而此地崇山峻岭多如牛毛,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将军不可不防啊。”
押运粮草的官吏,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二十里地的距离,只需急行一日,即可到达徐晃军的驻地。况且这一路行来,一直太平无事,你就无需担心了。”
而后,他扯着喉咙大声喊道:“全军急行!”
押运粮草的民夫,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身体的劳累总好过被饿死。因此,他们也都卯足了力气,推拉着辎重车往前行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不仅是他们。就连那五百保护粮草的郡国兵,亦是感觉有些疲惫。
这支人马押运着粮草,来到了一条小道之上。由于山路太过狭小,因此辎重车行驶的极为缓慢。
就连保护粮草的五百郡国兵,也被分成了几段。
“走快点,走快点!”
粮草押运官,看着宛如蜗牛前行的队伍,顿时扯着喉咙不耐烦的大声吼着。
“杀!”
粮草押运官刚刚吼完,忽然听见一阵喊杀之声。只见一彪全副武装的队伍,从山岭之上杀了下来。
“啊,快逃!”
那些负责运输粮草的民夫,听见喊杀之声,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他们呐了一声喊,纷纷丢弃身旁的辎重车,往回逃去。
不仅是那些民夫,就连负责护送粮草的郡国兵,亦是有些骚动。
这些郡国兵,也不过是官府挑选那些投降的山贼青壮,临时组建的队伍罢了。
毕竟,关中粮尽,残破不堪,甚至很多县城的官吏都逃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