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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念又一想,她立刻咬牙切齿,还说苗家姑娘不要脸,这崔五小姐岂不更不要脸,十五岁的老女人,还敢打秦的主意!
闺秀们的暗潮涌动,秦曦似是浑然不觉,她和秦是孪生兄妹,从她能记事起,家里的丫鬟们便争先恐后往大哥身边凑,她和大哥一起在园子里玩,大哥走到哪里,那些不能近身的丫鬟们便悄悄往这边看,所以她早就习惯了。
反正这里的这一群,没有一个能当她嫂子的,想看就看吧,大哥又不吃亏。若有哪个敢用下作法子赖上大哥,她也有的是办法不让人得逞。
不过,她还是给跟在身边的素方和素圆递个眼色,这两个是白九娘的徒弟,都有一身好武功,若是哪个闺秀敢在大哥面前来个落水或者摔跤什么的,那就别怪她出手狠了。
一群人刚刚走到梅林深处临水的那处,便看到七八个男子走上了九曲桥,其中被众星捧月一般的那个就是秦,而和秦并排而行的也是一位年轻公子,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身材笔直,站在光彩照人的秦身边,并没有明珠在侧掩去星华,反而如同一泓清澈明净的潭水,波澜不惊,如果秦是太阳,那他就是月亮。
“元姐姐,和大哥走在一起的那人是谁啊?”沈依依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在场很多闺秀们的心声,那位公子能和秦在一起,出身门第定然不低,却又没有见过,莫非是江南来的名门世家的子弟?罗夫人的外家在扬州,说不定真是和秦家沾亲带故的。
这位公子的长相虽然不如秦标致,可是比秦大了几岁。。。。。。
唉,若是秦也能大上两三岁就好了。
闺秀们的窃窃私语还是传到秦曦的耳朵里,她的嘴角动了动,见沈依依问自己,她这才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掉头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对沈依依道:“我回暖阁了,你在这里玩吧。”
好吧,所有人都明白了,郡主甩脸子了。
秦家大公子秦今天心情不错,严格说来他每天的心情都不错,只是今天尤其好一些。
从六七岁时,他娘便用钱泓博来教育他了,总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也好那也好,就连他娘那么通透的人也不能免俗,小时候有一阵子他还挺不服气的,但是长大以后他也就明白了,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他娘最疼的还是他们四个。
不过他还是很想想见见钱泓博。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他没有考较钱泓博的学问,能考上解元的人,论起学问来也没有什么可置疑的,再说,学问高低对于秦家而言真不算什么,底蕴和气度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人不用说话,只要站在那里便能让人心折,这就是所谓的气场了。
钱泓博没有让他失望,不愧是被他娘夸了很多年的人。
元姐儿应该也会这样认为吧,想到宝贝妹妹,秦又觉得钱泓博还是差了一点,唉,谁让他有个天底下最好最出色的妹妹呢。
像她哥哥一样的出色。
几个京城里小有才名的公子哥儿与钱泓博谈着诗书文章,钱泓博张弛有变,谦和中透着自信,秦微微颔首,对那几个公子哥儿道:“钱兄家与我家是世交,他好不容易才回京城,你们几位帮我好好招待,我去看看酒席准备得如何了。”
大家都明白,酒席什么的,哪里用得着秦大公子过问,他这分明是想让钱泓博与京城的这些人接触接触,免得他在这里,大家都是围着他。
秦出了望梅阁,叫来一个小厮,问道:“你去看看郡主在哪里?是在梅林还是去了暖阁?”
小厮不多时便回来了,回道:“大爷,郡主已经启驾走了,乐安乡君正替郡主招待各家小姐们,不过有的小姐也已经开始告辞了。”
秦眉头微蹙,元姐儿走了?没和他交流交流就走了?他决定找沈依依问问清楚。
他甩着手里那柄刚得的扇子,没带小厮,独自往暖阁的方向走去。
从这里到暖阁,除了穿过九曲桥,还有一条小路。小时候,母亲每次带他们兄妹来梅花里,他会和元姐儿来这里,这里有几株上百年的老梅树,可能是年数太大了,反而不如梅林里的梅花开得茂盛,因此除了几位老仆,没有什么人关心这里的梅花。
可他和元姐儿全都喜欢,因为这里的梅树枝干最粗,爬到树上,抬腿就能攀上高高的墙头,从墙头上望过去,就是隔壁罗家的一个小院子。
罗家是他外家的亲戚,在三四代以前就已经分宗,早就出了五服,现在算是远亲旁支,彼此来往不多,那个小院子里现在住的不知是哪房的,他和元姐儿每次爬到墙头上,都能看到那家人吵吵闹闹,有一次还看到那家的男人被婆家追着打,很是有趣,无论是在秦家,还是在杨树胡同的外家,他们都看不到这么好玩的事情。
不过今天秦没有心思去看别人吵架,他只想快点找到沈依依,问问元姐儿是怎么了。
他走在老梅树中间的那条小路上,正在想着元姐儿的事,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什么物件儿从天而降,落到他的面前!
番外四
秦后退了两三步,这才看清楚这从天而降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小女孩,只有七八岁年纪,大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银红小袄,她摔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条梅花枝子。
这孩子显然是爬到树上摘花了。
她摸摸屁|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也只哭了两声,便看到了秦,她立刻止住哭声,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大张着嘴巴足能塞进一只鸡蛋的秦。
“你你你,你谁啊?”从小到大,秦走到哪里都被女孩子打量,可也就是偷偷打量,谁家姑娘敢这样看他?不过这还是个小孩,秦大公子决定不和她计较。
小姑娘吸吸鼻子,一只手摸着肯定摔疼了的小屁屁,另一只手费力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眼尖,一眼就看到小姑娘雪白的小手上已经渗出了血珠子,刚才那一跤显然摔得不轻。
见小姑娘不说话,他只好上前一步,又问:“你是不是摔伤了?对了,你是今天来参加赏梅宴的吧,你家里的人呢?”
秦边说边四下看看,这赏梅宴是他妹妹办的,能来的都是大家闺秀,可这小姑娘看起来比沈依依还小,想来应是跟着自家姐姐一起来的,也不知她的丫鬟婆子都跑到哪里去了,连个小孩子也看不住。
“唉,你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吧,你家里的下人也真是的,怎么让你爬树呢?你跟谁来的?你姐?你嫂子?”秦又问。
小姑娘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话多的人,她眨眨大眼睛,摇了摇头。
见她不说话只摇头,秦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件事来。他听外公说过,他娘小时候不会说话,十来岁上病好了,才慢慢能讲话的,还有元姐儿,从小不爱说话,小时候常常被人当成哑巴,其实元姐儿就是不爱说话而已。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像他娘一样,有病不能说话呢?还是像他妹妹一样,天生就不爱说话呢?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当务之急也是要把这姑娘交给她的家里人,这是秦家的地方,哪能让客人受委屈,再说这小姑娘年纪再小,也是女眷。
秦也冲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随了母亲,黑白分明却又明媚动人,从小到大,只要他这样眨上几下,那基本上就能心想事成了。
可是这一次他明显是失望了。
小姑娘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缓缓摇摇头,眉头微蹙,像是在很努力地想着什么,秦正要再问,小姑娘终于开口了,她吃力地说道:“。。。。。。不。。。。。。懂。”
这一次轮到秦不懂了,这小姑娘的口音不是官话,也不是江南的口音,就像是唱歌的跑调一样,原来她努力想的事,就是说出这两个字。
不懂?
听不懂?
听不懂他说话?
秦满头黑线,他从小长大京城,一口的京片子,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这小姑娘竟然听不懂?
你在我们家,爬我们家的树,还说听不懂我说话?你也。。。。。。算了,谁让你是小女孩呢。
秦无奈地对小姑娘说:“我要去暖阁,你跟着我一起去吧,你家里的人应该也在那里。”
小姑娘依然站在那里瞪着他,秦恍然大悟,人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满京城的,居然还有人听不懂他说话!
秦挥挥扇子,从小姑娘面前走过去,沿着梅树之间的那条小路,向暖阁方向走去。
他走了几步,便发现那个小姑娘正在跟着他,那一跤摔得不轻,小姑娘走得很艰难,也走得很慢。
秦又想起了元姐儿,小时候有一次去昌平,他和元姐儿去爬树,元姐儿也是从树上掉下来,虽然也像这小姑娘一样,当时看起来摔得并不重,可是后来还是几天不能下地。
秦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个小姑娘,自言自语道:“你是我们家的客人,总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叫人过来。”
老宅和九芝胡同不一样,这里用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仆,九芝胡同无论走到哪里,随便叫一声,就能有丫鬟婆子跑过来,可是这里不行,没人的地方就是真的没有人。
也不管那小姑娘有没有听懂,秦便往前走,他要去叫人,把这小姑娘抬回去,顺便请大夫给她看看,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真在梅花里秦家老宅受伤了,秦家总要表示表示。
一阵冷风吹来,树枝上的积雪被吹落下来,有的落到脸上,凉嗖嗖的,秦打个冷颤,忽然想起那小姑娘衣衫单薄,只穿着件小袄子,这大冷的天,她本就摔伤了,再这样站在冷风里,非要冻病了不可。
他没有多想,转过身来,重又走到小姑娘身边,解下身上鸭卵青面子的貂皮斗篷,递到小姑娘面前:“你把这个穿上。”
他说完就后悔了,看那小姑娘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分明就是听不懂,他说了也白说。
他闭上嘴,索性亲自动手,把那件貂皮斗篷披到小姑娘身上。
他的身材随了父亲,虽然只有十三岁,可身量修长,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小姑娘娇娇小小,这件斗篷披到她身上,下摆拖到地上,小姑娘可能是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措不及防,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脚上的小牛皮靴子便踩到了斗篷的下摆上面。
秦看着自己那件价值千金,只有王孙贵族才能穿的貂皮斗篷就这样被踩在脚底下,只好叹叹气。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唉,谁让他遇到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呢。
他摇着手里的扇子,唉声叹气地往暖阁去了。
刚刚走出这条小路,迎面便看到几个丫鬟急匆匆走过来,为首的那个丫鬟看到了他,连忙屈膝行礼。
秦认出来,这是沈依依身边的丽彩。秦沈两家的孩子,从小就常在一起玩,彼此都很亲近,秦见来的是沈依依的丫鬟,也没把她们当成外人,笑着说道:“你们来得正好,那边有个不知是哪家的小姑娘,从树上摔下来了,你们快去把她背回来吧,我去让人请大夫。”
闻言,丽彩呀的一声,连忙对秦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