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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赐婚求恩典的把戏,高蕴想不到,他身边的人也会想到。
罗锦言话音刚落,秦珏便冷冷地说道:“就算是皇帝开口,我也不会答应,高蕴这个首辅当得是太容易了,让他忘了自己是谁了。”
第八五零章 谣言起
罗锦言从来没有质疑过秦珏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秦珏都不会受人压制和胁迫,对其他的事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事关女儿。
她只是担心,因为这件事会牵扯出其他的。
比如叶氏,比如展二鹏,比如赵奕!
她也知道秦珏是什么脾气,这一世他有了妻儿有了牵绊,不再像前世那般动辄就要硬碰硬,他在她面前极尽温柔,可是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消褪的。
严格说来,秦珏和年轻时代的赵极有些相像,不肯屈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可能这也是赵极欣赏秦珏的主要原因。
因此,罗锦言才多了一份担心,她轻轻握住秦珏的手,秦珏反过来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因为愤怒,秦珏的手心很热,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玉章,这只是小事,你答应我,千万不要。。。。。。”
秦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轻轻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惜惜,我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我知道要怎么做。”
十七八岁时,得知王朝明威胁到秦家,他便义无反顾地杀了王朝明和赵栎,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但是现在,他有了妻子,有了儿女,他有了顾忌。
几天后,何氏带着霞姐儿过来,这一年来,因为守孝的原因,秦瑛和何氏很少出门走动,逢年过节更是闭门不出,上次罗锦言见到霞姐儿,还是三月过生日时,柳嬷嬷带着霞姐儿过来,给三月送了一身何氏亲手缝的衣裳。
可能是京城的水土更适合霞姐儿,自从回来以后,霞姐儿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一些,她和何氏不像,随了秦家人,五官分明,眉目精致,是个小美人坯子。
罗锦言知道现在帽沿胡同的日子并不宽裕,秦瑛又没有了差使,何氏的嫁妆里大多都是吴氏为了面子,让何家置办的摆设和金银玉器,这些东西过嫁妆时的确好看,但是要过日子,还是要靠田庄和店铺,而何氏手里只有几百亩薄田,她又不是个擅长庶务的,因此想要贴补家用都不行,好在还是孝期,不用参加应酬,母女俩也能省下置装银子。
罗锦言很喜欢霞姐儿,有时候给元姐儿缝衣裳时,也会给霞姐儿多缝一身,前阵子常四娘从扬州让人捎来几朵小颗珍珠和红宝石镶成的珠花,是送给给元姐儿和小语儿的,罗锦言看着喜欢,让南货行寻了些珍珠和小颗的红宝石,照着珠花的样子,又给元姐儿和小语儿配了耳坠子和手串儿,也给霞姐儿镶了一套。
今天霞姐儿的手腕上便戴着那串手串儿,小颗的红宝石藏在衣袖里,并不引人注意。
霞姐儿把小手伸到罗锦言面前,给她看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儿。
罗锦言笑着把她抱过来,道:“小姑娘还是文文静静的好,你看霞姐儿戴手串儿多好看,哪像我家那个,手上从来不肯戴东西。”
倒也不是元姐儿不戴,是她的手是属于劳动人民的,戴着这些东西防碍干活儿,所以她才不肯戴。
何氏是知道个中原因的,笑着说道:“霞姐儿若是能有元姐儿那样的巧手,我非要到广济寺里拜菩萨不可。‘
说到这里,何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她看一眼周围服侍的,罗锦言便猜到她是有话要说,便让丫鬟婆子们全都退下,问道:“怎么了?”
何氏压低声音问道:“元姐儿是不是要议亲了?”
罗锦言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何氏叹了口气,道:“昨天是我娘家本家的一位婶子给女儿下小定,我在孝期没有过去,我娘自己去的,因为都知道我是嫁到秦家的,便有几位太太问起元姐儿的亲事,说是正和高首辅家在议亲,便向我娘打听打听。我娘吃了酒席,没回家里,便直接到帽沿胡同来问我,是不是这么回事。”
何氏口中的本家,是指何家老宅,她娘家虽然也是何家嫡房,但并没有住在老宅。
罗锦言面寒如水,这高家也真是不知好歹,那天她对周夫人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周夫人的立场,也一定会实话实说,可高家却还是放出话去,这是想要干什么?
她把周夫人上门提亲,她以祖宗规矩为由拒绝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何氏,何氏听完也给气得不成,这还要不要脸了,虽然元姐儿还小,可是这种话传来传去,就会变成元姐儿和高家是议过亲的,若是亲事成了倒也无妨,可若是亲事不成,以后再给元姐儿正式议亲时,就会影响到元姐儿的名声,有好事者,可能还会找高家的亲朋故旧去打听,那个时候,只要高家说一句元姐儿的坏话,元姐儿这辈子就给毁了。
何氏坐不住了,对柳嬷嬷道:“走,我去告诉我娘一声,让她去告诉本家,没有这么一回事。难怪那些有外室子的太太们,宁可把妾室的孩子养在膝下,也不愿意接外室子进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打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罗锦言虽然觉得也没有必要一家家地去说,可是何氏执意于此,她便没有拦着,何氏带着霞姐儿匆匆走了,可是出了明远堂,何氏又折去了长房,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太太和四太太。
与何氏的反应一样,三太太和四太太的脸色登时变了,无论秦家内部如何纷争,在外人看来,她们都是一家人,是同一个房头的。元姐儿是秦家这一代的大姑娘,怎能让人说三道四?
秦牧死了还不到一年,长房里还要避讳,但是其他房头还是能热闹热闹的。四太太便去说服了三房的钟老安人,请了京城里当红的海盐班子来唱堂会。
只是三房比不上长房面子大,能请到的人也有限。
好在很快便是初一,三太太去了广济寺,每月的初一十五,广济寺里都是来上香的夫人太太。
紫禁城里,高蕴刚刚去求了赵极,给儿子求娶秦家姑娘。刚得了新人,赵极觉得自己精神也好多了,龙颜大悦,看到高蕴也顺眼了几分,见高蕴是来求赐婚的,他哈哈大笑,道:“秦玉章的女儿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好,待朕问问他。”
皇帝没有回绝,这就是有门了,高蕴神清气爽地回到值房,正好韩前楚也在。
韩前楚看到他,便扯着大嗓门问道:“高蕴,听说你到秦家提亲碰了一鼻子灰?真的假的,说来给我听听。”
第八五一章 镜中葩
值房内不是只有高蕴和韩前楚,还有霍英和李思敏,另外还有两位来找堂官送折子的侍郎,韩前楚立过战功,一向认为自己是内阁之中底气最足的,因此脾气大嗓门也大,而他今天故意想要折辱高蕴,说话的时候用了丹田之气,震的高蕴耳朵嗡嗡作响。
屋里屋外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韩前楚还嫌不够震憾,对屋里的几个人道:“大家一场同僚,总不能看着高首辅的公子找不到媳妇吧,回去都和自家夫人们说一声,帮着高首辅务色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他故意把门当户对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这些老油条忘了高蕴的出身。
高蕴是首辅又如何,你那外室子的出身是洗不白的。
屋里的人有谁不知道高蕴和韩前楚的恩怨,自是无人搭腔,可是高蕴却不能装聋作哑,他若是也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他去秦家提过亲,却被秦家拒绝的事了。
韩前楚这个武夫,不知道秦牧的事早令秦家今非昔比了?秦珏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侍郎,若是不懂审时度势,也就不配给高家做亲家了。
再说,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自持身份,但凡是上门提亲的,哪个不是拿张做乔地婉拒一下,以示自家女儿的高贵?再说,秦家出面的是罗氏,罗氏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也不过就是多生了几个儿子,又有凤阳先生这个外公,她才能在秦家站稳脚跟而已,儿女的婚姻大事,哪里轮得到她来作主?不过就是让她出来挡一挡而已,秦家的长辈们此时怕是正在商议,看看这门亲事能为秦家带来多少好处,也好向高家提条件。
他冷静地看着韩前楚像个小丑似的鸹噪,待到韩前楚闭上嘴巴,他才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对韩前楚道:“有劳韩阁老替犬子费心,不过事到如今,犬子的亲事就是我这做父亲的也不能管了,韩阁老若是有空闲,不如管管贵府的五少爷,听说他和建明侯府的七爷,在倚红楼里打起来了?”
倚红楼是什么地方,京城里没有不知道的,那是青|楼楚馆里的头一号。
韩五少爷和建明侯府的七爷,在倚红楼打架,除了争风吃醋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高蕴没有胡说八道,建明候府的那位七爷是骆淇的堂弟,一身的好武艺,韩五少爷被打得鼻青脸肿,偏偏不肯善罢甘休,让小厮去叫了顺天府的人过来,骆七也不是省油的灯,叫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于是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齐聚倚红楼,这才知道是两位二世祖争姑娘,一时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
骆淇已是金吾卫指挥使,建明侯虽然只是二等勋贵,但在京城里已是今非昔比,勋贵子弟惹事生非是家常便饭,个个鼻孔朝天,管你是阁老还是大员,统统不放在眼里。加之五城兵马司的武昌伯世子,前阵子输给骆淇一座田庄,生怕骆淇会来找他要帐,出了这样的事,也只是哈哈一笑,转身就把这件事给压下了。
韩家却不同,韩家的男丁是要科举出仕的,若是因此被御史弹赅了,以后的仕途便会受影响,韩前楚刚刚把这件事情摆平,高蕴便在内阁里提起来了,分明就是要挑事儿。
韩前楚二话不说,像当年捧李文忠一样,上前就给了高蕴一拳。
高蕴是文官,没有半分打架经验,拳头到了面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在韩前楚也是五旬开外的人了,比起前些年,有些力不从心,这一拳打下来,没能把高蕴打得满脸开花,可也打落了一颗牙齿。
值房里的事,很快便传到秦珏耳中。别人只对韩前楚揍高蕴的事情感兴趣,秦珏却让人把高蕴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高蕴既然说他儿子的亲事已经不由他做主了,也就是说他求了皇帝赐婚。
秦珏让人给宫里带了话,很快便有了可靠消息,高蕴确实去求皇帝赐婚,而皇帝没有拒绝。
这也和秦珏预想的是一样的,无论如何,皇帝是肯定会找他的,这是躲不开的,不过他也不想躲,他要借着这件事,把内阁的水搅得更浑。
高蕴被韩前楚打掉了一颗牙,虽然不流血了,可他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别扭,闭着嘴没有什么,可是只要一笑,没牙的那处就要露出来。
少了一颗牙,虽然不算四体不全,可是身为首辅也是不|雅,高蕴索性拿了姨娘的西洋耙镜,坐在书房里,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笑不露齿。
马夫人听小厮说高蕴受了伤,连忙带着儿女们来看他,一进门就看到高蕴拿着镜子,她只好让儿女们匆匆问安便退下了,她问高蕴:“老爷,您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