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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锦言苦笑,秦珏猜得太对了,前世赵宥就是这样,赵极在世时,他是不敢动,赵极死后,他是不想动了,他想要得更多,他要明正言顺、“顺应天命”登基为帝!
这一世,是秦珏和她,把赵宥逼出来的,趁着他还羽翼未丰,赵极雄风尚存,让赵宥的狼子野心大白于天下。
这一世赵蓝娉没有嫁进京城,不能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长袖善舞,沈砚也没有与她再有首尾,掌握京蓟重地的骁勇侯府和瑞王府势不两立,赵宥没有了沈砚这个助力,早早马失前蹄。
这一世,赵宥娶的是罗金瓶冒充的乔莲如,而并非前世的钟氏,钟氏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四品武将,但钟家在平凉根深蒂固,赵宥娶了钟氏之后,无权无势的瑞王府才真真正正在平凉站稳脚跟。
因为罗锦言的巧妙安排,乔莲如还没有出嫁就和广安伯府离了心,李贵妃和广安伯夫人交好,促成这门亲事,原是想拉拢瑞王府,却没想到,联姻反而变成了结仇。
赵宥没有妻族的帮衬,妹妹也没能与京城中手握重权的勋贵联姻,比起前世的顺风顺水,这一世他举步唯艰。
王会笙落马,经营多年的邯郸铁矿也落入秦珏之手,赵宥也从幕后被推到幕前,他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如果不反,就只能是圈禁后秘密赐死的命运,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
罗锦言想到这里,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就像是一副不小心撕碎的图画,那些碎片被重新拼凑,无论如何也拼不出原有的图案,却原来是少了一片。
是少得哪一片呢?
看到罗锦言沉吟不语,秦珏没有打扰她,从书房里走出来,透过月亮门,看到元姐儿院子里的迎春花开得娇艳,便信步走了进去。
小丫鬟连忙请安,他道:“找把剪刀过来。”
“剪。。。。。。剪刀?”小丫鬟像是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似的。
秦珏皱眉,元姐儿的丫头怎么傻乎乎的,他耐着性子道:“去找把剪刀,剪几枝迎春花给大奶奶送过去。”
小丫鬟如梦方醒,答应着跑开了,很快找了把大剪子过来。
秦珏挑着开得密实的,剪了一把迎春花,走出元姐儿的院子,去了罗锦言的书房,他并没有看到那小丫鬟抹了一把冷汗,喃喃道:“我的神啊,还以为是说大姑娘的剪刀呢。”
绣着桃蕊初绽的夹棉帘子挑开,秦珏捧着一大把迎春花走进来,对立春道:“找个花觚养起来。”
一转头,却见罗锦言正在看着他,一双明眸如同阳光下的黑曜石一般,幽黑而又璀璨。
“怎么了?”秦珏走过去,竹青色的家常道袍上沾染了迎春花的香气,让人心情为之一松。
罗锦言淘气地眨着大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还记得那张红毛火炮制造图吗?”
秦珏点点头:“当然记得。”
罗锦言脸上的笑意更浓:“我一直觉得以赵宥的沉稳,即使赵极怀疑他,他也会肖仿当年父亲赵梓的做法,自动请罪,降爵或者请罚,你也知道,这文书往来也要有些日子,说不定一来一去就是一年过去了,有这一年的时间,他也能有更多的筹备,而不用像现在这样仓惶出手。”
秦珏若有所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罗锦言笑着说道:“按理说,我们给他的那张火炮制造图,是造不出红毛火炮的,我们当年也只是想让他把精力和财力用在制造火炮上。”
秦珏已经听出门道了,他问道:“你是说,赵宥可能已经真的造出火炮了?”
罗锦言反问:“你不是审过王英吗?赵宥造火炮的事,是交给他和甘泉的,他肯定能知道。”
提到秦琅,秦珏的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他不想提起这个人,和那天发生的事。
他摇摇头:“没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心求死。”
秦琅的确没有说起火炮的事,但他并非什么也没有说,他滔滔不绝地说起罗锦言,他臆想中的罗锦言是如何娇媚地在他身上求欢,他又是如何污辱她折磨她。
他知道落到秦珏手里是不能活命的,他只求速死。
从小到大,秦琅便知道要如何激怒秦珏,那时他总能成功地让秦珏把秦瑛臭揍一通,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秦珏是个多么不知爱护兄弟的坏孩子,不配做宗子的坏孩子。
所以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他依然准确无误地激怒了秦珏,让秦珏连逼供的心思也没有,直接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秦珏不想提起的事,他不想让罗锦言知道那天的细节。
第七六二章 天雷引
虽然并不相信赵宥会真的造出红毛火炮,秦珏还是没有怠慢,他写了两封信,飞鸽传书寄了出去。
一封是给邹尚,另一封则是给观棋。
其实这两人都是行踪不定,好在邹尚身边有张长春,观棋身边则有苏必青和林丛。
他们都有自己的方法收到飞鸽传书。
林丛原本是和苏必青一起的,他们去过贵州,又去过四川,之后观棋与秦珏正式化敌为友后,他们如今是在湖南。
林丛的下落,就连林总管也不知道,但有了以前去云南的经历,林总管对他并不担心,只是让自己的妻子,在来给罗锦言请安时,再三提起林丛的亲事。
过了年,罗锦言便想让林丛回来,于是秦珏写信的时候,又多加上了一句,让观棋帮忙安排林丛回京城。
这样又过了几天,两边都有了消息。
观棋的是密信,邹尚却是密信加战报!
观棋说他有人要北上保定府,不日就要启程北上,林丛跟着一起回来。
邹尚则告诉秦珏,赵宥反了!
赵宥表面上假装回京,其实暗中去了榆林卫,本月初十,榆林卫附近发现鞑子的踪迹,榆林总兵姜焕和榆林卫指挥使肖慕白都是去年才调来的,根基未稳就被架空了,副指挥使范桐提议从延安卫、巩昌卫和秦州卫三地调兵,他们也只能同意。
这样一来,赵宥的人马便正大光明进驻榆林卫。
前年赵宥派人引鞑子进攻榆林卫,借机杀了榆林卫指挥使毛大成,沈砚回去后杀了榆林总兵伍思成,副指挥使邱勇在背后偷袭沈砚,沈砚负伤回京,沈砚虽然挨了四十大板,可邱勇的指挥使也黄了,兵部找了个名目把他调回京城,去年夏天时,他在郊外骑马不小心摔断了脖子,当场气绝。
京城里的人都在暗中传言这是沈砚做的,不过沈世子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毛大成刚死的时候,与毛大成相交多年的骁勇侯就曾断言,无论谁到榆林当总兵和指挥使,没有几年的时间,都难以立足。
如今的情况便是如此,榆林除了新去的姜焕和肖慕白带去的人手,几乎都是赵宥的人,再联合其他三个卫所的兵力,以及赵宥这些年在陕西其他地方暗中养的私兵,共五万余人,在二月二十那天,杀了姜焕和肖慕白,占领了榆林卫。
邹尚则是在二月十五的时候到达山西,山西总兵虽然对锦衣卫没有好感,但是早在前年榆林卫毛大成死后,他就接到骁勇侯的密信,让他时刻准备出兵,大年初五,他便接到急召瑞王父子回京的消息,紧接着,皇帝又暗中派人来山西、太原和宣府,因此此番看到邹尚手里的信物,他便知道时候到了。
同样,太原和宣府也已经暗中筹备多时。
邹尚并没有多做停留,与三地总兵联络后便带着海子和张长春去了榆林卫。
他们到达榆林卫时,姜焕和肖慕白已经死了。
这两人也都是能打仗的大将,可惜到了榆林连位子还没有坐稳就成了赵宥祭旗的炮灰。
邹尚和海子是化妆成普通百姓进城的,榆林城此时已是只能进不能出。
邹尚派海子出城送信,海子赂贿了守城门的,悄悄出城,可是中途还是被发现了,海子肩膀上中了一箭,强忍着剧痛将消息送到了太原。
海子到达太原时已是奄奄一息,为了安全起见,他带的是口信,太原总兵听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便安排他住在总兵府里疗伤。
赵宥在二月二十起事,太原兵马二月二十三与赵宥大军初次交战,死伤惨重。
山西和宣府的兵马在二月二十五增援而至,这一次,两边全都出动了火炮。
罗锦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赵宥终于反了。
她忽然很想哭,为了这一天,张广胜和莫家康在平凉潜伏了十几年,张小小至今还在平凉瑞王府里,为了不让罗金瓶身份暴露,林丛远赴云南三年,把罗金瓶的父亲罗武带回昌平藏了起来。
罗锦言问秦珏:“邹尚留在榆林是要刺杀赵宥吗?”
秦珏点点头:“皇帝让他杀掉赵宥,他肯定要这样做的,你不知道邹尚这个人,决心很大,小时候我把他的衣裳扒了,让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你猜他怎么样了?”
罗锦言笑了,道:“你也真是的,扒人家衣裳干嘛?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找你拼命了?”
秦珏摇头:“没有,他臊得不敢出门,在家里躲了几天,就托了骆淇家的关系,去了西山大营,那年他才十一岁,虽然都说西山大营里的都是少爷兵,可也是要咬苦的,沈砚去了半年就哭着喊着要回来了,他却在西山大营一待就是十一年。”
罗锦言叹了口气,前世她没有听说过邹尚这个人。秦珏曾经说过,当年赵宥秘密来京城,住在清虚观里,秦珏暗中怂恿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歹人,紧接着西山大营的人去剿匪,邹尚就是那次脱颖而出,立下大功,升到正四品的,之后进到锦衣卫的。
前世没有这件事,邹尚可能一直都留在西山大营,像骆淇的小叔父骆明一样,一直待到终老。
皇宫之中,赵极看着面前的两份密报,一份是赵宥兴兵,山西、太原和宣府三地临危受命,已经与赵宥大军打了几仗。
而另一份则是从南边来的。
先皇太孙赵奕终于走到幕前,据说长沙城里的几位告老返乡的京官,原本宁死不降,待见到赵奕后,竟然跪地拜倒,老泪纵横。
如今长沙城里都在说赵奕和英宗长得有五六分相似,那些曾在英宗时出仕的老臣,认定他就是真龙天子。
赵极火冒三丈,把这份密报撕得粉碎!
那夜,赵极噩梦连连,忽的坐起,侍寝的是刘贵人被吓醒了,面如土色地坐起来,正要开口劝慰几句,就被赵极掐住了脖子。
内侍们听到动静进来时,揿开帷幔,只见刘贵人仰面朝天直挺挺倒在龙床上,舌头伸出半截,人已经断气了。
第七六三章 小儿郎
宫里的消息断断续续传了出来,秦珏一边给罗锦言按摩水肿的小腿,一边告诉她:“对外是说刘贵人是暴病而亡,实际上却是皇帝梦魇给掐死的。”
罗锦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
秦珏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件事,无论是什么人,被枕边人在梦魇中掐死,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何况惜惜还怀着身孕。
他想岔开话题,说些有趣的事情:“对了,沈砚说天气暖和了,依依能抱出来了,想带着淑秀县主和依依来明远堂住几天,我说你要回昌平,给回绝了。”
“赵极除了掐死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