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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假装打喷嚏,用帕子捂了嘴,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二姨奶奶则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小孩子打架怎么把祖谱都搬出来了?
闽德修闻言,也不哭了,指着元姐儿道:“你就是哑巴,你就是哑巴!”
一旁的豫哥儿冲过来,挥着小拳头:“你再说,我就把你打成哑巴!”
张氏和二姨奶奶已经大致明白了,元姐儿平素不说话,闽德修淘气,定是叫她小哑巴了,孩子们这才打了起来。
二姨奶奶走过去,朝着闽德修的脑袋就拍了一下,怒道:“你是表舅舅,不让着外外们,还要欺负人,快去给外外们剥福桔吃。”
舅舅是长辈,自是不能当众向晚辈道歉,剥福桔吃,也就相当于认错了。
闽德修本就觉得委屈,如今又被母亲训斥了,哭得更凶,边哭边说:“。。。。。。元姐儿踢我屁屁了,疼,哇”
二姨奶奶看看儿子的身高,再看看元姐儿的身高,半信半疑。
张氏则走到石桌前,亲手把元姐儿抱下来,又是亲脸蛋又是摸脑袋,一口一个心肝肉儿,元姐儿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闽德修,他敢再说一句小哑巴,本姑娘还踹他!
夏至去接孩子的时候,从豫哥儿的大丫鬟谷雨那里知道了真相,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只有元姐儿不说话,闽德修是个嘴欠的,就说元姐儿是哑巴。豫哥儿听了,扑上去和闽德修打架,没想到这个时候,元姐儿从后面朝着闽德修就是两脚,丫鬟婆子们拉着拽着,才把三个孩子给分开,元姐儿就爬到石桌上,说闽德修全祖谱都是哑巴。
罗锦言听了不由莞尔,她把豫哥儿和元姐儿叫过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平时叫闽德修什么?”
元姐儿抿着小嘴不说话,豫哥儿看看妹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叫德表舅。”
“你们还知道那是表舅啊,那你们今天不但打了表舅,还骂了人家,那该怎么办?”罗锦言问道。
豫哥儿哼了一声,道:“妹妹没打他,也没骂他,是他说妹妹是哑巴的,活该!”
罗锦言又看向元姐儿,问道:“元姐儿,你说呢?”
元姐儿挺着小胸脯,脑袋扬得高高的:“他再敢叫我小哑巴,我还揍他!”
罗锦言抚额,教育孩子真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她家这两个。
如果说得狠了,孩子们养成畏畏缩缩的性子,长大后如何支应门庭,主持中馈?可若是放任下去,飞扬跋扈也不好。
她对元姐儿道:“你在府里,有没有看到有人骂我的?”
元姐儿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论是来明远堂串门的,还是娘带他们到别人家里坐客,从来也没有人骂过娘,而且她们都很尊重娘,就连最老最老的钟老安人,对娘说话时也很客气。
她摇摇头:“没有。”
罗锦言又问:“那你见过娘动手打人吗?”
元姐儿摇头:“也没有。”
罗锦言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今天你踢了德表舅,你敢保证他下次不再叫你小哑巴吗?”
元姐儿呆了呆,摇摇头,接着,小脑袋耷拉下去,她打了人,也骂了人,可是说不定下次德表舅还是会叫她小哑巴。
也就是说,打了也没用。
豫哥儿在一旁大声道:“我爹也不打人,可他们看到我爹来了就全都老实站着。”
他是男孩子,常常会带着小厮跑到上院玩儿。
罗锦言点点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戳着元姐儿的脑袋:“凡事多动脑筋,咱家有的是侍卫护院,用不着大姑娘动手打人。”
元姐儿的小脑袋垂得更低。
罗锦言叹了口气,对夏至道:“准备一份礼品,明天你亲自给闽家送过去,就说小孩子打打闹闹没有轻重,让德哥儿受惊了。”
夏至笑着答应,豫哥儿道:“娘,我跟着若谷家的一起去。”
罗锦言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你老老实实地去跟彭师傅练武,少趁机偷懒。”
豫哥儿吐吐舌头,一转身,见元姐儿依旧耷拉着脑袋,便拉着她往外走:“娘要歇着了,咱们回去。”
元姐儿转身看看罗锦言,罗锦言冲她温柔地笑着。
元姐儿终于觉得自己也不是太没用,她挣开哥哥的手,扑到罗锦言怀里:“娘,我不喜欢他们叫我小哑巴,我不喜欢。”
罗锦言心里一酸,她小时候也被人叫做小哑巴,她摸着元姐儿的头发,柔声道:“以后不会有人再叫你小哑巴,不会了。”
第六九零章 妻如虎
少顷,罗锦言亲亲女儿的额头,柔声问她:“元姐儿告诉娘,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元姐儿嘟嘟嘴:“我和他们没有话说。”
罗锦言抚额,元姐儿在爹娘面前也不喜欢说话,原来和他们也没有话说。
她想不起元姐儿和谁比较有说话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豫哥儿走过来,像大人一样,拍拍元姐儿的肩,对母亲道:“娘,妹妹不喜欢,您别逼她。”
罗锦言一时语凝,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不论是她还是秦珏,全都没有逼她说话啊。
两个孩子回跨院后,罗锦言把豫哥儿身边的大丫头谷雨叫了过来。
谷雨是她的陪嫁丫鬟,做事素有分寸,仙人醉的事情之后,罗锦言就把谷雨放在豫哥儿身边了。
今天的事,谷雨都看到了,她也知道豫哥说的那句“您别逼她了”,惹得大奶奶不高兴了。
豫哥儿有个小厮,老子娘和哥哥都在秦家做事,他娘想给他哥求娶府里的一个丫鬟,可他哥嫌弃那丫鬟长了张国字脸,他娘却觉得那丫鬟面相憨厚,是个好相处的,那小厮和说起他娘是如何逼他哥的,被豫哥儿听到了,这几天豫哥儿就把这个“逼”字挂在嘴边。
罗锦言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她是把孩子们保护得太好了。
豫哥儿这个年纪,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应该让他多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她小的时候,陈先生会带着她去看农人种田,商人算帐,会教她做孔明灯,做风筝。
因为上次仙人醉的事,她把两个孩子管得很严,上午跟着彭师傅练武,下午送到杨树胡同,罗绍虽然是以讲故事主,可是他也没有时间带他们出去走走,元姐儿还好,豫哥儿是男孩子,长此以往没有好处。
罗锦言便想等秦珏回来,和他商量商量。
正在这个时候,立春进来,道:“大奶奶,大爷身边的明月,刚才在二门上递话过来,大爷去通州了,今儿个不回来了,让您和哥儿、姐儿早点歇着,不用等了。”
罗锦言点点头,秦珏一向如此,回来晚了,或者不回来,都会让人往家里带信,不让她操心。
罗锦言早早地睡了。
次日一早,她便接到秦瑛从句容寄来的信,信有两封,一封是给秦珏的,另一封则是以何氏的名义寄给她的。
何氏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是早上生的,乳名就叫霞姐儿。
罗锦言很高兴,亲自备了一车东西,准备让常贵送到句容。
当着三太太和四太太,她让常贵媳妇去帽沿胡同,向蒋氏道喜,顺便也探探蒋氏的口风,是不是也要派人去句容。
霞姐儿虽然是女孩,可这是小二房这一代第一个孩子,是嫡长女,秦牧和蒋氏总要有所表示。
常贵媳妇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她煞有介事地四处看看,罗锦言和三太太、四太太微微颌首,屋里各自服侍的丫鬟们陆续退下。
常贵媳妇这才说道:“奴婢去得不巧,帽沿胡同那边刚好出点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四太太噗哧笑了,道:“整个府里的媳妇子,加在一起也没有你和若谷家的伶俐,你还有不知该不该说的事儿?”
常贵媳妇脸上微红,罗锦言微笑道:“你只需把听到看到的说出来就是,这里没有外人。”
常贵媳妇这才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原来秦瑛的信也同时送到了帽沿胡同,秦牧听说何氏进门五六年,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却是个女儿,立刻就火冒三丈。
他打骂丫鬟早成习惯,今天随手就把桌上的热茶朝着旁边的丫鬟泼过去。
那丫鬟名叫黛儿,是蒋氏的陪嫁丫鬟,秦牧的这碗热茶尽数泼到黛儿脸上!
蒋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顺手抄起炕下的脚凳就砸到秦牧的头上,秦牧在家里,没有戴冠,那脚凳虽然小,却是紫檀木的,硬得很,秦牧当即就昏死过去。
有了上次的教训,蒋氏没敢声张,也没敢去请秦家惯用的太医,只是让人到了个偏僻的街上请了郎中。
常贵媳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郎中背着药箱子离开,连个小僮都没带,那驼背猫腰的样子,不像是经常出入大户人家看病的,她便生了疑心。
听说是大奶奶身边的体己嬷嬷过来了,蒋氏打发了自己的乳娘出来,那乳娘担心说出秦牧抱恙,九芝胡同那边的人会来探望,那时就会露馅儿,便推说二夫人的小日子来了,这会儿腰酸,至于三奶奶那边的事,一时顾不上,让那乳娘包了五十两银子,和一根金锁,让大奶奶的人一并带到句容。
常贵媳妇让小丫头把五十两银子和那根金锁拿过来。
四太太用两根手指拈起那金锁,啧啧道:“这还是空心的。”
三太太用帕子掩了嘴,暗自灰幸,好在没带着傅蕾过来,这丢人现眼的事,还是别让儿媳妇知道了。
罗锦言对常贵媳妇道:“把这些写到礼单上,让常贵一并带到句容。”
取笑归取笑,三太太和四太太心里都替何氏不值,何氏那么好的性子,怎么就贪上这么一个婆家?
两人遂把给何氏和霞姐儿带的东西,又各自多加了一些。
下午时,二房、三房、四房和五房,也都派了体面婆子送了贺礼过来,罗锦言让常贵媳妇一并收了。
三天后,常贵带着整整三车东西去了句容。
直到常贵离开,帽沿胡同也没有传出秦牧受伤的消息。
罗锦言轻扬眉角,这个蒋氏比起吴氏要厉害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传出来,若非是常贵媳妇恰好过去,让随同去的小丫头到茶水间里暗中打听了,还真不知道秦牧又被蒋氏打伤了。
其间白九娘回来了,因为秦珏曾经对所有人都说过,他的事皆不用瞒着大奶奶,所以白九娘一回来便来见了罗锦言。
她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那个韩五把我打晕了就跑了,大爷说不用跟着,能被赵宥派到京城来的人,都有几下子,万一被他发现被人跟踪,反而会打草惊蛇,还不如放他而去,看看他能搅出什么风浪。”
第六九一章 王孙事
秦珏的话很快便应验了。
汇发钱庄的大掌柜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威远镖局,乔装改扮,逃出了京城。
大掌柜是汇发钱庄老东家的女婿,若非是外姓人,早就做了汇发钱庄在北直隶的当家人,因此,汇发钱庄里想踩他一脚的大有人在,其中就有东家的两个亲侄儿。
听说大掌柜跑了,他们便亲自带人过来,把汇发钱庄京城分号的帐目封存,又叫了五位帐房先生连夜对帐,这一对帐不要紧,仅在京城的五家分号,就短了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对于汇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