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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半信半疑,问那太医:“汝不是告诉吾,说绣卿没有怀上吾的子息吗?”
太医连忙按照王妃教他的,说了一大堆医理,赵熙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他明白了,羊绣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他的儿子,之所以太医一时诊不出来,并非没有怀孕,而是这胎贵重,要待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才能确认无误。
如果到那时,羊绣诊出喜脉,那就是大皇孙投胎转世回来了。
第六六八章 继续疯
桂王妃看着赵熙眼中透出的希翼,她的心里软了下来。
她有些后悔了,如果她没有派人吓唬那两个孩子,他们在皇帝面前举止得体,皇帝也许就不会失手打死自己的孙儿。
赵熙是太心疼孩子了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桂王妃想到这里,便走到赵熙面前,赵熙虽然穿著整齐,但头发依然散乱。
她还记得刚刚大婚时,赵熙带着稚气的容颜。
桂王妃伸出手,想帮赵熙拢拢头发。
赵熙却一把抓住桂王妃的手,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听到了吗?吾又要有孩子送给父皇了,父皇一定会放过吾,不会杀吾了,没事了,没事了!”
桂王妃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赵熙,他的眼睛闪烁不定,疯狂而茫乱。
她以为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丧子心痛,原来不是,他是想明白了,只要他还能生下儿子,皇帝就不会杀死他。
所以他才会急着让羊绣怀孕,羊绣和大皇孙的生母一样,都是他爱的女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离开的时候,他还很伤心,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与儿子们相比,他更爱惜自己的性命。
桂王妃什么都没有说,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人和眼前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宁愿当年没有嫁给皇子,没有做过皇后梦。
翌日,锦衣卫便来了。
桂王妃按照赵熙的命令,一身槁素站在众姬妾前面,她冷冷地看着这男人手拿毒酒,威逼陈春喝下。
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以为他面对的又是谁!
这是锦衣卫,是由皇帝直接管辖的亲卫之首,他要赐毒酒的那个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当朝二品大员!
即使他是太子,也没有赐死朝臣的权利。
何况他只是藩王,离京赐藩的藩王。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与谋反无异!
这一刻,桂王妃知道大势已去。
她心里猛的一动,目光如炬,在人群里找寻那个丰硕的身影。
那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女子,全都不是那个人。
桂王妃这才想起,羊绣并没有诰封,她没有资格接旨。
桂王妃自嘲地笑了,她只知道赵熙是个蠢货,原来自己和他也差不多,真是一对蠢夫妻。
她一直以为羊绣是她手中的棋子,却不知道,她才是被羊绣愚弄的那一个。
昨天羊绣住在她的宫里,赵熙一刻不离地陪在羊绣身边。
眼下广西战乱,锦衣卫此时过来,要么是奉旨保护他的,要么就是接他回京暂避战火。
这么浅显的道理,赵熙怎会不懂?
从昨天到现在,不对,是从大皇孙出事到现在,能够接近赵熙的,只有羊绣。
这个贱货,她都怂恿赵熙做了些什么!
桂王妃恨不得把羊绣撕碎。
赵熙是什么脾气,她很清楚。赵熙没有主见,他若是信任哪个人,就会把这个人的话当成金科玉律。
桂王妃咬牙切齿,她悄悄对身边的玉露说道:“你带几个人,把羊绣制住,不要让王爷的人发现。”
玉露是她陪嫁来的,和府里的宫女不同。
玉露看了看端着酒壶撒疯的赵熙,转身离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熙身上,没有人留意到玉露的离去。
玉露叫来几个粗壮的婆子,直奔王妃的寝宫。
她们出来的时候,羊绣就在寝宫里,依然穿着洁白的纱衣,挪动着圆滚滚的身材,亲手为赵熙系上黄带子。
玉露几个冲进寝宫,羊绣住的屋子里空空如也。
玉露看到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这是昨天王妃拨过去伺候羊绣的几个丫鬟中的一个,她一把揪住那丫头,问道:“看到羊姑娘了吗?”
羊绣以前是王府里的粗使丫头,被赵熙爱得死去活来,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连给赵熙做侍妾也不够资格。好在羊绣从来不在名份上争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都称呼她“羊姑娘”。
小丫头见玉露气势汹汹,战战兢兢地往宫门方向指了指:“羊姑娘说她不放心王爷,王妃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跟过去了,姐姐们要陪着,她没让。”
玉露心里硌登一声,这贱货该不会跑了吧?
她顾不上骂那些丫头疏于职守,带着婆子们冲出寝宫。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羊绣的影子。
倒是得知大厨房里负责采买的人带着两个婆子出去了。
玉露冷笑,桂王府里什么时候要亲自出去采买了,一向都是送货上门让他们挑选的。
倒真是走眼了,这大厨房里还有羊绣的人。
而此时,毒酒已经摆在陈春面前。
陈春面寒似铁,他一向知道桂亲王是个拎不清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不仅是拎不清,这简直就是个混帐!
他的眼角一扫,他的亲随都站在他的身后。
他冷冷一笑,冲着赵熙抱抱拳,道:“承蒙殿下赐酒,但卑职有皇命在身,这酒卑职受不起,还请桂亲王奉旨,由卑职等护送归京!”
他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那杯酒就在面前,他连眼角子都没有看一下。
赵熙气得手指发抖,手中高举的金册也随着抖动起来。
“反了,反了,你是要反了!”他尖声叫着,身边的太监实在看不过去,向陈春讨好地赔笑,一边一个,扶住了赵熙,生怕他盛怒之下,向陈春扑过去。
陈春是什么人,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啊,就算是慎行司的那群东西,陈春也能训斥几句。
赵熙被太监们架住,勃然大怒,果然是都反了,他王府里的太监也敢这样对他。
他冲着跪在一旁的王府长史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人来护驾!”
王府长史看看陈春,又看看赵熙,最后把目光落到站在赵熙后面的桂王妃身上。
玉露刚好走到桂王妃身边,她低声对桂王妃说了几句,桂王妃脸上的寒意更甚。
她忽然走上前去,越过赵熙,对陈春盈盈一拜:“妾身愿代桂亲王接旨,奉旨归京,还要辛苦指挥使大人一路护送。”
王府长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桂亲王肯归京,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便保住了。
可是他高兴地太早了,桂王妃话音刚落,赵熙便挣脱开架住他的太监,举起手中金册,劈头盖脸向桂王妃砸下来!
第六六九章 掷金册
赵熙是亲王,他的金册是纯金打制,很有些重量,他方才举了一会儿,手臂已经酸疼,此时把金册脱手砸出去,手上顿时轻了,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
桂王妃压根也没有想到赵熙会用金册砸她,她没有想到,她身边的人也没有想到,就连见惯大场面的陈春也是始料不及。
谁又能想到,这代表皇家身份的金册,有一天会变成凶器。
桂王妃恰好半侧着身子,金册砸下来时,正对着她一边的太阳穴。
她连喊都没能喊出来,便倒在地上。
赵熙怔了怔,随即使看到有血从桂王妃的额角渗出,他忽然觉得很快乐,快乐得像要飞起来。
惊呼声传来,一旁的宫女内侍扑向桂王妃,也有人扑向他,他重又被架起来,他看到陈春用双手捧起染血的金册,眸色沉沉。
赵熙意识到什么,拼命挣扎,无奈这一次太监们用了十足的力气,他挣脱不开。
他嘶声喊道:“把金册还给吾,还给吾!“
那是他的金册,只要有金册在,什么锦衣卫,什么御林军,统统不敢动他!
金册被陈春拿着,他手里没有金册了。
对,他还有金印!
大周朝唯有皇后、亲王和公主才有金册和金印,他的生母李贵妃只有金册,而瑞王和庆王,则只有铜制的涂金册。
“来人,去取本王的金印来!”
赵熙高喊着,可是他的声音被惊呼和哭喊声淹没,没人理会,也没人应声。
所有人都知道,锦衣卫来宣旨,桂亲王拒不接旨,还要赐毒酒。桂王妃想替桂亲王接旨,反被桂亲王用金册打了。
桂亲王这是公然抗旨!
皇帝鲜少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十有八、九是圈禁。
而王府里的这些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长史、教授等一众大小官员,是要同罪处置的,皇子可圈禁,他们却难逃一死。
王府里的其他人,按理会一起圈禁,但是皇帝身边还有个李贵妃,李贵妃八成会恨死他们,她救不了桂亲王,却能把他们一个个拔掉,谁让他们带坏了王爷,谁让他们没在关键时刻把王爷劝住?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定桂王妃,同时不能让桂王爷再做荒唐事。
桂王妃气若游丝,赵熙被几个太监与锦衣卫看管起来,他虽有亲王之尊,但他公然抗旨,锦衣卫有权利暂时将他软禁。
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桂王妃,玉露咬咬牙,趁乱去求见陈春。
听说是桂王妃身边的女官求见,陈春皱皱眉,他并没想和内宅接触,然,赵熙虽然抗旨不遵,但是桂王府若是出了人命,他在皇帝面前也不好交待,何况受伤的人还是桂王妃。
他让人带了玉露进来。
玉露没有客套,便把桂王妃出事之前让她去找羊绣,以及羊绣伙同大厨房的人逃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陈春的脑袋嗡嗡直响,在他翻墙进来之前,他已经让人把桂王府几个门口全都守住了,那个叫羊绣的竟然还能跑出去,这本事可真不小。
送走玉露,陈春立刻让人去查。
这一查不要紧,他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确实有人出府,却不是像应付王府门房那们,说是大厨房去采买,他们见到守在门外的锦衣卫时,手里是拿着王府铜牌的。
并非每个王府的人都有铜牌,只有王爷或王妃直接派出去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牌子。
这不但是桂王府的规矩,也是大周朝所有王府的规矩,否则王府牌子满天飞,那就乱套了。
这三个人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样的牌子,他们告诉锦衣卫,王爷在宝相斋订了两件玩物,眼下要回京了,让他们跑一趟,把东西取回来。
当时赵熙还没有举着金册跑出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见这三人衣著体面,一看就是王府里有身份的,且那牌子是千真万确的,便也没有为难他们,放了他们离开。
陈春立刻又让人把玉露请过来,又请来赵熙身边的太监主管高占,二人听说羊绣是拿着铜牌走的,俱都一惊。
府里的铜牌不是对牌,是由太监副总管高林管着,高林是高占的干儿子。
高占这才想起,府里闹成这样,他也没有看见高林。
陈春见了,派了一名锦衣卫跟着高占去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