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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云终于要成亲了,秦珏很高兴。
整个京城,像他这样真心实意为廖云高兴的,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所以他喝得不少,倒是还能认出林丛,只不过眼前的林丛好像多了几个脑袋而已。
“大奶奶发作了,您快回去吧。”林丛急急地说道。
“发作。。。。。。发作?”秦珏愣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目光呆滞。
常一凡也喝高了,一转眼看不到秦珏了,有人告诉他,秦家来人把秦珏叫出去了。
于是常一凡想都不想,就找出来了,秦珏肯定是不敢再喝了,趁机躲出去了。
他摇摇晃晃出来,就看到秦珏傻乎乎站在那里,林丛认识常一凡,说起来常一凡也算是亲戚,常一凡不认识林丛,自是不知道这是罗锦言的陪房,还以为也是秦家的,便问道:“你。。。。。。家大爷还没。。。。。。。没。。。。。。。喝好呢,你。。。。。。你把他叫。。。。。。叫。。。。。。叫出来干嘛?”
林丛抚额,这位常进士是二表少爷的大舅子,平时人模狗样的,怎么喝多了也是这模样啊。
他只好又说了一遍:“常大人,我家大奶奶发作了,小的来请大爷回去。”
“发作啊。。。。。。要生啦!”常一凡虽然喝多了,可庄芷桦去年生孩子的场景还是在目,他是过来人,比秦珏要有经验。
他说着,一拳砸在秦珏肩膀上:“快。。。。。。快。。。。。。你要当。。。。。。当。。。。。。当爹了。”
然后一个趔趄,差点倒了,好在林丛扶得及时,也没有摔在地上,林丛忙喊人来扶,常一凡的随从都在楼梯处聊天,听到动静跑过来架住他,林丛这才得以脱身,可是他一转身,才发现秦珏已经不见了。
秦珏拔腿就跑,他喝多了,却没有常一凡喝得那么多,只是刚才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他跑下楼梯,跑出天香楼,跑到大街上,夜风一吹,他的大脑清醒了些。
惜惜不应该现在生的,不应该的,她还差十几天呢。
双胞胎,早产。
秦珏硬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他拼命地跑,跑出去好远,才听到身后的喊声:“大爷,等等!”
上了官轿,他又后悔了,这官轿走得也太慢了,还不如自己跑呢。
好在林丛赶了车追上来,他弃轿登车,这才觉得快了一些。
含翠轩里里外外都是人,他急匆匆跑进来,根本顾不上去看来的都是谁,就去找罗锦言。
他冲进卧室,填漆床上空空如也,几个丫头见了他,忙道:“大奶奶进产房了。”
他这才想起前几天才腾出来的产房,于是又一阵风似的去了产房。
还没有进屋,就被人一把拉住:“大爷,您不能进去,亲家老爷和舅爷都来了,这会儿在松涛轩呢,您也过去吧。”
说话的是竹喧,满院子都是女眷,竹喧只有八、九岁,还不用避开,他和莲舟守在正屋门口,显然是等着往上院回话。
秦珏哪还顾得上这些,他甩开竹喧,就往里面走。
三太太闻讯迎了出来,道:“玉章,太医和江三太太都来了,稳婆也过来了,你别担心,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到上院陪着亲家老爷吧。”
秦珏理都没理三太太,径自冲了进去。
三太太吓得连忙避到一边,才没有被他撞倒,她不由得挥挥手里的帕子,这满身酒味儿,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罗锦言已经发作了快两个时辰了,她忽然很害怕很害怕,没想到会早产,怎么会早产呢?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爷来了!”
罗锦言蓦的睁大眼睛:“玉章。。。。。。玉章。。。。。。”
秦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上他去衙门时,惜惜睡得像只小猪,脸蛋红扑扑的,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可此时的惜惜,面色像纸一样白,额头上渗出汗珠。
秦珏把挡在前面的一个婆子一把推开,握住了罗锦言的手:“好惜惜,你别怕,我回来了,乖,别怕。”
“我不怕,我就是疼,好疼。”看到秦珏,罗锦言的眼泪就忍不住了,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秦珏冲着一旁的稳婆喊道:“大奶奶还要疼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稳婆是秦家供养的,对秦家各房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连忙笑着说道:“大爷别急,大奶奶羊水还没破呢,这是头胎,急不得的,您还是先去歇着,等到小公子们落了地,就去给您报喜。”
秦珏一听就急了,抬腿就朝稳婆踢过去,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婆子,竟然还说让他不急。
罗锦言一见,连忙哎哟喊了出来,秦珏踢出去的脚就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他转身过来,抱住了罗锦言:“疼得厉害了?”
罗锦言原本很害怕,这时反而平静下来,她拍拍秦珏的手,勉强挤出笑容:“傻瓜,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快出去吧,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
秦珏喝多了,还是别让他在这里了,免得发起疯来,把稳婆踢坏了,大晚上的到哪里再去找人接生啊。
“惜惜对不起,我今天应该从早上就陪着你,对不起。”秦珏抱着罗锦言就是一顿乱亲,丫鬟婆子们来不及避开,只好全都把脸别过去,刚刚请来的江三太太撩帘进来,吓得连忙又退了出去。
见过撒酒疯的,没见过老婆生孩子时还要撒酒疯的。
罗锦言强忍着阵痛,使劲把秦珏推开:“你再这样我就生不出来了,你要气死我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秦珏吓得果然不敢再动她:“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到外面等着,我这就出去。”
说着,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罗锦言心里酸楚:“玉章,你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秦珏连忙回到床边,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罗锦言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在秦珏耳边说道:“我若是死了,你可以续弦,但一定不能是何家小姐,她厉害在明面上,会拖累你,你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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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二章 念奴娇
这一刻,罗锦言忽然明白了,她的害怕并非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离开这一世疼她爱她的人。
父亲重情,但他同样也重责任重道义,当年母亲李氏去世后,他虽然悲痛欲绝,但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会坚强地勇往直前;如果现在女儿不在了,他也同样不会置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儿子于不顾,他是一位丈夫,也是一位父亲,他会他未尽的责任。
但秦珏却不同,只有罗锦言知道,他那貌似背负家族使命的外壳里隐藏着怎样无拘无束的灵魂。他喜欢游走于各种边缘,做事随心而欲却又不择手段,这样的性格注定他会剑走偏锋,也会钻牛角尖,因为礼教和责任都无法将他束缚。
如果她死了,秦珏没有了牵挂,连她也不知他会做些什么。偏偏这件事与人无尤,除了医婆稳婆,他怪不到别人头上,那他就只能自己较劲,他会做什么,罗锦言根本不敢去想,且,栖霞山上的那位,有没有别的想法,谁又敢说能猜透呢?
看着秦珏眼中的神情,由茫然转为伤痛,罗锦言咬咬牙,又道:“若是我们自己的孩子能保住,你要像我爹对我那样,把他们养大成人,若是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一年孝满你便续弦,无论你用何种手段,一定要把你的一个嫡子记在我的名下,你若是做不到,那就是对不起我,比你爹对你娘还要对不起,你记住了吗?“
“胡说,我不让你死,我也不和别人生孩子,你若死了我就跟着你去,到下面继续做夫妻。”秦珏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罗锦言的这番话太锥心了,他痛得按住胸口,她是要把他活活地心疼死吗?
“我不管,你记住我的话,还有。。。。。。”阵痛越来越强,罗锦言大口地喘着粗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指着门口,“你快出去,你留在这里我就只有死了,夏至!”
在一旁服侍擦汗的夏至早已泪流满面,听到罗锦言叫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走到秦珏身边:“大爷,您留在这里,大奶奶只能越来越伤心,她还要留着精神生小公子呢,您先出去吧,这里有这么多人,大奶奶和小公子们一定没事的。”
罗锦言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望着头顶的承尘,视线越来越模煳,她似乎听到秦珏嘶声叫她,那叫声越来越远,但却又似萦绕在耳边。
秦珏呆呆地坐在角落的美人靠上,松涛轩那边来人叫了几次,他都置若惘闻,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死亡离他很近,很近。。。。。。
屋里,那个与他血浓于水的女子正在忍受煎熬,她用他所有的精血气力再给他生孩子,他们的孩子。
真傻,她真傻。
她以为她那样说,他就能在她死后,泰然自若地娶妻生子?像陆氏那样和他娘那样,成为儿媳进门时的一张空椅子吗?
不,除了她,他谁也不要,他说过他欠她的,他一定是欠了她的。
如果她早早就死了,那他欠她的就还不清了,还要再等到下一世。
他和她,就是要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做夫妻。
以前他总是盼着她心里能有他,她能像他对她那样爱他,疼他。
可现在当他千真万确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时,才发现这一切是那样的痛,不仅仅是心痛,是从里到外无处不痛,痛彻入骨。
秦珏把脸埋进手掌中,大颗的泪珠从指缝中滴落,落到青砖地上。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一年她坐在粗大的树枝上,两只小脚丫在空中荡来荡去,雪花纷纷而下,她用脚尖踢着雪花,轻松美妙如同跳舞。
她的绣鞋是葱绿色的,绣着粉色的忍冬花。
他把手从脸上拿开,眼前是泪水蒙住的模煳,唯有那双小小的绣鞋儿,依然在无拘无束的摇荡舞动。
秦烨和罗绍等不及,又听说秦珏喝多了,两人不放心,便一起来到含翠轩,李青风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罗锦言怀的是秦家长房长孙,未来的宗子,日后的族长,这是近二十多年里,秦家最重要的孩子,得到消息后,每个房头都派了女眷和体面的嬷嬷过来,由常贵媳妇安排着,去了离含翠轩最近的寒翠阁里等消息。张氏也把两个儿子托付给常四娘,自己带了柳嬷嬷过来,和三太太、四太太一起,守在产房外间。
秦烨三人进了含翠轩,见院子里只有几个上年纪的老嬷嬷和竹喧莲舟,就知道女眷们听到消息就避开了,李青风轻声叫了竹喧过来,问道:“你家大爷呢?”
竹喧悄悄往角落里指了指,李青风抬眼望过去,那里是廊下灯笼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之中,似乎坐了一个人。
秦烨和罗绍也看到了,秦烨正想让人叫他过来,罗绍叹了口气,对秦烨道:“就让他在那里坐着吧,里面的人是他的妻儿。唉,当年内人生产时,我也是这样,就想一个人待着,不想让人看到我害怕我难过。”
秦烨心头勐的一震,当年叶氏生孩子时是什么情景?
那也是秦家长孙,应该也是像今天这样兴师动众吧?
可是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天他去哪儿了?他躲出去喝闷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