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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金瓶后悔死了,她怎么就穿了这样一身衣裳,罗家的丫鬟们竟然也是这样穿。
那小哑巴不会因此看不起她吧,不,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小哑巴对她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不过是个哑巴而已,说不定脑子也不灵光呢。
罗建昌先带着她去见罗绍,没想到罗锦言也在,罗金瓶躲在罗建昌背后,偷偷打量着罗锦言。
穿着大红色素缎小袄,领口和袖口镶着雪白的风毛,脸蛋白里透红,五官像是画上去的,不,整个人都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罗金瓶吃惊地瞪大眼睛,小哑巴竟然生得这样美。
小姨丁翠湖就很漂亮,惹得周围的男人不管是成亲的还是没成亲的,有事没事来她家蹭歪,就是想看几眼,调笑几句。
可小姨和小哑巴比起来,除了多出一把子好头发以外,好像根本就不用比,没有什么好比的,就像是硬要用馒头和窝丝糖来相比一样。
这是九岁的罗金瓶能想到的最贴切的比喻了,她没有多想,便被罗建昌推到罗绍面前。
她温顺地给罗绍行礼,叫着:“绍堂叔。”
罗绍见她眉清目秀,样子乖巧,便问她可读过书,她按爹娘教的说道:“我喜欢读书,正在读女诫。”
罗绍很满意,道:“那正好,惜惜也爱读书。”
说着他看了看罗锦言,见罗锦言嘴角弯弯,像是很高兴,便对罗金瓶道:“我和你爹也是认识的,你在这里不要见外。”
说完,他让远山拿了只小匣子给她当见面礼,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也不知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她连忙谢过,罗绍就让常贵媳妇带着她和罗锦言出去玩儿,把罗建昌留下说话。
趁着没人注意,罗金瓶打开匣子看了看,是一对雕着莲花和莲蓬的银镯子,她把镯子拿起掂了掂,实心的,足有五六两重,再加上手工费,这样的一对银镯子能卖到八、九两银子。
罗绍不过就是问了她几句话,就给了一对银镯子,难怪爹爹说罗绍有钱呢。
回到屋里,常贵媳妇让小丫鬟端来一个红木攒盒,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和糖果,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问道:“瓶小姐是喝龙井还是喝老君眉?”
罗金瓶随口说要喝龙井,丫鬟们很快便给她上了茶,她看到罗锦言歪在大迎枕上,已经开始看书了。
小哑巴还真是孤僻,每天就靠看书打发日子。
她放下茶碗,笑着凑了过去:“惜惜妹妹,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罗锦言把书递给她看,《大周景物志》。
这应该是讲的各地风景的书吧,罗绍是当官的,不是应该很讲规矩的吗?爹爹说大户人家的女子都读女诫和列女传,可小哑巴怎么会看这种书呢?
她决定投其所好,道:“妹妹刚来昌平,一定没有去过延寿寺吧,寺里有棵盘龙松,还有一棵凤凰松,那盘龙松就像一条卧在那里的龙,凤凰松则像一只要飞起来的凤凰,可好看了。”
罗锦言眨眨眼睛,显然,她的话引起了小哑巴的兴趣。
她便添油加醋地把延寿寺各处景观描绘一番,就连常贵媳妇和夏至也听得聚精会神。可能是这屋子里平时太安静了,忽然多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姑娘,大家都觉得挺有趣。
大雪端了冰糖燕窝进来,罗锦言示意也给罗金瓶端一碗,罗金瓶吃了一惊,燕窝啊,小哑巴可真享福,不但她自己有燕窝喝,还能拿来招呼客人。
她没忘她来的目的,对罗锦言道:“我听小姨说,延寿寺虽然很好,可也比不上洛阳的白马寺,我外家就在河南,小姨去过很多次白马寺,她说白马寺比京城的相国寺还要大呢。”
夏至笑着说道:“瓶小姐家的这位姨太太真有见识,连京城的相国寺也去过。”
罗金瓶便道:“姐姐说错了,我小姨刚刚及笄,还没出嫁,还不能称呼姨太太。”
想要能经常出入罗家庄子,就不能让这些丫鬟婆子们看低了。
夏至连忙打嘴,道:“那应该称呼姨小姐。”
罗金瓶笑着点点头,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她看到罗锦言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这个小哑巴还真难侍候,刚才她说起延寿寺时,小哑巴分明是很有兴趣的,可她刚刚说起小姨来,小哑巴就听都不听了。
这时,小寒进来,道:“大小姐,鲁振平回来了。”
罗锦言这才把眼睛从书本上挪开,道:“见。”
说完,她看向罗金瓶,微微笑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原来小哑巴能说话的,罗金瓶吃惊不小,她不明白小哑巴看她干什么?
一旁的夏至笑道:“瓶小姐,暖房里有很多花,奴婢陪您去看花吧。”
说着,夏至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罗金瓶忽然明白了,小哑巴是让她出去!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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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掉角儿
“大小姐,按您的吩咐,住在知州后衙的那小公子,已经看到茶水了。他只说王大人有品味,别的什么也没说。”
鲁振平在几兄弟中排行第二,为人机敏,罗锦言早就注意到了,章汉堂走了之后,老大张广胜常会看向他,征求他的意见。
人往往都有惰性,而在一个团体之中,这种惰性会因个别人的某种长处而转变为信任和依赖。
先有信任才会有依赖。
所以罗锦言把她让六兄弟做的第一件事,交给了鲁振平,至于他想带着谁一起去,让他自己去决定。
罗锦言给他的,只有一个吩咐、一包茶叶、五十两银子。
这个吩咐就是——
让暂居在知州后衙的小公子看到这茶叶或用这茶叶泡出的茶水。
罗锦言对鲁振平的回答很满意,她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鲁振平没有谦让,在早已放好的玫瑰椅上坐了。
夏至上了茶,他端起抿了一口,虽然飘泊江湖,但自从结识了老七,好东西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竟是今年的雨前。
就是罗绍罗大人,想来也不会用这么好的茶叶招待一名侍卫吧,他不由得抬眼看向端坐在炕桌前的罗锦言。
罗锦言对他微微颌首,道:“细。。。。。。说。。。。。。”
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空气中有阵阵花香,并不浓烈,清清淡淡,却又绵绵不绝。
可鲁振平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仔细回想一遍,生怕留下疏漏。
他忽然心头大撼,这和自己以前的行事方法并不一样啊,以前无论是什么事,做了就是做了,又何曾在别人问起时,还要检讨一番有何纰漏,他何时变得这样小心翼翼了?
看出他有些迟疑,夏至又给他添了茶,他端起来却没有喝,而是重又看向罗锦言。
罗锦言嘴角含笑,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分明就是一个等着听故事的小姑娘,可他为何却在她的笑容中感觉到赞许和鼓励?
他垂下眼睑看向粉彩茶碗中澄清的茶汤,大脑中也变得清明起来。
大小姐对他们的,除了知遇之恩,还有信任和尊重。
生平第一次,他在兄弟之外感受到信任和尊重。
“快过年了,知州后衙里也在置办年货,从后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其中有个卖鱼的,说的是老六家乡话,我又打听到他刚娶了媳妇,便让老六和他攀了交情,用二两银子买了两匹好尺头,只说是别人送的,自己没有女眷用不上,也不知这尺头值多少银子,如果他想要,就五钱银子卖给了他。”
“那人常常出入大户人家送鱼鲜,多少也有些眼力,见了那尺头就知道这是捡了便宜,当下掏了五钱银子买了下来。老六见他随身就带着五钱银子,很是羡慕,卖鱼的见他年纪小见识浅,便吹嘘自己连衙门也常去,虽然起早贪黑很辛苦,但这来银子的路子却很稳定,只要鱼新鲜,秤量足,这些大户人家就会一直让他送鱼送虾。“
“老六把我引见给他,我花了十两银子订了五十条鲜鱼,这人高兴极了,拉着老六要请他喝酒,老六就说他还小,不会喝酒,让他带着到衙门里见识见识,那人满口答应。”
“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老六就和他一起去知州后衙里送鱼,趁着那人和负责采买的婆子过秤,老六就脱了外衣,露出穿在里面的小厮衣裳,大摇大摆地去把这事办成了,待到他回来,卖鱼的正在找他,他便说是屙肚子找茅厕去了,就和卖鱼的离开了后衙。”
他说到这里,嘴角翕翕,像是还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罗锦言微微一笑:“无。。。。。。妨。”
她言语困难,只能把词句简化,这句话的原意是但说无妨。
鲁振平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说道:“小六和我碰头后,我们只顾高兴,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小六是卖鱼的带进去的,只说是年前太忙,找了同乡帮忙,但如果茶叶的事暴露出来,稍微一查,便能查到卖鱼的带过一个生面孔进来。也怪我们和大户人家打交道经验太浅,竟然疏忽了。”
他苦恼地把一双粗糙的大手绞来绞去,罗锦言觉得好玩,这么一个魁梧大汉竟然有小姑娘的毛病。
她对夏至招招手,夏至过来,把手伸给她。
罗锦言在夏至的手上飞快地写着字,鲁振平看到,心里暗忖,大小姐是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了。
刚刚消褪的紧张重又涌了上来,难道大小姐对他们做的事很不满意,都怪自己太疏忽,第一次办事就给办砸了。
双手越绞越紧,手心里都是汗。
夏至语声轻脆:“小姐说你们第一次办差就办得很好,她很满意,没有花完的银子交到我这里,另外再赏五十两给你们买酒喝。”
满意?大小姐说他们做事令她很满意。
鲁振平又惊又喜,连忙把余下的银票连同几锭碎银子交给夏至。
夏至则取过一只红木匣子,把这些银子放进去,又从匣子里取出三张银票递给他,两张二十两,一张十两。
鲁振平连忙行礼谢过罗锦言,心里却暗暗佩服。
把没用完的银子上交回来,却另外再赏银子给他。
并没有让他把余下的银子留下当赏赐。
前者的行事手段,比起后者不知要高明多少。
如果是按后者这样,告诉他余下的银子不用交回了,拿去用吧。
虽然看上去大方豪爽,但有上一次两次,下面办差的人就会认为主子给他用来办差的银子都是他的,时间长了,往往会生出贪财之心。
而像大小姐这样却是赏罚分明,你做得好我另外赏你,和你为我省下多少银子没有关系,我交给你五十两,是算准办成这件事五十两够用,你能省下来,这是你办差办得好,并不是你给你自己省下银子。
奖赏之后,夏至继续说道:“卖鱼的那里的确是你们的疏忽。”
鲁振平脸色凝重,道:“大小姐您不用管了,这事我和老六去摆平,不让人找到那卖鱼的便是。”
夏至或许听不懂,罗锦言却是明白的,这是要杀人灭口。
她又叫过夏至,重又写了几个字。
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