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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贤说得迂阔,也没有赞成。那时还没有太学的说法,同样没有同意。其他种种皆是如此。
换宋九来,也未必会全部同意。
那天赵匡胤心情好,居然与他争论起来。
可此人很倔强,一一反驳,赵匡胤就有点不喜欢了,赵大性格实际很强势的,这也是宋初没有出好的言臣原因。
争到最后,赵匡胤恼羞成怒,让侍卫将他拖出去。
据史传,赵匡胤回来后对赵匡义说道,我在西幸洛阳时遇到一个奇人,将来可以辅助你。
那时宋九还没有来到宋朝呢,赵匡义才勉强操持开封事务,怎么可能说这句话。
大约赵匡胤回到开封后,感到十分好笑,就与赵匡义讲到这个愣头青。
不知道此人后来是怎么想的,居然考中举子,这次又来到京城。
但宋九知道这人以后是要做宰相的,善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中年人道:“吕蒙正,字圣功。”
“吕蒙正啊……”宋九喃喃道,仅凭此二人,这届科举就出了两个宰相。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吕蒙正道,他以为宋九也是举子,但为什么如此面生呢?要知道能被录用的省试生,这十几天皆相互宴酒请客,十分熟悉,没有录取的,这么多天下来,大多回家去了。
宋九道:“我姓宋名九,字易安。”
“你怎么与宋相公同名同姓?”
“你就当我是宋相公吧,吕蒙正,张齐贤,你们刚才说的我听了,说得很对,若保持这种心态与想法,仕途会十分光明,”宋九笑笑,然后回中书,准备进讲武殿。
“神经病啊,”另一名举子骂道。
维持秩序的衙役忍不住道:“大胆,你竟敢骂宋相公。”
“真是宋相公啊。”
一群举子全部傻了眼。
接下来用艳羡的眼神看着张齐贤与吕蒙正,还没有张贴名次呢,就进入了宋九的法眼,仕途还会差吗?若不是等着张榜,他们会闹着让张吕二人请客了。
宋九刚到中书不久,便与中书诸大佬一起带到讲武殿。
太监开始宣读名次,状元正是吕蒙正,虽然在东华门外就知道了名次,吕蒙正还有些不淡定,说话的语气都激动得哆嗦起来。
但这届进士非同小可,吕蒙正,李至,温正舒,臧丙,马汝士,王沔,张宠,宋泌,吕佑之,张齐贤,陈恕,王化基,吕龟祥……
可惜宋九只知道吕蒙正与张齐贤二人。
又于开宝寺赐宴。
这皆正常,接下来就不正常了。
宴要散时,太监宣旨,第一二等进士与九经得中者,立授监丞,大理评事,或通判诸州之职,第三等同出身进士与诸科并送吏部免选,优等注职事判司薄尉,五百名得中者,无论是赐出身的十五届未中的老油条考生,还是那七个老者九经,皆赐绿袍牙笏,并且赴任官员立给二百缗行装钱,甚至让他们到地方上发现了不便于百姓的政务,可以尽快处理,不必上报。
这下子薛居正与沈义伦坐不住了。
他们便一起看着宋九。皇上简直在胡来,你说言事进谏不以所言而言,不以不能言而不言,那么站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窅娘
宋九没办法,站出来说道:“陛下,此举不可成常态,须防言行不一,能言未必能行,能行者也未必全部能言,赵括是也。”
赵匡胤不敢放手用人,一直在赵匡义与赵普之间玩平衡之术,结果玩出了事。
然而在科举用人上,却一直做得不错,不管名次多少,先行勘磨,根据勘磨的结果,授任官职。事实读书读得好,文章写得好,未必能做好官员,十余年来,录用了一百八十几名进士,只有一小半仕途坦荡,其他人因为政务能力差,渐渐淡淡人们的视野。
赵匡义不但这次择取的名额可怕,要命的直接绕过勘磨这一节,直接给予重职,这还嫌不够,又给他们便宜行事的权利,那么置原来那些埋头苦干的官员于何地。
行装钱倒也罢了,虽然二百缗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只有大半人得到实职,几万缗钱花费国库还是能承受的。
可那样一来,朝廷选官制度就完全破坏掉。
不过宋九并没有强烈反对。
薛居正与沈义伦着急,卢多逊一直微笑不语。
自此以后,宋朝慢慢进入文人天堂,宋九是有准备的,但这次不一样。
为何如此,赵匡义大有深义。
赵匡义幕府里有许多能人异士,柴禹锡、张逊、杨守一、赵镕、周莹、王继英、王显、 弥德超、 傅潜、王超、戴兴、王汉忠、王能、张凝、李重贵、刘用、耿全斌、周仁美、王荣、杨琼、李琪、赵延溥、张禹珪、裴济、高琼、葛霸、桑赞、卢斌、张煦、王延德、程德玄、王延德(与前者同名)、魏震、石普、元达、郭密、傅思让及李斌等等人。
还有赵匡义派系的官员,例如冯瓒,陈从信。程羽,贾琰。石熙载等等,也勉强包括宋九。
同时还有一直与赵匡义默契站在一线的官员。雷德骧,卢多逊等人。
宫中太监也有王继恩等人。
然而相比于整个宋朝庞大的官员将士,这点数量并不多。
其他的官员将士有不少是赵匡胤手中提拨上来的。
并且他这些亲信中大多数起点很低,不能直接提拨到高位上。
现在扶持,最少还有几年才能上位。因此这几年赵匡义大肆用这些新进士提拨重用,正是洗去赵匡胤在朝野中的烙印。
因此卢多逊笑而不语。
宋九进谏,与薛居正沈义伦无关,他害怕的是此例能变成所谓的祖宗家法。因此说此举不可成常态。
赵匡义微微一笑,道:“宋卿此言极是。”
但没有收回圣旨。
宴散后。沈义伦抱怨道:“易安,为何不阻止陛下?”
宋九能阻止吗,况且就是强行进谏,赵匡义也不会听,反而在赵匡义心中留下一个不识大体的印象,再说同时还得罪了天下这些举子。傻了不成。
但这条理由不能说,宋九道:“沈公,陛下安,天下安。”
够了。沈义伦终于会意,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两三届科举吧,以后若陛下继续如此,我会强行进谏的。而且联合御史们进谏。这一届不能进谏。”
然而沈义伦面露忧色,若如宋九暗示的,他是霸府功臣。是赵匡胤的心腹,早晚要悲催的。
宋九看着他的脸色。说道:“陛下之量,勿要小视。”
沈义伦然忧心仲仲。卢多逊却面露喜色。
宋九看了他一眼,卢多逊多智术,但与赵普相比,还差了许多,卢多逊的命运与宋九无关,宋九担心的是卢多逊下场同样是他的是下场。
各自怀着心思回家。
接着传出一条消息,赵匡义派雷德骧亲自调查王继勋,前后查出来王继勋吃掉的婢女就达到一百多人,不但他吃,还勾结洛阳一个大和尚惠广陪着他吃。
消息传出,举国哗然。
但宋九对这件事没有太关心,他正在中书与几个宰相商议着一封奏折。
樊知古上书的奏折,朝廷虽在江州设铸钱监,然江州凋零,多有不便,因此请求在昇州再设一监,以便将所有产铜化为铜钱,增加铜钱数量。
再建议所有出产铜矿的矿坑禁止百姓开采,同时取消钱不得过江的禁令。
这三条意见中书四相都同意。
而且它对江南百姓也有利,江南虽产铜,可许多金银铜一起流入江北,后来宋朝得到江南,又将余下的铜钱运到京城,整个江南缺少交易的货币。
但后面还有一条,将各地储存的铜钱统一用于金帛、轻货、粮食的市场交易,将交易所得的金帛轻货上缴中央财政,铁钱改成农具,这样一来,铜币又流向民间,为了铜钱返还朝廷,征税时让百姓以铜钱务税。
薛居正与卢多逊以为是好主意,宋九却在摇头。
“易安,有何不对之处?”沈义伦问道。
宋九就是经营河洲发家的,经济上宋九有说话之权。
“沈公,先帝时为了便民,也为了节约浪费,让两川百姓改为布帛代替粮税,然不久后因为布帛多流通于京城,两川缺少布帛,布帛价涨,百姓也少布帛之用,尽管先帝时做了一些调整,两川百姓然十分不便。”
“樊知古非是让江南用布帛代税,仅是多了一条流通之路,金帛轻货粮食仍于交易时流回朝廷。”
宋九想了一会,也不知道哪里错了,于是说道:“这样吧,我提出一个办法,自此以后,各州各路制订预算草案,将各地的驻军费用,官员薪酬,以及其他未来一年支出一起统计出来。然后将税务于各地节流,尽量各州内以满足各州为主。放于州库,各州不能满足。以各路为主。或各州不能满足,以最邻州其他各路州府为主,相互调济。金帛轻货粮草一起区分开来,余下的才交纳给朝廷,或者由朝廷运输过去。以节约运输损耗,以及不必要的浪费。但为了监督,所有账目必须交给三司审查。你们意下如何?”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实际宋朝以前也在相互调济,但没有明确的规订。
卢多逊道:“那么樊知古的建议呢?”
宋九想了大半天,忽然想出来了。道:“我知道不妥之处。李煜时,江南缺少钱帛,因此多铸铁钱,至今然以铁钱为流通主要货币。一旦将铁钱化为农具,铜钱又向朝廷收回,江南会更加缺少流通货币,那么钱价会益高,然而朝廷以钱为税,等于增加了百姓负担。”
“这样啊。易安不如先执行前三条,最后一条再让樊知古想一想办法完善。”薛居正道。
“行啊。”
中书用堂帖发向江南。
不久樊知古回奏说道,江南货币混乱,民间多不法之徒大肆铸造铁币。不禁不行。然而一旦禁之,两监所铸铜币连江南交易流通都无法满足,那么两监铜币就不能为朝廷所用。朝廷同样缺少铜币。因此建议。若其他税务不用铜钱代替,请求朝廷下诏让江南酒朴以铜钱代之。以便让部分铜钱流回朝廷。
这是一个两牵就的办法。
四人又再次商议,最后还是宋九的办法。
同意了。但取消了江南金银进城税务,金银是准货币,可它们同样是一种商品,因此各地金银流通时也征相关的税务。
一旦取消,金银更容易流通,以便让金银能做大宗贸易的一种代替货币。
没办法,不但京畿地区缺少货币交易,其他各地区都是如此,江南,两广,巴蜀。
宋九很细心,可百密一疏,樊知古是有私心的,他以前在江南时,与豫章宣人洪氏有仇,宋朝有酒朴,南唐则是承包制度,将酒税交给富裕人家承包,南唐时洪氏亏空国家数百万酒税铁钱,铁钱废除,改用铜钱,樊知古催洪氏将这笔亏空的税钱偿还,差一点让洪氏破产。并且也导致江南酒价迅速上扬。
但总的来说,在宋九两世经验下,国家种种政策变得更健康完善。
至少现在,宋九担任这个参知政事,没有辜负赵匡义的重负。
……
“这个腌货!”小周氏看着张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