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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姑急道:“兴许她说的是真的呢?”
太妃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玉儿,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为她说话,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玉姑姑默然了一下,道:“不敢,奴婢只是下人,岂敢不听太妃娘娘的吩咐?”
太妃一怔,愣愣地看着她,有些生气地道:“你是在跟我发脾气?”
“奴婢不敢。”玉姑姑依然垂手而立,面无表情。
太妃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宁妃神情淡然地看着玉姑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总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年纪大便能不分尊卑,合该让人教训一下的。
太妃最后冷冷地道:“奴婢前奴婢后的,我哪里把你当成奴婢了?你若真这么想做奴婢,明日开始,你不必近身伺候,去小厨房里做厨子吧。”
玉姑姑依旧面无表情地道:“奴婢领命。”
宁妃乖巧一笑,“母妃不必生气,玉姑姑也不是有意顶撞的,只是她与十八一向情同母女,如今十八被罚出府,她为十八出头耍点小性子也没什么。”
太妃冷道:“你是府内的老人了,也这么不知道分寸,十八胡说你就帮着她,她有这么大神通能一眼看出宁妃的肚子有不妥之处?那玄空大师是住持座下的大弟子,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你帮着她,回头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待得起?”
玉姑姑犟道:“就算十八是胡说,那也是因为你进了每个人的份,却独留她一人做姨奶奶,这算个什么事啊?她好歹也是府内的掌事了,她辛劳的时候谁看见了?”
“糊涂,糊涂!”太妃气得脸色发白,“你也会说了,她如今是府内的掌事,若是再进夫人,岂不是一人独大?那把王妃放在何处?她都不着急你替她着急什么啊?因着她是姨奶奶的身份,她管起府内的事情便知道轻重,大家都比她大,她不能有丝毫不敬,再说了,以前嫣儿不也管着府内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觉得她辛苦啊?”
玉姑姑淡道:“那怎么一样?以前宁妃事事都假手于人,十八则事事都亲力亲为。”
宁妃不满了,道:“玉姑姑此言差矣,我之前处事并非假手于人,不过是太过相信账房了,我又哪里知道账房竟会办事如此糊涂?再说了,我之前也不知道府中曾经出现过账房亏空府内账款的事情,又哪里懂得警惕?”
她是从管家处知道了玉姑姑以前和那个账房的旧事,如今故意提出来,就是要玉姑姑难堪。
玉姑姑果真脸色变了变,张口半响,却一字都无法反驳。
就这样,毛乐言被挤兑走了,临走的时候,庆王得知事情来找过她,她劝道:“你小心宁妃的身子,我知道府内上下都很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出生,所以断不会信口雌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再请高僧回来看看。”
庆王知道她对这方面也有点本事,可既然玄空大师都来瞧过,那定然是没事的。便道:“本王不是不信你,总之本王小心便是了。”他到底不想责备毛乐言,这段时间以来,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毛乐言,虽然将要做人父的喜悦一直充斥心头,可也挥之不去毛乐言的身影。只是他也懂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到自然有失去。
送走毛乐言,他去给太妃请安,在太妃面前说了毛乐言几句好话,太妃叹息道:“我不是要针对她,只是她这一次着实太过分了。莫非她比玄空大师还厉害吗?”
庆王只得闭口,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丝忧虑,他为谨慎起见,还是再请了一位高僧回来,得出的结果是和玄空大师的结论一样,都是安然无事。
如此这般,大家便都安心了。宁妃踢走了毛乐言这根刺,心情自然大爽,而雪雁则每日都会与宁妃在一起,如今她只有巴结好宁妃,才能稳固她在府中的地位。因着宁妃在庆王面前说雪雁的好话,庆王去雪雁房间的次数也多了,连带罗云裳也再度受宠起来。
这个七月似乎特别的热,毛乐言在毛苑里与赵振宇相处倒也愉快,大家老乡,同声同气,沟通也很容易,加上又有共同的兴趣,日子也过得特别快。
玉姑姑来过几次,都说了宁妃的好些坏话,她如今不在太妃跟前伺候,太妃好几次服软,她却只是生气,不愿意理睬太妃。玉姑姑也是个倔性子的人,不轻易生气,只是一旦生气,便要气好久,最后太妃都没了办法,只得由她去了。
小舒依旧不喜欢赵振宇,虽说有时候赵振宇会送些小玩意给她,却都被她束之高阁,赵振宇也不生气,从早到晚都钻进所谓的实验室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小舒也从不理会,只是偶尔敲门进去请他用饭,便会闻到一阵阵奇怪的臭味,她曾不知一次跟毛乐言投诉,说他每日不知道做些什么,弄得苑子臭死了。毛乐言却神秘地道:“他在做生化武器,很厉害的。”
渐渐地,便到了八月份,眼看着再有一月,宁妃就要临盘了。毛乐言曾多次让玉姑姑带符咒回去,但是玉姑姑说即便带回去,王爷也不许挂起来,到后来玉姑姑也劝毛乐言不必费神了,人家是不会领情的,毛乐言算算日子,魔胎基本已经成型,若自己再强行打下魔胎,那孩子也保不住了。如今只有等魔胎出来,自己再把魔胎收了,再重新让爷爷寻个要投生的魂魄,附在孩子身上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生机
然而许多事情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毛乐言本想等魔胎生下来再做打算,可小春并不打算让胎儿出生,她只是要报仇,不要王府有任何的血脉降生,只要王府的女子怀孕一次,她就作乱一次,她要王府真真正正的断子绝孙。
所以,踏入八月初八,宁妃便开始肚子疼,请了诸多大夫,都觉得奇怪,因为胎儿脉象并没事,一切都显示正常。太妃着急,让庆王入宫请御医,御医诊断过后,也觉得奇怪,道:“宁妃娘娘的脉象都十分正常,一切都显示胎儿很征正常,是不是吃了些寒凉的东西?”
宁妃在床上捂住肚子痛苦地道:“我最近吃的都是大夫开的药膳,哪里敢胡乱吃东西?”
庆王也着急不已,伸手握住宁妃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再过没多久就要生产了,既然御医说胎儿一切正常,兴许肚子疼是和胎儿无关的。”
宁妃疼得是满头大汗,她拽住庆王的衣袖,道:“只是我每日这么痛着,也实在受不了。”
太妃着急地看着御医问道:“能开些宁神止痛的药给她服用吗?每日这么痛着,让我瞧见了也心疼不已啊。”
御医沉思了一会,道:“那微臣就先开一些止痛的药给宁妃娘娘服用,只是止痛的药难免有通淤的作用,于胎儿无益,真是奇怪了,分明一切都无恙,为何竟会肚疼不止?够邪乎的!”
一句话让太妃整个地一怔,她想起毛乐言之前说的话,不禁急急拉着庆王到一边道:“记得小言之前说过,宁妃的胎儿有些异样的。”
庆王也想起这事了,他脸色凝重地道:“会不会真的有邪气入侵了?”
太妃一想不得了,立刻命人去请玄空大师。玄空大师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庆王府,一踏进韶骏阁的门,他心中便咯噔了一下,疾步走进来,也顾不上行礼,急忙走向宁妃的床前观看宁妃的脸色,顿时面容大变,拱手对庆王道:“这,是魔胎啊!”
庆王与太妃的脸色顿变,宁妃拽紧被子,撑起半边身子,瞪大惊恐的眸子恐道:“你说什么?之前你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事魔胎?”
玄空大师面有愧色,“想来,是贫僧的道行不够高深,之前竟半点都查看不出来,只是如今魔胎已经形成,若强行打出魔胎,孩子也保不住了。”
太妃步伐一时不稳,头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直直往后面倒去。
庆王急忙抱住太妃,大吼着:“来人啊,请大夫!”
宁妃也两眼一黑,昏厥过去了。
太妃被大夫救醒,哭着道:“快去找小言回来,她兴许有办法。”
庆王早已经六神无主,听到太妃的话,便即刻命人去找毛乐言。
毛乐言回到王府,来到韶骏阁,宁妃已经醒来,她怨恨的眸光已尽褪尽,只用求救的神情看着毛乐言,“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毛乐言瞧着她眉心的黑气,叹息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与雪雁来往吗?她的侍女小春是含怨而死,怨气不散,在王府内流连,你怀孕底子弱她便入侵了母体,如今魔胎已经形成,强行打下肯定会伤及孩子,只能等魔胎出生再做打算了。”她听诊了一会,面色陡然变了变,再一声叹息,“不过,想来小春不是要出生,她只是要打掉你的胎儿。”
庆王心中咯噔一声,面容带着一丝绝望,无力地问道:“什么意思?”
毛乐言回身看着他,“我让你小心注意的,你怎么就不听?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让玉姑姑带回符咒,你竟都没有悬挂起来,事情落到今日的田地,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宁妃眸子顿时化成两支利剑,狠毒地盯着毛乐言,“你如今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怀疑到底是不是你诅咒我,才害得我落得今日的下场。你当日若是真看出点端倪,为何不坚持要我带着符咒?如此轻描淡写便放弃,你根本就是有心要我落胎。”
毛乐言冷笑一声:“你今日会这样,是你咎由自取。你自己的胎儿自己不在乎,还怪别人?当日你疑心我害你,我给你符咒你没有用,反而诬陷我嫉恨你,我又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帖你的冷屁股?”
宁妃绝望哀嚎一声,看着庆王哭道:“显,这可如何是好?”
庆王六神无主,脖子被绝望掐紧,连呼吸都似乎呼吸不过来,他蹙眉盯着毛乐言,“真的没有办法了?”
毛乐言道:“我原先想着魔胎可能是要借胎儿出生,所以便想着在胎儿出生之后把魔胎杀死,再寻一个魂魄托生,但是如今小春却不让孩子有出生的机会,如今打下她,孩子保不住,不打下她,孩子一样保不住。再过两日,应该就会落红了。”
庆王盯紧毛乐言,死心不息地再一次问道:“真的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毛乐言沉默了一下,犹豫半响,还是摇摇头。
庆王却看出她的犹豫,拉紧她的衣袖,讨好般问道:“本王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是吗?本王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孩子,若是再失去,母妃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毛乐言看着宁妃,宁妃也一脸哀求地看着她,之前的跋扈气息全部消失,只有保住孩子,才能保住她的地位,孩子没了,太妃一定会怪罪她当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她是万万不能失去这个孩子的。
毛乐言一咬牙,道:“唯一的办法,是趁着如今胎儿还没被小春弄死,剖腹产下来,但是产下来的孩子,已经是魔胎,处理不好,会出人命的。因为寻找魂魄托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剖腹?怎么剖腹?”庆王听闻有一线生机,面容顿时注入希望,“会不会有危险?”
毛乐言道:“危险是肯定会有的,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剖腹产就是在肚子上开一刀,从*里把孩子抱出来再缝补上。但是我不是妇产科的医生,所以我也不能说百分百保证母子平安。”尤其,肚子里不是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