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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公子还是淡雅的笑:“那你现在混的如何?”
“快要混不下去了。”周敬之渴望的看着南公子:“先生,您帮帮我吧,我不知道做什么好。”
因为从来没有独立做过事,出了门当然会像一只无头的苍蝇。
南公子叹息道:“你知道的,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我是不能再教你了,不然会对不起公主。”
所以先生的选择是自己的姐姐。
周敬之道;“先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收下我当徒弟的。”
周公子点点头:“正是如此,我当然也十分爱惜你这个徒弟,就像你爱惜你姐姐一样,可是我更在意公主高兴与否,就像你更在意那女子是死是活。有时候我们做出选择,不是因为不选择的那个人不够亲近,是选择的那个人更亲近。”
所以姐姐知道自己跟路遥更亲近,所以恼怒这种退而求其次,就决然的跟他断绝了关系。
周敬之心中一阵酸痛。
所以先生用他选择的标准来做了一次选择,就是放弃了他。
他默默流下两滴泪:“先生,我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错。”
南公子道:“我听你的声音很难过。”
周敬之捂着胸口:“是很难过,被尊敬的师父抛弃,我的心很疼很疼,有失望,又内疚……五味陈杂,师父跟姐姐才是好朋友,我其实并不重要。”
南公子道:“你现在的痛,根本不及你姐姐知道你跟仇人有暧昧时的十分之一。”
周敬之发出惭愧的哽咽声:“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是啊,做错了事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原谅,你回不去了。”
周敬之越发不可收拾,当着南公子的面狠狠的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他声音略带羞涩的道:“先生,姐姐已经告诉我不许再来找您听课,所以我就没来,今日来不是求您收下我的。”
南公子道:“接济也不行,你姐姐已经发话了,如果我敢接济你,她就要放火烧了我的宅子,还要把我赶出北京城,你知道她是公主,我家里在京城毫无根基,我斗不过她。”
姐姐做事向来说得出做得到,而且够决绝。
周敬之道:“我知道师父的苦衷。”
南公子摇摇头:“你不知道。”
周敬之不解的看着南公子,等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先生是瞎子。
南公子过了一会见周敬之没说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实我没有苦衷。”
周敬之道:“是姐姐要挟你,这就是苦衷。”
南公子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公主就算不烧我的宅子,我也不会接济你。”说完哈哈大笑。
周敬之:“……”
这个先生……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先生我知道你为何你跟我姐姐很投缘了。”
“为什么?”
因为你瞎,她结巴,都是残疾人,还喜欢以戏耍别人为乐趣,一点没有残疾人应该有的自卑觉悟。
当然周敬之没有说出来,他也从来没觉得先生和姐姐身有残疾,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
他道:“先生,我乱糟糟的心情都被人打乱了,现在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南公子道:“这就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不管人生遇到多大的挫折,其实都可以哭,也可以笑,哭笑不得也行。”
就是随意,放肆,凭君高兴。
周敬之心想你不用为生计发愁,当然随心所欲了。
他又道:“先生,我不要您的接济,我只想问你一下,我到底能干什么?跟您学了这么多,我能干什么养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684 不怕
周敬之没有在南公子哪里要到想要的答案,南公子告诉他:“如果我知道学了这么多可以干什么,我又怎么会窝在家里当废人?”
所以先生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过在他临走之时,南公子又告诉他:“劳作这种事,笼统的可以分为两种,一动动手都脚,一动都脑子,啊,三种,还有一种既要动手动脚又要动脑,动手动脚肯定是最辛苦的,你可以去一些店铺问问,能不能动脑子就有银子。”
周敬之眼前一亮,对啊,他读书识字,可以去给人算账写字。
可是哪有那么多却账房的店铺?
何况人家又对他不知根知底,有好的差事也要留给亲近的人。
周敬之找了五天终于有家卖米的店铺肯收留他当个小打杂,一个月八十个铜钱。
周府的大丫鬟每一月都有二十两银子。
像是陵南,可以花钱如流水。
周敬之这才知道钱有多难赚,不是人人都是他姐。
刚换了长褂还没有做事,一个嘴角有痣的胖子腆着肚子走进来:“老板,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就敢收留他?”
周敬之记得这人叫做孙耀祖,以前在翠红楼专门缠着路遥的,但是那时候因为自己有钱,他没怎么讨到便宜。
他怕这人捣乱,怒声吼道:“你这狗东西又胡说什么?”
老板看着周敬之:“小小年纪你火气怎么这么重?我们这是做买卖,如果来个客人你都这样,不都被你得罪光了?”
周敬之气得脸通红,忍着闭了嘴。
孙耀祖一脸得意:“好好的国公府二爷不做,来给人打杂,周敬之,你可真是水往高处走,你往低处流啊。”
周敬之又羞又臊的转过头去。
老板诧异的看着他:“你是国公府的公子,那我怎么敢聘用你?”
周敬之忙回过头道:“您不用听他乱说,我不是什么国公府的公子,我就是小老百姓。”
孙耀祖小声阴险,然周敬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孙耀祖道:“老板,他虽然是国公府的公子,可是偷钱养妓女,被家人给赶出来了。”
“偷钱?”老板提高了声音。
孙耀祖越发得意的看着周敬之狂笑:“是啊是啊,我们多情的周公子,谁会为妓女做这种事呢?也只有他了。”
周敬之现在也没空管孙耀祖,忙跟老板解释:“那是我娘的钱,我娘的钱怎么能是偷,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还真偷啊。
自己娘亲的钱都头,他一个小小米铺能架得住他吗?
老板指着周敬之身上的大褂;“您呐,还是换了衣服走人吧,我这里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
周敬之无法,只得沮丧的离开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有孙耀祖给周敬之败坏名声,凡是动脑能做的事,就没人肯留下他。
一连七天,周敬之一无所获。
他傍晚回到家,见路遥正把着门翘首以盼,那婆子已经走了,因为他们养不起三个人。
好在这个院子当时是买下来的,不是租住的。
周敬之进了院子道:“回屋吧,我饿了。”
说着关上门。
路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二爷,家里没米了。”
周敬之本就无助的心,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啊飘啊,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宿。
他抱住路遥放声大哭:“我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没用,连你我都养活不了。”
路遥本来对他失望之极,但是看他没有因为贫穷困顿就责骂虐待自己,也不再提以前的事,心里升起一丝温暖。
不管怎么说,周敬之算是个真丈夫,他从不与自己的女人为难。
路遥狠了狠心道;“我还有一对耳坠,明天拿去当了吧。”
周敬之道;“我明日去找找别的事,动脑子的事我找不到,难道凭力气的事我也找不到?”
路遥什么也没说,她现在要为生计发愁,周敬之必须得找事做,不管做什么。
二人晚上勉强喝了稀粥填肚子,可是哪里吃的饱?
路遥早早睡去,这样就不会饿了。
周敬之却睡不着。
他顶着寒风在房门口站着,看着模煳的苍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如何结束。
因为太冷了,他站了一会就要回房,这时却听见细微的敲门声。
都黑天了会有谁来?
周敬之打开门一看,见是谢佳通低矮瘦小的身影。
“佳通,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很是惊喜:“多冷啊,快进来。”
谢童佳被他的热情感染,受伤的心暂且得到安慰,笑了笑道:“去马车上说。”又见周敬之在瑟瑟发抖,蹙眉道:“你屋里没有炭火吗?怎么冻成这样?我车里烧了炉子。”
屋里确实没有炭火,但周敬之是因为在外面站的,才冻得不行。
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
不过他没过多解释,反正屋里也不暖和。
他随着谢童佳上了马车。
马车里小火炉烧的旺盛,温暖如春,谢童佳递给周敬之一个汤婆子:“快抱着,暖和暖和。“
周敬之道:“以前我还取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冷,现在这东西还挺有用。”他笑呵呵抱着汤婆子暖着手,一脸很受用的感觉。
谢童佳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嘟了嘟嘴:“你是不是过得很苦?怎么瘦成这样?”
周敬之咧嘴一笑:“瘦不是好看吗?我是不是更好看了?”
谢童佳气得打他肩膀:“这时候你还臭美,哪里更好看了?丑死了。”那扭捏的姿势女态尽显。
周敬之道:“佳通……”说道一半又忍住了,这位同窗就是这么女里女气的,以前他常常挖苦她,现在有点舍不得了,这么多人,只有他来看自己。
谢童佳见他话说一半,蹙眉道:“你怎么不说了?”
周敬之摇摇头:“佳通,你见到我姐了吗?她有没有消气?”
谢童佳道:“姐姐还跟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的,没见多难过,但是我想,她一时半刻不会原谅你吧。倒是伯母很担心你,还有云锦,可是他们都不敢违背姐姐的话来看你。”
是,所以他只是关心姐姐,不是要求她的原谅。
周敬之笑道:“我姐什么时候都会忙,那就说明她很好。”
谢童佳点着头道:“是好,可是姐不让我接济你,不然就再也不理我,你上次问我借钱,我现在也不敢拿给你了。”
有了先生的打击,同窗也选择姐姐那边,周敬之已经没那么心痛了。
他苦笑道:“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了,不过我也不借钱了,以前借钱能给你,现在是真还不起了。”
谢童佳听他这样说心中一疼,扯下钱袋子放在他手里:“这里只有三十两,我只敢借你这么多,你买些衣服粮食,往后的日子还得你自己撑着。”
周敬之握着银子眼圈一红,想客气但是保命更要紧,也说明他不是众叛亲离,起码佳通比母亲对他还好。
周敬之一言难尽的拍着谢童佳的肩膀:“好兄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谢童佳被他最后那句话说的心中一荡,心想如果他知道我是女孩子,会不会对我有意?
这样想着就红了脸。
周敬之忙问她:“你怎么了?小脸通红。”
谢童佳用手扇着脸:“是炉子太热了。”
谢童佳的车上有点心,听见周敬之肚子咕咕叫,她都给周敬之拿出来了。
周敬之吃了个饱,二人又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