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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目光齐刷刷跟着她,看她蹲下去。
林孝珏脸快趴到装死少年的脸上,其实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想着“这小姐怎么眼神还不好使?”
躺着的韩东宝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幽兰之气扑鼻而来,再加上哥们们今天呼吸的不对劲,只有在去芳草之地的时候那三个龟孙子才会这样。
韩东宝心头微痒,紧闭着的眼睛微微撬开一条缝。一股金灿灿的阳光刺了他一下,娘啊……
等适应了灿烂,他倏然将眼睛瞪得老大。
林孝珏在此刻起身,对管事的道:“赔钱吧,要多少给多少。”
韩东宝鼻头的香气倏然一空,目光有些失望。
管事的倒没发现那么多,他“啊?!”的一声。
这人明显都活了,管事的指着地上两个眼珠子瞪的像泡一样的微胖少年,支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碰瓷少年们也是挺奇怪的,怎么不讨价还价就给钱了呢?本来他们还在担心,这韩东宝有个爱好,看见美人就能装逼,特能装大方,万一……
还没等他们万一到后面,韩东宝红着脸坐起来了,他歪着脖子仰视着日光地下的小美女,不服道:“以为小爷是蹭你钱的?看不起小爷,小爷还不要了呢。”说着拍拍屁股站起来。
其他三人心里骂道:“这个见色忘财的龟孙子。”
林孝珏依然对管事的摆摆手:“给钱,人都要死了,既然相遇,就是有缘,当是随份子了。”她说完转身欲离去。
韩东宝站起来,拍怕屁股上的灰尘,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问三个兄弟:“她什么意思?”
“好像说你要死了。”白衣少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向他。
韩东宝没好气的骂道:“你才要死呢,我哪里要死了?”
其他两个少年想想也附和:“可他就是那个意思啊。”
无缘无故被小美人咒得死,韩东宝不高兴,不开心了,噘着嘴拎过管事的脖领子。
“说,你家小姐什么意思,告诉你,别以为小爷是好惹的,我爹是礼部尚书韩刚。”又指向白衣少年:“晋王世子,晋王你认不认识?”
他亮着家号,瞪着眼珠子。
管事的心里骂道:“还以为是谁穿的这么华贵来碰瓷,原来是京城十少中韩东宝那四个兔崽子。”
十个人中有几个常混迹市井,名声不是很好,管事的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不是小人吓唬公子啊,我家小姐是神医,他说不行的病,就准备后事吧。”
韩东宝抬手就给他一电炮:“你才准备后事呢。”
这时林府的家丁全都围过来。
大胡子和王一生都生的膀大三粗,王一生扶住管事的往前一挺。
不用说话就带一股杀气。
四个少年不自觉后退一步:“你们是什么人家的?敢动手怎样?”说话的还是韩东宝,再次指向白衣少年:“晋王世子,晋王,懂不?”
王一生抡起了拳头。
晋王世子转身就跑:“没带侍卫,大家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其他三人一见他们是碰到茬子,不做停留,都撒腿就跑,韩东宝最胖,跑的呼哧带喘还害怕别人撵上。
“你们他娘的等等我。”他喊道。
这时候谁等谁?三人头都不回。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一生拍拍管事的肩膀:“您没事吧?”
用敬语,管事的受宠若惊:“没事,没事,还要感谢几位大侠呢。”
钱勇笑道:“这都是小姐让的,不然那晋王世子,我们怎敢动手。”
是,除了小姐那么彪悍的人一般人听到这名头都吓尿了,管事的憨厚的笑。
钱勇道:“我们再送小姐一程,林府我们就不回了,您一路对小姐照顾有加,回去之后还要麻烦您呢。”
“这话多客气,小姐是大家的小姐嘛。”管事说道,心里去明镜的,林孝珏不准备让这些人在林府露面,是不肯放底牌给林府的人看啊,他就得更加小心。
本该是势不两立的人,却十分和谐,说奇怪也就不奇怪了,都能懂的,都是因为小姐。
林孝珏坐回到马车上。
周一忙问道:“小姐,那人真的会死吗?”
原来这几个丫头一直好奇这外面的事,默默听的清楚。
林孝珏点头:“还记得丽姨娘吗?”
路遥心头一惊,倏然抬起头看着她。
陵南和周一也不可能忘记那个人,死的蹊跷,她二人后一步望向小姐。
林孝珏嘴角一勾:“你们以为,她是怎么死的?”
是啊,问您呢,三个丫鬟眼巴巴的。
林孝珏捡起小桌子上的书卷,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说:“秋老虎,人的心还在过盛夏,但肌肤很诚实,风一吹,毛孔就闭合了。
这位本来肠胃就有病,岂不知现在地上,有多热,一碰到地面,他的毛孔都张开,湿热交蒸,天地间热度流行,他躺了那么久,热毒早已深入脏腑,这病会来的迅猛,不出几天就挂了。”
挂了,人挂起来,应该是死了的意思。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周一咂咂嘴,再看向陵南,四目相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姐要让丽姨娘跪着上山了。
路遥心里更多的是惊惧,死结巴不仅可以杀人不眨眼,还能杀人于无形,以后还有她的活路了吗?(未完待续。。)
006 门
马车与午后到了林府大门口。
管事的见大门闭着,只开了个小角门,他走了过去。
早早就送信今日五小姐会到家,角门那里有个老婆子接应着。
管事的问道:“怎么不开门?”
那老婆子冷冷一笑,面上带着讥讽,说道:“您老是不是糊涂了?”
管事的一愣,想着车里人的狠厉,硬着头皮道:“毕竟是五小姐,不好走后门吧?”
“怎么去了江南几日,你不知道姓什么了?家里只一个五小姐,还哪来的五小姐,莫要说胡话了,各位夫人还等着呢,走西门走。”
这婆子虽不是二夫人的心腹,但一直有巴结主子的心,到这倒是让她给拦住了。
管事的无法,走回到林孝珏车前,将缘由说了一遍。
林孝珏轻叩车厢,示意他听从安排。
管事的心中送了一口气,真怕姑奶奶会执拗着不肯妥协。
他带着车队去了西门。
陵南坐在小姐身边,越想管事的方才的话越不对,她深思过后道:“小姐又不是妾,也不是庶出的丫头,凭什么走西门啊?安排走西门的人不是让小姐难堪吗?”
林孝珏将书卷放到桌子上,拈了小茶杯引一口。
她越是不在意,其实就是越在意,路遥盘算着死结巴会怎么做。
林孝珏放下茶杯道:“她们,不是。要我难堪,她们是,要我周氏难堪。”眼皮一挑她淡淡一笑:“还有,凡事莫问凭什么,只问能不能忍。”
能不能忍?丫鬟们心中各自有盘算,陵南心想着叹了口气,还真是没用凭什么,凭小姐姓林,叫二老爷一声爹,凭林家可以掌握她的生死婚姻。就得忍。
林孝珏见陵南面有不甘。她看着她悠然一笑:“忍字心头一把刀。为何要忍?因为隐忍的后面,隐藏的是巨大利益。”
看,就说她不是好惹的,又有什么阴谋了。路遥大热天打了个激灵。其他两个丫鬟都没注意她。她们只是默默的点头,因为都是吃过苦的人,都能明白。忍其实是一种本领,忍的背后就是为了获得一些什么东西。
马车这时候就到了西门。
西门也只开了半边,有个穿了碎花比甲的婆子领着四个下人等在那里。那婆子脸老长,下巴处有颗小黑痣,常年不会笑,巧哉她还姓马,大家就叫她麻婆子。
马婆子是府里出了名的厉害角色,二夫人屋里伺候的。
管事的和她打了招呼,然后掀开帘子接林孝珏下车。
林孝珏抬头看了一眼院门,下了马车,三个丫鬟也陆续跟了下来。
马婆子亲眼看着一个美人从马车里走出来,先是一愣,她是二夫人娘家带来的人,没见过周氏,只听人说长得如何标致,今日看这女子,肌如白雪,眉眼如画,不是二老爷那张脸,那多半就是长得像周氏了。
是个美人坯子,再看她的丫鬟,个顶个的好看,一点也看不出土气。
马婆子心中疑惑,不是说这小姐自小长在山上,无依无靠,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丫鬟来。
又一想,明白了,是无锡三爷府上的那位正房太太给的,她与周氏交好在林府不是什么秘密。
马婆子心想着走上前去,冷声道:“跟我来吧,夫人们都等着小姐行礼呢。”
让她家小姐去给二夫人行礼?这也太侮辱人了,周一和陵南面有不忿,路遥跟在她们身后,低头看不出情绪。
林孝珏一撇目光,没说话,跟着马婆子进了门。
进门后就是长长的回廊,好像望不到边际,陵南心中更不乐意了,跟三太太这么久,她也不是没见识的,这么长的路,该用车轿来接,真把她们家小姐当下人呢?
马婆子能感受到后面的人整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走在前面不紧不慢的道:“听说小姐是个哑巴?”
这一路没听过她说话,她就这么认定了。
小姐是哑巴也不该她一个下人说的,陵南张开了嘴,一抬头看小姐在长廊上拐了一下,跟马婆子分道扬镳了。
小姐这是去哪?她闭了嘴快走两步。
周一也发现小姐自己找路去了,紧追陵南身后,路遥初来乍到还摸不清方向,暂时跟着死结巴就对了。
四个人拐到了右边。
“婆婆,你看。”
她们身后还跟了林府的四个丫鬟,一个丫鬟见事不对,叫住前面走着的马婆婆。
“什么事?”马婆婆还在唠唠叨叨些什么,听见声音一回头:“哎,那丫头怎么不见了?”她顺着丫鬟的手指往右边看,那四个外来人去了南荒院。
周氏就是在那院子里吊死的,她死后院子就封了,这死丫头现在去那,明摆这是去看周氏的,她回府不先给老夫人和二夫人请安,先去看个死人,这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啊。
马婆子长脸一拉,大步流星就去追。
“老夫人和二夫人还等着呢,你要上哪去?”
前面四个人好似闻所未闻,而且那脚步好像更快了。
马婆婆不甘心,端着膀子跑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追上。
等她追上的时候,死丫头已经推开了南荒院的门。
“你干什么?这里不能随便进,跟我走。”马婆婆去抓林孝珏的手腕。
林孝珏轻巧躲过,她前进几步,在院子中央停下来。
林孝珏趁马婆婆被陵南和周一缠住的空档四顾了一下。
这里浊尘厚积,已不复梦境中的利索,但有一种基调是没变的。凄凉。
林孝珏再抬头看向正屋,梦境中周氏的棺材就停在那里,在那屋子的门口。
对上了,都对上了,房梁,屋檐,格子窗,都对上了。
林孝珏控制不住的眼睛发涩,她提裙子走到屋子门口,双手轻轻一推。
吱呀……
“你们要造反吗?那屋子不能进。”马婆婆听见门响。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