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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走进了醉风楼,立刻感受到里面的热闹,装潢跟金陵城的酒楼差不多,只是在每一个小角落增添了一些字画,显摆显摆这里的文风雅士。二楼的风气看起来有所区别,聊天的人多了,都是聚众聊天,很多有钱一点的二世子向那些有学问的人学习,无处不在的显示一下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露出一副文人的嘴脸。
江韵不是很喜欢这些卖弄的文人,除了会几句听不懂的诗句,真正有意义的是什么呢?不过也不能全盘否定,至少让一些正儿八经的人有所作为,只能算是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吧。
偶尔想想,她忽然发现连宣於悠身上都有一股这种很不和谐的傲气。初见时他静得很让人觉得飘逸,相处一次就发现他的毛病竟然与那些年长的学者相似,看来真是好的不学,就学些没用的呀。
上了三楼,正式见到三楼的不同风格,有一个很宽敞的大厅,摆放的桌椅也没有下面的拥挤,如果小声说话,旁边的人也听不见在讲什么。而且还有包房,里面可以直观的瞧见大街上的繁荣昌盛。
江枫带她们进了包房,只见到宣於悠坐在里面,中间一个小案台上摆放了一台琴。江韵想到上次似乎弦断了一根,于是将目光更加注意到了上面,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一位身穿蓝色外袍的男子。
他约莫十岁的样子,长发整洁的梳理在脑后,姿态沉稳,昂首挺胸却不做作,嘴角微带几分笑意,让人不觉得想要亲近几分。
“好久不见了,江大哥。”方浅笑着走上前,给江枫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啊,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记得你走的时候才这么矮。”江枫伸手在自己的胸襟前比划。
方浅也叹息道:“当时父亲被人诬陷,我年纪尚浅,不知宫里人心险恶。哎……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总算回到了这里。”他转动眼珠,流连似的准备瞧一眼,没料到会看到另外两位姑娘,好奇的看向江枫:“这两位是?”
江枫忙着介绍:“这是大妹,江月,比你要年长三岁。这边是我的三妹,如今刚满五岁。呵,上次三妹的生日我还把於悠当成礼物送给她呢,只是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方浅知道有些事情无须深入,只是点头,也多看了一眼江韵。能让江枫为之费心的人也不多了,父亲曾经告诫过他,江家重义又可结交的人除了江枫之外,其他都不成。宣家的宣於悠虽然也是一个成才的人,但现在太过锋芒,太过接近或许会受到牵连,只能保持中等的态度。
江月笑着道:“我比你大,你以后得叫我月姐。”
江枫没料到她会出来说话,只是淡淡的咳了一声。看向旁边的宣於悠,笑问:“你的琴修好了?”
“嗯,好了。”宣於悠回答,低垂着脑袋再次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琴,没想到会在别人的生日上断掉,也是在预言面前这个小女子不能接近么?
对于弹琴的人来说,这是最忌讳的事情,而恰巧在他和她的身上发生,让他不得不对她摆出脸色,更加让他不满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开始谈正事吧。”方浅笑着说道,并没有回答江月的提议,在他眼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儿女情长。
第一卷 年尚早,心知晓 007 目前局势
房间里的两边都是精致的用檀木做成的座位,江枫和方浅坐在进门的右边,江韵和江月则是坐在左边,而宣於悠还是坐在中间的琴边,仿佛离不开那琴似地。江韵只是好奇的看看这里,瞧瞧那里,天真又幼稚的模样让人一点也不设防。
江韵偶尔也会忍不住想,自己要是去做间谍或许都不会有人怀疑,现在这个乖巧的模样是最好的掩护。只是此刻坐在面前的不是她的敌人,她也只是顺便消遣一下罢了。
方浅首先说道:“这次多谢江相爷的出手相助,不然父亲也不可能这么早回归金陵,等过几天父亲官职交接完毕,定会上门拜访。”
“方小弟客气了,其实这些都是他们大人的事,你也不必忧心,以方大人的宅心仁厚,只要运用得当,将来前程不可限量。”江枫浅笑的回答,还是清爽的态势,让方浅也随之放下了正经的模样,露出一丝笑意。
“江大哥,听说目前宫里局势不够稳定,后宫事情多发,不知是不是真的。”方浅再次探问起来,他现在只想让父亲安稳的站在金陵城里,不要再东奔西跑。如果再次出现何种变故,他更担心父亲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江枫笑了笑,本想一两句拖延过去,没料到江月忽然开口:“你也知道后宫之事?”她惊讶的望向方浅,惹来后者的好奇,只是没看到江枫和宣於悠都皱起了眉头。
江月见方浅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似乎不太清楚事情的内幕,心里得意洋洋起来,终于说出口:“真是惊险呢,薛家娘娘差点就归天了,幸好宫里的太监提早发现,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这些话也是没事的时候听薛家的人说起的,大夫人家里的丫环没事就爱在院子显摆一下她家娘娘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都要说,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到江月的丫环耳中,再慢慢的演变进了她的耳里。
“大妹!”江枫声音冷然的唤道。江月疑惑的转头,刚好对上江枫的目光,人一下恍然想起二哥的嘱咐。她也不是全然的笨蛋,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懂得看别人的脸色,于是忙着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垂下脑袋说道:“我……刚才的话也是听别人瞎说的,做不准。”
江枫心里叹气,对这个大妹真是没有办法,只是警戒下次一定不再带她出来了。
方浅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急切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看向江枫,知道薛氏跟江家有牵连,其中的内幕应该比平常人获得更多。
江枫本不想再提这件事,只是拉不下脸面,却又无从说起。坐在中间的宣於悠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站起身道:“方小弟,何须急在一时,目前太子地位稳固,方大人只需做好本分。如果谁都能窥测宫中之轨迹,就不会有后宫之事发生了。你我都是局外之人,目前能做的只是观望,无需多言。”
江韵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好,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宣於悠,发觉他虽然有一股傲气,但却不激进。也或许是因为身在不同的位置,不需要为家里的事业做考虑。而方浅就不同了,他必须小心翼翼的为本来势力就不强、根基又不深的方家做打算。不然很快就会被金陵城里的狂风骤雨冲刷干净。
宣家的当家人目前是吏部尚书,学员遍及天下,势力不容小觑。而江家更加不用说了,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又不巴结呢?只有方浅,曾经父亲是户部尚书,可是因为一次失误被贬职,调往外省。如果这次不是江庭枫的提议,皇帝大人可能已经把他给忘了。
方浅自嘲一笑:“是我急切了,还请江大哥不要介意。”
江枫摇摇头:“於悠说的对,目前的局势虽然不够安稳,但也不至于让方家再次遇难。你回去告诉方大人,若有重要事宜,我会派人相告的。”
“多谢江大哥。”方浅感激的站起身鞠躬,转身看向旁边的宣於悠,也笑着道:“宣大哥的话我一定会铭记在心,多谢你们的帮忙。”
江韵觉得这个方浅很强大,听他说话、做事就可以感受到他是一个能担负重任的男子,只是目前年纪尚浅。假以时日,只要虚心学习,肯定会超过……嗯……江询吧。她认识的人也不多,能做的对比也就那么一两个。而且这个才十岁的男孩就如此懂得进退和虚心,以后肯定不简单。
现在谁又知道,这个年仅十岁的少爷从此会踏上一条比别人更加容易而顺畅的路呢。虽然目前他只有十岁,虽然目前他只是一个只为父亲奔波的少爷。
她也知道薛家娘娘的事情,其实曾经看多了那些宫斗的电视剧也能明白其中大部分的情节。薛家娘娘目前不算专宠,但比起众多嫔妃来看,她能排到第二位。第一位是当朝的赵娘娘,她不仅长得美貌,也为皇帝生了一个懂事的二皇子,目前已有二十岁。当今太子的母亲是皇后的大儿子,目前年纪也有了二十五六岁,一直住在东宫。
这件事为什么针对薛娘娘呢?不是她得罪了谁,她一直遵守家里的教导,安分守己,只要能安稳的抚养小公主长大,让薛家不衰落就成。经过江韵的分析这事或许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她做成了炮灰,想要嫁祸给其他人。另一个是想要排除她,于是直接下手,这个最有可能的就是当朝的皇后,但也不能保证还有其他未知名的嫔妃了。
当朝皇帝一生大约有几百名嫔妃,见过皇帝面的或许只有那么几十个,更甚者是一百多个,脱颖而出的少之又少。目前皇帝五十有余,精神焕发,这样一看,出现问题也是不太可能的。宫变、逼宫的事情应该不可能会发生。所以现在江韵过得也没有那么紧张,还可以再安适几年。
“已经准备好了午宴,我去叫小二送上来。”宣於悠站起身说道。
江枫和方浅点头,坐在一旁的江月却显得很无聊了,坐立难安的不停摆动着身子,虽然大小姐都有过坐姿这些教习,但坐得太久是不行的,特别是像江月和江婷这样的多动症儿童,安静只是假象,多动才是乐趣。
“江大小姐,你不舒服吗?”方浅就坐在她的对面,首先发现了问题。
江月一愣,发现自己竟然在外人面前失礼,忙着坐端身子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看看外面。”她转头看向窗外,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窘迫。
方浅低笑,再次看向斜对面的江韵,觉得这个小女孩很吸引人,她不动不骄,自然乖巧的坐在位置上,大大的带点灵性的眼珠偶尔转一转,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江枫只是叹息一声,再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正当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寂时,外面却传来稀疏的声响,江韵好奇的望向门口,很想走出紧闭的房门去看看,可是又不好私自离开自己的座位。于是回头看向江枫,发现他眉头微蹙,似乎很纠结。
方浅也好奇的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卷 年尚早,心知晓 008 利益冲突
江枫站起身,带头走在前面。方浅也好奇的跟上,江月肯定是忍不住的,急忙跳下椅子。江韵见每个人都动了,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小步的跟在江月的后面。
房门被打开,传来一声嗤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吏部尚书的庶子宣於悠啊,你怎么也来这个地方了?”话语虽然平常,但口气却带着很强烈的嘲讽。
江枫担心的回头看一眼江韵,发现她正好奇的张望,本想让她回去,只是见她渴求的目光终究狠不下心,伸手将她拉往自己的身边,正好可以从缝隙里瞧见外头的场面。
门口刚好对在楼梯口,上了楼的右手边站着五六个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都是有背景的人、各个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带着讥诮的笑容望着被拦住的宣於悠。此时宣於悠的神情也很奇怪,皱着眉头,低掩着双眼,忽视的望着眼前的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