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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生嫂眼里水光涟涟,哽咽道,“更何况,那哪里是几两银子!奶奶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俩一辈子都难以报答!”
三奶奶不仅亲自保媒,借了银子给福生哥下聘礼,更是大方地给了她一百两银子添妆。
谁家的主母,随手一赏,就是上百两银子的。
她可不是云雾这样的心腹大丫鬟。她不过是揖翠院里一个寻常的使唤丫鬟罢了,平日里都没有资格凑到三奶奶跟前。
谁承想,在卖女求财的爹娘,差一点因为临时变卦索求更多的聘礼而毁了她的名节、一生时,三奶奶派了云雾出面,拿着银子,硬生生砸得她爹娘乐呵呵地履行婚约,同意把她嫁给了情深意重的福生哥!
好日子就定在八月二十六。
彭瑾见福生嫂一脸的感激,心里也颇为感叹,她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谨小慎微到被人忽略的福生嫂,更别提把她划归到可以培养的心腹人选里了。
谁承想,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在刘识落榜引起的动荡中,坚决拒绝向大奶奶王氏派来刺探消息的人透露揖翠院的情况,还因此落得一顿奚落训斥。而事后,福生嫂也没有以此邀功,反而一如既往,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所以当云雾说起福生嫂的遭遇时,彭瑾当机立断,伸手帮了她一把,把她划归到云雾、小梅一类,栽培启用。
“那就好好当差!”彭瑾笑道,“不听小丫鬟们说起,还不知道,你梳得好头!正好先前打发人出揖翠院的时候,梳头的丫鬟就在其中。从今后,你就做我屋里头的梳头娘子吧!”
一声“娘子”,把福生嫂喊得面色更加羞涩绯红。
“奴婢遵命!谢奶奶提拔!”福生嫂红着脸颊,即刻走马上任,扶了彭瑾在妆镜台前坐下,仔细地给她梳着一头青丝。
云雾捧着装满头面首饰的匣子站在一旁。
“奶奶要梳什么发式?”福生嫂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还不忘记给彭瑾解释各种发髻,“堕马髻显得人娇弱堪怜,灵蛇髻多变轻灵,福髻显得高贵端庄……”
彭瑾仔细听了,笑道:“就簪花高髻吧。”
既端庄大方,又中规中矩。
很符合诚意伯府三奶奶的身份。
“那就戴镶玉头面,簪牡丹绢花吧。”福生嫂笑道,“既贵重,又清雅,很适合奶奶的身份。”
出身翰林之家的千金小姐,嫁的又是案首公,自然不能浑身披金挂银的,俗气!
彭瑾点点头,任由福生嫂安排,笑问道:“你对于这些,倒是颇有研究。”
一旁的云雾,一边挑选头面绢花,一边笑道:“福生大哥可是宝华楼的匠师,如今正跟着大师傅学习,眼光能差得了?”
意思是,福生嫂在首饰妆扮上的手艺,多半受益于她的未婚夫。
福生嫂的面颊又红了几分,嗔怪地瞪了云雾一眼,却抿唇没有说话。
虽然意外得到了奶奶的青睐,但是比起云雾这样娘家陪嫁的心腹大丫鬟来,自己还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福生嫂摆得正自己的身份。
彭瑾对着镜子里的福生嫂,满意地点点头。
梳完头,彭瑾挥退了福生嫂,由云雾服侍,穿好外衣。
浅紫色缠枝暗纹的衣裙,用靛青色十字纹的腰带于肋下束住,腰间悬着一块雕花暖玉用来压裙。
映衬着簪花高髻,玉珠流苏,整个人十分端庄清雅。
彭瑾对着影子端详一周,满意地点点,踱步到窗前。
淅沥的秋雨依旧未停,秋风携着凉意吹进屋内,让彭瑾忍不住哆嗦一下。
云雾便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玫瑰二色金银线的披帛给彭瑾披上,关切道:“小姐小心着了凉。”
彭瑾拢了拢衣服,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外面的唰唰的秋雨,脸上已然不见了先前温和微笑的模样,肃然问:“三爷呢?”
云雾也收起了福生嫂在时的愉快欢乐,郑重回道:“天刚亮就去了前院外书房。是刘铸大管事亲自来请的,说是老爷传唤三爷。”
彭瑾顿了顿,问:“外院,咱们有没有得用的人?”
云雾苦笑一声,回道:“咱们揖翠院以前向来是自扫门前雪。”
而且还总扫不干净。
彭瑾蹙眉,没有可用的人,就没有办法打听前院的情况。
看来,只能等刘识回来再旁敲侧击地问他了。
“你留意着点,前院可是伯府的重中之重,任何一件事都可能关乎整个伯府的盛衰存亡,少不得人。”彭瑾郑重吩咐。
“奴婢一会儿就去办。”云雾一边回答,一边觑着彭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福生嫂跟奴婢说,她今早进府的时候,听见了些闲言碎语。”
第034章 流言
“无稽之谈!”彭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凶狠,捂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三爷的乡试落榜,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详之子,阻碍父运,这人何其歹毒!竟然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筏子,来恶意中伤诋毁别人!
云雾慌忙上前扶住气得发抖的彭瑾,一边为她抚背顺气,一边急声安慰道:“小姐别急,孩子要紧!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才真是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计!”
才刚说完,云雾立刻呸声道:“啊呸呸呸!小姐福寿绵长,小主人康健聪慧!”
她原本是怕小姐从别处乍一听闻这个谣言,激动气愤伤了身体,所以才委婉地提了两句,谁知道小姐的反应会这么大!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一茬了。
云雾悔得肠子都青了。
彭瑾一肚子的气,被云雾这一闹,消去了不少。
深吸几口气,先稳住了心神,彭瑾在窗前的绣凳上坐下,招呼云雾倒了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飙升的血压暂时降了下来。
“你说得对,我要是因此生气,伤了自己和孩子,才是中了她的奸计,蠢不可及!”彭瑾静下来心,不难想象是谁如此恶毒,用孩子来恶心、伤害自己。
“看来,表小姐近日闲得很,没事儿就只盯着咱们揖翠院了。”彭瑾冷笑,“既然她这么闲得没事做,那我们就好心帮她一把,给她找点事!”
即使刘识的落榜再让诚意伯府里的一干人失望,但是上至老太太闵氏、夫人崔氏、伯爷刘克竟,下至刘识的兄弟姐妹,各位妯娌,肯定不会有人以伯府的子嗣来恶意诋毁中伤,还如此地浅白拙劣。
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一心想要嫁给刘识的闵柔。
因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挡了闵柔的富贵路!
“今天别再拘着青芽,让她去趟荣寿堂。看看是不是咱们挡了这位表小姐的路,惹了她不快,竟然恶毒地传出这种流言。最关键的是,探探老太太是否知情。”彭瑾吩咐。
云雾担心地问:“可是,青芽是老太太的人,未必肯帮着咱们。这万一要是弄巧成拙……要不,还是奴婢找个借口,亲自去荣寿堂一趟吧。或者,小梅也行。”
在昨天的任务中,小梅表现得很出色,算是初步通过了彭瑾的测试。
彭瑾摇摇头,说:“这个时候,谁去都不如青芽去有用。青芽是老太太安排进来的人,又知恩图报,派她去,老太太才不会起疑,说话做事才会顺从真心。再说了,三爷落榜这样大的事,青芽不去跟老太太汇报情况,才惹人侧目。”
昨天是为了稳住局面,也要考察各人的表现,彭瑾才让云雾用各种各样的差事把人都拘在揖翠院里。现在摸清了院子里的情况,自然就不需要再把人都困住了。
“更何况,咱们又不要青芽去打探是什么,只是询问她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常,表达自己的一片心罢了。”彭瑾嘲弄地一笑,说,“为了表小姐,咱们老太太可还病着呢!这秋风秋雨的愁杀人,做晚辈的问候一声,是本分孝顺。”
早饭后,青芽趁着送食盒的工夫,悄悄溜去了荣寿堂。
一路上,青芽专拣僻静的小道走,还拿伞遮面,生怕给人看到,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虽然老太太于她有救命之恩,但她现在是三奶奶院子里的人,三奶奶又待人和善,她这样去通风报信,总觉得于心不安。
青芽惴惴不安地到了荣寿堂,请了守门的小丫鬟代为通禀。
不一会儿,珍珠亲自出门迎接,笑着揽上青芽的手,亲热地说:“青芽妹妹来啦!老太太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刘识落榜的消息,闵氏一早就得到了。因为有闵柔这步棋,所以闵氏对刘识落榜后揖翠院的动静十分在意焦急。
但谁知道昨天一整天,揖翠院的大门都关得紧紧的,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闵氏只能干着急。
这不,一听到小丫头通禀青芽来了,闵氏立刻打发了珍珠赶紧把人带进去。
青芽进了正房,转过珠帘,在东次间拜见了闵氏。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青芽屈膝低声道。
坐在榻上的闵氏,忙坐直了身子,微笑着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你可有些日子没来荣寿堂了。”
态度和蔼亲切,如同对待嫡亲的晚辈。
可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青芽直起身子,上前两步,依旧恭敬地立在下首,等待闵氏的问话。
她虽然耿直过了头,但是并不傻,分得清楚了闵氏是真情还是客气。
闵氏显然也满意青芽的这份乖觉,笑道:“这秋风秋雨的,路上淋坏了吧。”
“撑着伞,没淋到。谢老太太关心。”青芽一如既往地恭顺,问候道,“老太太这两日身体可安好?”
前两日,刘识请了方神医来给闵氏诊脉,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事。
想到刘识的不顺从,闵氏的脸色寒了一分,语气也有些冷淡:“年纪大了,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就都来了,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能好!”
刘识和彭瑾想要赶走闵柔,那就好好地等着吧!
她这一身的病,还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呢!
青芽听出了闵氏话里的不悦,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笨嘴拙舌地关心道:“老太太要保重身体。”
闵氏见青芽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憨傻劲儿,心情愈发不好了。
要是青芽机灵得用,她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工夫帮闵柔!
闵氏心气不顺,连样子也懒得装了,直奔主题,问道:“昨日榜文下来之后,揖翠院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
青芽诧异,愣愣地摇摇头,说:“没有。昨日跟平时一样,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闵氏不信,追问道:“三奶奶没有说什么?三爷可是落榜了。”
三奶奶又不是势利泼妇,怎么会因为三爷落榜就闹僵起来!
不但如此,三奶奶甚至还特地吩咐大家像平日一样,各司其职,不得乱说话惹了三爷不悦,否则就撵出去!
甚至,三奶奶还陪着三爷在院子里的藤萝花架下用午饭。
大家都说,三奶奶这是安慰三爷呢!
青芽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没有。三爷和三奶奶高高兴兴的,在院子里的藤萝花架下用了午饭。傍晚下雨的时候,两个人还在窗前有说有笑地赏雨呢!”
这怎么可能!
闵氏犹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