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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较量
刘识把人引进了内室,男女有别,叔嫂有伦,不好再相陪。
正好元宝来找,刘识就顺势借口出去了。
临走前,刘识仔细地交代了云雾好好照看彭瑾,引得李氏又是一番打趣。
刘识微笑出了房门。
彭瑾只管低头装羞涩,并不答话。
王氏和李氏人情往来熟练,善于热场,三言两句的就挑起了彭瑾能搭得上的话题,又适时叫好应和,把屋子里的气氛搞得很热闹。
寒暄够了,王氏试探着开口:“三弟妹,先前是大嫂荐人不察,向母亲推举了绿柳进来服侍。我原本是想着,绿柳的老子娘都是父亲好心收养进府的,她自己又肯争气,跟着女先生学过认字读书的,应该最是合适。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绿柳竟然不知感念伯爷的恩情,好好地服侍三弟,竟然跟碧螺这背主的奴才勾结到一起。还好没有酿成大错,不然大嫂我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说话间,王氏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王氏会做戏,彭瑾也乐意搭个戏台子陪着。
酝酿好了心情,彭瑾半是愤恨,半是伤心地切齿道:“大嫂,这怎么能怪你。别说是绿柳了,就是碧螺,我把她当做亲姊妹对待,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留一份,也不舍得她干粗活累活,当成个千金小姐娇养。谁知道养着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一条白眼狼!到头来扑上来要吃我的肉!”
王氏没有料到彭瑾反应这么大,和李氏面面相觑。
两人品了品彭瑾那句“到头来扑上来要吃我的肉”,心里都感叹,再好性儿的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彭瑾的逆鳞就是刘识,谁要敢跟她抢刘识,她就敢豁出命去对付!
王氏和李氏心下稍安,看来彭瑾这颗软柿子,并没有疑心到她们身上来。
其实,王氏和李氏安插眼线,也不过是留意着揖翠院的一举一动,搜集一些消息,好掌握刘识的动向,随时更改她们对揖翠院的态度罢了。刘识前途无限,她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眼皮子浅地去宰割三房的利益。
当然,这些貌美年轻的女孩子,要是能得了刘识的青睐,收到房里,就更好了。
枕边风的威力,向来不容小觑。
不过,以彭瑾护食的凶猛看来,还好这些女孩子暂时没能爬上刘识的床,不然彭瑾非把整个伯府都掀翻了不可。
王氏和李氏又是不悦,又是庆幸的,一时十分纠结。
彭瑾说了这句话,像是为自己的一时失态不好意思一样,再次低下了头。
王氏和李氏止住这个话题,心不在焉地又关心了彭瑾几句,一盏茶还没有吃完,就借口让彭瑾好好休养,起身告辞了。
彭瑾以身子不适为由,吩咐云雾代为送客。
云雾恭敬地把人送到了院门口,回来时,正好碰见元宝摸着脑袋从书房走出来,脚步匆忙,眉头紧皱,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元宝!”云雾高声喊住元宝。
元宝被吓得一跳,抬头一看是云雾,忙用手拍拍心口,连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原来是云雾姐姐啊。”
比起捧高踩低的碧螺,元宝更喜欢忠厚温柔的云雾。听说碧螺被三奶奶赶出去了,真是大快人心!
“你这着急忙慌干什么去呢?”云雾笑问。
元宝张口想说,又想到事情牵涉到三奶奶,欲言又止。
云雾见元宝面有难色,也不再追问,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小心脚下,别冲撞了主子,回头有你的苦头吃。”
元宝更不好意思了,云雾不但不生气他的隐瞒,还好心提醒他,自己是不是太不够义气。
不过,主子间的事,他们做下人的怎么好议论。
“那我走了,云雾姐姐。”元宝惭笑道。
云雾笑着挥挥手,转身回了院子。
到了屋子里,就把事情告诉了彭瑾。
“奴婢看元宝那着急忙慌、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是姑爷遇到了什么难事?”云雾揣度。
彭瑾想了想,却没有头绪,原主留给她的有关刘识的记忆多是自己的痴恋,没多大用处。
正在说话间,刘识剑眉微蹙,走了进来。
见到彭瑾,刘识展开眉头,换上一脸和煦,问:“大嫂和二嫂已经走了?怎么说?”
彭瑾点点头,也回以微笑:“刚让云雾把人送走了。大嫂和二嫂担忧我的身体,亲自来探问,说了好些体贴的话。”
具体说了什么,彭瑾并没有细说,她和刘识还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刘识也不追问,点点头,嘱咐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要多加注意。”
顿了顿,刘识放缓了脸色,温声问:“绿柳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才被打发出去的吗?”
彭瑾眉间微蹙,刘识这话是什么意思?为绿柳来质问自己吗?这绿柳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为她求情?
她不过是把柳绿发派回原处,又不是撵出了伯府,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当然,彭瑾还不至于因为刘识的这一问,就误会他和绿柳之间有什么苟且,要真是那样的话,刘识一回家就该来质问她了。
刘识察觉到彭瑾的不悦,解释道:“刚才元宝过来,说是老张头求到他那里为绿柳说情,软磨硬泡地想要把绿柳再送进书房伺候笔墨。”
当一个粗使丫头,还是犯了错被贬出去的,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前程。也难怪老张头夫妻俩着急发愁,抓着元宝不放了,绿柳可是他们俩下辈子的指望。
想到这里,刘识忍不住笑道:“元宝还说,老张头一个劲儿地要请他到醉香楼吃酒,还要塞银子给他。那热情劲儿,把元宝都吓坏了。”
彭瑾微笑着听着,并不答话,一副温顺的样子。
骨子里的傲气执拗,却连云雾这个旁观者都感受得到。
对峙良久,还是刘识先败下阵来,扶额叹息:“我已经吩咐过元宝了,以后但凡是这种事,只管全部推掉就是。”
这是要力挺彭瑾的处决,把揖翠院的一切人事任免惩奖的权利都交给她了。
彭瑾松了一口气,笑意真诚了一些。
要是第一次意见不合就退让,那她以后估计会沦落到和原主一样的处境,成为刘识的附庸。所以,为了孩子,为了自己,这一次,她绝对不能退缩!
还好,她赢了!
因为紧张而挺得笔直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下来。
第022章 家人
晚饭前,荣寿堂新上任的管事大丫鬟珍珠到揖翠院传话,说荣寿堂已经摆好了宴席,一众主子已经等在那里,为刘识接风洗尘。
彭瑾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婉拒了邀请。
刘识也觉得彭瑾此时不宜奔波劳神,安顿好了她,才独自去赴宴。
彭瑾终于能够摆脱刘识,自在地吃一顿饭,心情大好,晚饭时多喝了一碗鸡汤。
等到刘识从揖翠院回来时,彭瑾已经梳洗完毕,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烛台上新换的雕花蜡烛,已经剪了几次烛花。
支着下巴在桌子旁打盹儿的云雾,被刘识的推门声惊醒,慌忙站了起来,刚要行礼问安,就被刘识抬手制止了。
云雾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会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到门外,低声吩咐小丫鬟把准备好的热水抬进净房,供一身酒气的刘识梳洗。
解下衣衫,长腿跨进浴桶里,整个人都浸在温热的水里,刘识才放松下来,脑海里回忆着宴席上父亲鲜见的偏爱和期待,大哥和二哥眼里的羡慕和嫉妒;祖母、母亲、大嫂、二嫂和小妹,甚至三岁的小侄子的刻意堆出来的笑脸温颜,只觉得可笑。
这就是他的家人,在他一朝扬名之后,立刻都丢了先前的漫不经心,一个个地恨不得把疼爱他的心都剜出来给他看。
合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彭瑾的样子来,痴心的、柔弱的、胆怯的,还有坚强的、执拗的、淡然的,刘识的嘴角不由地扬了起来。
无论什么模样的彭瑾,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最真实的她自己,无关他的落魄、显扬。
刘识想,自己之所以耐心忍受了彭瑾那么久,被后宅的琐事缠得焦头烂额都没有真正对她冷下心来,大概就是因为那一点真实吧。正是那一点真实,让刘识觉得,还有家人真正地在乎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身上的利益。
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坚持终于感动了上天,彭瑾终于肯从她自以为是的深情中走出来,正视他了。
刘识想着下午发生在自己和彭瑾之间的第一次对峙,心里头就像是有一朵花在绽放。
彭瑾肯定想象不到,她故作镇定地微笑,却又紧张地挺直脊背的倔强模样,有多么可爱吧。
想着想着,刘识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狗尾巴草轻轻地拂过来,又拂过去,软软的,痒痒的。
刷地起身,刘识跨出浴桶,湿漉漉地就披上中衣,大步走出了净房,留下了一路的水渍。
守在净房门口等着收拾的云雾,被突然推开门吓了一跳,见刘识头发还湿哒哒地滴水,慌忙道:“奴婢去给三爷拿干帕子绞头发。”
刘识犹豫瞬间,停下脚步,点点头。自己身上湿气重,别凉着了彭瑾。
云雾便从快步从净房里拿了一条干帕子,递给刘识。
大概是被碧螺的献殷勤烦透了,沐浴梳洗这些事,刘识一向是自己动手的。
他倒是想让彭瑾替自己做,但是刚成亲那会儿,他一心怕委屈了她,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做这些活儿。后来,则是彭瑾越来越胆怯,总是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竖起厚厚的壁垒,他更没有心情做这些夫妻间的乐趣事了。
刘识拿了帕子,把头发绞到半干,又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才把帕子递给云雾,轻手轻脚地到了床前。
彭瑾已经睡熟了。脱去了白日的防备的她,整个人非常舒适自在地摊在床上,惬意得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正上扬,双手还抚在小腹上。
刘识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温柔深邃,如一汪古潭,看着彭瑾双手覆着的小腹,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将为人父的喜悦。
这感觉还真不错。
云雾收拾好净房,过来熄灯时,就见到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着床边,嘴角都噙着微笑,幸福温馨。
这样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搅。
云雾悄悄地到了外间,在门口打了地铺。
好一会儿,里间才响起了窸窣声,很快又归于宁静,一片黑暗。
东方泛白时,彭瑾被外头的鸡鸣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见天色尚早,闵氏和崔氏又早免了自己晨昏定省,便翻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
这身刚翻了一半,猛然间见身边还睡着一个人,彭瑾惊吓过度,腾地坐了起来,高呼“云雾!”
外间的云雾已经起身,正在卷铺被,听到彭瑾这一嗓子,立刻丢开手里的铺被,撩开帘子就冲了进去。
才冲入内室,又想起刘识昨夜留宿,云雾慌忙停住了脚步,着急地问:“奶奶有何吩咐?”
帐子里的彭瑾,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对着被自己惊起的刘识,努力地遮掩住面上的尴尬,故作镇定地说:“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