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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起,强烈的光线刺破了这片大地上所有的浓重的黑暗,似乎在向人们预示着,新的未来,一步步来了。(第三卷完)
二百二十六 卖国者,杀无赦!
既然已经抱定必死之决心,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和岳翻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已经改变了历史,已经改变了太多的历史,他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要做的,是锦上添花,吴用挥泪告别岳翻之后,岳翻还能掌握的军队,据不完全统计,只有二万多一点点,夜晚的突袭战斗中,战死者大约有七八千,与其相对的,金兵的伤亡人数在两万以上。
时间不多了,一定要赶在那之前,把东京城拨乱反正,斩杀叛国卖国者,疏散整个东京城,以防金兵在暴怒之下屠城。
那么,如何进入东京城,就是一件有点学问的事情,不过很快岳翻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或许,这根本不是什么有学问的事情,宋虽然有种种过错和不对的地方,但是纵观整个中国历史,宋使唯一最接近现代社会的朝代,甚至于他的社会福利政策相当完善,所以,百余年的和平统治虽然糜烂,却也结恩于民,民心并没有向着金和楚,仍然向着宋。
宋字旗虽然从开封城头消失,但是宋这个字没有从开封百万居民的心里消失,从第一颗火药弹爆炸的那一刻开始,整整两个半时辰里,东京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动,岳翻率军从被打开的城门进入之后,看到了两个着学生服装的年轻人和几个被绑起来的中年人,他就知道,开封革命已经成功了。
他们不是不敢战斗,只是缺少一个领导者,如果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再多的中国人不会产生分歧,而会是一条真正的龙,中国人真正缺乏的,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优秀的领导者,在此之后,才能谈论到其余的地方。
开封城有两个。
或许并不是那么优秀,或许并不是那么成熟,或许也并不是那么勇敢,但是,至少他们站出来,并且准确的判断出了局势,在岳翻举着宋字大旗进来的时候,他们欢呼。
“江南南路安抚使岳翻,奉旨率军北上勤王,现已击溃金兵一部,救出二帝和宗室,已派兵护送他们往南京撤退,二位,多谢!多谢你们为东京拨乱反正!”岳翻朝着两个年轻人行了一个军礼,两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了岳翻身后的“岳”字旗,不由得齐声惊呼:“莫非是连中三元之岳鹏展?”
岳翻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其中一人面貌俊朗,看起来较为年轻,也较为沉稳,当先开口道:“在下枢密院编修张浚,见过岳将军!”
另一人看起来更加富有朝气,而且更加容易激动,知道岳翻的身份就高兴的面红耳赤,激动的开口道:“太学生陈东,见过将军!”
张浚?陈东?呵呵呵,都是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尤其是前者,甚至还是另一个时空中未来大宋帝国半壁江山主宰者,算得上是抗金派的中坚人物,虽然他的一生毁誉参半,但是总体来说,仍然是铁心抗金的人物。
至于陈东,那是真正的英雄人物,有宋一朝因言论而死的少数几人之一,他本是一介布衣,不需要为这个时代的错误承担什么,不过他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起了不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并且为此而死,虽然他未能扭转历史,但是,他扭转了自己的人生,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应该是另一种民族应该具备的精神。
这两人都是这个时代的风云者,此时此刻,他们作为开封革命的领导者,号召东京百万民众在爆炸声中以石块和瓦片击溃了范琼的官兵,并且冲入了张邦昌的“皇宫”,生擒了范琼和张邦昌朝廷的所有官员,打死打伤范琼和张邦昌一派投降派官员军官数十人,剩下的全部押赴城门,在城头上看到一队宋军朝着开封城而来之时,打开城门,迎接大宋军队。
他们以为,这是西军来了,这是张浚说的,按照朝廷规矩,除了京师禁军,只有西军才能使用火药,京师禁军已经完全瓦解,不可能产生如此激烈的集团性的进攻行动,而且现存的禁军大部分还在范琼那条狗手上,他刚刚才杀死了所有禁军内部的抗金派军官,禁军不可能出战,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军赶到了,不过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来的不是西军,而是一支来自江南的军队,那个曾经在开封掀起巨大浪潮的,但同时也淡出人们视野三年的岳翻的军队。
那么强悍?
他们不用自谦,他们自己也足够强悍。
“将军,我们已经把卖国之贼全数抓捕,请将军处置!”张浚双手抱拳,行军礼。
范琼这条狗被绑的严严实实,在百姓们的欢呼下面如死灰的被押到岳翻面前,看着岳翻手握铁剑,以冰冷的视线看着他,他不由得颤抖起来,大声叫嚷道:“岳将军!岳将军!我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啊!我,我,我也曾经力战,杀死过很多金兵,但是,但是……我也是被逼的,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要是不照着金人说的做,金人就要屠城啊!”
东京城的百姓恨死了他,就是这条狗,在百姓们阻止皇族出城的时候,率兵驱赶百姓,亲手斩杀一人,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第一个被杀死呢?
岳翻拔出自己的战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到范琼的面前,冷冷的开口道:“逼迫太上皇出城也是被逼的?逼迫皇室出城也是被逼的?出卖皇太子的消息也是被逼的?杀死那么多百姓也是被逼的?拥立张邦昌做皇帝也是被逼的?恩,你可以说是被逼的,那么,现在我也可以说,杀死你不是我的本意,民意如此,我被逼无奈,再者,东京城内三十万百姓请战,你不知道?城外金兵多少人,京城百姓多少人?你若绝死抗击,。”
剑光一闪,范琼还未出口的求救之言就化为喉咙里的气泡声,前仆倒下,一滩鲜血缓缓流出,这条作恶多端的卖国狗被岳翻一剑杀死,东京百姓再度大声欢呼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人被押赴到岳翻身前,那位著名的四尽中书——中书侍郎王孝迪奉命勒索民间金银送给金国,这个差事很可耻,却也很无奈,可是难为这个家伙居然干得这么起劲——他出榜恐吓京城市民:倘不交出财物,金军破城,“男子杀尽,妇女虏尽,宫室焚尽,金银取尽”,好嘛,比日本人的三光更厉害!感情这位仁兄还是日本人的老师!丢人丢到一千年以后了!
王孝迪看着倒在地上的范琼,还有身下的一滩血,顿时下身就有些温热的感觉,他尿了,浑身打摆子,看着岳翻如同看着魔神一般,不停的求饶求饶再求饶,完全没有之前张贴书榜恐吓百姓的模样,岳翻冷冷的看着这位败类兄,连话都懒的说出口,一剑封喉,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四尽中书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再接着,徐秉哲、莫俦和吴开三个臭名昭著的卖国贼也被押到了岳翻面前,三人七嘴八舌的求饶求饶再求饶,岳翻懒得自己动手,一挥手,身旁士兵把他们全部拉到一旁,手起刀落,三颗人头落地,他们全都死了。
所有的卖国贼都被揪出来了,岳翻的底线是不抵抗但是也不参与,保证最低限度的羞耻心,这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也是目前所需要给出的态度,所以,在此之后,岳翻只是亲自面对着张邦昌,面对着被很多人以复杂目光对待的张邦昌。
他实在是一个千古不遇的倒霉蛋,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犯了什么罪过,这辈子要如此倒霉,被所有同僚抛弃一次,利用一次,然后再被皇帝利用一次,杀掉……
岳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家伙,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恍惚间,岳翻仿佛看到了过去不久前的自己,也是一样的瑟瑟发抖,胆怯懦弱,张邦昌当皇帝,某种意义上来说挽救了开封城的最后一丝元气,让开封城继续存在下去,而不是彻底的消失在行政区划中,也挽救了开封城百姓的最后一点元气。
毕竟金人说,张邦昌要是自尽,他们就屠城,也不管张邦昌有没有自尽的勇气,或者金人是不是威胁而不是真的想这样做,张邦昌毕竟救回了很多条人命,所以说,很多人都对张邦昌持复杂的态度,杀了?有点不忍心……不杀?有点说不过去……
他被整个时代逼迫,走上了不归路,或许可以这样给他盖棺定论。
前提是,他必须死。
张邦昌被绑着,张浚上前,从一个内侍手里接过了传国玉玺,递给了岳翻:“岳将军,这是张邦昌窃取的传国玉玺,还请岳将军保留,交还给陛下!”
张邦昌一听就红着眼睛大声反驳:“张浚!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窃取过传国玉玺!什么时候!你们都逼着我当皇帝,逼着我篡位,我不做皇帝,金人就要屠城,我要自杀,金人也要屠城,我活不成,连死都死不成,我怎么办?我什么时候有过篡位做皇帝的念头?岳将军,张邦昌无可奈何啊,无可奈何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任何反意,我是真的被逼无奈啊!”
张浚当先一步怒斥张邦昌:“篡国篡位,把大宋变成你的伪楚,证据确凿,全东京都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为人臣子不知死节,以金人要挟为筹码篡位,你还有何可说的?岳将军,张浚请杀张邦昌!以正视听!”
陈东也站了出来:“将军,张邦昌必须死,他不死,民心不安,他不死,天下不宁!”
张邦昌嚎哭起来,哭嚎着为何上天如此待我之类的话语,岳翻看着嚎哭不止的张邦昌,缓缓开口道:“张邦昌,我不杀你。”
张浚和陈东一愣,围观人群也大惊失色,张邦昌直接愣在当场,然后脸上露出了极度意外和惊喜的神色:“你不杀我?!”
张浚和陈东连忙要说话,被岳翻伸手阻拦:“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这么说,只是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很明白,不是每个人都敢死的,大难临头,不是每个人都有去死的勇气的,即使是臣子,也没有一定要死的理由,是生是死,只在一念之间而已,张浚,陈东,你们都不要说了,在责怪别人为何不死节之前,你们要先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敢于死节,然后再去责怪旁人。”
张浚立刻闹了一个大红脸,陈东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张邦昌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却被岳翻的另外一句话给说愣住了:“我不杀你,但是不意味着你可以不死,张邦昌,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尽吧!”
张邦昌傻了。
二百二十七 我真心希望你们都能看到明天
张邦昌死了。
在他的家里,带着无尽的悲哀和叹息,上吊自尽,自尽前,岳翻向他保证,只要他死了,他全族老幼都可以活命,不用连坐,其余人等也是一并斩首,但是全族老幼不必连坐,开封城里刚刚建立的楚政权还没有正式对江北沦陷地行使主权,就被岳翻一锅端了,史书称之为“靖康拨乱”、“再造宋室”。
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接下来,才是岳翻此来的主要目的。
“张浚,陈东,我要拜托你们两个人一件事情。”岳翻把张浚和陈东叫道了城头,看着依然杀声震天但是逐渐听不到爆炸声的的金兵大营,眉头紧皱,他知道晁盖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接下来,就是按照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