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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士仁冷冷道:“庞先生,我不妨对你说实话,你叔父投降了曹操,致使夫人和小主公失陷,皇叔早就怀疑你了,才把你送来巫城,密令封公监视你,我亲眼看到皇叔的信,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副军师吗?庞士元,你简直幼稚了!”
庞统呆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生出一种无比悲凉之情,他终于理解原本那么忠心对策赵云为什么会被逼得投降了刘璟。
他也终于明白刘备为什么始终不睬自己的建议,他只觉万念皆灰,缓缓道:“既然如此,我就离开吧!傅将军,请让我出城。”
傅士仁摇了摇头,“你知道得多了,我不准你出城,来人!”
他一声大喝,指着庞统令道:“给我将此人关起来。”
亲兵们一起动手,将庞统拖了下去,远远听见庞统大骂他自己:“庞士元,你真是瞎了眼了,你死也活该啊!”
傅士仁呵呵大笑,“这些酸儒,当真是有趣!”
。。。。。。。。。
入夜,一支二余人的军队护送着数架鹿车终于抵达了巫城,巫城便是原来的巫县,原来城墙破旧矮小,还一坍塌。
刘备在两年前开始重修城池,修建得高大坚固,还在东西城门前挖了一道深深的壕沟,安装吊桥,使巫城变得更加难以攻打。
正因为攻城不易,智取便成了荆州军的选,这支送粮归来的队伍自然就是刘正率领的鹰击军,他们乔装成送粮车队返回巫城,借此诈开城门。
两名士兵将抓获的护粮军屯长推上前,用匕顶住他的后心,低声道:“喊城上开门,敢弄鬼,一刀捅死你!”
屯长无奈,只得高声喊道:“城头是哪位弟兄当值?”
城上士兵早看见了他们,立刻去禀报了正在城头巡视的傅士仁,傅士仁虽然囚禁了庞统,不过他也担心巴蜀军会偷袭巫城,便在西城巡视,听说送粮车队归来,他连忙赶了过来。
傅士仁探头看了看下面,好像军队多了一点,便问道:“是朱屯长吗?”
“正是卑职,卑职送粮归来!”
“见到长公了吗?”傅士仁又问道。
“见到了,长公很不满,说粮食远远不够,他那边要断粮了,催促将军加大力送粮。”
傅士仁苦笑一声,当初不准多送粮是刘封的决定,现在他又嫌粮食不够,让自己怎么办?
他只得苦笑一声,命令士兵道:“开城!”
傅士仁没有任何怀疑,荆州军队不可能从东面过来,除非他们插翅飞过来。
城门缓缓开启,吊桥放下,民夫们推着鹿车开始入城,对于守城士兵来说,这是为寻常的一幕,没有人对这些民夫感兴趣,很多士兵都不耐烦地催促民夫,“快点走!”
傅士仁从甬道上走了下来,“朱屯长,封公具体怎么说?”他对这些民夫不感兴趣,他更关心刘封的态,可以说刘封的态关系到他将来的前途,傅士仁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甬道上的一名士兵忽然发现了这些民夫有些异常,有几名民夫的衣服下竟露出了盔甲,这名士兵惊得大喊起来,“将军,他们不是民夫!”
这一声叫喊使城门的形势骤变,原本等所有人进城后再动手,但已经来不及,一名身材魁梧的民夫大喊一声:“动手!”
数名民夫从鹿车下抽出兵器,向身边的守军猛扑而去,他们都是荆州军最精锐的士兵,他们仿佛猛虎下山,冲进了守军人群之中,瞬间传来一片惨叫声,数十名士兵顿时身异地。
正在进城的刘正听见了城中传来的喊杀声,他知道有变,立刻大喊道:“弟兄们,杀进城去!”
近两士兵纷纷拔出战刀,呐喊着冲进城去,城门内外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傅士仁也在同一时刻反应过来,他一面向城头奔跑,一面大喊:“关闭城门,快关闭城门!”
十几名士兵推动绞盘,企图关闭城门,但城门已被上辆鹿车卡死,无法动弹,城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嘎声响,却始终没有能关闭起来。
一名士兵焦急地对傅士仁喊道:“将军,城门已经关不住了。”
傅士仁双手扶住城头,目光死死盯着城下恐怖的一幕,他亲眼看见这些敌军仿佛豹一般凶猛,仅仅五六个人便杀死了自己的近十名士兵,使他后背冒出一阵阵冷汗。
“将军,城门关不住了!”
士兵们再一次大喊,傅士仁如梦方醒,他迟疑一下,这才猛然想到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军队,现在正好是半夜,东城门只有两余名守军,其余军队都在军营休息,没有支援,他们能坚持到几时?
他又急令士兵:“速敲响警钟!”
“当!当!当!”急促的警钟声敲响了,钟声传遍了全城,也传到了位于城中的军营内。
但就算军队此时赶来东城门,也已经晚了,五余鹰击军俨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东城门两名守军,傅士仁见大势已去,落荒向西城门奔逃。
他心中明白了,就算他城中的两千守军全部出动也不是这五敌军的对手,巫城已经完了。
就在一刻钟前,傅士仁还在想着怎么讨好刘封,博取自己的前途,可现在,他只想逃离巫城,有多远就逃多远。。。。。。。
东城门的乱局终于引来了守军的主力,一千五人正迅速向东城门列队奔来,此时已是两更时分,大街上空旷无人,只听见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
一群群全身盔甲的士兵手执刀枪正杀气腾腾奔来,此时东城门的战斗已经结束,满地是鲜血和尸体,城门紧闭,两边上城甬道被大木和巨石堵死,但血腥中异常安静,竟然看不见一个人。
支援军队惊讶地望着满地狼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偷袭的敌军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后面的士兵传来一片惨叫声,密集的箭矢从后面如暴风骤雨般射来,大片守军倒在密集的箭矢之下,引起援军一片混乱。
只见从两边房屋后冲出大群荆州军,从后面杀进了援军群中,将援军一切为二,展开了一场决定巫城命运的血战。
第487章 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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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鹰击军的强大冲击之下,一千五名守军只坚持了一刻钟便全线崩溃,他们逃跑无,除了投降之外别无选择,随着一千多名守军的投降,刘备苦心打造两年多的通往巴蜀的桥头堡终于沦陷了。【】
巫城内的普通民户并不多,不到两千户,由于偷袭战发生在半夜,尽管很多人家都被惊醒,但没有人家敢出门,纷纷关紧大门,堵住窗,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天渐渐亮了,巫城也终于安静下来,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官员在士兵的带领下匆匆走到刘正面前,躬身施礼道:“下官是巫城县令谢治,巫城县愿意为荆州效力。”
刘正点点头笑道:“谢县令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民众,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临时防御问题,我需要一千民夫协助我们守城,事实上我只需要六人,运粮的民夫很快就赶到,希望你能安排一下。”
“下官明白了,我会立即组织民夫。”
尽管动员民夫很难,但谢县令不敢不从,匆匆下去想办法了,刘正又吩咐手下道:“把战俘打散重新编队,尽快整编成我们的军队。”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禀报道:“启禀校尉,我们在军衙后院发现了被关押的敌军副军师庞统。”
这个消息让刘正感到意外,他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庞统在巫城,但同时他也很惊讶,堂堂的副军师居然被关押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刘正不及思,他立刻向军衙赶去。
庞统被关押在军衙后面一个破落的院里,看押他的士兵已经跑掉了,换成了荆州军,此时庞统已经从装有铁栅栏的小房间里放出来,坐在一间客堂上,默默地喝着热茶。
他也没有想到荆州军会从天而降,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巫城的沦陷不仅意味着刘备的巴蜀梦彻底破灭,而且对秭归县也将是致命的打击。
刘备已经没有了选择余地,他甚至若能南撤去交州也是一种幸运,此时庞统心中的愤怒已经消泯,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茫然,甚至还有一种大病初愈后的疲惫,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时,刘正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在下刘正,委屈庞先生了。”
“你就是鹰猴?”庞统打量一下这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就是荆州军中赫赫有名的鹰猴。
刘正咧嘴一笑,“我正是,让庞先生见笑了。”
庞统点点头,心中又不由涌起一阵黯然,自己也成了战俘,他低下头不语,刘正又问道:“因为在下要向州牧禀报,请问庞先生为何被关押?”
“没有什么?和傅士仁有一点私仇罢了。”庞统叹了口气道。
刘正想了想又道:“我无权决定先生的命运,我要禀报我家主公,请先生安心在城内住上几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刘州牧也来了吗?”庞统有些惊讶问道。
“他就在秭归县外,率数万大军到来。”
庞统沉默了,刘璟亲自到来,使他夺取益州的战略彰显,想到刘璟的步步为营夺取巴蜀,又想到刘备的处处失败,庞统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他低低叹息一声,“多谢刘校尉宽容,我不会做让你为难之事。”
“那先生请安住!”
刘正随即对左右令道:“把庞先生送回府中去,好生安顿了。”
庞统站起身,疲惫地向院外走去,刘正望着他的背影,他急急赶回临时住处,他需要立刻向主公汇报战况。
。。。。。。。。
秭归县的对峙依然在继续,荆州军并没有大规模进攻县城,但在县城的南北两面各搭建了一座巨大的木台,木台高达六丈,从上面可以俯视秭归城头,荆州军在木台上各安装了六台霹雳石炮,十二台石炮昼夜不停地向城头发射大石,将城内的守军死死压制住。
一连十天,铺天盖地的石块砸向城头,给守军带来了大的压力,城内士兵连走都要高举盾牌,但对于主将刘封而言,他忧心的是粮食问题,六千士兵以及上万居民的粮食即将尽绝,最多只能再维持四五天。
本该由巫城送来的粮食始终未到,尽管他每天都会派人去巫城催粮,但派去人却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让刘封越来越怀疑,巫城已经失陷,至于是被巴蜀军攻占,还是被荆州军占领,他心中没有数。
这种断粮的压力和猜疑使刘封昼夜不安,他很想得到父亲的指示,可是父亲的军队就在长江对岸,他们却无法传递消息,秭归县江水湍急,刘封不止一次派人泅水过江送信,但都没有成功。
中午时分,数千名秭归县民众聚集在县衙前,准备领取一天的口粮,家家户户所有的粮食都被迫上交,每天只能按人头领取一合米,孩童甚至只有半合米。
这一点米只够熬一锅粥,尽管如此,绝大多数人都忍住了,在军队雪亮战刀面前,没有人敢反抗。
但今天,放粮的时间早过了,很多人都等了近一个时辰,县衙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县衙前人越聚越多,人们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