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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
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气喘吁吁禀报:“陶老爷派人来,请你去一趟,说有事商量。”
刘璟当即调转马头,向陶府奔去。
陶烈考虑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柴桑城,尽管孙权很可能会逼迫陶家做出最后选择,但他却不能一走了之,至少在目前的局面之下,他需要给孙权一个说法,陶家还是会继续支持江东。
陶府内的人也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陶烈和几个年迈的老家人,这五六个老家人都已跟随陶烈近四十年,忠心耿耿,一名老家人领着刘璟向内宅走去,嘴里唠叨着,“府里也安静了,我在陶府五十二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哎!不知大家什么时候回来?”
刘璟认识这个老家人,名叫陶福,十四岁便做了陶烈的书童,今年六十六岁了,他儿便是陶府大管家,也率家人去了阳新县。
刘璟不理他的唠叨,不多时便来到内宅小门前,陶福回头对刘璟笑道:“老爷说,只能璟公一人进去,随从可在外等候。”
刘璟回头吩咐几名随从,“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
他跟在老家人进了内宅,一来到陶烈寝房前,陶福敲了敲门,“老爷,他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陶烈的声音。
陶福推开门,“公请!”
刘璟心中有些怪异,他几次见陶烈都是在他的书房,今天却来陶烈寝房,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隐隐感到,陶烈找自己来,必然有大事。
陶福没有进来,将门关上,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只见陶烈的寝房非常素雅简洁,只有一榻一箱,其他一无所有,却又一尘不染。
陶烈正盘腿坐在榻上,笑眯眯地望着他,刘璟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拜见祖父!”
他和陶湛有了婚约,陶湛的祖父自然也是他的祖父,此时陶湛虽然不在,但刘璟依然保持着礼数。
“好孩,不必多礼了。”
陶烈笑着摆摆手,请刘璟坐下,他开门见山道:“我考虑了整整天,虽然还有种种顾虑,但我还是决定,把湛儿许配给你,你若愿意娶她为妻的话。”
刘璟立刻恭敬道:“多谢祖父成全,刘璟真心愿娶九娘为妻。”
陶烈考虑得很现实,这次江东军大举西进,若刘璟还能坚持到最后,他必然就是江夏之主,那么把孙女嫁给他,陶家也就彻底和他捆绑了,至于孙权,陶烈去年去江东时,有一种明悟,似乎孙权并不在意陶家和刘璟的往来,而且刘璟也愿意和孙权和解,那么陶家或许能成为刘璟和孙权之间的一座桥梁。
至于刘表,陶烈已经不在意了,陶家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最后一定要得罪某人,那他宁愿得罪刘表。
陶烈微微一笑,“既然我们已为祖孙关系,那么我要告诉你一个陶家的大秘密,只有我和湛儿父亲知道,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
第174章 陶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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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静静地坐着,耐心等待陶烈继续说下去,他确实感兴趣,富可敌国的陶家有什么大秘密,难道是陶家财富的秘密吗?
陶烈仿佛知道刘璟的心思,笑了笑,指着屋角的大箱道:“你去把箱搬开!”
刘璟不解,上前抱着箱一晃,这才发现这竟是一口铜箱,沉重异常,足有五六斤,他双臂较力,慢慢地搬开了铜箱,下面是一幅架。【】
陶烈鼓掌笑道:“不错,果然厉害,五个人才能搬动的箱,公一个人便能搬动,不简单。”
他又指着下面的架道:“你取走架,试试看!”
架也是铜铸,刘璟有心理准备,他抓住架,奋力向上一拉,这一拉至少有千斤之力,但铜架却纹丝不动。
陶烈笑了起来,“这铜架你是拉不动的,若强行破坏它,那么下面的秘密也就完了,公,你把箱再放回去,注意,四个角要严丝合扣。”
刘璟又将铜箱小心翼翼放回去,他已注意到,铜架四角有四个凸点,正好对准了箱四角的四个凹点。
这时,陶烈笑道:“打开箱,找到箱底的双鲤轮盘,拧动它。”
刘璟打开了箱,果然在箱底找到一只双鲤轮盘,他用力拧动,只听‘咔嚓’一声,箱忽然高了一寸。
他这才注意到,地面向上抬起一寸,似乎铜箱下面是一个暗道,设计的非常精巧,箱非要抬下来,然后再放回去,才能启动箱里的开关。
然后把箱抬开,铜架也可以轻而易举拿开了,露出一块带环的铁板,这时,陶烈已经手执一支蜡烛出现在刘璟身边。
“拉开铁板,等通通风后再下去。”陶烈的脸色变得异常严峻。
刘璟抓住铁环,慢慢掀开铁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待秽气散尽,陶烈这才手执蜡烛慢慢地走下了地道。
地道很窄,仅容一人行走,而且高只有六尺,刘璟必须弓腰低头,他跟着陶烈慢慢向前走,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地道一直通向前方,似乎有步远。
刘璟凝神细想,他记得陶府位于柴桑西北角,紧靠城墙,难道这是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公,你想到了吧!”
陶烈停住脚步,在面前笑道:“这就是陶家的一大秘密,有一条通往城外的秘密隧道,长九十九步,四十年前,我父亲率领名青壮伙计耗时两年才挖成,隔壁就是护宅河,当时你若强行破坏那副铜架,护宅河的水就会灌进来,这条密道也就毁了。”
刘璟半晌才问道:“那这条密道通往城外哪里?”
“西城外有一座江神庙,供奉水神,这条密道就通往水神座下,到时转动水神身,就可以出去了。”
说到这,陶烈又道:“公,我们回头吧!我年迈,已走不动了。”
刘璟调头,又和陶烈从密道里钻了出来,陶烈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到时江东大军围城,贤侄难以突围出去,就从这条密道出去,空关了四十年,终于让它能发挥一次作用了。”
刘璟心中感动,上前紧紧拥抱一下陶烈,“感谢祖父的厚爱,把这么重要的陶家秘密告诉我,祖父的恩德,我刘璟铭记于心。”
陶烈慈祥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欢欣,最后开怀大笑,脸上皱纹全部舒展开,笑得像个孩一样灿烂。
。。。。。。。。。。
中午时分,城头传来了急促而刺耳的钟声,‘当!当!当!’钟声在空荡的柴桑城上空回荡,士兵们纷纷奔至城头,只见数里外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足有两千艘战船之多,船帆遮天蔽日,气势壮观。
刘璟站在东城墙上,远远注视着这支江东军主力,昨天他接到了孙权写来的信件,信中督促他投降,或者弃城而走,可无论哪一种方案,他刘璟都无法选择,投降绝不可能,而弃城而走,虽然可以保一时无恙,却会彻底毁了他的形像,荆州人从此不会再信任他。
他已别无选择。
“司马,那就是孙权的座船!”一名士兵指着一艘尤其巨大的楼船大喊。
刘璟看见了,那是一艘千石的楼船,桅杆顶端飘扬的帅旗,斗大‘孙’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甚至可以隐隐看见船上的人,一群人站在船头,也正在向城头眺望,孙权应该就在其中。
“来吧!”
刘璟心中默默自语,“就让这场战役更惨烈一点吧!”
大船上,孙权目光复杂地望着数里外的柴桑城,这座本应该在去年拿下的坚城,却始终插着荆州的大旗,在这座坚城之下,他的军队遭遇了惨败的耻辱,而今天,他将雪洗去年之耻。
他也看见了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他很感兴趣,刘璟究竟在哪里?他从没有把荆州刘氏家族放在眼中,甚至包括刘表,他也是嗤之以鼻。
但惟独这个刘璟,他却另眼相看,若不是夺取荆州是江东国策,他真的很愿意坐下来和刘璟谈一谈,双方怎么样联手共抗曹军?
“吴侯,前锋已抵达柴桑!”一名报信官上前躬身禀报。
孙权缓缓点头,“传我的命令,命凌操率八千军攻打柴桑!”
旁边周瑜大惊,连忙上前道:“吴侯,八千人攻城,人数偏少,最好两万人比较适合。”
孙权负手冷冷道:“士气不振,万人也攻不下柴桑,传出去,我孙权也是倚多取胜之辈,胜之不武,不要再多言。”
周瑜不敢再劝,孙权又喝令道:“传我令下,第一个攻进柴桑者,赏金千两!”
。。。。。。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在江面上敲响,一艘艘大船在柴桑码头靠岸,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从战船中蜂拥而出,迅速在岸边集结。
几十艘运载巨型攻城武器的大船也缓缓驶向码头,江面上,千余艘战船也开始在江面上集结,它们静静地停泊在江面上,桅杆如林,铺天盖地。
战争迅速来临,就像一个不请自来的莽汉,冒然闯进了别人的家园,在有节奏的号声中,数根绳拉拽着一座丈高的巢车从大船上缓缓驶下,巢车底部装有巨大的木轮,行走缓慢,仿佛一头庞然怪兽。
还有攻城云梯和不计其数的攻城梯,也正缓缓从大船上卸下,和上一次相比,江东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八千士兵已列阵就绪,分为四个方阵,盔甲整齐,长矛如林,杀气冲天。
就在这时,城头上的战鼓声也敲响了,轰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城头,鼓舞着每一个士兵的勇气,一架架投石机吱嘎嘎拉开,装上了巨石,蓄势待发。
刘璟凝视着远处集结完成的八千江东士兵,他知道这是孙权的骄傲,不愿意用重兵攻城,他们甚至连船都不愿意下来,看他们的意愿,似乎准备在一个时辰内攻下柴桑。
不过正是孙权的这一丝骄傲,给了柴桑守军一个机会。
这时,江东军的战鼓声忽然变得高亢起来,这是进攻的命令,为大将凌操战刀一指城头,厉声大喝:“进攻!”
八千江东军如潮水般向城头涌来,中间夹杂着十部怪兽般的巢车和十架攻城云梯,每部巢车由十头牛拉拽,吱吱嘎嘎向城墙进发。
柴桑城北面的空地并不宽阔,宽只有两里,很快,潮水般的江东军进入了四步内,刘璟目光紧紧盯住敌群,他毅然下达了命令,“发射!”
二十五部投石机骤然发射,投石机经过改良,使用绞盘发力,这样,四十人便可以操纵一架投石机,一片嘭嘭的声响,二十五块重愈斤的大石抛向天空,大石在空中翻滚,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刺耳的啸声,迅猛无比地砸向敌群。
江东士兵望着头顶上翻滚砸来的巨石,发一声,纷纷躲闪,‘轰!’的一声巨响,还是两名士兵被砸得粉身碎骨,沾满血肉的大石继续翻滚,一连砸翻十几人。
二十五块巨石接二连砸来,惨叫声、哀嚎声响彻战场,紧接着,第二轮投石机再次发射,长长的臂杆挥出,将十斤重的巨石凌空抛出。
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轰!’巨石砸下,在人群中翻滚,染红的尘土腾空而起,十几人被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片。
天空中,一块块巨石在翻滚,呼啸着砸向地面,短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