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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年,你竟然要赶我走……”沈千受伤的声音。
不过顾安年觉着最受伤的是自己,最应该发火的也是自己。
沉默一阵后,最先站起身的是沈千,他深深望了面带疲惫的顾安年一眼,轻叹口气道:“既如此,我便回去了。”顿了顿又道:“我倒是觉着,你可以考虑下顾怀卿的建议。”
说罢身形微动,刹那间便消失在了房里。
考虑么?顾安年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选择顾怀卿,只是这样一来,前世的一切就会完全改变,她就会对项氏的计划一无所知。她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女,投靠顾怀卿只能寻求保护,能帮上忙的地方又怎比得过潜伏在项氏身边?
况且后院之事,又岂是府上少爷能干预的?
她选择项氏,一方面是因为项氏能帮她在后宅中站稳脚,另一方面是能发挥的作用更大。既如此,她又何必另投他怀。
是以她才会那般干脆地拒绝顾怀卿。
沈千的好意她能理解,只是如今她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宋祁望着她沉思的侧脸,神色一凝,眼中闪过一股暗流。
淡然一笑,他翩然起身,笑道:“小七,本王之前的话还作数,你若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尽管到府上找本王就是。”他愈发觉着这个小庶女不简单了。
顾安年稍稍回神,淡淡笑道:“多谢殿下美意。”
宋祁也不再多留,道了句再会,便离去了。
两个大麻烦终于走了,顾安年长长松了口气。
瞅着时辰还不算迟,她唤了黄杏黄桃备热水,打算沐浴过后便歇下。
夜里,顾安年久违地失眠了。闭着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阵后,她叹口气索性睁开眼,望着帐顶发呆。
脑中思绪混乱,不时浮现出宋祁邪气俊美的笑,想着他的那番话,她动摇了。
毫无疑问宋祁的话很具诱惑力,项氏与顾怀卿之间,她只能选择其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不可以再选择第三方。而如果这个第三方是权势滔天的逸亲王的话,可想而知对她会有多大的好处。
只是那样危险的男子,她真的有把握可以控制住往后的一切么?
而且,宋祁为什么要帮她呢?
带着这两个疑问,她终是陷入了梦乡中。
翌日一早,因着是春节,示意昨晚虽闹腾得厉害,顾安年还是规规矩矩一早便起了身。
顾安年有气无力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三个丫鬟替她梳妆打扮。青莲三人看她眼下隐隐泛青,没甚精神的样子,都不由疑惑,昨晚小姐不是挺早便歇了么,怎的如此没精神?
镇定迎着三个丫鬟疑惑的视线,顾安年掩唇打了个哈欠,暗地揉了揉昨晚被压到的地方,催道:“动作利索点,待会还要去给祖母,父亲和母亲拜年呢!”
三个丫鬟立即应了,手下麻利地动作着。
春节,自然是要拜年。
昨夜不知道何时又下了一场雪,将原本被踩的脏兮兮的雪地覆在了下面,让世界恍然一新。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满满的生机与希望,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飘扬起来。
因着过节,是以请安的时辰比往日都早了许多。
太夫人今日打扮地甚是隆重,上着大红八宝棉袄子,衣摆缀着大黄的流苏,下着藏青色八角裙,头上是金玉翠簪子,耳上挂着祖母绿的耳坠,腕上挂着翠滴滴的玉镯子,整个人都显得年轻精神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太夫人满脸喜色,见着人都是笑盈盈的,看着甚是慈祥和蔼。
三房众人按次序给太夫人磕头拜年,想着法子说吉祥话,太夫人听得高兴,直笑得合不拢嘴,一一给了府上小辈压岁钱后,又另行打赏了一番。
待府上男儿祭祖回来后,三房众人一同用了早膳,之后便是众人各自走亲戚了。
早膳过后,府上便开始忙碌起来,处处洋溢着喜气。一大早的,便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走访,一时迎来送往,好不喜庆热闹。
顾安年是庶女,即便抬了嫡女,也是个没有背景的。她亦没什么朋友,是以春节走访亲戚好友这事,与她实在没什么关系。是以用过早膳后,她便窝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用看书来消磨一天的时光。
顾安锦一早便与顾怀卿到外祖父府上拜年去了。她原是想唤顾安年一同去的,可想着顾安年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避而不见,加之顾怀卿说不合礼法,她便打消了这念头。
柳府在京城亦是数得上名号的勋贵之家,只是自柳氏过世后,柳府与永济侯府关系便渐渐淡了,其中的缘由,京中人都知晓,是因为永济候在原配去世不久后便续了弦。
顾安年是庶女,即便抬了嫡女,也是个没有背景的。她亦没什么朋友,是以春节走访亲戚好友这事,与她实在没什么关系。是以用过早膳后,她便窝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用看书来消磨一天的时光。
顾安锦一早便与顾怀卿到外祖父府上拜年去了。她原是想唤顾安年一同去的,可想着顾安年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避而不见,加之顾怀卿说不合礼法,她便打消了这念头。
柳府在京城亦是数得上名号的勋贵之家,只是自柳氏过世后,柳府与永济侯府关系便渐渐淡了,其中的缘由,京中人都知晓,是因为永济候在原配去世不久后便续了弦。
顾安年是庶女,即便抬了嫡女,也是个没有背景的。她亦没什么朋友,是以春节走访亲戚好友这事,与她实在没什么关系。是以用过早膳后,她便窝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用看书来消磨一天的时光。
顾安锦一早便与顾怀卿到外祖父府上拜年去了。她原是想唤顾安年一同去的,可想着顾安年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避而不见,加之顾怀卿说不合礼法,她便打消了这念头。(未完待续。。)
五十六、你只是个女人
稍稍收拾一番后,顾安年便领着青莲往前厅赶去。
到了前厅,便见太夫人坐在上位,宋祁与府上三位老爷分坐在两侧,三位夫人则立在三位老爷身侧,看来府上当家做主的都到了。
暗地打量众人一眼,在视线扫到宋祁嘴角淡淡的青紫时,顾安年忍不住稍稍含笑抿了抿嘴角,这才福身向众人一一行礼问安。
宋祁自然察觉到了她这小动作,却只是挑起一边眉毛笑了笑,轻挑道:“几日不见,七娘愈发风姿脱俗了呢,真是让本王眼前一亮呐。”
明明昨晚才见过,他却一副久未见面的怀念模样,加之那轻浮的语气,真真让人牙痒。
压下翻白眼的冲动,顾安年敛衽谢道:“小女谢殿下夸赞。”
太夫人对她这落落大方的举止甚是满意,面带和蔼的笑,亲热地对她招了招手,柔声唤道:“年姐儿到祖母这来。”
这般亲热的态度,顾安年可是好些年未见着了,今日有幸得见,还真是托了宋祁的福。心中冷笑一声,她乖巧地走至太夫人身侧。太夫人慈爱地拉住她的手,轻轻拍抚一阵吼,感叹一声,道:“过了这年,年姐儿便要满十一了,想着不久后你就要出嫁,祖母便就是睡觉也睡不安稳啊。”
平日里锐利凌冽的双眼,此刻溢满慈爱不舍,还当真是一副情深模样。
“祖母……”顾安年低低唤了一声,脸上同样带了不舍和淡淡的哀愁。
宋祁见着这副祖孙情深的画面,只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太夫人又是一声低叹,却是转头对宋祁道:“年姐儿年纪尚轻,日后要劳殿下多担待了。”
“这是自然。”宋祁放下茶盏爽快点头。
顿了顿后。他双手置于分开的膝上,正色道:“其实今日本王前来,是想告知诸位,婚期本王已经订好了,便就是五月初九,不知太夫人与侯爷可有异议?”
“这……”太夫人惊疑地望了眼顾之源,见顾之源颔首,她才微笑道:“一切但凭王爷安排。”
顾之源知晓母亲的疑惑,因着他亦一样。他以为,逸亲王会把婚期定得尽可能地早。却不想竟定在了五月,如此算来便就差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这未免也太久了些。
家中男人长辈待客时,女人是不能随意插嘴的,是以项氏虽想表达一下想法。却还是只张了张嘴,守了规矩不曾开口。
“如此。那便就定了五月初九。”宋祁满意地点头。
祖母与父亲点头了。母亲都不能插嘴,顾安年就更是没有说话的资格了。她瞧了瞧宋祁那让人看不透猜不明的漆黑眸子,心中涌起一阵感激。婚期定在五月,她便就能把计划安排地更周到细致了。
随后,太夫人道乏了,向宋祁告了罪便回房了。
宋祁便由三位老爷招待。因着家主没有开口让退下,是以三位夫人与顾安年依旧陪侍在一侧。几个男人闲聊一阵后,宋祁忽道:“侯爷,不知三小姐亲事可商量好了?”
顾之源暗暗吃惊。嘴上恭敬回道:“谢王爷挂念,小女的亲事目前还未定下。”
“哦?”宋祁吃惊地哦了一声,道:“怎的还未定下,可是有何内情啊?”说着意味深长扫了顾之源一眼。
神色一凝,顾之源以为他又在打顾安锦的主意,轻咳一声道:“王爷说笑了,不过是因着今年府上已经有两门亲事,下官以为若是再办一场婚事的话,会有禁忌,是以……”
“原来如此。”宋祁了悟地点头,笑道:“所谓好事成双,若是再办一场,倒确实是有些过了,又不是急着冲喜,你说是吧,侯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神色一变。顾安年却暗自好笑。
一般府上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才会特意办喜事冲喜。如今顾怀卿婚事定在二月,她的婚事定在五月,而三月与四月不宜嫁娶,若是顾安锦要出嫁的话,便就只能是在她后面了。
宋祁这话,可不就是暗指若是顾安锦也今年出嫁,那便就是府上有不吉利的事么?
这男人看着风度翩翩人模人样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的毒。
可人家偏偏有这资本。
看着顾之源几人敢怒不敢言的滑稽样子,顾安年不由在心中大声叫好。
“王爷,您还真是爱说笑,呵呵。”最后,还是府上的二老爷顾之湶干笑着打破了沉默。
“呵呵,那确实,本王的确很爱说笑,几位见笑了。”宋祁附和着呵呵一笑,摆着手一副过奖的模样。
“呵呵。”顾之源三兄弟只能扭曲着脸,陪着干笑。
哎哟,这世上怎会有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顾安年把头垂地低的不能再低,忍笑忍得嘴角都抽筋了。
幸得宋祁也没有久坐,又闲谈一阵,他便起身准备告辞了。看到他起身,顾之源三兄弟几乎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连忙起身相送,一副恨不得将宋祁赶走的架势。
“哦,对了。”在快出厅门事,宋祁却又停了下来,顾之源顿时神色一紧,忙问道:“不知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本王忽地想起来了,本王今日来还有一事。”宋祁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
“不知王爷是有何吩咐?”顾之源问得胆战心惊。
“倒不是什么厉害事。”宋祁潇洒一笑,勾唇道:“侯爷的嫡长子怀卿如今应是已到舞象之年了罢,听闻今年的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