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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人知道为了这个“赶巧”,唐浩然付出了什么代价——五万两银子被送到了海军衙门和水师公署。
“浪速号”这艘日本海军最新锐巡洋舰舰桥上,神情肃然的角田秀松从望远镜中,看着越来越近的舰队,神情越发的肃然,尤其是看到那“定远”、“镇远”两艘战斗舰的身影时,他的眉间愁容更浓了。
作为海军军官,他又焉不知日本海军与清国海军的差距,当然亦深知日本于清国争夺于朝鲜的“虚张声势”,在日本向朝鲜派出“浪速号”以及“高千穗号”后,清国海军衙门派遣了更为强大的舰队,仅只是这两艘战斗舰……
“阁下,这,这可如何是好!”
同站于舰桥上的驻仁川领事山本田一,望着越来越近的两艘战斗舰,那神情中满是一副紧张之色,甚至就连同掌心亦不住的冒着汗,按照外务省制定的策略,于朝鲜的政策是利用清国的软弱与无意徒生事端的心思,通过“虚张声势”得寸进尺的步步进逼,从而形成日清共领朝鲜的事实。
可现在,清国派出四艘巨舰宣誓宗主权,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甚至就连同外务省那边也沉默了下来,相比于日本,清国就像是个巨人一般,或许日本上下可以轻视清国,但没人敢小瞧清国的力量,清国或许不能击败西洋强国,但若是和日本对阵的话,日本几乎没有任何赢得希望。
“怎么办,自然是升旗迎接他们!”
不过只是片刻功夫,角田秀松便做出了一个理智的选择——升清国旗,向北洋海军致敬。
“大人,日舰升清国旗,向咱们致敬了!”
在“高升号”的舰桥上,苏跃扬的话让唐浩然朝着浪速号看去,在历史上四年后,正是浪速号等日舰以偷袭打响了丰岛海战,历史却是这般的巧合,今天实力正是雄厚的北洋水师派出四舰来朝鲜宣誓宗主权,“顺道”护送自己赴任,而自己搭乘的却是“高升”号。
“打旗语,向刘大人以及北洋水师官兵致敬!”
悬挂着总兵旗的“定远号”上,刘步蟾在看到“高升号”打来的旗语时,只是微微一笑,舰队护送唐浩然上任,不过只是顺便为之,那唐浩然为了这个顺便可是没少走路子,从海军衙门到海军公署,路子全走尽了,到最后甚至求到了中堂大人那,中堂点了头,大家伙焉能不配合。
“也罢,这海军不就是给驻外官员壮胆助威的嘛!”
心道着刘步蟾便指挥着舰队驶向泊位,与“高升号”靠港不同,因为码头水深的关系,舰队将使向泊位,在“定远”、镇远、、驶向泊位的时候,于浪速号上的角田秀松瞧着四舰烟囱中喷吐的浓浓煤烟,那脸上却扬起了些许轻蔑之色。
“清国办事,速来如此,只知购舰,而不知养舰,军舰非商船,即是不用威尔士无烟型煤,又岂能用以烟煤,烟煤硫灰伤损机器,清国政府啊……”
那一声感叹之余,瞧着四艘军舰时,脸上全是一副可惜之色,他可惜的是清国政府竭尽全力的削减北洋海军军费,以至于穷困莫名的北洋海军只能用开平煤作燃料,而开平煤却是烟煤,烟煤虽可用作军舰燃料,但因烟煤热量低、且硫分高、灰分大的关系,各国海军非必要绝不用烟煤,而是使用无烟碎煤,战时则使用海军舰用型煤(1)。
如浪速号上所用的就是本国高岛煤矿所出的无烟块煤,而非劣质的烟煤。为的就是保护锅炉机器。虽说脸上带着些轻蔑之色,可瞧着那定镇两舰那钢甲巨炮心底却依然微微发颤,原因无他,在海战中,煤的作用是无非是动力充足、烟迹不显的罢了,真正的起到决定性作用还是装甲的薄厚与舰炮大小,这恰恰是日本海军所不足的。
这边角田秀松观察着北洋海军的时候,在“高升号”上唐浩然却兴趣十足的观察着港内的这两艘日本军舰。
“哟喝,这日本人竟然也于舰上晒衣!”
瞧着日本军舰上两侧以及桅绳上挂满的衣裳,唐浩然整个人顿时便兴奋了起来,在后世的国人不是传着什么主炮晒衣、养以宠物,甚至当做北洋水师军纪不严的证据嘛,这下好了,大日本海军可也不是这模样。
正想让人拿相机过来拍张照片作为纪念的时候,一旁的苏跃扬却连忙轻声说道。
“大人,这舰上非比陆上,且军舰内部空间狭窄,且蒸汽化舰船上还装备了大量机器设备,为防止水汽在舱内散发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同时也是出于担心水汽散发,会导致机器锈蚀起见,晾晒衣服均在舰船的甲板上露天进行,通常的做法是晾晒在舰船的栏杆、天幕柱上,也有直接将很多衣服串联在旗绳上,升起到桅杆高处的,各国海军中皆是通例,……”
苏跃扬的解释让唐浩然只是随口笑道,
“我知道,航行中舰长亦会命令集中晾晒衣服,这我又焉能不知,不过就是做个笑话罢了!”
嘴上补救之余,船已经靠港了,看着码头上拥挤的欢迎人潮,唐浩然朝着苏跃扬吩咐道。
“你也换上新军装,咱们今个要让这朝鲜人还有日本人瞧瞧咱们的新军!”
说话的功夫,唐浩然的视线投向“浪速号”巡洋舰,神情凝重的说道。
“咱们想要在朝鲜站住脚,靠的不可能单单只是北洋海军,归根到底,还是要靠自己!”
这一声轻语之后,唐浩然走出了舰桥,再次进入舱室的时候,他看了已经换上一身新军装的商德全,和其它人一样他的神情同样显得极为兴奋,见着唐大人的瞬间,商德全连忙行了一个军礼,这军礼是不同于德式,亦非英式,而是在大沽的时候,唐大人教授的军礼。
“大人,我等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下船上岸!”
(1)19世纪中后期,各国海军蒸汽机使用的并非是传统的块煤,而是机制“型煤”,春是作为船舶燃料的效率高的煤炭而开发出来。当时,用煤的粉末搀和并压制成型的东西总称为“型煤”。北洋水师使用的开平煤是烟煤,燃烧时冒出滚滚黑烟(后来丁汝昌与开平矿总办张翼信中所及“煤屑散碎,烟重灰多,难状气力”,其实固然有开平将好煤售出,另一方面,还是因其煤为烟煤,且未制型煤)。
对比同期日本——1894年(明治27年),海军省的竹田少佐着手研究军舰冒黑烟的对策,发现山口县的“大峯炭山”(宇部炭鉱)出产的无烟煤粉,可以制作军舰用的练炭。这被称为“海军的角炭”。因块煤不便于军舰用作燃料,所以日俄战争时期,除去进口高热值威尔士无烟煤之外,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提议,在日本开设了生产高质量角炭的德山练炭制造所。
(好些天没有回应大家于讨论区的问题了,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今天加班到现在,关于拼刺一说,小说里有解释——是为了训练士兵的勇气,敢于刺刀见红的勇气,刺刀无法击败坦克,但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至少在勇气和意志上是顽强的,这恰恰是清军所不具备的。
再就是辫子,主角身处的时间是1890年,不是1900年,更不是1910年,张之洞令主角蓄发留辫,难道主角要说“不”,才能彰显勇气?然后走不成官场,改行去闹革命?就是煽动革命,也得让人家觉得你是自己才行吧!一个假洋鬼子领导大家闹革命?百姓能接受?别忘了,地下党更需要伪装。
再说闵妃,1859年生人,31岁了,那会的朝鲜可不是现在的韩国,那个岁数……主角才二十来岁,妥妥的小鲜肉啊!PS: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求推荐!)
第10章 于此三千里(求推荐)
第10章
“把皮带扣正了!”
“后面的背带别歪了!”
“绑腿重新打……”
诸如此类的喊声,在舱室和过道间回响着,甚至还互相检视,以保证军帽没有戴歪,众人显得甚至有些紧张——按照唐大人的说法,他们可是身系“天朝威仪”,万万不能堕了上国威仪以及天官的威风。
于舱道内等待着出舱的当口,吴佩孚又一次检查了棚内13名士兵的仪容,在来朝鲜的一路上,他可是扣着门舱的领学着“新军仪容教范”,那军帽如何戴、军装如何穿,绑腿如何才算合格,“丫”字型的背带如何扣。
现在临到下船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紧张,生怕堕了上国威仪,进而遭长官的训斥,遭长官的训斥事小,将来误了前程才事大。
“辫子要装在衣领里!”
他们……
几乎是在唐浩然的随行卫队出现在船头的时候,角田秀松等人不是瞠目结舌望着那些穿着西式军装的官兵。
清**什么时候穿上了西洋军装?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因为大臣们格守着礼制,清国海军宁可穿不便利的号衣,亦不穿西洋军装,至于陆军的号衣尚不如海军,而现在唐子然的卫队却一副西洋打扮,似乎还没有辫子。
别说是角田秀松被惊倒了,便是刘步蟾等人也都是吓了一跳。
“这唐子然,当真是……”
“当真是大胆至极!”
舷边的吴应科在唇边嘀咕一声,瞧着那些穿着西式军装的卫兵,他的心里倒是有些嫉妒,做为海军军官他焉不知海军号衣于舰上作战多有不便。而且穿在身上全不显军人的英武,便胸膛再是坚挺,号衣穿在身上也是松松垮垮的,全不见一丝军人的英气。
“胆子大,若是咱们丁大人,也如他般胆大,咱们没准早就穿上新式军装了!”
一旁的徐震鹏轻声抱怨着,每每穿着海军号衣与他国海军军官见面时,他的心里总是极不舒服——个中滋味有九成是因为那辫子和军装。
“可就是不知会惹什么麻烦,朝中的那些人能放过他?”
“哎……这唐子然啊!”
丁汝昌摇摇头长叹道,幸好从望远镜里,能看到那些人的辫子是扎在衣领里,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些年不是没人提过换新军装,便是北洋海军也是年年有人提,可朝中却守着什么祖宗礼制,甚至还有拿民俗说事,总之一句话,换西洋军装绝不可能,可现在这唐子然却开了一个头来,也不知道……
“大人,咱们先瞧着,若是朝廷那边不说什么,回头咱也递个折子!”
与英国留学的刘步蟾,因深知号衣不适海军,瞧着唐子然开了头,在念叨着他大胆之余,心下倒也动了念想来。
“这,先等他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若是搁几年前,或许作为水师提督的丁汝昌会对刘步蟾这番话大发雷霆,可于北洋水师任职这么多年,早已熟悉海军的他又焉不知号衣不适合海军,但朝廷又岂会许海军穿着洋式军装,毕竟朝中自有衣制在那搁着。
便是唐浩然今个整这一出,虽说是在朝鲜,可消息仍然会传到国内,不定会于朝中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为官这么多年,这出头的事尽量少干,多请示、多听令,便不会有什么麻烦。
“乖乖,这是咱大清国的兵吗?”
两国的军舰上军官们诧异着,这港口上的迎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