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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中午时分,乌云遮挡了太阳,到了下午的时候,夹着凉意的大雨降了下来,到了傍晚后,温度再一次下降,这是典型的西伯利亚的夏夜——清冷,而不见一丝热燥。几个小时的大雨之后,在俄军的战壕里是到处都是冷冷的稀泥,俄罗斯士兵无不是抱着枪坐在战壕里,他们手中湿漉漉的枪身闪着黯光,天空里透出稀疏的星光。
一名身材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掩体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匆匆地解开军衣,抖落衣服上的水珠,很快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掩体。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上衣的军官,他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开始变白的乱发,打了个呵欠。
“雨停啦?”
“停啦!”
伊万诺夫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被雨水浸软的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中国人修战壕的地方地势比这里高一些,我们到现在还没学会修战壕,你看看这里,我们竟然选择在洼地修战壕,战壕只挖了一米多,就会冒出了地下水来,有的地方,甚至还挖不了一米,而中国人的战壕却能挖两米深!”
战壕挖的越深,防守就越坚固,这是这场战争教会他们的经验,战壕可以阻挡绝大多数弹片,战壕可以抵抗大多数子弹,战壕……总之,战壕是士兵们除了步枪之外,最亲密的伙伴,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机枪以及铁丝网,他们甚至相信能够守到地球末日,当然战壕必须足够深,铁丝网必须足够复杂。而这一切都不是他们所能拥有的,至少现在不能拥有。
“中国人善长防御,更善长进攻。”
曼纳海姆给了伊万一个最直接的回答,同样的一道战壕,俄国人可以守一个星期,但中国人却能守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在中国人面前,俄国人就像是学生一般,他们必须要学习如何挖战壕,如何进攻战壕。
“中国人那么会防守,你说小尼古拉大公,是否能够突破中国人的防线,重新占领伊尔库茨克?”
伊万诺夫也没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小尼古拉大公可不是库罗帕特金那个蠢货所能相比的,他可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军事将领,我听说,他之所以进攻的这么缓慢,并不是因为中国人善于防守,而是因为他在试探中国人的防线,寻找中国人的弱点!”
“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才能解除……”
曼纳海姆叹了一口气。作为第52龙骑兵团的团长,现在他的骑兵部队已经变成了步兵,像步兵一样守在战壕里。
“应该会在冬天之前吧,毕竟如果冬天还没有解决问题的话……”
到时候一切就全完了,在冬天的酷寒中,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冻死,要么投降。
“冬天……”
曼纳海姆喘着粗气,眼睛盯着掩体外。
“我们还能守到冬天吗?现在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中国人会不会在大公发起进攻之前,他们首先发起进攻,毕竟,中国人也非常清楚,如果不能解决我们,他们将不得不应对大公与我们的同时进攻……”
两人的对话显得有些无奈,在他们看来,现在也许最好的选择就是大公立即进攻,而他们也在这里发起突围,这样的话,也许还有救,可是……这不过只是痴心妄想,毕竟现在大公距离这里还很遥远,而他们的那位总司令则一心希望固守,而不是撞向中国人的铁丝网。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在俄军视为死地的铁丝网间,数百道近迫战壕,正不断的向左右延伸,战壕内,推着钢制手推车的战士们,将沉重的气瓶推上距离俄军前沿两百多米的近迫战壕,一个个一人高的钢瓶呈四十五度直指着俄军的阵地。
在持续了几个月的战线僵持,尤其是在一次次进攻都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东北军正在试图采用新的方式去结束这场战役,从而将自己的力量的完全投入到另一个战场,也正因如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激战,最多也就是小范围的试探性的进攻。不过今天却和平常不太一样,在沉寂数日的战场似乎将要在今天结束最后的静寂。
“快点,快点!”
在军官督促声中,战士们加快了工作的速度。
“咣!”
伴着一声钢瓶的碰撞在战壕内响起,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吓了一跳,一旁的军士立即冲上去给那个粗心的战士一个耳光。
“你特么的想死呢!动作轻点!”
小小的意外并未能阻止整个行动的继续,数千名工兵努力的将上万只压缩气体钢瓶,这些钢瓶都是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从大连装上火车,再经由火车运底后贝加尔,再经由马车、卡车运到前线,所有的钢瓶外包装,都标写着“炮弹”,在俄军情报人员的眼中,这些炮弹只是东北军向前线调动的物资中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区别。
即便是现在负责布置这些“炮弹”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安装着什么,他们只明按照命令,把钢瓶送到距离俄军前线百米至多两百的地方,然后接通装电启爆引信。在黎明即将到来时,似乎今天又将和昨天一样,又将是平静一天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262章 死雾(求月票)
9月3日凌晨,薄雾笼罩的战线上,静悄悄的没有多少声息。
战壕上,飘扬的旗帜微微指向战壕对面的敌人的战壕,战壕中的战士用风速仪测量风速后,便拿起电话,向司令部报告着前线的气象条件。
“风速每秒2…3米,风向东北……”
若是平常,显然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这风速,但今天,这风速却关系到整场战役的胜负。在风速、温度等诸多数据聚集到司令部之后,很快,那里的技术军官便给出了决断——适合发动攻击。
在技术军官作出判断的几分钟后,总攻的命令便下达到已经待命的前沿部队,炮手摘去了炮衣之后,便开始拧掉炮弹弹头口的钢塞,为炮弹拧上引信,炮弹被平整的摆放在距离炮位只有一米多远的位置上,而在前沿的迫击炮阵地上,一枚枚炮弹从弹箱内取出,摆放在平铺的帆布上,引信的保险栓被他们直接抽掉,他们将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内,打出最为密集的火力。
在过去的战斗中,作为“战争之神”的炮兵曾一次又一次的用其强大的火力,为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今天同样也不例外。在炮兵们为总攻作着准备的时候,在前沿的战壕中战士们同样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第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是最后一战了!
应该说是这场战役的最后一战了,今天,数十万大军将从各个方向向被围困在这里的俄军发起进攻,无论等级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他们都必须要进攻,不停的进攻。直到彻底歼灭被围的俄军,进而在俄军的援兵到达之前结束这场战役,为未来的胜利奠定基础。
如果失败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父亲大人安好,儿叩安,如父亲大人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儿已经身进忠烈祠享一年三祭之典荣了,身后得享忠烈祠之供奉,实是我辈之荣耀,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身为军人,身受大帅栽培,享国民奉养数载,实只能以血肉之身报还大帅、国家及国民,儿生不能尽孝。望父亲大人于儿死后,以儿不孝斥之,如此若能缓父亲大人之悲,儿亦含笑于九泉……”
书写着遗嘱时,钱树城一边写着,一边擦着那不注涌下的泪水,钱家和许多东北人家一样,都是从关内移居过来的。在移民东北前不过是衣食无着的普通百姓,而现在。钱家非但早已衣食无忧,且是事业小有所成的小商人,从未出过什么人物。
从战争爆发之后,身为大专生作为预备军官被征召入伍的他,就曾想象过以死报效陛下、国家,可现在真的面临这么一场大战之后。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牵挂,他是赵家的独子,在面临着将死之局的时候,难免会的流出眼泪。
对于一名少尉军官来说,这确实有些有失体统。但恐惧也好、紧张也罢,在这最后的时刻没有人会去嘲笑他们,实际上此时整个战壕里都是静静的,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趴在空弹药箱上写着各自的遗嘱,或是仔细的填写着保险单。
战壕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终于一张张遗嘱被装进信封,又被装进大信袋后,官兵们看着传令兵把信袋带到后方,也许明天,那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封信寄出去,也许会是一半,也许会更多,他们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人,一支抵抗他们数月的、战斗意志极为顽强的列强军。
在这场战役打的最为激烈的时候,曾一天寄出近万封阵亡通知书,而现在呢?
活着或是死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选择。
“兄弟们……”
钱树城看着连里的下属,钢盔下的脸庞神情各异,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和他一样,都是在战争爆发被被征召,其中甚至有许多都是新移民,甚至刚刚抵达东北,就被征召的新移民,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他们并不能理解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害怕,毕竟面对的是死亡,但是在这里,我只提醒诸位一点,是作为军人,勇敢杀敌,像军人一样战死,还是像懦夫一样被宪兵队处死,皆由各位自行决定,钱某将以军人之身死去,望兄弟们珍视此次参与改写国运之战的荣耀,为军旗增荣,为家族增耀,钱某身为诸位之长官绝不会命令兄弟们做任何钱某不能达成之事……”
说完这番话后,钱树城冲着下属行了个军礼。
“就此决别!”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恐惧了。
“忠烈祠相见!”
战士们行着军礼,用整齐但却不大的声音沉声答道,这是要求,不得大声喧哗,即便是官兵决别。
“架好梯子所有人准备!”
几十分钟之后,在一群工兵们开始边接启爆器,风卷着旗指向俄军的阵地时,在前线地战壕之中随着士官和军官的命令,已经被紧张等待折磨了半夜的战士们便架着木梯依靠在战壕边,深达两米的战壕必须要借用梯子才能上去。
在进攻的命令下达到到前线,战壕内的战士们明白,也许,这将是他们所经历的最后一次黎明,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再一次升起。
“上刺刀!”
随着在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十余处战壕里十几个师旅的军官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这道命令。
战士们便纷纷给步枪装上刺刀,战壕响彻着刺刀安装时金属撞击声,然后士兵们便据着步枪,战士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焦急、兴奋,期待之中又参杂着恐惧的眼神仰视着的战壕胸墙,他们将跳出这条深达两米的战壕,向俄军的阵地发起进攻。
下一秒,凌晨6时整,在天将破晓的时候。一连串的轻微的爆炸声同时在战线上响了起来,在连绵的但并不算剧烈的爆炸之后,成千上万个钢瓶并没有发生剧烈爆炸,而腾起团团浓烟,白色浓烟迅速的在风的的做用下朝着俄军的弥漫着。
白色的烟雾像混杂在薄雾之中,像白色的